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沈念安拒绝的速度比不过玉娃拍柜台的速度。
她刚一张口，躲在柜台内打盹的老头儿就被他吵醒了，浑浊的双眼睁了开来，神态有些茫然，似乎没弄懂眼前的状况。
沈念安见状，心里短暂作罢，倒不是她看不起老头儿的医术，实在是当铺和医馆开在一家店的先例，她还从来没见到过。
很快，老头便给出了答案。
“李师傅，我这位同乡是来带她母亲看病的。”
玉娃和李老头说明了一番情况。
听到有病人寻医问诊，李扒皮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沈念安身后。
然而她身后空无一人。
李扒皮下一秒“啧”了一声，食指和中指屈起，指节敲了敲柜面，“我说，你领着个人来，病人呢倒是？”
沈念安这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刚来，人家都已经和她论上了，可她还没决定是否要在这家医馆给沈母治病。
李扒皮可没在乎沈念安的想法，玉娃见状，忙解释道，
“我这位同乡只是先来问询诊金和治疗的，并不一定要站在诊治。”
玉娃一脸真挚，反而李扒皮听后莫名冷笑了下，那张写满了沧桑的老脸看上去格外恐怖，他吃的盐比玉娃和沈念安加在一起都要多，他还看不出来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
于是他从柜台后，步伐缓慢挪步出来，似乎腿脚有些不利索。
然而沈念安见后，心里的退堂鼓敲得更狠了，自己的腿脚都治不好，还能医治别人吗？
李扒皮走了出来，自顾自来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咂咂嘴冲沈念安道，
“也好，我这个人早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你且说明你母亲的症状，我不需亲眼见到病人，就能告诉你具体治疗办法。”
沈念安闻言，脸上怀疑的神色更甚，她怕不是碰到了神棍？
这老头放出来的大话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不过也只是说明病症，又不是真的需要他上手治疗，沈念安也不怕，因而她思索片刻，便跟李扒皮详细说了一下沈母的症状。
然而不说到罢了，一说完，李扒皮兀自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不是气定神闲，也不是心中自有一番天地，而是赤裸裸的嘲讽。
他不言语，沈念安却已经感受到了冒犯，她有些强势地逼问道，
“老者是什么意思？”
李扒皮也不跟她卖关子，直截了当挑明，“你说你和母亲相依为命，你母亲究竟听到与否，你竟然丝毫不知？”
“可见你对你母亲也不是十分关切。”
“既然如此，何必费劲带着你母亲来北京寻医呢？我劝你早早家去吧。”
李扒皮身为局外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不明白沈念安是现代穿越的人，他也不知道沈念安是黄河遇灾的人，他也不知道沈念安如今在胤禛府里做活。
可是这番话听到了沈念安耳朵里，足足叫她意外又狂喜。
“老先生这番话可当真！”
她对李扒皮的称呼都在无意之中尊敬了不少。
就连身旁的玉娃听到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当初在村里时，也没听说过沈家婶子能听不能言？
李扒皮见玉娃和沈念安露出相同的惊讶神情，心里不自觉的犯嘀咕，难不成其中有隐情？
可不管怎么样，身为亲生子女，连生身母亲的病情都一知半解，那是凉薄到了何种地步。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还是缓和了一些语气，“我自然说话当真，不信，你回去问你母亲便知。”
经过李扒皮两次肯定，沈念安不信也信了，不知怎的，此时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了她第一天和沈母沟通时的场景。
她记得那天沈母刚在外面要了一张饼回来，当时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而沈母也自然地回应了她。
只不过沈念安一心扑在愧疚的心绪当中，又心大地认为沈母失聪多年，或许能够看得懂口语。
这才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所以说，到现在，她只需要请医治好沈母的哑疾就可以了？
短暂地失神过后，沈念安欣喜过望，原本她还打算去别家医馆寻找治疗办法，可经过李扒皮方才这一通敲打拿捏，她反而下定了心要在李扒皮这儿给母亲治病。
心里头那点怀疑他医术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既然敲定了医馆，接下来沈念安就要询问重中之重，诊金了。
李扒皮之所以被叫做李扒皮，显而易见，这人看重钱财看得比身家性命都重要。
他原名叫什么不清楚，反正自从在周边打响了名号后，人人都管他叫李扒皮。
沈念安问完，他露出一抹奸商笑，连带人工服务费外加药材和乱七八糟的费用，他浅笑眯眼比了个十的字眼。
“十两银子！”
沈念安不禁叫了出来，之后得到了李扒皮肯定的回答。
“没错，就是十两银子。”
“对了，咱们这儿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李扒皮老神在在坐下，又饮了一杯茶，“我们既然又做当铺又开医馆，自然是紧着自己的来，所以我们不收碎银子，只收银锭！”
这什么破规矩，沈念安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当然，她看出来李扒皮还有话说，因此没立即开口。
李扒皮又道，“如果你攒了一堆碎银子没处使，我们这儿也有帮人熔炼的地儿，当然，消耗的费用和请咱们做工的费用需要你自己填补。”
这番话说完，沈念安听了都快气笑了，李扒皮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合着这人都开始和她普及自己的生意链了是吧？
亏她方才听到李扒皮指责她对沈母关切不够，还以为他是个多么高尚的人，原来终归也没逃离出“奸商”二字。
沈念安没有即刻应承，也没有即刻拒绝，这一次她学乖了，在没有立刻做决定之前，什么话都不能说死了。
她只对李扒皮说，先让自己攒些银两再来，李扒皮也不会过多为难，点了点头，让玉娃好生把沈念安送出门。
跨过门槛的步子有点儿沉重，沈念安的心这会儿跟随着步伐，同样沉重不已。
就连玉娃看上去，也心绪不佳。
“念安，你千万别委屈自己，如果最后银两不够，我瞧瞧能不能预支一些工钱出来借给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玉娃已经第二次在沈念安有难的时候开口帮忙了。
沈念安不由得心下感动，只是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连累别人。
她转身对玉娃强露出笑意，她感激道，“多谢了，不过我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先不必着急，我很快就会攒够银两带我母亲过来。”
听到沈念安这般信誓旦旦的话语，玉娃焦灼的心暂时放下了，他点了点头，目送沈念安离开。
说是不想让玉娃为难，沈念安是真心的，她一离了玉娃的视线，转头过后，脸上便添满了愁容。
十两银子，沈念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四个字来。
然而字虽少，个个重如泰山。
她忍不住停住步子，抬头望天。
十两！
就好比让一个刚毕业工作月薪三千的打工狗，不靠任何人的资助，一下子拿出十万块。
原本没有确切的银两，沈念安好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诊金昂贵而已，大不了卯头一门心思赚钱嘛。
可真当一个具体数字砸在脑袋上，沈念安瞬间感受到了这笔费用的沉重，难怪当初那个大夫欲言又止。
然而细细想来，诊金昂贵也有道理，不说古代治疗哑疾，就说现代给耳聋患者戴上比较好的助听器，价格也是不匪啊……
可事实归事实，她还是得在最快的时间挣出来这十两银子给沈母治病。
这可不是嘴巴一抹就能开口的小数目，她看红楼梦时，对刘姥姥印象深刻，犹记得刘姥姥感慨，二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
思索间，沈念安已经走回到胤禛府邸的后门，她不由得在门口站定，心里默默道，进去了，就得努力赚钱了，不能再惹到任何是非，母亲的病情要紧。
暗暗警示了自己一番，沈念安这才开门，和里面守卫通了口气，神不知鬼不觉又钻了回去。
然后跟戏班子的人开始合练要在八贝勒爷寿辰上演奏的曲目。
一切按下不提。
紫禁城内，结束了康熙的小朝会，胤禛出来后，仍然往德妃宫里赶，陪额娘待了好半晌，见德妃神色有所缓和，胤禛才出宫打道回府。
胤祥还在胤禛府邸里，他出入胤禛的书房，如入无人之境，没人会开口阻拦他。
胤禛回来后，门还没进，便听到胤祥朗声笑道，
“我说四哥，等你这个大忙人回来，可真是不易啊。”
听到胤祥在，胤禛打德妃宫里带回的不自在褪去不少，身子也松快了许多，薄唇微扬，带了一丝笑意，
“怎么不回府。”
胤禛迈步进来，身后跟着同时为他脱去朝服的小太监。
胤祥从桌案后走了出来，他手中卷了一本书，扬手冲着胤禛的方向嗔怒道，“四哥这话问的就没道理，说是请我吃饭，一来二去，就昨天吃了半会儿，结果你这个请客的主人翁率先下桌了，你说是不是得再请一顿赔罪啊！”
胤祥醉翁之意不在酒，胤禛自然明白，瞧他拿出这么不入流的借口，他难得流露出真情实感。
他也只敢在这个弟弟面前有真实情绪。
胤禛上前几步，郑重地拍了拍胤祥一侧肩膀，“放心。”
至此，胤祥也顺势开口询问，“德妃娘娘没有为难四哥吧。”
他不知道康熙临时召见胤礽和胤禛这件事。
不过胤禛也并不打算瞒着胤祥，“在去额娘宫里之前，皇阿玛倒是先把我和太子叫了过去。”
“什么？”
此时能将胤礽和胤禛联系在一起的，除了胤祀的生辰，也只有陈静禄这回事了。
显然，胤祥想到了后者，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急切的神色，上前两步，“皇阿玛怪罪了？”
“那倒没有，”胤禛否认，“皇阿玛也只是询问太子和陈静禄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为难我。”
胤祥听后，按照惯例自己对皇阿玛脾性的了解，想必太子和陈静禄有莫大的关联，他也是不舍得怪罪。
接着，他又观察胤禛的脸色，发现也是和平常无异，于是浅笑开口，“看来皇阿玛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也没治罪？”
最终拍板被定罪的陈静禄被胤祥忽视个彻底。
“皇阿玛命令太子最近在上书房行走，老八的生辰也不必他去了。”
听到皇阿玛的“责罚”，胤祥双手背后，忍不住嗤笑，
“这算什么惩治？”
她刚一张口，躲在柜台内打盹的老头儿就被他吵醒了，浑浊的双眼睁了开来，神态有些茫然，似乎没弄懂眼前的状况。
沈念安见状，心里短暂作罢，倒不是她看不起老头儿的医术，实在是当铺和医馆开在一家店的先例，她还从来没见到过。
很快，老头便给出了答案。
“李师傅，我这位同乡是来带她母亲看病的。”
玉娃和李老头说明了一番情况。
听到有病人寻医问诊，李扒皮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沈念安身后。
然而她身后空无一人。
李扒皮下一秒“啧”了一声，食指和中指屈起，指节敲了敲柜面，“我说，你领着个人来，病人呢倒是？”
沈念安这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刚来，人家都已经和她论上了，可她还没决定是否要在这家医馆给沈母治病。
李扒皮可没在乎沈念安的想法，玉娃见状，忙解释道，
“我这位同乡只是先来问询诊金和治疗的，并不一定要站在诊治。”
玉娃一脸真挚，反而李扒皮听后莫名冷笑了下，那张写满了沧桑的老脸看上去格外恐怖，他吃的盐比玉娃和沈念安加在一起都要多，他还看不出来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
于是他从柜台后，步伐缓慢挪步出来，似乎腿脚有些不利索。
然而沈念安见后，心里的退堂鼓敲得更狠了，自己的腿脚都治不好，还能医治别人吗？
李扒皮走了出来，自顾自来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咂咂嘴冲沈念安道，
“也好，我这个人早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你且说明你母亲的症状，我不需亲眼见到病人，就能告诉你具体治疗办法。”
沈念安闻言，脸上怀疑的神色更甚，她怕不是碰到了神棍？
这老头放出来的大话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不过也只是说明病症，又不是真的需要他上手治疗，沈念安也不怕，因而她思索片刻，便跟李扒皮详细说了一下沈母的症状。
然而不说到罢了，一说完，李扒皮兀自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不是气定神闲，也不是心中自有一番天地，而是赤裸裸的嘲讽。
他不言语，沈念安却已经感受到了冒犯，她有些强势地逼问道，
“老者是什么意思？”
李扒皮也不跟她卖关子，直截了当挑明，“你说你和母亲相依为命，你母亲究竟听到与否，你竟然丝毫不知？”
“可见你对你母亲也不是十分关切。”
“既然如此，何必费劲带着你母亲来北京寻医呢？我劝你早早家去吧。”
李扒皮身为局外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不明白沈念安是现代穿越的人，他也不知道沈念安是黄河遇灾的人，他也不知道沈念安如今在胤禛府里做活。
可是这番话听到了沈念安耳朵里，足足叫她意外又狂喜。
“老先生这番话可当真！”
她对李扒皮的称呼都在无意之中尊敬了不少。
就连身旁的玉娃听到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当初在村里时，也没听说过沈家婶子能听不能言？
李扒皮见玉娃和沈念安露出相同的惊讶神情，心里不自觉的犯嘀咕，难不成其中有隐情？
可不管怎么样，身为亲生子女，连生身母亲的病情都一知半解，那是凉薄到了何种地步。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还是缓和了一些语气，“我自然说话当真，不信，你回去问你母亲便知。”
经过李扒皮两次肯定，沈念安不信也信了，不知怎的，此时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了她第一天和沈母沟通时的场景。
她记得那天沈母刚在外面要了一张饼回来，当时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而沈母也自然地回应了她。
只不过沈念安一心扑在愧疚的心绪当中，又心大地认为沈母失聪多年，或许能够看得懂口语。
这才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所以说，到现在，她只需要请医治好沈母的哑疾就可以了？
短暂地失神过后，沈念安欣喜过望，原本她还打算去别家医馆寻找治疗办法，可经过李扒皮方才这一通敲打拿捏，她反而下定了心要在李扒皮这儿给母亲治病。
心里头那点怀疑他医术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既然敲定了医馆，接下来沈念安就要询问重中之重，诊金了。
李扒皮之所以被叫做李扒皮，显而易见，这人看重钱财看得比身家性命都重要。
他原名叫什么不清楚，反正自从在周边打响了名号后，人人都管他叫李扒皮。
沈念安问完，他露出一抹奸商笑，连带人工服务费外加药材和乱七八糟的费用，他浅笑眯眼比了个十的字眼。
“十两银子！”
沈念安不禁叫了出来，之后得到了李扒皮肯定的回答。
“没错，就是十两银子。”
“对了，咱们这儿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李扒皮老神在在坐下，又饮了一杯茶，“我们既然又做当铺又开医馆，自然是紧着自己的来，所以我们不收碎银子，只收银锭！”
这什么破规矩，沈念安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当然，她看出来李扒皮还有话说，因此没立即开口。
李扒皮又道，“如果你攒了一堆碎银子没处使，我们这儿也有帮人熔炼的地儿，当然，消耗的费用和请咱们做工的费用需要你自己填补。”
这番话说完，沈念安听了都快气笑了，李扒皮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合着这人都开始和她普及自己的生意链了是吧？
亏她方才听到李扒皮指责她对沈母关切不够，还以为他是个多么高尚的人，原来终归也没逃离出“奸商”二字。
沈念安没有即刻应承，也没有即刻拒绝，这一次她学乖了，在没有立刻做决定之前，什么话都不能说死了。
她只对李扒皮说，先让自己攒些银两再来，李扒皮也不会过多为难，点了点头，让玉娃好生把沈念安送出门。
跨过门槛的步子有点儿沉重，沈念安的心这会儿跟随着步伐，同样沉重不已。
就连玉娃看上去，也心绪不佳。
“念安，你千万别委屈自己，如果最后银两不够，我瞧瞧能不能预支一些工钱出来借给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玉娃已经第二次在沈念安有难的时候开口帮忙了。
沈念安不由得心下感动，只是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太连累别人。
她转身对玉娃强露出笑意，她感激道，“多谢了，不过我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先不必着急，我很快就会攒够银两带我母亲过来。”
听到沈念安这般信誓旦旦的话语，玉娃焦灼的心暂时放下了，他点了点头，目送沈念安离开。
说是不想让玉娃为难，沈念安是真心的，她一离了玉娃的视线，转头过后，脸上便添满了愁容。
十两银子，沈念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四个字来。
然而字虽少，个个重如泰山。
她忍不住停住步子，抬头望天。
十两！
就好比让一个刚毕业工作月薪三千的打工狗，不靠任何人的资助，一下子拿出十万块。
原本没有确切的银两，沈念安好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诊金昂贵而已，大不了卯头一门心思赚钱嘛。
可真当一个具体数字砸在脑袋上，沈念安瞬间感受到了这笔费用的沉重，难怪当初那个大夫欲言又止。
然而细细想来，诊金昂贵也有道理，不说古代治疗哑疾，就说现代给耳聋患者戴上比较好的助听器，价格也是不匪啊……
可事实归事实，她还是得在最快的时间挣出来这十两银子给沈母治病。
这可不是嘴巴一抹就能开口的小数目，她看红楼梦时，对刘姥姥印象深刻，犹记得刘姥姥感慨，二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
思索间，沈念安已经走回到胤禛府邸的后门，她不由得在门口站定，心里默默道，进去了，就得努力赚钱了，不能再惹到任何是非，母亲的病情要紧。
暗暗警示了自己一番，沈念安这才开门，和里面守卫通了口气，神不知鬼不觉又钻了回去。
然后跟戏班子的人开始合练要在八贝勒爷寿辰上演奏的曲目。
一切按下不提。
紫禁城内，结束了康熙的小朝会，胤禛出来后，仍然往德妃宫里赶，陪额娘待了好半晌，见德妃神色有所缓和，胤禛才出宫打道回府。
胤祥还在胤禛府邸里，他出入胤禛的书房，如入无人之境，没人会开口阻拦他。
胤禛回来后，门还没进，便听到胤祥朗声笑道，
“我说四哥，等你这个大忙人回来，可真是不易啊。”
听到胤祥在，胤禛打德妃宫里带回的不自在褪去不少，身子也松快了许多，薄唇微扬，带了一丝笑意，
“怎么不回府。”
胤禛迈步进来，身后跟着同时为他脱去朝服的小太监。
胤祥从桌案后走了出来，他手中卷了一本书，扬手冲着胤禛的方向嗔怒道，“四哥这话问的就没道理，说是请我吃饭，一来二去，就昨天吃了半会儿，结果你这个请客的主人翁率先下桌了，你说是不是得再请一顿赔罪啊！”
胤祥醉翁之意不在酒，胤禛自然明白，瞧他拿出这么不入流的借口，他难得流露出真情实感。
他也只敢在这个弟弟面前有真实情绪。
胤禛上前几步，郑重地拍了拍胤祥一侧肩膀，“放心。”
至此，胤祥也顺势开口询问，“德妃娘娘没有为难四哥吧。”
他不知道康熙临时召见胤礽和胤禛这件事。
不过胤禛也并不打算瞒着胤祥，“在去额娘宫里之前，皇阿玛倒是先把我和太子叫了过去。”
“什么？”
此时能将胤礽和胤禛联系在一起的，除了胤祀的生辰，也只有陈静禄这回事了。
显然，胤祥想到了后者，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急切的神色，上前两步，“皇阿玛怪罪了？”
“那倒没有，”胤禛否认，“皇阿玛也只是询问太子和陈静禄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为难我。”
胤祥听后，按照惯例自己对皇阿玛脾性的了解，想必太子和陈静禄有莫大的关联，他也是不舍得怪罪。
接着，他又观察胤禛的脸色，发现也是和平常无异，于是浅笑开口，“看来皇阿玛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也没治罪？”
最终拍板被定罪的陈静禄被胤祥忽视个彻底。
“皇阿玛命令太子最近在上书房行走，老八的生辰也不必他去了。”
听到皇阿玛的“责罚”，胤祥双手背后，忍不住嗤笑，
“这算什么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