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破损严重的营地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就恢复完整,吃了晚上的教训,这次新支起来的帐篷更为牢固,四周把手巡逻的人也加了三倍。

    秦恨生将错酒脸蒙起来,连拖带拉,顺利地进入了自己的帐篷,转身将帐帘放好,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人是谁?你干什么去了?”

    秦恨生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呆呆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才道:“……慕流云?”

    慕流云揉了揉她的头发,轻松道:“我在啊。”他奇怪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见到我都这幅震惊的表情?”

    秦恨生道:“因为,除了我,大家都以为你死透了!”

    她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将慕流云拉到桌边,仔细说了他‘死去’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博牧如何宣布慕流云已死,她如何坚持不信,刚才如何和错酒打得不可开交……

    慕流云听完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死?那老家伙怎么搞的,竟敢说我死了……”

    秦恨生瞪他:“不准这么说我师父!”

    慕流云咳了一声:“我这不是,莫名被安排了死亡,有点诧异嘛。说起来,我意识不清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我还梦到了我很多年没见的娘,而且我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帐篷黑漆漆一片,但我居然没有做噩梦,这是在太诡异了。”

    秦恨生忍俊不禁:“不做噩梦还不好?你受虐狂啊?”

    慕流云展臂将她抱到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其实秦恨生并不觉得有什么辛苦,但是慕流云一说,她不禁一愣,更加用力抱紧了他,心想,感情真是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随便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地上的错酒被忽视得忍无可忍,像条搁浅的鱼开始一下一下地蹦跶,动静不小,两人总算分开,一起看向地上的人。

    慕流云将错酒脑袋上的黑布扯开,居高临下看着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闭紧嘴巴在这里安分待着,三天后我们自会放你离开;第二……”

    他的目光落在错酒握紧在手里的大刀上,对于刀客而言,手中的刀是最亲密不过的密友,刀不像剑,想要适合的重量、适合的弧度、适合的手感,是非常难的。

    况且错酒这把大刀随着他出生入死几十年,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慕流云摸了摸刀身,转头对秦恨生道:“如果他不从的话,就把这刀融了,做把新的弯刀,和你的那把作伴,你觉得怎样?”

    秦恨生道:“好啊!”

    错酒挣扎得更厉害了。

    慕流云解了他的穴道,道:“两条路,你选哪个?”

    其实错酒伤了一只脚,本就行动不便,若他想做什么,秦恨生和慕流云随便哪一个都能拦住,但是这里毕竟是军队营地,人多眼杂,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要让错酒暂时妥协,不主动捣乱才行。

    错酒被解了穴道,第一句话就骂道:“你个混账小子,你敢害我的刀?你做梦!”

    慕流云听得不耐烦,作势要再次点他穴道,错酒及时道:“好!男子汉大丈夫,认栽就认栽!你别动我的刀,也别点我穴道,而且还要让我留在这里养伤,怎样,干不干?”

    秦恨生道:“这个,关于哑穴的事情,我们恐怕不能答应你。得罪了。”

    人心难测,谁知道他嘴上答应,心里是不是也这样想,还是点了哑穴,更加保险。

    错酒瞪秦恨生:“你这个……”

    秦恨生重新点了他的哑穴,将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慕流云将他拎到床上,又出门找方依依要了些烈酒伤药之类的东西,给错酒消毒包扎伤口。

    错酒最初不忿,但被伺候得舒坦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半躺在床上,斜眼瞧着两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秦恨生意会,出去了一趟,再次回来,手上便端了一个菜盘,上面放了数个碗碟,酒、肉、饭、菜,应有尽有。

    看着错酒一手抓肉一手拿酒,风卷残云,吃得忒不斯文,慕流云眼不见为净,扭过头摇着折扇,自顾自和秦恨生说话。

    没多久,外面一阵喧哗,慕随刻意加重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辰公子,你们回来啦!”

    秦恨生立马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错酒,道:“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出了帐篷,只见辰破天神色冰冷,脸上还残留着浓烈的杀气,手中的剑全是血,身后跟着八位神武高手,个个都负了伤,不过能走回来的话,应该不严重。

    秦恨生道:“怎么样?”

    辰破天道:“跑了五个。”

    秦恨生道:“十五个人,只跑了五个,也算不错了。那些暗卫可不是一般人。”

    辰破天“嗯”了一声,大步往自己的帐篷里走,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回过头,道:“听人说,慕流云活过来了?”

    秦恨生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两步,挡住了帐篷的门口,道:“刚醒来不久,现在还在休息。”

    辰破天脸上的杀气消融许多,露出了一抹笑,改变方向,直接往秦恨生这边走,道:“太好了,我去看看。”

    慕随和秦恨生齐齐脸色一变。

    秦恨生猛地喝道:“站住!转过去!”

    作为一名积威甚重的严厉师姐,她的话,辰破天还是不敢不听的,下意识照做,笔直地背对着秦恨生,嗫喏道:“秦师姐,你还在生气啊?”

    秦恨生心道:“我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哦对了,你差点把慕流云一掌打死。”

    她立即有了底气,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指着属于辰破天的帐篷方向:“明知故问。还不快走?有事没有都不要来打扰流云。他身体还虚弱着,万一见到你又气上心头,加重了伤势,那怎么办?走走走。”

    辰破天提着血淋淋的剑,垂头丧气,郁闷地走了。

    秦恨生和慕随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身,差点魂飞魄散:“师父?!各位前辈!?你们别……”

    博牧为首的八位神武高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帐篷前,对她和蔼地摆摆手:“放心吧,我们很安静,不会打扰到你的流云的。”

    然后在两人惨不忍睹的眼神中,掀开了帐帘,走了进去。

    待看清楚里面的景象,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齐齐放下了身后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轻燕对秦恨生和慕流云眨眨眼,笑道:“不错嘛,连错酒都弄过来了,很有一手啊。”

    秦恨生道:“你们认识?”

    赤虎抱臂嘿道:“岂止认识,当初他差点成我师兄,继承我师父的衣钵,那后来就没我什么事了。谁知道他生性不羁爱自由,留下一份告别信就离开了咱们清河派,把我师父气得差点厥过去。”他来到错酒面前,冲他招手,咧嘴笑道,“师兄,好久不见啊。”

    错酒给他一个大白眼,没理睬他,闭上眼睛假寐。

    博牧他们进来的目的本就不是奔着错酒来的,并不在意错酒的冷淡,目光一转,齐刷刷落在一旁若无其事摇扇子的慕流云身上。

    一个人,没了呼吸,没了脉搏,分明是死透了,但不过一天,那人就死而复生,重新活了过来。

    神奇的是,他的身体居然没有任何异常。

    要知道,就算他大难不死,辰破天那一掌的后遗症也应该还在,但是慕流云浑身上下,健康得很,没有任何问题。

    大家又惊又奇,奇异地围着慕流云团团转。

    慕流云烦得要死,顺手抄过桌上的茶碗砸了出去:“滚!我又不是猴子!”

    清尘子甩着拂尘道:“怎么这样说?这种情况下,你分明比猴子还好看嘛!”

    天下知翻出一个小本子,将日期时间地点写在上面,然后继续写道:“慕家山庄庄主,一日前分明没了呼吸和脉搏,死得很干脆利索,然而奇异的是,在没有任何灵丹妙药的帮助下,他又莫名其妙地复活了,身体健康,能跑能跳能骂人,真乃奇事乎!”

    自大家发现慕流云这个死而复生的活例子和错酒这个被迫留下的外来客,大家的来往更频繁了些。

    今天博牧拿着本医书仔细研读,然后看着慕流云若有所思,一看就是好半天,看得慕流云心里发毛,展开折扇挡在脸前,隔绝了对方的视线。

    明天赤虎拎着酒坛兴高采烈地进来,和错酒把酒言欢,虽然全程都是赤虎说,错酒翻着白眼听,但气氛还算和谐,很快就醉倒了一片。

    尽管在秦恨生的强烈要求下,大家都保证对外严守秘密,绝不透露出错酒在这里的消息,但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见他们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帐篷里时不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辰破天难免心生羡慕,在自家帐篷前琢磨了半天,拳头捶进手心,心道:“干脆找个大家都不在的时间,我偷偷过去,找慕流云好好道歉一番,顺便关怀一下他身体怎么样,这样一来,依依应该也对我消气了。”

    打定主意,紧等慢等,当天下午就找到了机会。

    几番探查后,确认秦恨生和八位神武高手都不在里面,辰破天便提着提前准备好的热酒热菜,悄无声息地掀开帐帘,走进了帐篷里。

    为何悄无声息,自然是担心慕流云得知帐篷外的人是他就拒绝让他进来。

    帐帘在身后放下,辰破天径直来到桌前,将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道:“这些都是对身体很补的好东西,拿过来给你尝……”

    抬起头,辰破天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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