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黑猫与老姨婆

    秦淮河烟火繁华,商贾云集。金粉楼台,繁华靡丽,画舫凌波,沿河人家,鳞次栉比。沿河两岸是豪门贵族,官僚士大夫,文人骚客,达官贵人的消金享乐之地。

    谢径和关杳到达集市的时候已是夜灯初上,灯红酒绿。

    谢径没有带随从,关杳也没有小春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大街上灯火通亮,商人云集,她跟着他走在后面,人潮将他们冲散,只是一瞬间就看不见谢径了。人山人海,一旦走散将去哪里找。“径之..”她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他,突然间她被一只手拉了一把,是谢径,他在人群中发现了她。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目光锁在她身上,而她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发觉得自己不想放开她了。

    他拉她入怀,紧紧地,久久地,不放开。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其实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种感觉!爱是无形的,它就要填满各个角落,以各种形态出现,轻轻的,浅浅的,来到他们之间。

    悠扬的凤箫声四处回荡,笑语喧哗,人潮汹涌。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集市,她醒过来,轻轻将他推开:人很多。

    她因为害羞而脸红,她羞涩的模样更是让他情难自禁,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果然火辣辣的。不由得戏谑道:“真可爱。”

    “十里秦淮百花开,手持团扇共徘徊。卖团扇咯,各式各样的团扇..”兜售扇子的小贩吆喝着,卖脂粉的大娘招揽着,酒楼茶舍的伙计招呼着,人声鼎沸之下,甚至比白日还要精彩。

    他们找了一家酒楼吃饭,刚坐下店小二就立即报上菜名,不一会各式美味佳肴就上了桌。天香楼的食物应有尽有,随季节更换不同的花样,夏天有清凉的饮品和糕点,冬天则有滋补肉食。酒楼茶坊外,还有各种饮食摊贩,日复一日,不管风雨寒暑,游人食客,笙歌彻夜。

    享用完美食,漫步街头,道旁有大量的流动商贩在贩卖吃食、手工艺品等,四处还有杂耍献艺之人,生意往来不断。待鞭炮丝竹声齐鸣,更是将夜晚的氛围推向高潮。

    真是笑看人生百态,坐享人世繁华。

    “哥哥,买耳环,配发簪,双双对对不孤单。”一个女童提着篮子在兜售小饰品。

    “妹妹,你嘴巴好甜,我买。”谢径取出银子放到女童递过来的篮子里,并从里面拿了一对耳环。

    女童说:“是相思子,此物最相思了。谢谢哥哥姐姐。”说完,提着篮子去寻找下一位买家了。

    相思子,就是红豆。这对耳环是用红豆制作的,红豆质地坚硬,色泽华美,红艳持久。他给关杳戴上耳环。

    这普通的小豆子制成的饰品看似粗糙,颜色倒也娇艳可爱,关杳戴上去后就凸显它的精巧来。她略显羞涩:“好看吗?”

    关杳身上没有佩戴装饰品,连根木簪子都没有,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少见,说不定真正有品位的女子,是很少穿金戴银,但少数的点缀就更能衬托女人那份独特的美,他称赞道:好看。

    走在街头,关杳的清新素雅,与华丽的灯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而更加够衬托她清新脱俗,气质高雅。

    车马喧嚣人物嘈杂,灯火照天,通晓不绝。看完卖艺人的幻术表演后,谢径明显地感觉到关杳累了,于是叫了一辆马车。

    关杳问: 为什么叫马车?

    “坐车回去。”

    关杳:可是过了桥就到了。

    谢径: 但是你累了。

    关杳:难得出来夜行,走回去好吗?

    谢径:好,就依你。

    谢府与热闹的街市隔河相望,这里是官僚士大夫们的住宅聚集地,无论是走路还是乘车马,都很近。谢径把手递给关杳,她没有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说: 从下午一直逛到现在,你累了,来,我背你。

    关杳:不要,我很重的。

    “是吗?”他看了看她,说:“我背得起。”

    关杳:可我不想麻烦你。

    谢径:“我们是夫妻。”他说这话的时候,关杳垂下了睫毛,他扳过她的身子对她说:“你可以依赖我。”

    关杳看着他:我那天骗了老夫人。

    谢径:我知道。

    关杳:你会生气吗?

    谢径:不会。

    关杳:那你会和我和离吗?

    谢径:不会。

    关杳:可我骗了老夫人。

    看到她焦急的模样,谢径噗哧一笑:居然还有人这样说自己的。胞宫虚寒症。

    关杳急着跺起脚来:你还笑。

    谢径:你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病?

    关杳摇头道:当然没有了。可我日后要怎么面对老夫人呢?

    谢径:忘了它。

    关杳:忘?怎么可能忘呢?就算我忘了,老夫人还记着呢。

    谢径:这事我来处理。

    说话间,远远地听见有一伙人在追赶什么东西,“快,别让它跑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告诉关杳:“听我说,你先回去,从这里直走就看见府门了,不要岔路,直走,回去等我,我去去就回。”

    “你小心。”

    同一时间,屋顶上声音越来越近了,谢径纵身一跃,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以飞快的速度跑往前跑,他紧紧地跟在后面,看见那个影子消失在一间大宅里,他翻进院子,一落地一个黑色的东西直迎面朝他扑咬过来,借着月光他看见那团黑色的影子其实是一只黑猫,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绿色的光,嘴里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叫声,漆黑的身影在幽暗处显得格外诡异。

    黑猫发狂似的朝谢径扑咬着,院子里有晾衣服的竹架子,他扯出一根晾衣竿做武器,三两下就把那只张牙舞爪的黑猫打死了,他握紧晾衣竹朝屋里走去,一个人影朝他袭来,月光下,他看见对方是个差不多上百岁的老太婆,她稀疏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深陷的两眼灰白又浑浊。那老太婆看见黑猫死了,发狂似的叫喊,她力道之大,犹如几个壮年男子附体,谢径几乎抵挡不住,手上的竹子都被打碎了,两人打斗得很激烈,附近的百姓听见声音纷纷敲着碗和盆大喊:“快来人呐,抓贼啊!”

    不一会就听见越来越多的脚步声,那老太婆起身要逃,谢径拖住她,人语喧哗,火光冲天,是官府的衙差来了,为首的是神捕“飞鹰”和谢径一起制服了老太婆,众人把她像粽子一样的捆起来,门里墙外观者如堵。

    有人说:这不是老姨婆吗?她会武功?

    又一人说:她上百岁了。

    没错,就是这个上百岁的老妖婆被谢径误打误撞地逮到了,夜里骑着黑猫四处杀害婴儿吸食脑髓的老妖精就是她。

    经“飞鹰”神捕一审问,就明白了整个事情。老姨婆是王老爷的小妾,王老爷五十多年前就死了,老姨婆被正妻赶出门后一直住在这间老宅子里。她养了一只黑猫陪伴她,也有三十多年了,物久成精,老猫成了精怪,一年前,老姨婆也快死了,于是猫妖带着她四处吸食婴儿的脑髓,修炼妖术。之所以一直无人察觉,是因为谁会想到作案的是一个上百岁的老人呢。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谢径从衙门回到府里已是晨光熹微,朝暾初露。昨夜东院受到袭击府里上上下下高度紧张,大伙将近天亮才入睡。

    他见到长胜和百年,才知道昨晚妖怪从房顶上下来想要偷袭大宝二宝,被睡在一旁的奶娘看见,奶娘大声呼叫,守在门外的女护院破门而入生擒它,在外面巡视的长胜百年听见声音赶来围攻,但还是被它趁机逃脱了,众人追了一阵,生怕它再度回来所以没有坚持。

    幸好妖怪逃走时被谢径撞到了,大伙奔忙一夜可以安心地回去休息了。谢径回到南院,先去房里看关杳,看见关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把她抱到床上,然后才回自己书房。

    谢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出房门的时候,看见关杳站在院子里,他来到她身后问: 你在干嘛?

    关杳转过身来: 你醒啦?有没有受伤?

    谢径: 没事。你昨晚独自回来害不害怕?

    关杳摇头道: 我担心你。

    谢径: 我没事,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不会丢下你的。

    关杳:我知道的。我回来才知道大宝和二宝遭到了袭击,好在侍卫们发现得早,没有人受伤。

    谢径:总之没事了。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吃了饭没有?

    关杳:没有。

    谢径:我去叫孙嬷嬷备饭。

    关杳:刚才李嬷嬷带来老爷的口信,说曹太傅一家已经搬进竹园了,让你去一趟永定宅。

    谢径这一去好几天不见人。

    小春把洗好的衣服放到柜子里,对关杳说:小姐,你那件墨绿色的纱衣被浣娘洗坏了,我拿去给王嬷嬷修补,但是没缝好。我叫浣娘陪,她赔不起。

    关杳:缝不好扔掉就行了,日常生活的损失是难以避免的,衣服坏了就叫浣娘赔哪有这个道理?

    小春:我只是让她赔一件单衣作补偿而已,不是纱衣。

    关杳:你要单衣来干什么?

    小春:不是我要,是要给小姐你的,你之前为了凑集银子赈灾,把衣服首饰都典当了,你没衣服穿了,你来看。

    关杳站起身来到柜子前,里面空荡荡,就叹了一口气说:“常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小春:我劝过你的。帮助别人没错,但是弄到自己没衣服穿就是大错特错了。

    “对不起啊小春,我应该听你的话。”

    小春说:小姐,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又不能开口说没衣服穿,毕竟太夫人和老夫人送给你的衣服,现在全在当铺里,我们没钱去赎回来。不如我们找个借口说回去看望老爷和夫人,实则回家拿衣服。

    关杳:是呀,以前的衣服都还在,妆奁里还有一些发簪和镯子。

    小春:你还想卖?

    关杳:你不是说我们没钱吗,再卖掉一些换钱以备不时之需。

    小春:小姐这样不是办法呀。

    关杳: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嘛。

    说话间孙嬷嬷带回一个小盒子放在关杳面前说:夫人,这是少爷给你的。

    关杳感到很奇怪:他回来了吗?

    孙嬷嬷:没有。东西是长胜转交给我的。

    小春:少爷最近好像很忙,我有好几天都没见他了。

    孙嬷嬷:我也是,少爷平日早出晚归,又不让我们进书房,他在不在里面没人知道。

    小春:说不定是曹太傅来了,应酬比较多。

    孙嬷嬷表示赞同:还用说吗。小夫人快打开看看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好。”红色的盒子里装的是一对耳环。

    “哇!好一对玛瑙耳环,太漂亮了!”孙嬷嬷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

    “哇!这太漂亮了吧!”小春也不禁惊叹起来。

    这对玛瑙耳环做工精细,玉质细腻,红润通透,看起来富有生机和活力。关杳意想不到谢径居然如此有心,他还记得那对红豆耳环。

    小春道:小姐,前面有荷包,这次有玛瑙,少爷真的对你很用心呢。

    这时李嬷嬷来了。她带来了口信:关府的家丁传话说,家里没事,是关老爷和夫人想女儿了,就想问问,少夫人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想什么就来什么,小春感到兴奋,迫不及待地示意道:小姐最近也想父母了,不是吗?

    关杳对李嬷嬷说:就说我明天回去。

    李嬷嬷:是。

    李嬷嬷走后,关杳对孙嬷嬷和小春说:这次回去会待上几天,我现在去一趟永定宅告诉老夫人。

    小春说:小姐,我陪你一起去。

    关杳:不用了,我很快回来,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小春:是。

    关杳到永定宅的时候,下人刚把点心茶盘撤走。行礼问安后,谢老夫人说:径儿和比贞在我这儿坐了一会儿刚走,你若早来一步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对了,你还没见过比贞吧?

    关杳不知道说的是谁,就问道:他是?

    老夫人说:比贞是曹太傅的女儿,和径儿是竹马之交,这阵子他们在竹园暂住,你们早晚会遇上的。

    先前在游廊曲桥上听丫鬟说过这事,原来那曹小姐的名字叫比贞。关杳恍然道:来日方长,有机会的。

    这时老嬷嬷端来一碗茶,老夫人说:这是比贞带来的白芽茶,你尝尝。

    关杳将茶碗提到鼻子前轻轻闻,赞赏道:香气清芬,汤味醇厚,好茶。

    老夫人说:这茶叶挺直如针,色白似银,性寒祛火,当茶饮,入药用都可以,我倒是挺喜欢的,你不介意就带一些回去,日常品茗也不错。

    关杳:使不得,曹小姐送给你的,我不能拿,倘若日后想喝了就上这儿来。

    老夫人:也好,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

    关杳其实想先为上次来这里要求和谢径和离的事情道歉,再开口提回家的事,她欲言又止:夫人,其实我今天..是为上次..

    碍于有老仆人在身边伺候,老夫人直接打断她:那事别提了,你们晚生后辈的事就自己商量处理了吧。

    关杳也醒目,就转了话头说:今天家丁带来母亲的口信,让我回家一趟,还请夫人应允。

    老夫人:父母思念儿女乃人之常情,近日府里也没什么事,你就去吧。

    得到老夫人首肯关杳也就放心了。从永定宅回到景云宅,路过静园的时候,关杳看见谢径和一个女子荷花池边交谈,只见她衣着华丽,一条绣花长裙尽显婀娜身姿,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曹小姐了。

    相距太远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关杳就往别处回去了。

    园林大多以水为中心,

    初夏的夜晚,微风轻拂,花草弥香,萤火虫在暗处像星星一样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小春给关杳铺完床走到书桌前,看见关杳正拿着那对玛瑙耳环在灯下端详,就调侃道:小姐一向对珠宝都不上心的,怎么单单对这副耳环这么爱不释手呢?

    关杳当然知道她的玄外音,不以为意道:你来看这两颗玛瑙。

    小春拿到手里细细端看:咦!这两颗玛瑙表面都不一样耶,一个平坦光滑,一个凹凸不平。难道是假的?

    关杳:是真的。只是它的颜色鲜艳可爱,形态又各不相同,我在想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玛瑙这类的东西呢。

    小春打趣道:小姐,你这是因乌及屋。

    关杳:我是就事论事。

    小春:不过小姐,我最近听说了一些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关杳:什么事,你说吧。

    小春:听说那曹小姐是少爷的青梅竹马。

    关杳:我也听说了。

    小春:他们进园后,少爷就没有回过南院了,你不担心吗?

    关杳:担心什么?

    “担心少爷纳妾呀。”这番话令关杳噗哧一笑。小春问:“你笑什么?”

    关杳:你认为太傅的女儿会甘愿做妾吗?

    小春:人生没有边界,一切皆有可能。

    关杳:他们自幼相识,这种感情可以是友情,如果有缘分,早就在一起了,他们要在一起,谁能阻止呢?

    小春:这倒是。

    关杳:你呀,与其有闲工夫操这个心,倒不如想想明天买些什么东西带回去给娘。

    小春:夫人一向喜欢你给她买的水糕,不如买水糕好了。

    关杳:我们还有多少钱?

    小春:几两碎银,不够雇马车,买了水糕后我们得走路回去。

    关杳:无妨。

    关杳的父亲曾官至刺史,而后被贬为司马,其实就是空有头衔而没实权的官位。如果父亲以前就是司马,那么谢府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了,她和谢径的这段婚姻也就不存在,政治利益是婚姻的主要条件,豪门氏族的联姻从来就是没有感情的。

    每次逛集市,关杳都不免被寻常百姓的生活给吸引,虽然生活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沉重的,但是百姓不需要像豪门氏族那样无时无刻地面对复杂的政治和权力之争,生活相对简单。

    “小姐你在看什么?”小春付完了买水糕的钱,看见关杳在望着街市发愣。

    “没什么。对了,今天集市的人很少。”她才发现今天摊贩和行人都很少。

    卖水糕的老婆婆说: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现在大伙儿全挤去江边看热闹了。

    关杳:什么大事?

    老婆婆:昨儿夜里江上飘来一艘船,起初睡在渔船里的渔民们都不以为意,直到听见船上传来哭喊声,登船一看,船上全是死尸。

    关杳:是强盗干的吗?

    老婆婆:有可能,官府和仵作还在那儿验尸呢。

    小春:小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关杳也很有兴趣:好。

    关杳和小春来到江边果真看见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郡太守,差役和仵作都在,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纷纷交谈议论着。

    这时,人群里有人叫她:夫人。

    转头一看,是百年。关杳感到奇怪:你怎么在这里?

    百年:“我们陪少爷来的。少爷则是被王太守请来的。”他一口气讲明缘由。

    关杳:发生什么事了?

    百年指着岸边的船说:那艘船上几十号人全死了,死状如砍瓜切菜,惨不忍睹。

    关杳: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百年:初步断定是强盗所为。

    关杳:需要我帮忙吗?

    百年:“哪敢劳烦夫人呐,这是官府的事嘛。咦,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他看见小春背着包袱。

    小春代为答复道:回去看望老爷和夫人。

    百年:哦,少爷知不知道?

    关杳摇头道:不知道。

    百年:那我去告诉少爷。

    关杳:不必了,不要打扰他。

    百年:那路上小心,马车在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关杳:没有雇马车,我们走路的。

    百年:这怎么行呢,从这儿到城北也挺远的,我去雇辆车吧。

    说话间,长胜跑来了:转眼就不见人了,你跑这儿来了。咦,夫人怎么也来了?少爷,夫人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谢径就从人群中出来了,看见关杳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百年抢先答复道:夫人她们要回家,走路回去,因此我想帮忙叫辆马车,送送她。

    谢径:那还不去?

    “是。”百年受命而去。

    不一会儿,百年领着车夫驾着马车来了:“少爷不如我们送夫人回去吧。”

    谢径:太傅在竹园里住着,安全守卫不能松懈,有你们在府里我比较放心,你们回去吧,我来送。

    长胜和百年:是。

    谢径对关杳说:“走吧。”于是关杳和小春坐着马车,谢径则骑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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