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绿树成荫。走了片刻，便能见着石板路两旁育了繁茂的翠竹，老太太身边的音阑最爱侍弄花草，故老夫人院子里栽了各色花卉，大都是碧桃与独春菊。灰砖青瓦，透着整个院里的古朴典雅。
老太太院子里用的是精致的木雕花窗，刻的是福寿双全的字样。
若说整个宁府，人人心怀各异，二房三房是庶出，图着家中权势钱财。大房四房虽是亲兄弟，可同样担着嫡出的名分，一日不分家府里总要三天两头地闹点事。
两位老爷是家中顶梁，对外兴许是和衷共济，可大夫人四夫人是内宅妇人，内宅的弯弯绕绕是三两句话道不清楚的。一大家子阖府同居，为了这府中的荣华富贵明面上还能维持和气。宁府世代有人为官，宁老太爷官居四品，年轻时对家中几位老爷严苛，朱红大门下的府邸延续了几代。
老太太最看重的便是府中的兴衰，如今府中是大老爷与四老爷话事，外院的事老太太手也伸不了，内院几个孙女的品行礼仪，诗书教导也未曾落下。
今日出府发生的这一串事情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跪一趟祠堂那是免不了了。老夫人往日里对几个姑娘的教导都是娴雅端庄，品行大方。
锦仪今日闹得这出她老人家生平的训诫八竿子打不着，足以挨几个手板了。先是独自出府坏了府里的规矩，在那醉月楼同外男有了接触，更是罪加一等。只怕被知道了，老太太盛怒之下要被家法伺候。
锦仪一路上心事重重，方才走到玉安堂的中庭，便听见里边小丫头的啜泣声。院里住着的是老太太，下人应当是知道规矩的。按往日的规矩，老太太这时会诵经念文，今日却在院里管教丫头。
见宁锦仪进了院子，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停住了训斥，向着宁锦仪迎面走来。
“四姑娘来了，老太太屋里歇着呢，姑娘可进偏厅里等等。”
宁锦仪打量了那跪在院子里的丫头，没什么印象，新入府的小丫头也说不定。
宁锦仪笑问道：“回府后身上不太爽利，遂梳洗了一番，耽搁了会，还怕来的太迟惹了祖母不快。”
她似是不经意扫了眼那丫头，轻声问道：“嬷嬷这是在......”
王妈妈是老太太身边陪嫁来的，算是府里的老人，在府里下人们见了都要恭维一番。现下还不知祖母叫了她来所为何事，倒是想从这位妈妈口中探点口风。
王妈妈侧目瞧了那丫头一眼，道：“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府里的丫头不懂事，搬弄口舌是非，老太太在这府上多年，见不得府中丫鬟这般不懂规矩，便让人拨到厨房那干些粗活罢了。”
“老太太最重规矩，府里上下都是紧着这话的，搬弄口舌若是被主子听见了，打了发卖出去的也是常有的。”
王妈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提点这院里的人，谁也不能在老太太这打腌臜主意。听完王妈妈敲打的话，那丫头跪在那头瑟瑟发抖，唯恐被发卖出去。
素晴同织月垂头跟在姑娘身后，听着这话似是有言外之意。搬弄是非，何人想在老太太这搬弄是非，这是非的源头又是何人？
宁锦仪听完这话，也不吭声，道：“锦仪先去屋里候着祖母。”
话毕浅笑着往屋里走去。
屋里用水栖云纹屏风隔开了内室与偏厅，金漆雕花桌上摆了几只定窑白瓷，是几年前做寿时四老爷在扬州寻富商收的，檀木桌上摆了一本妙法莲华经，听闻是老太太前些年托人在清寤寺找道人求的。
老太太前些年身体不算康健，小些病痛常有。安州一老道士曾指点她向佛积善，往后庄氏便在玉安堂设了佛堂，每日焚香跪拜礼佛，求证佛道。自打老太太礼佛起，家中内宅事务便由几房共同商量，若无要事，府里是不会打扰老太太的。
入京前老太太身体倒是好了起来，胃口好了眼神也清明了，还将大夫人留在了安州，府里的管家话语权又回到了老太太这。
掌家的事从大夫人手里移接到老太太手里，府中的下人自然是见风使舵，不知王妈妈敲打那丫头意在何为。
锦仪再往里走些便见音阑在备茶。
“四姑娘来了，这是老太太前一阵儿得的英山擂茶，老太太吩咐了，让姑娘到了先坐着喝口热茶。”
锦仪接过音阑手里的茶，啜饮几口便放下茶杯。这龙凤斗彩瓷的茶杯是四太太准备的，很得老夫人喜欢，应当是当藏品收着，今个竟挪出来用了。
看来四房近来很得老太太欢心，明里暗里摆着告诉众人，现下这府里的风是吹向了四房。
音阑含笑道：“老太太吩咐了，姑娘若是闲着抄抄这经书也是好的，感念佛意。”
摆明了老太太要点四姑娘的差错，才让人来这偏厅抄佛经。音阑充其量是个二等女使，怎好乘着老太太的威风收拾府上的主子，况且音阑自己心里也琢磨着将来老太太给自己寻个好去处，跟了府上的哥儿或是老爷。
眼下老太太要提点四姑娘，音阑却不能对着主子甩脸子，自然要笑脸相迎。
音阑虽不是明艳的美人，可也算得上个清秀的，柳眉细腰，想来是老太太属意抬举的人。
锦仪嫣然一笑，道：“麻烦音阑姑娘备笔墨，抄录经文也算为祖母求功德。”
顶撞老太太的吩咐定然不成，指不定明日这府里的流言蜚语要吃人了。四姑娘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眼下做好表面功夫瞒过院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才是。
一个时辰有些许漫长，素晴同织月一人磨墨一人等着姑娘吩咐。姑娘往日里在院里读些医书杂记，闲暇时作几幅花鸟画，哪抄过什么佛经。大少爷有回见了姑娘都赞道笔下生花，现下不知哪惹了老夫人不快，在这偏厅里无人搭理。
纵使织月是个没甚心眼的，都暗自琢磨出了老太太的意思，让姑娘抄佛经是提点姑娘修身养性。
音阑上了第一壶茶后便退下了，偏厅里剩锦仪主仆三人。
织月在一旁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姑娘倒是耐得住性子，兢兢业业地抄着佛经，莫说姑娘不信佛，便是在安州，老太太也不敢这般刁难姑娘。大夫人可是把姑娘盯得宝珠一般，就算是大老爷，对姑娘都是有求必应的，来了京城倒像是事事不顺一般。
素晴见自家姑娘不知要抄到何时，天都快擦黑了，晚些时候老太太都该用晚膳了，仍拖着时辰不见姑娘，今日出府闹的这出可不要败露才好。
织月实在心急，自家姑娘玉指磨得通红，肩酸也不能吭声。织月心里琢磨着待大老爷回府了叫救兵，大老爷总不能放着姑娘不管罢。
方才一转身欲走，老太太便从屏风后走出来，发髻梳得整齐，脸色看似平静地看着织月，道：“你这丫头是要去做什么？玉安堂可不是撒野的地方，主子还没起身呢，就在这徘徊转悠。”
织月心一咯噔，这下可好，被老夫人撞了个正着，忙依着规矩退后跪下请安。
锦仪见状搁笔起身，先向老夫人请安道：“问祖母安康。”
王妈妈扶着老太太坐在檀木桌旁，音阑侍立在老太太旁边，听着吩咐。
“你这丫头没有规矩，该好好管教，若是让几个婆子管着，哪似这般毛躁！”老夫人饮了口茶，慢慢说道。
锦仪未坐下，老夫人要立规矩，那便竖起耳朵站着听便是，横竖今日是躲不过这劫了。
顺着老太太的话，锦仪轻声道：“织月是年纪小了些，故脾性也需好好管管。”
宁锦仪是大房细心教养的，规矩礼仪向来不会出错，见她这般识趣认错，老太太心里的气便顺了些。
“今日采买的刘婆子上街采办布料衣裳，见着你身边的丫头了。”话毕，老太太指了指织月。
老太太命人取了宁锦仪抄录的佛经，边道：“往前走点便见了我们府上的马车停在芊状阁，料想你也是在那了，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怎好在外抛头露面，这像什么话！”
“在安州时，请的嬷嬷训导你们几个姐儿要有礼有节，举止端庄，像这般独自出门采买胭脂水粉的事儿交代声，交给管事便好，姑娘家自个儿出去本就坏了府上的规矩，不论你在四房那寻的什么由头都不妥。
老太太训话，屋里的其他下人都退下了，老太太不过问出府的缘由，宁锦仪已是该议婚的年纪，该约束在家学学规矩。在府中，宁锦仪向来是最安分乖巧的，老太太原是十分放心这孩子的心性，经过了今天这一事，倒让老太太重新起了给几个姑娘磨练心性的念头。
“那院里的丫鬟在我这搬弄是非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你们几个姐儿整日里若是闲着，便让嬷嬷领着学女红，修养心性。”
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那丫鬟无非是哪房支出来抓锦仪的错处的，现下捅到眼前了，一顿责罚是免不了了。
“明日起你们几个姐儿便晨昏定省，来我这请安罢。”
这下府里的姑娘都没落着好，没一个逃掉。晨起便是第一难，有的苦吃了。
宁锦仪低头垂眸站在檀木桌边，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玉镯，抽神想着那似曾相识的男子，仍是想不起此人是谁。其实那人的容貌并未完全看清，却始终给宁锦仪怪异之感。
耳坠不知是掉在了芊状阁还是醉月楼，明日得让个眼生的人去找找才好。锦仪仍心怀侥幸，只盼耳坠太小，掉在一旁也无人瞧见。
老太太院子里用的是精致的木雕花窗，刻的是福寿双全的字样。
若说整个宁府，人人心怀各异，二房三房是庶出，图着家中权势钱财。大房四房虽是亲兄弟，可同样担着嫡出的名分，一日不分家府里总要三天两头地闹点事。
两位老爷是家中顶梁，对外兴许是和衷共济，可大夫人四夫人是内宅妇人，内宅的弯弯绕绕是三两句话道不清楚的。一大家子阖府同居，为了这府中的荣华富贵明面上还能维持和气。宁府世代有人为官，宁老太爷官居四品，年轻时对家中几位老爷严苛，朱红大门下的府邸延续了几代。
老太太最看重的便是府中的兴衰，如今府中是大老爷与四老爷话事，外院的事老太太手也伸不了，内院几个孙女的品行礼仪，诗书教导也未曾落下。
今日出府发生的这一串事情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跪一趟祠堂那是免不了了。老夫人往日里对几个姑娘的教导都是娴雅端庄，品行大方。
锦仪今日闹得这出她老人家生平的训诫八竿子打不着，足以挨几个手板了。先是独自出府坏了府里的规矩，在那醉月楼同外男有了接触，更是罪加一等。只怕被知道了，老太太盛怒之下要被家法伺候。
锦仪一路上心事重重，方才走到玉安堂的中庭，便听见里边小丫头的啜泣声。院里住着的是老太太，下人应当是知道规矩的。按往日的规矩，老太太这时会诵经念文，今日却在院里管教丫头。
见宁锦仪进了院子，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停住了训斥，向着宁锦仪迎面走来。
“四姑娘来了，老太太屋里歇着呢，姑娘可进偏厅里等等。”
宁锦仪打量了那跪在院子里的丫头，没什么印象，新入府的小丫头也说不定。
宁锦仪笑问道：“回府后身上不太爽利，遂梳洗了一番，耽搁了会，还怕来的太迟惹了祖母不快。”
她似是不经意扫了眼那丫头，轻声问道：“嬷嬷这是在......”
王妈妈是老太太身边陪嫁来的，算是府里的老人，在府里下人们见了都要恭维一番。现下还不知祖母叫了她来所为何事，倒是想从这位妈妈口中探点口风。
王妈妈侧目瞧了那丫头一眼，道：“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不过府里的丫头不懂事，搬弄口舌是非，老太太在这府上多年，见不得府中丫鬟这般不懂规矩，便让人拨到厨房那干些粗活罢了。”
“老太太最重规矩，府里上下都是紧着这话的，搬弄口舌若是被主子听见了，打了发卖出去的也是常有的。”
王妈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提点这院里的人，谁也不能在老太太这打腌臜主意。听完王妈妈敲打的话，那丫头跪在那头瑟瑟发抖，唯恐被发卖出去。
素晴同织月垂头跟在姑娘身后，听着这话似是有言外之意。搬弄是非，何人想在老太太这搬弄是非，这是非的源头又是何人？
宁锦仪听完这话，也不吭声，道：“锦仪先去屋里候着祖母。”
话毕浅笑着往屋里走去。
屋里用水栖云纹屏风隔开了内室与偏厅，金漆雕花桌上摆了几只定窑白瓷，是几年前做寿时四老爷在扬州寻富商收的，檀木桌上摆了一本妙法莲华经，听闻是老太太前些年托人在清寤寺找道人求的。
老太太前些年身体不算康健，小些病痛常有。安州一老道士曾指点她向佛积善，往后庄氏便在玉安堂设了佛堂，每日焚香跪拜礼佛，求证佛道。自打老太太礼佛起，家中内宅事务便由几房共同商量，若无要事，府里是不会打扰老太太的。
入京前老太太身体倒是好了起来，胃口好了眼神也清明了，还将大夫人留在了安州，府里的管家话语权又回到了老太太这。
掌家的事从大夫人手里移接到老太太手里，府中的下人自然是见风使舵，不知王妈妈敲打那丫头意在何为。
锦仪再往里走些便见音阑在备茶。
“四姑娘来了，这是老太太前一阵儿得的英山擂茶，老太太吩咐了，让姑娘到了先坐着喝口热茶。”
锦仪接过音阑手里的茶，啜饮几口便放下茶杯。这龙凤斗彩瓷的茶杯是四太太准备的，很得老夫人喜欢，应当是当藏品收着，今个竟挪出来用了。
看来四房近来很得老太太欢心，明里暗里摆着告诉众人，现下这府里的风是吹向了四房。
音阑含笑道：“老太太吩咐了，姑娘若是闲着抄抄这经书也是好的，感念佛意。”
摆明了老太太要点四姑娘的差错，才让人来这偏厅抄佛经。音阑充其量是个二等女使，怎好乘着老太太的威风收拾府上的主子，况且音阑自己心里也琢磨着将来老太太给自己寻个好去处，跟了府上的哥儿或是老爷。
眼下老太太要提点四姑娘，音阑却不能对着主子甩脸子，自然要笑脸相迎。
音阑虽不是明艳的美人，可也算得上个清秀的，柳眉细腰，想来是老太太属意抬举的人。
锦仪嫣然一笑，道：“麻烦音阑姑娘备笔墨，抄录经文也算为祖母求功德。”
顶撞老太太的吩咐定然不成，指不定明日这府里的流言蜚语要吃人了。四姑娘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眼下做好表面功夫瞒过院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才是。
一个时辰有些许漫长，素晴同织月一人磨墨一人等着姑娘吩咐。姑娘往日里在院里读些医书杂记，闲暇时作几幅花鸟画，哪抄过什么佛经。大少爷有回见了姑娘都赞道笔下生花，现下不知哪惹了老夫人不快，在这偏厅里无人搭理。
纵使织月是个没甚心眼的，都暗自琢磨出了老太太的意思，让姑娘抄佛经是提点姑娘修身养性。
音阑上了第一壶茶后便退下了，偏厅里剩锦仪主仆三人。
织月在一旁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姑娘倒是耐得住性子，兢兢业业地抄着佛经，莫说姑娘不信佛，便是在安州，老太太也不敢这般刁难姑娘。大夫人可是把姑娘盯得宝珠一般，就算是大老爷，对姑娘都是有求必应的，来了京城倒像是事事不顺一般。
素晴见自家姑娘不知要抄到何时，天都快擦黑了，晚些时候老太太都该用晚膳了，仍拖着时辰不见姑娘，今日出府闹的这出可不要败露才好。
织月实在心急，自家姑娘玉指磨得通红，肩酸也不能吭声。织月心里琢磨着待大老爷回府了叫救兵，大老爷总不能放着姑娘不管罢。
方才一转身欲走，老太太便从屏风后走出来，发髻梳得整齐，脸色看似平静地看着织月，道：“你这丫头是要去做什么？玉安堂可不是撒野的地方，主子还没起身呢，就在这徘徊转悠。”
织月心一咯噔，这下可好，被老夫人撞了个正着，忙依着规矩退后跪下请安。
锦仪见状搁笔起身，先向老夫人请安道：“问祖母安康。”
王妈妈扶着老太太坐在檀木桌旁，音阑侍立在老太太旁边，听着吩咐。
“你这丫头没有规矩，该好好管教，若是让几个婆子管着，哪似这般毛躁！”老夫人饮了口茶，慢慢说道。
锦仪未坐下，老夫人要立规矩，那便竖起耳朵站着听便是，横竖今日是躲不过这劫了。
顺着老太太的话，锦仪轻声道：“织月是年纪小了些，故脾性也需好好管管。”
宁锦仪是大房细心教养的，规矩礼仪向来不会出错，见她这般识趣认错，老太太心里的气便顺了些。
“今日采买的刘婆子上街采办布料衣裳，见着你身边的丫头了。”话毕，老太太指了指织月。
老太太命人取了宁锦仪抄录的佛经，边道：“往前走点便见了我们府上的马车停在芊状阁，料想你也是在那了，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怎好在外抛头露面，这像什么话！”
“在安州时，请的嬷嬷训导你们几个姐儿要有礼有节，举止端庄，像这般独自出门采买胭脂水粉的事儿交代声，交给管事便好，姑娘家自个儿出去本就坏了府上的规矩，不论你在四房那寻的什么由头都不妥。
老太太训话，屋里的其他下人都退下了，老太太不过问出府的缘由，宁锦仪已是该议婚的年纪，该约束在家学学规矩。在府中，宁锦仪向来是最安分乖巧的，老太太原是十分放心这孩子的心性，经过了今天这一事，倒让老太太重新起了给几个姑娘磨练心性的念头。
“那院里的丫鬟在我这搬弄是非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你们几个姐儿整日里若是闲着，便让嬷嬷领着学女红，修养心性。”
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那丫鬟无非是哪房支出来抓锦仪的错处的，现下捅到眼前了，一顿责罚是免不了了。
“明日起你们几个姐儿便晨昏定省，来我这请安罢。”
这下府里的姑娘都没落着好，没一个逃掉。晨起便是第一难，有的苦吃了。
宁锦仪低头垂眸站在檀木桌边，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玉镯，抽神想着那似曾相识的男子，仍是想不起此人是谁。其实那人的容貌并未完全看清，却始终给宁锦仪怪异之感。
耳坠不知是掉在了芊状阁还是醉月楼，明日得让个眼生的人去找找才好。锦仪仍心怀侥幸，只盼耳坠太小，掉在一旁也无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