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分数公布的前一天晚上，林岁欢紧张到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分数高了可以选什么学校，分数低了又该怎么办。
这种焦虑心情在天亮时达到了巅峰，已经是早上五点，林岁欢一夜没睡。
分数要下午三点才公布，还有近十个小时。
林岁欢睡不着就开始在给方决发信息，方决没那么早起，自然没看到信息，也没有回复。
一夜未眠，林岁欢感觉自己身体很累，但大脑还很精神。
她打算直接上去找方决，缓解一下现在焦虑的心情。
趁父母还没起床，林岁欢小声穿好鞋，又慢慢将门关上，确保她的动静不会吵醒父母。
整个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外面一片寂静。
方决家用的是密码锁，虽说林岁欢也知道密码，但方决在家时她一般都摁门铃。
考虑到他还没起床，林岁欢直接输入密码，成功打开了门。
她走进房间时，方决正睡着。
她在他旁边蹲下，看着他的睡颜，轻声喊他：“方决。”
方决睡眠不深，听到声音后慢慢睁开了眼，看见她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回过神，身体往后挪了挪，示意她躺上来，语气带着没睡醒的含糊，问道：“怎么来了？”
林岁欢顺势躺下，方决伸手抱住了她。
刚才还毫无困意，现下躺在他怀里，林岁欢慢慢觉得眼皮有些重，她闭上眼睛，回道：“有点睡不着。”
“怎么了？”方决抱着她，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哄着她。
“不知道，可能有点紧张。”
方决抱她更紧些，手还在有规律地拍着：“没事，先睡一觉，有我在呢。”
林岁欢“嗯”了一声，像是有魔法一般，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不知是否是被熟悉的人的气味包裹着，林岁欢这一觉睡得很熟，知道下午才睁开眼，耳边是方决敲键盘的声音，他正背对着林岁欢坐在桌前。
林岁欢喉咙很干，声音嘶哑地开口问：“几点了？”
方决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刚好两点整。”
林岁欢一下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方决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起身走到在她身前坐下：“成绩还没出呢。”
林岁欢欲哭无泪，往后一躺：“你打晕我吧，这一个小时让我怎么熬。”
方决拉了拉她的手，试图让她起身：“去刷牙洗脸，我给你煮了面，吃完就差不多了。”
“不想吃，我都要死到临头了。”
“考完不还信心满满吗，怎么现在又是失眠又是没胃口的？”方决看着她。
林岁欢大大地叹了口气，对方决说：“你一会帮我查成绩吧，要是考得不好，我就在你家躲两个月，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回家。”
方决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下，轻笑道：“考得好也可以继续待我这。”
说着将手往她身上游走。
林岁欢哼唧了两下，躲开他的手：“都快出成绩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方决又凑近些，抓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调侃道：“想哪些？想让你起床吃东西而已，再不吃对胃不好，是你想东想西的。”
林岁欢看他好像真没那个意思，瘪瘪嘴：“行吧，是我胡思乱想，起就起。”
她的腿自然地缠住他的腰，一副无骨的样子趴在他身上，任他将她抱去洗手间洗漱。
-
成绩公布前五分钟，林岁欢已经紧张到不行，又想看又不敢看的，缩在房间的另一边离电脑远远的。
方决坐在电脑桌前，已经打开至查成绩的页面。
他已经输入好林岁欢的准考证号，打算事件一到马上点击查询。
“到点了吗？查了吗？”林岁欢探头往电脑屏幕看去。
“还有四分钟。”
……
“到点了吗？”林岁欢又问
“两分钟。”
林岁欢已经站不住了，想了想干脆直接跑到方决身前，跨坐在他身上背对着电脑，方决搂着她，手慢慢在她后背顺着。
“现在到点了吗？”
“嗯……最后一分钟。”方决回道。
林岁欢手已经开始抖，紧紧地抱着方决，在等待最后的审判降临。
又过了会，方决在她耳边说：“时间到了，我开始点了？”
“你慢点看，再慢慢告诉我！”林岁欢埋在他颈侧，叮嘱道。
她只听到方决点击了一下鼠标的声音，猜测他一定刷出了成绩，心里又焦躁又害怕。
“看到了吗？”林岁欢试探问道。
“嗯，你自己来看看。”
“我不看，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挺好的。”
林岁欢没动。
方决颠了她两下，哄道：“自己看看？”
林岁欢心跳更快了，方决不会在这个时候骗她，说好一定是好，她咬咬牙，捂着眼睛侧过身，眯着眼移开手指。
她探身看去，一看就看到了上面那个显眼的总分。
比预估的还要高。
“我靠。”林岁欢手直接放了下来。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我考出来的？”林岁欢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分数，又看了看名字，确定上面写着“林岁欢”二字，又转过头愣愣地看方决。
方决抬手摸摸她的头：“很棒。”
林岁欢一动不动呆住了，像是被突然的惊喜打懵了一般，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方决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揉了揉她头发：“傻了？”
“嗯……”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拍拍他的手：“快快，快查你的！”
方决直起身抱着她，林岁欢也盯着屏幕，看他慢慢输入他的准考证号。
她在方决要点击确定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
“你紧张吗？”林岁欢转头问他。
“不紧……”方决说到一半，手从鼠标上撤了下来，又抓着她的手摸上鼠标，又改口道：“有一点点，你帮我查吧。”
林岁欢以己度人，没多想就直接承担下这份“责任”，还体贴地对他说：“那我也慢慢告诉你。”
“好。”方决点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等着她告诉自己成绩。
林岁欢深吸一口气，动作浮夸地按下鼠标，安静了一会后，又是一声“我靠”。
“怎么样？”方决抱着手，问道。
林岁欢回头，激动地瞪大眼睛，说：“我靠我靠。”
“个十百千……你牛啊，排位这么前，我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方决直起身往前看，上面的分数与自己预估的相差不大，他又看了下自己的各科分数，也符合预期。
“嗯，还行，和我估的分差不多。”
“你还估分了，怎么没告诉我。”
“怕你觉得我在吹牛。”
林岁欢撇嘴，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又转回头去认真看了看他的分数，说：“你这分数应该能去北京的学校了吧，你妈妈不是一直想你去北京读书吗？”
“嗯。”方决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不去那么远。”
林岁欢很为他的成绩感到高兴，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那你要去哪？C大？C大也不错，离得又近就在隔壁省，坐个高铁就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学计算机吗，C大计算机在全国也是顶尖的。”
“去A大。”方决随意说。
林岁欢不明所以看向他。
A大在本省是最好的大学，文科尤其出名，但和其他名校相比仍是有差距。
她很早之前就对方决说过，想去A大读法学，因为A大对林岁欢来说是再努力一点就能够到的目标。
而林岁欢的高考排名放在往年也够得上A大法学的最低录取排位，今年大概率能上。
但对于方决来说，未免有些浪费。
“为什么要去A大？C大，或者首都的那几所大学不好吗？”林岁欢疑惑。
“不好。”
方决的回答很坚定，林岁欢好像察觉到什么，她避开他的眼神，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旁的床边上，仰头看着他。
“为什么是A大？”林岁欢问。
方决张了张口，想直接告诉她，是因为他不想离她那么远。
小学、初中、包括高中里的两年，他们都不在一起，但以后，他想天天都能见到她。
可他不能这样说。
这句话对她来说只是负担。
“因为我不想离家那么远。”
林岁欢手搭着膝盖上，好像并没有怀疑，只是打趣道：“你什么时候那么恋家了？”
“我一直都很恋家。”方决耸耸肩，继续说：“而且以我的成绩报A大，专业可以随便选，还能拿最高额的奖学金。”
林岁欢“嗤”了声：“我就知道，还恋家呢，你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方决也笑：“钱的面子真大。”
这种焦虑心情在天亮时达到了巅峰，已经是早上五点，林岁欢一夜没睡。
分数要下午三点才公布，还有近十个小时。
林岁欢睡不着就开始在给方决发信息，方决没那么早起，自然没看到信息，也没有回复。
一夜未眠，林岁欢感觉自己身体很累，但大脑还很精神。
她打算直接上去找方决，缓解一下现在焦虑的心情。
趁父母还没起床，林岁欢小声穿好鞋，又慢慢将门关上，确保她的动静不会吵醒父母。
整个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外面一片寂静。
方决家用的是密码锁，虽说林岁欢也知道密码，但方决在家时她一般都摁门铃。
考虑到他还没起床，林岁欢直接输入密码，成功打开了门。
她走进房间时，方决正睡着。
她在他旁边蹲下，看着他的睡颜，轻声喊他：“方决。”
方决睡眠不深，听到声音后慢慢睁开了眼，看见她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回过神，身体往后挪了挪，示意她躺上来，语气带着没睡醒的含糊，问道：“怎么来了？”
林岁欢顺势躺下，方决伸手抱住了她。
刚才还毫无困意，现下躺在他怀里，林岁欢慢慢觉得眼皮有些重，她闭上眼睛，回道：“有点睡不着。”
“怎么了？”方决抱着她，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哄着她。
“不知道，可能有点紧张。”
方决抱她更紧些，手还在有规律地拍着：“没事，先睡一觉，有我在呢。”
林岁欢“嗯”了一声，像是有魔法一般，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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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被熟悉的人的气味包裹着，林岁欢这一觉睡得很熟，知道下午才睁开眼，耳边是方决敲键盘的声音，他正背对着林岁欢坐在桌前。
林岁欢喉咙很干，声音嘶哑地开口问：“几点了？”
方决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刚好两点整。”
林岁欢一下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方决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起身走到在她身前坐下：“成绩还没出呢。”
林岁欢欲哭无泪，往后一躺：“你打晕我吧，这一个小时让我怎么熬。”
方决拉了拉她的手，试图让她起身：“去刷牙洗脸，我给你煮了面，吃完就差不多了。”
“不想吃，我都要死到临头了。”
“考完不还信心满满吗，怎么现在又是失眠又是没胃口的？”方决看着她。
林岁欢大大地叹了口气，对方决说：“你一会帮我查成绩吧，要是考得不好，我就在你家躲两个月，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回家。”
方决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下，轻笑道：“考得好也可以继续待我这。”
说着将手往她身上游走。
林岁欢哼唧了两下，躲开他的手：“都快出成绩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方决又凑近些，抓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调侃道：“想哪些？想让你起床吃东西而已，再不吃对胃不好，是你想东想西的。”
林岁欢看他好像真没那个意思，瘪瘪嘴：“行吧，是我胡思乱想，起就起。”
她的腿自然地缠住他的腰，一副无骨的样子趴在他身上，任他将她抱去洗手间洗漱。
-
成绩公布前五分钟，林岁欢已经紧张到不行，又想看又不敢看的，缩在房间的另一边离电脑远远的。
方决坐在电脑桌前，已经打开至查成绩的页面。
他已经输入好林岁欢的准考证号，打算事件一到马上点击查询。
“到点了吗？查了吗？”林岁欢探头往电脑屏幕看去。
“还有四分钟。”
……
“到点了吗？”林岁欢又问
“两分钟。”
林岁欢已经站不住了，想了想干脆直接跑到方决身前，跨坐在他身上背对着电脑，方决搂着她，手慢慢在她后背顺着。
“现在到点了吗？”
“嗯……最后一分钟。”方决回道。
林岁欢手已经开始抖，紧紧地抱着方决，在等待最后的审判降临。
又过了会，方决在她耳边说：“时间到了，我开始点了？”
“你慢点看，再慢慢告诉我！”林岁欢埋在他颈侧，叮嘱道。
她只听到方决点击了一下鼠标的声音，猜测他一定刷出了成绩，心里又焦躁又害怕。
“看到了吗？”林岁欢试探问道。
“嗯，你自己来看看。”
“我不看，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挺好的。”
林岁欢没动。
方决颠了她两下，哄道：“自己看看？”
林岁欢心跳更快了，方决不会在这个时候骗她，说好一定是好，她咬咬牙，捂着眼睛侧过身，眯着眼移开手指。
她探身看去，一看就看到了上面那个显眼的总分。
比预估的还要高。
“我靠。”林岁欢手直接放了下来。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我考出来的？”林岁欢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分数，又看了看名字，确定上面写着“林岁欢”二字，又转过头愣愣地看方决。
方决抬手摸摸她的头：“很棒。”
林岁欢一动不动呆住了，像是被突然的惊喜打懵了一般，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方决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揉了揉她头发：“傻了？”
“嗯……”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拍拍他的手：“快快，快查你的！”
方决直起身抱着她，林岁欢也盯着屏幕，看他慢慢输入他的准考证号。
她在方决要点击确定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
“你紧张吗？”林岁欢转头问他。
“不紧……”方决说到一半，手从鼠标上撤了下来，又抓着她的手摸上鼠标，又改口道：“有一点点，你帮我查吧。”
林岁欢以己度人，没多想就直接承担下这份“责任”，还体贴地对他说：“那我也慢慢告诉你。”
“好。”方决点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等着她告诉自己成绩。
林岁欢深吸一口气，动作浮夸地按下鼠标，安静了一会后，又是一声“我靠”。
“怎么样？”方决抱着手，问道。
林岁欢回头，激动地瞪大眼睛，说：“我靠我靠。”
“个十百千……你牛啊，排位这么前，我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方决直起身往前看，上面的分数与自己预估的相差不大，他又看了下自己的各科分数，也符合预期。
“嗯，还行，和我估的分差不多。”
“你还估分了，怎么没告诉我。”
“怕你觉得我在吹牛。”
林岁欢撇嘴，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又转回头去认真看了看他的分数，说：“你这分数应该能去北京的学校了吧，你妈妈不是一直想你去北京读书吗？”
“嗯。”方决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不去那么远。”
林岁欢很为他的成绩感到高兴，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那你要去哪？C大？C大也不错，离得又近就在隔壁省，坐个高铁就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学计算机吗，C大计算机在全国也是顶尖的。”
“去A大。”方决随意说。
林岁欢不明所以看向他。
A大在本省是最好的大学，文科尤其出名，但和其他名校相比仍是有差距。
她很早之前就对方决说过，想去A大读法学，因为A大对林岁欢来说是再努力一点就能够到的目标。
而林岁欢的高考排名放在往年也够得上A大法学的最低录取排位，今年大概率能上。
但对于方决来说，未免有些浪费。
“为什么要去A大？C大，或者首都的那几所大学不好吗？”林岁欢疑惑。
“不好。”
方决的回答很坚定，林岁欢好像察觉到什么，她避开他的眼神，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旁的床边上，仰头看着他。
“为什么是A大？”林岁欢问。
方决张了张口，想直接告诉她，是因为他不想离她那么远。
小学、初中、包括高中里的两年，他们都不在一起，但以后，他想天天都能见到她。
可他不能这样说。
这句话对她来说只是负担。
“因为我不想离家那么远。”
林岁欢手搭着膝盖上，好像并没有怀疑，只是打趣道：“你什么时候那么恋家了？”
“我一直都很恋家。”方决耸耸肩，继续说：“而且以我的成绩报A大，专业可以随便选，还能拿最高额的奖学金。”
林岁欢“嗤”了声：“我就知道，还恋家呢，你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方决也笑：“钱的面子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