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图的啥,咱还不知道?算盘珠子都蹦脸上了!老赵也是糊涂,养的尽是些“好”儿子!”

    于长海躺床上跟自家媳妇唠嗑,把晚间赵家托他给赵永超找个工作的事全抖落干净。

    “你气啥,又不是咱儿子。”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看门口可吓一跳,好家伙,人半边脸都要冻上了,眼睛也黑乎乎的!”

    “还摔了,没见谁给摔成那样,保管被人打了!”

    于长海闭上眼睛,还在心悸。

    赵永超洗完澡躺上床,挤在一间屋睡觉的兄弟,旁边的赵永国嘴一刻没停歇。

    从找对象开始数落人,工作没个着落,成天好吃懒做呆家里,家务两眼不见。

    “哥,没爹找胡厂长帮忙,你觉得自个进供销社吗?”

    热热闹闹的春节一过,大家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钱沚兰没好气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把食堂打饭的婶子——赵永超他娘,掰扯开事。

    上学的闫洋和刘卫溪,卖粉的刘婶和耿老太太,闫峰也靠师傅的关系摸进菜场修建队伍中挣外快。

    而边月现在坐在深陷泥泞的汽车中,厚实的帽子把时髦的卷发遮住。

    窗外树枝上的冰霜还没完全消失,但林间已经有嫩绿的新芽冒出,经受春寒的料峭。

    身边是一块上县里做体检的知青,她俩成绩够了,还有上面下公社问群众意见的领导咧。

    政审、体检完才根据填报的志愿,各高校多方面考虑录取,发放录取通知书。

    总归没耽搁太久,艰难地从满地雪水的车站走出,鞋垫子完全湿透前,三人连忙找了招待所安顿下来。

    边月这回上县里是为了跟薛红霞做一笔长久的生意,定时收购一批鸡架骨,在即将修好的菜市场中做烤鸡架生意。

    夏天那会儿大伙儿不爱吃汤粉,小龙虾和鸡架那样的才受欢迎。

    还是熟悉的肉联厂的招待所,定了个三人间,美美睡上一觉后,鞋子也在暖气片前烘干。

    穿上热乎的衣裳,各自出发搞定事情,在百货大楼前聚集。

    积雪铲到门前的树下,堆得硬实。

    这里地上铺的可不是稻草垫子,而是地垫,屋里地还干爽干净的。

    在亮堂的灯光下,边月瞅到的玩意都想买,像猫耳朵一样的小零嘴,都不用担心花销,一样买点尝尝。

    花哨的布料,有弹性的尼龙袜子也想要,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觉得在积分商城里挑些能用的玩意划算。

    [这花衣裳,我奶这会儿都不乐意穿了。]

    [这不我床单,一模一样!(床单图片.jpg)]

    [主播啥时候带我们上市里见见世面?]

    “诶哟,你们先替我们见见世面,没事写写信啥的!”

    边月和刘婶在前进公社送离俩知青,脸上满是不舍。

    比路边的积雪、工地水泥干来得更快的,是她俩的录取通知书。

    “婶子,下回再见着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多做点好吃的!”

    林支竹拉开窗户,冲俩婶子招手,初来时的稚气全然不见,即便今天是个大阴天,眼底的亮光和希望可不少。

    旁边是搭伴的知青和村里年轻人,刘华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怀里抱上全部家当,被挤得难受,也没什么怨气。

    她终于能够远离这个她呆了快十年的地方!

    在众多知青受不了下地苦,选择在村里结婚生子的氛围中,她和李桂花不曾动摇过。

    不管背后是什么原因,她们现在可以奔向更好的未来了。

    “谢谢婶子!”

    远离的汽车,探出身的知青们,不顾寒风凛冽,大声感谢着提前把消息说出来的边月。

    “甭忘了我就成!”

    长吐出口气的边月把眼睛里的泪花眨下,脸上的肌肉提起,是真心希望她们能过好日子。

    [好吧,反正主播暂时高考不了,也算卖人情。]

    [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人脉可硬,快把日常出行都概括了!]

    林支竹考上医科大,冯悦考上军校,刘华进农学院,李桂花进师范,刘英和王大勇进了省城的矿业学院,也是全国的重点大学。

    边月从收音机上听说总共五百多万人,总共也才录了二十多万人,还在后怕。

    老三届知青录取分数比应届高了足足一百分,她上夜校的态度也愈发认真。

    “哟,咱王家屯可出了不少大学生啊!”

    “哼,还有会做生意的呢!”

    小院种上新一茬青菜,着急忙慌的春耕来了。

    周边的村子可羡慕王家屯,自家村里也有考上大学的学生!

    不少村里,悄悄去考试的已婚知青,也因为通知书的事闹过好几起,就像村头王婶家里,王春祥回村了。

    在这个所有人都聚在田间地头的热闹时候。

    “不成,狗蛋你不看着谁看着?”

    被拉扯的田翠兰大包小包,已经装好行李打算往外远行,并没有理会人的打算。

    “要我说,这王春祥也是脸大,哪个黄花大闺女还乐意跟他过日子,这不上来就当后娘。”

    婶子们把地里的苞米茬子捡起来丢在田坎上,不耽搁她们看热闹。

    王添禄这会儿可没空管她们。

    “瞅啥呢,早点干完早点歇着去!”

    大队长手里提着锣,不敢敲响,只口头威慑。

    边月光干瞪眼,气急败坏的王婶给王春祥脸上一耳刮子,王狗蛋蹲在地上,不灵光的脑袋也能察觉大人之间的暗流。

    [默剧啊,我另有人选。]

    [怪干巴的,要有个小说配着就更好了。]

    [刘婶,上!]

    “这唠的啥啊,平时大队长还老爱说我们比鸭子嗓门大,连王婶说的啥都听不见。”

    刘婶弯腰直起,半晌都没听出个因为所以来。

    刚拉着几箩筐小鸭子回来的张家小子也好奇得紧,不断把脑袋往后打探,婶子们觉得好笑。

    “咦!”

    感受到恶寒,集体往后退几步,不远处赶着牛的青年小伙们也不禁转过头。

    王春祥牵着王狗蛋,伸出另一只手,那股子无赖样,看得人鬼火冒。

    [狗蛋的抚养费?]

    [他怎么有脸的!]

    “咋,今年够吃了?光瞅着别人家事干嘛,又不能多吃几块肉!”

    大队长催促着人,看着远处沉默不语的王添禄,抬着眉头,无奈摇头。

    各家有本难念的经咯!

    王家屯的春耕开始,付家店以及更北的村子还闲着。

    市场刚修好,不少人趁着这空档去问过一回。

    临时摊位租一天要花一毛,长期租,一个月两块五,因着性质特殊倒是比租房还要贵。

    大家还是愿意挤在巷子中,减少成本支出。

    新年,机械厂的工人们没等到心心念念的羊肉粉,只有无尽的加班。

    今年第一季度的订单赶上以前半年的量,机械不停的轰鸣声中,一批批按规格尺寸的零件被运送到县里、市里。

    绿色也很快出现在公社中,家家户户的餐桌上。

    早上喝完青菜稀饭配榨菜的闫洋赶着上学,他已经可以独立照顾好自己。

    边月和刘婶回王家屯,全然变了样,每天下地磨洋工,只求工分够数,把剩余的时间都用到买卖上。

    田翠芳最后还是在家人的帮助下离开王家屯,王添禄心气不顺,没心思管这些事。

    大队长没好气地瞅着眼前熊一堆的婶子们,这阵儿了还没丢种子,难怪村长以前嗓子都要喊劈叉了。

    特别是眼前这俩又来请假的,三天两头往公社里跑,跟有钱捡似的。

    “公社里活都没干完呢,挣的工分够你们花的不!”

    “大队长,咱们也跟队里说吃不起饭,下地干也干了,还不放人呢?”

    刘婶一副无赖样,拉着边月就跑,不管背后扣工分的大队长。

    几步上单车,背篓跟随崎岖困难的山路抖动。

    清晨摘的野菜同五花肉剁吧剁吧,包成皮薄馅大的包子,各个胖乎的,全挤在背篓里。

    山林中还是衰败的样子,只有眼尖的边月偶尔能看见石头缝里冒出来的青草。

    融化的泉水叮咚,冲洗着晒得灰白的石头。

    刘婶把自行车停靠在机械厂宿舍楼下,边月则徒步走向不远处的市场。

    在厂子和医院中间,水泥钢筋修建出来牢靠的市场,虽然灰扑扑的不甚起眼,但占地十分宽广。

    边月在弹幕的要求下,交了租金,挑了个靠近其他吃食摊位的临时摊位。

    恰巧,是目前有些空荡的市场中,最受欢迎的摊位。

    这里人流量比不上厂里头,再加上国营饭店和厂里食堂的早餐供应,愿意第一个吃螃蟹的,是这家卖手擀面的。

    “婶子,你们这自个擀出来的手擀面?多钱?”

    边月有些好奇,把赶来的刘婶招呼过来,挪动身子,悄悄同旁边的摊主聊天。

    “三毛,甭说贵啊,又不要粮票啥的,我们家菜汤面还有肉臊子呢!”

    刚把擀开的面皮叠在一块用菜刀切成细条的婶子操起笊篱,把锅里有一定厚度的弹滑面条捞出。

    一碗垫着青翠野菜的面条,又按照顾客的要求,淋上浓油赤酱的臊子。

    边月打眼一看,茄子肉沫的,豆角肉沫,胡萝卜土豆的,还有些没分辨出来的。

    “来,六毛,现在就当咱在排队。”

    “诶,你们这儿新来的是卖啥玩意的?”

    旁边瞅着手擀面队伍太长,不耐烦排队的人好奇问道。

    “野菜包子,都地里刚摘出来,还水灵的野菜,肉也没少放,吃一个就知道了,一毛二一个!”

    边月和刘婶互相打着配合推销。

    “野菜包子还一毛二,那国营饭店嫩好吃的酱肉包子也才一毛!”

    “说起国营饭店的酱肉包子,也不知道师傅上哪学去了,跟姑娘似的,女大十八变,突然好吃了。”

    [虽然你们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说,那是我们主播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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