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起大云2
越云筝早知道他们会提前入城，但这么快就连她们这里都乱了起来，这个速度还是出乎意料的。
她将阿婆安置在一堆破烂草席的后面，那里她提前垫了干燥的枯草，一并把水和干饼都放在阿婆手边，妥善安置了。
越云筝握着阿婆的手，心中万分不舍，但还是咬咬牙最后叮嘱道，“阿婆，你等我一日，今晚日落前我没有回来，你就跟大家走。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阿婆泪眼婆娑，紧紧抓着她的手点头，“你……你保护好自己。”
她一把拭去阿婆面上的泪，轻轻一笑，说：“你放心。”
越云筝迅速起身，用一旁的破烂草席和枯草细致地将这掩身之地藏好，才转头裹好了自己的围巾，向外面走去，顺便摸了摸袖中的枪头。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起来，但是街上已经乱哄哄的一团，到处都是四散奔走的人们，哭叫声呼喊声夹杂在一起，吵闹的像是过节。
人们好像雨后的蘑菇一般，忽然之间就从地下纷纷冒头了，各处的角落都有人出来，怎么有那么多人呢？
越云筝心里不安，她迅速裹好自己的头巾，赶紧向最近的城门跑去。
结果如她所料，还没有接近城门，就已经全面戒严了，不许人们靠近。
整齐的军队还在陆续地往里开进。他们个个手持兵器，银亮的开刃泛着寒芒，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越云筝躲在人群后面观察，高大的“萧”字旗林立着，随风拂动，宣示着军队的所属。
萧氏？
越云筝当即就想到了那个印章，她的主顾大概就是今天这武威城的新主人了。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端看她此番能不能成功了……
等军队已经全部进城后，城门处就林立着好几队甲兵戒严，不要说能容大家进出了，三丈之内都不许靠近。
越云筝耐住性子，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其实也有能出入的——先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了一队小兵出去，然后又有一个书生骑着马出示了一个玉佩也出去了，随后进来的还有两份信报。
跟她想的没差。他们刚刚入主武威，还有很多信息需要交流，当然是不可能彻底封城的。只要是他们内部的人，还是可以出入的。
越云筝摸了摸怀里的印信，轻轻抚了抚心口，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等到周围观望的人群逐渐散去时，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朝城门口走去。
“主公有令，城门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领头的甲兵漠然地盯着越云筝，好像在看死人。
“再靠近，格杀勿论！”三个甲兵当即调转枪头，对准了她。
越云筝停下脚步，对着领头的甲兵拱手说，“大人赎罪，小人同为主公效力，现下有托在身，需要出城一趟。在下有印信为证，还请查验。”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印信，双手呈上。
那领头的甲兵上下打量了越云筝一番，一脸不屑，表情好像在说，就你？
他叉腰盯了一会儿，终于迈开腿向越云筝走来。
她看着这人嘴角那抹恶劣的微笑，那分明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对于即将到来的屠杀展示出来的兴奋和蠢蠢欲动。
越云筝深吸一口气，拼命克制住了自己同样想要狩猎的欲望，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合情合理一些。
那甲兵拿过印信，仔细观摩了一番，神情逐渐从刚才的不屑变得凝重起来。
他转身招来一个小兵，吩咐道:“去请杨参军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须的清瘦文人从城楼上下来了。
两人拿着印信耳语一番，又盯着越云筝看了好半晌，最后是那位杨参军过来搭话。
杨参军拱手一礼，笑的十分温和，问道:“敢问姑娘你要送什么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去？”
越云筝笑笑，“等哪日参军统管了所有线报的事情，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在此之前，就还先请恕罪了。”
杨参军神情先是一滞，可略略思索一番后就痛快道，“既如此，我等就为姑娘准备一匹马吧。顺便派个熟知周围路形的信使作为陪同，既可有助于姑娘交差，也可保护姑娘安全啊。”
越云筝从善如流，“参军思虑周详，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杨参军。”
“姑娘客气。”杨参军拱手一礼。
二人彬彬有礼，打了个有来有回，却是难分胜负，谁也不露马脚。
等人牵来一匹枣红大马后，越云筝向那位已经在马上等候的信使简单请教了一番骑马的要领后，就双手抓紧马鞍，一脚踩稳马镫，利落地翻身上马了。
越云筝现学现卖，顺利骑着马带着那位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信使出城了。
“杨参军，你就这么放她出城了？”
杨参军摸了摸胡子喃喃道，“兴许真的是底下的线人忠心可鉴呢？”
胆子够大，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不对，要么真的如此，要么就是可以钓大鱼的饵。
无论哪个，都稳赚不赔。
“为着保险一点，你带着她的画像查查底细，看看到底什么来头。”末了杨参军撂下这么一句话。
那领头的甲兵当即拱手称是。
这边俩人刚出城门，那信使就问，“姑娘，你要送到哪里去？不知道地址，这往哪儿走啊？”
越云筝骑着马，小心控制着马速，说，“往南，到有主公的地方去。”
“那姑娘是往湟水，还是往金城去呀？”
湟水和金城同属凉州，在武威的南面，越云筝并不知晓这萧氏的底细，所以就不再回答了，但很显然这位信使并不打算让她如愿。
“姑娘，不会你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送吧？那这……”
越云筝起初还淡淡扫了他一眼，之后就不搭腔了。
“姑娘，你该不会是蒙我们参军的吧，这假传消息可是要杀头的！”
“姑娘你也别担心，我们参军呢，虽然十分公允，铁面执法，但对妇孺老小都是网开一面的，不然你就跟我回去，跟我们参军实话实说了吧，他不会为难你的。”
“姑娘，这再走就是要往金城去的路了，你确定是要去金城吗？”
越云筝瞧着脚下唯一的一条官道，内心有些无语。就在这个信使喋喋不休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能平稳骑马了，对马儿的速度也逐渐适应了。
这时她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武威城。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已经能看到武威的全貌了。两边的城楼上已经全部换成了黑色的萧字旗，在秋风中烈烈飘动。
信使一脸兴奋地问，“怎么了姑娘？你是想通了要坦白吗？哎，您这觉悟真不错，放心，我们参军指定不会为难你……”
越云筝定定地望着武威城，完了先是低头若有所思，然后就忽然把怀里的所有东西通通掏了出来，一个个清点，好像是猛然想起忘了什么东西。
正当她要按照原计划进行的时候，眼角忽然望见一队骑兵正朝着武威东门而去，那里有一面金色的帅旗十分引人注目，越云筝心下一动，当即就调转马头朝那里而去。
那信使长大了嘴巴，一边策马赶上来，一边追问，“你那忘记的东西又不拿啦？你往那里去干嘛？”
越云筝骑马虽然上手快，但到底比不上送惯急报的专业信使马技好，没多远就被追上了。
她也不着急，就在呼啸的风声中回答，“我们的消息只为了服务主公的大业，眼下本人就在那里，我又何苦舍近求远白跑一趟呢？至于忘拿的东西，回头再说。”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信使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呵呵，你说的有理。不过……等闲人是见不到主公的。”
越云筝倏然侧首，朝他一笑。
信使莫名觉得背后一凉，怎么回事？
果然，他们二人还未行到近前，就有人喝问道，“来者何人？”
越云筝指了指旁边的信使说，“我等有信报，上线已死，见主公帅旗，唯恐误事，遂拦驾意欲禀报。”
因为是意外被杨参军拉来干活，那信使骑的还是往日送急报的马，穿的也是军中信报统一的衣服。这会儿他听见越云筝的话，先是一脸震惊，然后指着越云筝，又指着自己，“你你你……”
那问话的人朝后一瞧，见自家主公点头了，才示意周围，放二人前去。
越云筝看着眼前乌压压的骑兵像潮水一般朝两边退开，那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也稍微散去了一些，他们这一退，后面的那个男子和一辆青布马车就露了出来。
中间那个男子最是引人注目，他眼似寒潭，气质儒雅，偏偏又是全副武装，这就使得他整个人儒雅中带着点霸气。他的周围有八个人拱卫着他，足见身份不一般。
趁着马儿缓步前进的这点时间，越云筝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男子。
此人约莫三十来岁，面容俊雅，眼神泛寒，可一细看，那里面其实是带着一股不甚明显的傲慢的。他骑着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大腿，腰间坠着一块圆形玉佩。单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此人必是老大……
“你有什么消息要呈给主公？”那拱卫的八人之一驱马出列，问道。
越云筝从怀里掏出那一摞信纸，小心递给他。
那护卫先是查看了一遍，然后才交到那个男子手里。
那被称为主公的男子只轻轻扫了一眼第一张，又快速看完了之后的几张，然后他的神情就有点僵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拿这种鸡毛蒜皮的流水账来给他看，还是没用的马后炮。
好半晌他才发出一声冷笑，“哈？武威都已经改姓萧了，这郡守府的动向还有什么用？”
越云筝拱手一礼，先解释原因，“大人恕罪，因着上线已死，小人只好按照之前的约定，将信报送到主公手里。”
然后证明信报的价值，反驳他的后一句，“武威虽然已经易主，但凉州郡守府抵御边境外敌多年，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仍不可小觑。毕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被逼到困境，难道这凉州郡守就不会联合其他势力意图重新夺回武威吗？所以在没有见到凉州郡守的人头前，凉州郡守府的动向还是有些用的。”
萧秉天闻言歪头，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了，“我的帐下什么时候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不知道啊，嗯？”
她将阿婆安置在一堆破烂草席的后面，那里她提前垫了干燥的枯草，一并把水和干饼都放在阿婆手边，妥善安置了。
越云筝握着阿婆的手，心中万分不舍，但还是咬咬牙最后叮嘱道，“阿婆，你等我一日，今晚日落前我没有回来，你就跟大家走。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阿婆泪眼婆娑，紧紧抓着她的手点头，“你……你保护好自己。”
她一把拭去阿婆面上的泪，轻轻一笑，说：“你放心。”
越云筝迅速起身，用一旁的破烂草席和枯草细致地将这掩身之地藏好，才转头裹好了自己的围巾，向外面走去，顺便摸了摸袖中的枪头。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大亮起来，但是街上已经乱哄哄的一团，到处都是四散奔走的人们，哭叫声呼喊声夹杂在一起，吵闹的像是过节。
人们好像雨后的蘑菇一般，忽然之间就从地下纷纷冒头了，各处的角落都有人出来，怎么有那么多人呢？
越云筝心里不安，她迅速裹好自己的头巾，赶紧向最近的城门跑去。
结果如她所料，还没有接近城门，就已经全面戒严了，不许人们靠近。
整齐的军队还在陆续地往里开进。他们个个手持兵器，银亮的开刃泛着寒芒，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越云筝躲在人群后面观察，高大的“萧”字旗林立着，随风拂动，宣示着军队的所属。
萧氏？
越云筝当即就想到了那个印章，她的主顾大概就是今天这武威城的新主人了。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端看她此番能不能成功了……
等军队已经全部进城后，城门处就林立着好几队甲兵戒严，不要说能容大家进出了，三丈之内都不许靠近。
越云筝耐住性子，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其实也有能出入的——先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了一队小兵出去，然后又有一个书生骑着马出示了一个玉佩也出去了，随后进来的还有两份信报。
跟她想的没差。他们刚刚入主武威，还有很多信息需要交流，当然是不可能彻底封城的。只要是他们内部的人，还是可以出入的。
越云筝摸了摸怀里的印信，轻轻抚了抚心口，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等到周围观望的人群逐渐散去时，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朝城门口走去。
“主公有令，城门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领头的甲兵漠然地盯着越云筝，好像在看死人。
“再靠近，格杀勿论！”三个甲兵当即调转枪头，对准了她。
越云筝停下脚步，对着领头的甲兵拱手说，“大人赎罪，小人同为主公效力，现下有托在身，需要出城一趟。在下有印信为证，还请查验。”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印信，双手呈上。
那领头的甲兵上下打量了越云筝一番，一脸不屑，表情好像在说，就你？
他叉腰盯了一会儿，终于迈开腿向越云筝走来。
她看着这人嘴角那抹恶劣的微笑，那分明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对于即将到来的屠杀展示出来的兴奋和蠢蠢欲动。
越云筝深吸一口气，拼命克制住了自己同样想要狩猎的欲望，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合情合理一些。
那甲兵拿过印信，仔细观摩了一番，神情逐渐从刚才的不屑变得凝重起来。
他转身招来一个小兵，吩咐道:“去请杨参军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须的清瘦文人从城楼上下来了。
两人拿着印信耳语一番，又盯着越云筝看了好半晌，最后是那位杨参军过来搭话。
杨参军拱手一礼，笑的十分温和，问道:“敢问姑娘你要送什么东西？送到什么地方去？”
越云筝笑笑，“等哪日参军统管了所有线报的事情，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在此之前，就还先请恕罪了。”
杨参军神情先是一滞，可略略思索一番后就痛快道，“既如此，我等就为姑娘准备一匹马吧。顺便派个熟知周围路形的信使作为陪同，既可有助于姑娘交差，也可保护姑娘安全啊。”
越云筝从善如流，“参军思虑周详，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杨参军。”
“姑娘客气。”杨参军拱手一礼。
二人彬彬有礼，打了个有来有回，却是难分胜负，谁也不露马脚。
等人牵来一匹枣红大马后，越云筝向那位已经在马上等候的信使简单请教了一番骑马的要领后，就双手抓紧马鞍，一脚踩稳马镫，利落地翻身上马了。
越云筝现学现卖，顺利骑着马带着那位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信使出城了。
“杨参军，你就这么放她出城了？”
杨参军摸了摸胡子喃喃道，“兴许真的是底下的线人忠心可鉴呢？”
胆子够大，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不对，要么真的如此，要么就是可以钓大鱼的饵。
无论哪个，都稳赚不赔。
“为着保险一点，你带着她的画像查查底细，看看到底什么来头。”末了杨参军撂下这么一句话。
那领头的甲兵当即拱手称是。
这边俩人刚出城门，那信使就问，“姑娘，你要送到哪里去？不知道地址，这往哪儿走啊？”
越云筝骑着马，小心控制着马速，说，“往南，到有主公的地方去。”
“那姑娘是往湟水，还是往金城去呀？”
湟水和金城同属凉州，在武威的南面，越云筝并不知晓这萧氏的底细，所以就不再回答了，但很显然这位信使并不打算让她如愿。
“姑娘，不会你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送吧？那这……”
越云筝起初还淡淡扫了他一眼，之后就不搭腔了。
“姑娘，你该不会是蒙我们参军的吧，这假传消息可是要杀头的！”
“姑娘你也别担心，我们参军呢，虽然十分公允，铁面执法，但对妇孺老小都是网开一面的，不然你就跟我回去，跟我们参军实话实说了吧，他不会为难你的。”
“姑娘，这再走就是要往金城去的路了，你确定是要去金城吗？”
越云筝瞧着脚下唯一的一条官道，内心有些无语。就在这个信使喋喋不休的时候，她已经差不多能平稳骑马了，对马儿的速度也逐渐适应了。
这时她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武威城。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已经能看到武威的全貌了。两边的城楼上已经全部换成了黑色的萧字旗，在秋风中烈烈飘动。
信使一脸兴奋地问，“怎么了姑娘？你是想通了要坦白吗？哎，您这觉悟真不错，放心，我们参军指定不会为难你……”
越云筝定定地望着武威城，完了先是低头若有所思，然后就忽然把怀里的所有东西通通掏了出来，一个个清点，好像是猛然想起忘了什么东西。
正当她要按照原计划进行的时候，眼角忽然望见一队骑兵正朝着武威东门而去，那里有一面金色的帅旗十分引人注目，越云筝心下一动，当即就调转马头朝那里而去。
那信使长大了嘴巴，一边策马赶上来，一边追问，“你那忘记的东西又不拿啦？你往那里去干嘛？”
越云筝骑马虽然上手快，但到底比不上送惯急报的专业信使马技好，没多远就被追上了。
她也不着急，就在呼啸的风声中回答，“我们的消息只为了服务主公的大业，眼下本人就在那里，我又何苦舍近求远白跑一趟呢？至于忘拿的东西，回头再说。”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信使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呵呵，你说的有理。不过……等闲人是见不到主公的。”
越云筝倏然侧首，朝他一笑。
信使莫名觉得背后一凉，怎么回事？
果然，他们二人还未行到近前，就有人喝问道，“来者何人？”
越云筝指了指旁边的信使说，“我等有信报，上线已死，见主公帅旗，唯恐误事，遂拦驾意欲禀报。”
因为是意外被杨参军拉来干活，那信使骑的还是往日送急报的马，穿的也是军中信报统一的衣服。这会儿他听见越云筝的话，先是一脸震惊，然后指着越云筝，又指着自己，“你你你……”
那问话的人朝后一瞧，见自家主公点头了，才示意周围，放二人前去。
越云筝看着眼前乌压压的骑兵像潮水一般朝两边退开，那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也稍微散去了一些，他们这一退，后面的那个男子和一辆青布马车就露了出来。
中间那个男子最是引人注目，他眼似寒潭，气质儒雅，偏偏又是全副武装，这就使得他整个人儒雅中带着点霸气。他的周围有八个人拱卫着他，足见身份不一般。
趁着马儿缓步前进的这点时间，越云筝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男子。
此人约莫三十来岁，面容俊雅，眼神泛寒，可一细看，那里面其实是带着一股不甚明显的傲慢的。他骑着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大腿，腰间坠着一块圆形玉佩。单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此人必是老大……
“你有什么消息要呈给主公？”那拱卫的八人之一驱马出列，问道。
越云筝从怀里掏出那一摞信纸，小心递给他。
那护卫先是查看了一遍，然后才交到那个男子手里。
那被称为主公的男子只轻轻扫了一眼第一张，又快速看完了之后的几张，然后他的神情就有点僵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拿这种鸡毛蒜皮的流水账来给他看，还是没用的马后炮。
好半晌他才发出一声冷笑，“哈？武威都已经改姓萧了，这郡守府的动向还有什么用？”
越云筝拱手一礼，先解释原因，“大人恕罪，因着上线已死，小人只好按照之前的约定，将信报送到主公手里。”
然后证明信报的价值，反驳他的后一句，“武威虽然已经易主，但凉州郡守府抵御边境外敌多年，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仍不可小觑。毕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被逼到困境，难道这凉州郡守就不会联合其他势力意图重新夺回武威吗？所以在没有见到凉州郡守的人头前，凉州郡守府的动向还是有些用的。”
萧秉天闻言歪头，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了，“我的帐下什么时候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不知道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