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实在令人心动。

    一个物料充足、绝对隐蔽、绝对安全的地方,对于像她这样无心参与争夺江山的人来说,实在是个大好去处,不用面对皇上与师父师弟的两难选择。

    除了不能经常出去晒太阳,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秦恨生冷笑着叹气:“真可惜。”

    徐秋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同商讨,说不定能商量出解决办法。”

    秦恨生道:“你能拯救世界吗?”

    徐秋愣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秦恨生摆手:“开个玩笑。好了谈正事,你说的密道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一路上,徐秋一反常态,出奇地话多,三句不离邀请秦恨生和慕流云一起到密道里躲祸,见秦恨生始终无动于衷,他摇了摇头,无奈道:“我是很真诚地邀请你们。”

    秦恨生抱臂道:“我也很真诚地拒绝你。”顿了顿,又道,“进去之后,你在里面不用待一年半载,最多三天就能出来。这三天记得藏好,千万不要出来。”

    忽然,她微微眯起眼,放缓了脚步。

    徐秋见她脸色不对,立即意识到什么,戒备地扫视周围。

    只见树木林立,树荫重重,但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在树下静静站着。

    阳光打在对方脸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抬起眼,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徐秋,似乎在笑。

    但是那笑容十分森然,十分恐怖,配着贯穿脸上的疤痕,简直像个索命恶鬼。

    徐秋当即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扭头就跑,但是没跑几步,身后就清晰传来一股猛烈的刀风。

    徐秋无比确定,倘若这刀风刮在自己身上,自己当场就能皮开肉绽,一命呜呼。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把弯刀飞速旋转而来,强硬地挡住了对方的刀风。

    秦恨生横刀挡在徐秋身前,凝眉道:“错酒?”

    错酒往前跨出一步,扛着那把巨大沉重的大刀,毫不迟疑,承认道:“不错,就是我,你们两个,准备好受死了吗?”

    徐秋此生受惊颇多,却远没有此刻吓得浑身发抖,连话也说不出来。

    秦恨生沉声道:“错酒前辈,我并非故意与你作对,但是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护他周全,希望你能暂时收手,三日之后……”

    错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少花言巧语,你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

    他神色悲愤:“不仅渡恒惨遭徐秋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的毒手,就连薛兄弟也被你一刀砍了头。我真是恨啊!幸好我发现得及时,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逃!”

    十一年前,错酒的一柄大刀使的出神入化,所向披靡,如今,虽然荒废了十一年,威力大减,仍不可小觑。

    秦恨生全力抵挡,头也不回,喝道:“跑!”

    徐秋对她拱手,真心实意道:“多谢!”不敢去看错酒脸上的表情,提着衣摆,迅速跑了。

    飞沙走石中,秦恨生道:“错酒前辈,你和薛同青是什么关系?他挑拨离间,差点将我和流云推下悬崖活生生摔死,还在军中大肆散播我们弃军逃离的流言,后来我们侥幸不死,回到营中,流云又被他间接害得生死不明,换做是你,你能忍吗?”

    错酒怒道:“胡说八道!含血喷人!薛兄弟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我刚从昏迷中苏醒,茫然无措中,是他助我离开了徐府那个牢笼,还将我安置在客栈里,让我得以有地方调养身体,所以我才会恢复得这么快,他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小人!”

    电光火石间,秦恨生猛地抓住了什么,肃然道:“你说他助你离开徐府,什么时候?是不是徐老夫人去世那天?”

    错酒道:“不错。那日我刚醒,就听到院子里大喊大叫‘老夫人死了’之类的声音,我正推开门要去看,恰好薛兄弟路过,他看到我脸上的疤痕,立即猜到了我的身份,很是高兴,自称是渡恒之子的好友,三言两语告诉了我十一年前的往事,我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杀了徐秋那个狗东西,却被薛兄弟拦住,说是不能坏了大计,我才勉强罢手,随他离开了徐府。”

    秦恨生听完,又道:“当日薛同青是不是扮作女子模样,穿的女子衣服,那衣服还是绿色的?”

    错酒却误会了她的意思,道:“女子衣服又怎样?为了方便办事,做些伪装也不无可,有什么大不了。”

    秦恨生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薛同青那番伪装是为了办什么事?当日徐老夫人的死就是他亲手造成的,还将此事栽赃给徐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害得那丫鬟悬梁自尽,甚至差点害了依依惨遭酷刑折磨。”

    错酒断然道:“不可能!薛兄弟绝不会是这种人!”

    秦恨生道:“你从不精于这种阴谋算计,没看出他的真面目也是正常。”

    错酒手中大刀更加发力,硬生生将秦恨生逼退了一步,坚持道:“不可能。”他想了想,道,“就算徐老夫人真是他杀的,那也是为辰破天不忿,想让徐秋也尝尝失去至亲父母的感受。”

    秦恨生道:“那依依呢?她一个弱女子,究竟哪里招惹了薛同青不痛快,竟然这样害她,当日若非我和辰破天及时赶过去,她那双手就彻底废了!”

    错酒努力为薛同青辩解:“或许薛兄弟根本没有想到会牵连她。”

    秦恨生气笑了,猛一拍掌,将近在眼前的大刀拍得后退,同时也将错酒逼得后退两步:“错酒前辈,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众所周知,依依是被徐老夫人捡回去的,薛同青根本就是想在辰破天找到依依之前,提前除了她!这样一来,辰破天唯一的软肋也没了,对徐秋的仇恨更甚,对当今朝廷的仇恨更甚,这种情况下,就算大家什么也不说,辰破天也铁了心要将皇上从龙椅上扯下来,颠覆整个朝廷!这种情况,谁最乐见其成,不用我说了吧!”

    错酒脸色青白交加,气势一弱,手中的刀也逐渐失去了杀伤力,秦恨生轻而易举将他的大刀打得脱手,直直掉在地上。

    秦恨生提着弯刀站在他面前,叹道:“错酒前辈,人心难测,当初你和陈渡恒不就是被徐秋耍得团团转吗?”

    她本意是为了安慰错酒,谁想到,错酒猛地抬头:“都是徐秋那个狗东西!要是没有他,渡恒就不会死,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他重新提起大刀,恨声道,“我要去杀了他!”

    秦恨生扶额。

    错酒恶狠狠道:“你再拦我,我可不管你是辰破天的师姐还是别的什么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一刀横砍而来,看似威力强大,实则并无杀气,本意只是吓退对方,秦恨生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纵容他去杀徐秋,只得提刀迎上去。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忽然一阵熟悉的歌声遥遥传来。秦恨生手一抖,差点一刀打偏了。

    好在她早就受此荼毒,算得上有经验,很快稳住,但错酒就没有她那么好的心态,架也不打了,捂着耳朵,一张脸白如金纸,冷汗簌簌而下:“这……什么……什么鬼东西……”

    砰的一声,一人从天而降,砸到两人脚边。

    尘土渐息,秦恨生终于看清楚来人,原来是那些暗卫之一,头朝下栽在人形坑里,一动不动。

    她上前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脉搏,已经没气了。

    错酒刚从客栈赶过来,只听营地的人薛同青被秦恨生所杀,于是扛着刀马不停蹄杀上来了,并不清楚暗卫这些事情,捂紧了耳朵问:“前面谁在打?”

    秦恨生只是道:“你不认识。既然这地方被人占了,我们还是走吧,不要打扰人家。”

    话音刚落,前方遥遥传来一道声音:“辰破天……”

    错酒侧耳倾听,道:“辰破天?是渡恒的好儿子是不是?”

    秦恨生立即道:“不,你听错了……”

    错酒努力忽略这仿佛死了全家的凄厉歌声,凝神细听,果然又听到了辰破天的名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他大喜,直接扛着刀朝声音的方向奔去。

    眼看他的去势不可抵挡,秦恨生低声道:“得罪了!”

    弯刀甩出,与错酒擦肩而过,来到他正前方,直接将左右两棵大树拦腰一砍,树干轰然接连倒下。

    错酒脚步不停,纵身一跃,从横木上跃了过去,高兴地喊道:“贤侄,错酒大叔来了,哈哈哈!”

    还没笑完,脚刚落地,忽然脚掌传来剧烈的疼痛。错酒错愕之下,整个人朝前倒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秦恨生来到他面前,弯下腰,左看右看,最终从他右脚发现了自己的弯刀。

    刀尖朝上,从脚底穿透了脚背,好在错酒摔得早,否则一脚踩到底,整个脚掌都要一切为二。

    她一脸惨不忍睹,连连抱歉:“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没想到,你居然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踩了上去……对不住。”

    她将弯刀一把抽了出来。

    错酒忍痛能力还是不错的,咬着牙,居然没有叫出声来。他趴在地上,仰起头,指着秦恨生,咬牙切齿:“你……”

    秦恨生直接点了他的穴道,错酒立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秦恨生松了口气,将错酒从地上扶了起来,瞥了眼前方飞来打去的无数身影,对错酒道:“那地方你还是别去了。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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