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面（7）
白启元大笑不止，朝着醉花楼众人道：“各位姑娘太热情了，我这兄弟实在害羞，招架不住啊，还是先让我们进去吧。”
姑娘们闻言也不再冲上来，只是落在谢晚镜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怨，谢晚镜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进了醉花楼，谢晚镜原本不想多看，但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样突兀，硬着头皮往周围瞧。其实也没有特别离谱，不过是男男女女在打情骂俏，肢体接触比较多而已。谢晚镜努力在心里暗示。
见到两人进门，头上戴了朵艳丽的红花的老鸨迎了上来，笑容夸张：“两位客官，我们醉花楼的姑娘都很会讨人欢心，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白启元这次还算靠谱，没说别的不着边际的话。他笑着道：“我们是经兄弟介绍过来的，想找一位叫红袖的姑娘，听说她那嗓子很妙，唱的曲子婉转动听，绕梁三日。
“我们那兄弟，回去之后就老在我们面前吹嘘，今日我俩难得有空就特地来见识见识。”
旁边的谢晚镜，在白启元说话时，一直密切关注着老鸨的神色，听到红袖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鸨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古怪。
但很快她就又赔起了笑：“客官，你们来得可真是不巧，那红袖前段时间已经被人赎走了。”这显然便是老鸨的托词了。
老鸨还在试图推销：“我们醉花楼，其他姑娘里面也有擅长唱曲的，还有擅长弹琵琶的……”
谢晚镜打断她：“那有没有和红袖姑娘关系比较亲近的？能玩到一块的，多多少少得了红袖姑娘的真传，我们毕竟是冲着红袖姑娘来的，还是想听些她擅长的曲儿。”
老鸨赶紧说：“有的有的，她收了个小徒儿，叫翠兰。”
两人上楼进了包间，平时谢晚镜洗完澡习惯喝口水润润喉咙，但今晚事情太多，她一下子忘了。
看到桌子上刚好放着已经泡好的茶水，她忽觉嗓子干涩，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喝上一口。
茶水入口，嗓子果然舒服不少。只是她正要喝上第二口的时候，旁边的白启元忽然轻咳了一声。
谢晚镜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心中略有不满，白启元不会还想着让自己这一个知县大人给他倒茶吧？这未免太放肆了。
白启元张口要说些什么，房门被轻轻敲响，女子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客人，奴家正是翠兰。”
谢晚镜也就不管白启元要说什么了，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是。”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抱着琵琶的年轻姑娘。
翠兰施施然端坐下来，微笑着道：“听秀姨说，两位客官想听几首红袖姐擅长的曲子？”
谢晚镜上前确定房门已经被关得严实以后，才对翠兰道：“我们确实是冲着红袖姑娘来的，你可知她为什么不接客了吗？”
“这……红袖姐已经被其他喜欢她的客人赎走了。”翠兰道。
谢晚镜和白启元对视一眼，都清楚这恐怕是老鸨统一过的对外说辞。赎走是假，失踪恐怕才是真的。
白启元在客栈碰到的那两位酒客，其实是在醉花楼里干活的龟公。酒喝多了，就开始议论起醉花楼里的那些肮脏事。说着说着，便说到最近醉花楼里，那个唱曲唱得好的，叫红袖的姑娘失踪了，老鸨心疼得要死。
白启元路过听了一嘴，本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妓院这些地方，经常死人，有个人失踪也不至于引起惊慌，说不定是偷偷逃走了的也说不定。
刚才只是赶在谢晚镜发怒之前，一时无奈，急中生智找出来的借口。现在都已经找到这里了，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白启元心中十分肉疼，但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碎银，放到翠兰面前的桌子上，言辞诚恳，煞有其事道：“实不相瞒，我这位兄弟对红袖姑娘一直心生向往，对她的事情十分关切，你尽管将真实情况告诉我们。”
翠兰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拿在手上颠了颠，又看了一眼谢晚镜，看他生得俊秀，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这样的人竟然迷恋红袖姐。她心中一时滋味难明。
谢晚镜被白启元架了起来，在翠兰看她的时候，被迫点了点头。
看在那块碎银的份上，翠兰还是说了真话：“红袖姐其实没有被人赎走，她其实是失踪了。
“那天早上，她一直都没有出来招揽客人，秀姨怒气冲冲上去找她，发现她不在房间里。后来找遍了整个醉花楼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秀姨骂骂咧咧，觉得红袖姐是自己逃走了。毕竟平时她有时候也怪怪的，之前有天喝酒喝多了，说她娘亲在有钱人家里过着好日子，早晚有一天会接她一块去享福。
“我们都嘲笑她了一番。姐妹们要么是无父无母的，要么是父母还不如没有的，大家虽然平时心里都会做这样的白日梦，但可没有人真的会说出来。不过——
“我总觉得红袖姐不是自己逃走的。”
谢晚镜问：“此话怎讲？”
“红袖姐失踪的前一天，我和她还一起送了衣服去裁衣店里裁剪，衣服要过两日才能改好，还要给定金。如果她第二天就要离开的话，何必花这心思，浪费着定金呢？而且她房间里面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少的。”
谢晚镜觉得有理，“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这有什么好报官的。”翠兰的手指在琵琶上拨弄了一下，发出一个清脆的音，“平时秀姨对我们挺好的，但这次红袖姐人不见了，她甚至都不派人出去找一下，就将红袖姐那房间里面值钱的东西搜刮走了。
“我们这种人，无亲无故的，是生是死，又有谁在乎，又有什么重要的。哦，对了，也不完全是，红袖姐不在醉花楼了，还有你们来找她。”
“你有红袖姑娘的画像吗？”谢晚镜问。
“画像这种东西，都是富家千金才有的，我们这种风尘女子又怎会有？”翠兰叹了一口气道。
一直没有怎么开口说话的白启元直截了当道：“这还不简单，找个画师，送她去画师那里，一晚上口述说那红袖长什么样，让画师给画出来不就好。”
翠兰愣住了，琵琶都没有继续往下弹，“你们当真这么喜欢红袖？这也太大非周章了吧！”
老鸨听说谢晚镜他们要带着翠兰离开一晚上，连忙拦住他们道：“两位客官，这带人离开，又是另外的价格了……”
她伸出几根手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
白启元看向谢晚镜，谢晚镜却正和翠兰说着什么，眼神完全没有看这边，白启元心里又是一阵肉疼，这个谢晚镜肯定是故意的。
他正要再从自己的钱包里面掏钱，忽然一块腰牌出现在他和老鸨之间，上面“青宁县府衙”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腰牌的主人朗声道：“官府办案，人我们带走了。”
*
画技好的画师并不难找，翠兰就知道有一位画人像能够画得栩栩如生的画师，她之前还和红袖说过以后有机会一起去找那位画师画像。
想到现在现在有机会了，却是翠兰去找画师，画的红袖的画像。
马车上坐了翠兰，谢晚镜就不好再坐里面了。她坐到车厢外边，迎面吹来的风，将她浑身的烦躁驱散了不少。
刚刚在醉花楼里，她就觉得里面有些闷热，让她心里急躁。现在出来吹吹风，果然好了不少。
翠兰在车厢里心情总体上是快活的，她可是很难得在这个时间点，还能有这般自由自在的时候，让她不由自主哼唱起了小曲。
“冤家啊，怎能成了这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碓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都由着他，火烧眉毛只顾眼下——”
嗓子清亮，词曲哀怨，翠兰正唱得高兴，忽然听到前面马车传来笑声：“翠兰姑娘，你这又是阎王殿，又是炸油锅的，大晚上会被人当成是女鬼来索命的。”
“你、你骂谁是女鬼呢！”翠兰被白启元气得不行，转而向谢大人求助，“谢大人，你来说句公道话！”
谢晚镜很是无奈，内心虽然也想打压白启元，但眼下这情况也只能站在他那边。“翠兰姑娘啊，最近城里有一些女鬼的谣言，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恐怕会吓到城中的老百姓。”
翠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有继续往下唱了。
谢晚镜离她比较近，白启元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白启元驾着马车，乐呵呵道：“在下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谢大人还算是个好东西。”
谢晚镜：“……”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她。
谢晚镜：“你少说两句吧，当个哑巴车夫不好吗？”她也不知道是被白启元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浑身又开始发热了，心中燥热不安。
将翠兰送到地方以后，两人打道回府。因为实在是热得慌，虽然车厢里已经没人了，谢晚镜也不坐车厢里面，就还是打算在车厢外面坐。
见谢晚镜又坐到了车厢外的板子上，白启元不由说道：“谢大人你这么喜欢坐外面，不如去驾马车吧，我坐车厢里面。”
说着，他就要往谢晚镜那边坐过去，谢晚镜有气无力地踹了他一脚，声音有些绵软：“别闹，快去驾车回府。”
白启元摸摸鼻子，谢大人这样活像他在无理取闹似的，他也不好继续闹腾，乖乖去驾马。
因为天黑，他也没有看到谢晚镜此时已是两颊绯红，醉酒一般的模样。
姑娘们闻言也不再冲上来，只是落在谢晚镜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怨，谢晚镜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进了醉花楼，谢晚镜原本不想多看，但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样突兀，硬着头皮往周围瞧。其实也没有特别离谱，不过是男男女女在打情骂俏，肢体接触比较多而已。谢晚镜努力在心里暗示。
见到两人进门，头上戴了朵艳丽的红花的老鸨迎了上来，笑容夸张：“两位客官，我们醉花楼的姑娘都很会讨人欢心，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白启元这次还算靠谱，没说别的不着边际的话。他笑着道：“我们是经兄弟介绍过来的，想找一位叫红袖的姑娘，听说她那嗓子很妙，唱的曲子婉转动听，绕梁三日。
“我们那兄弟，回去之后就老在我们面前吹嘘，今日我俩难得有空就特地来见识见识。”
旁边的谢晚镜，在白启元说话时，一直密切关注着老鸨的神色，听到红袖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鸨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古怪。
但很快她就又赔起了笑：“客官，你们来得可真是不巧，那红袖前段时间已经被人赎走了。”这显然便是老鸨的托词了。
老鸨还在试图推销：“我们醉花楼，其他姑娘里面也有擅长唱曲的，还有擅长弹琵琶的……”
谢晚镜打断她：“那有没有和红袖姑娘关系比较亲近的？能玩到一块的，多多少少得了红袖姑娘的真传，我们毕竟是冲着红袖姑娘来的，还是想听些她擅长的曲儿。”
老鸨赶紧说：“有的有的，她收了个小徒儿，叫翠兰。”
两人上楼进了包间，平时谢晚镜洗完澡习惯喝口水润润喉咙，但今晚事情太多，她一下子忘了。
看到桌子上刚好放着已经泡好的茶水，她忽觉嗓子干涩，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喝上一口。
茶水入口，嗓子果然舒服不少。只是她正要喝上第二口的时候，旁边的白启元忽然轻咳了一声。
谢晚镜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心中略有不满，白启元不会还想着让自己这一个知县大人给他倒茶吧？这未免太放肆了。
白启元张口要说些什么，房门被轻轻敲响，女子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客人，奴家正是翠兰。”
谢晚镜也就不管白启元要说什么了，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是。”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抱着琵琶的年轻姑娘。
翠兰施施然端坐下来，微笑着道：“听秀姨说，两位客官想听几首红袖姐擅长的曲子？”
谢晚镜上前确定房门已经被关得严实以后，才对翠兰道：“我们确实是冲着红袖姑娘来的，你可知她为什么不接客了吗？”
“这……红袖姐已经被其他喜欢她的客人赎走了。”翠兰道。
谢晚镜和白启元对视一眼，都清楚这恐怕是老鸨统一过的对外说辞。赎走是假，失踪恐怕才是真的。
白启元在客栈碰到的那两位酒客，其实是在醉花楼里干活的龟公。酒喝多了，就开始议论起醉花楼里的那些肮脏事。说着说着，便说到最近醉花楼里，那个唱曲唱得好的，叫红袖的姑娘失踪了，老鸨心疼得要死。
白启元路过听了一嘴，本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妓院这些地方，经常死人，有个人失踪也不至于引起惊慌，说不定是偷偷逃走了的也说不定。
刚才只是赶在谢晚镜发怒之前，一时无奈，急中生智找出来的借口。现在都已经找到这里了，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白启元心中十分肉疼，但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块碎银，放到翠兰面前的桌子上，言辞诚恳，煞有其事道：“实不相瞒，我这位兄弟对红袖姑娘一直心生向往，对她的事情十分关切，你尽管将真实情况告诉我们。”
翠兰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拿在手上颠了颠，又看了一眼谢晚镜，看他生得俊秀，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这样的人竟然迷恋红袖姐。她心中一时滋味难明。
谢晚镜被白启元架了起来，在翠兰看她的时候，被迫点了点头。
看在那块碎银的份上，翠兰还是说了真话：“红袖姐其实没有被人赎走，她其实是失踪了。
“那天早上，她一直都没有出来招揽客人，秀姨怒气冲冲上去找她，发现她不在房间里。后来找遍了整个醉花楼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秀姨骂骂咧咧，觉得红袖姐是自己逃走了。毕竟平时她有时候也怪怪的，之前有天喝酒喝多了，说她娘亲在有钱人家里过着好日子，早晚有一天会接她一块去享福。
“我们都嘲笑她了一番。姐妹们要么是无父无母的，要么是父母还不如没有的，大家虽然平时心里都会做这样的白日梦，但可没有人真的会说出来。不过——
“我总觉得红袖姐不是自己逃走的。”
谢晚镜问：“此话怎讲？”
“红袖姐失踪的前一天，我和她还一起送了衣服去裁衣店里裁剪，衣服要过两日才能改好，还要给定金。如果她第二天就要离开的话，何必花这心思，浪费着定金呢？而且她房间里面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少的。”
谢晚镜觉得有理，“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这有什么好报官的。”翠兰的手指在琵琶上拨弄了一下，发出一个清脆的音，“平时秀姨对我们挺好的，但这次红袖姐人不见了，她甚至都不派人出去找一下，就将红袖姐那房间里面值钱的东西搜刮走了。
“我们这种人，无亲无故的，是生是死，又有谁在乎，又有什么重要的。哦，对了，也不完全是，红袖姐不在醉花楼了，还有你们来找她。”
“你有红袖姑娘的画像吗？”谢晚镜问。
“画像这种东西，都是富家千金才有的，我们这种风尘女子又怎会有？”翠兰叹了一口气道。
一直没有怎么开口说话的白启元直截了当道：“这还不简单，找个画师，送她去画师那里，一晚上口述说那红袖长什么样，让画师给画出来不就好。”
翠兰愣住了，琵琶都没有继续往下弹，“你们当真这么喜欢红袖？这也太大非周章了吧！”
老鸨听说谢晚镜他们要带着翠兰离开一晚上，连忙拦住他们道：“两位客官，这带人离开，又是另外的价格了……”
她伸出几根手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
白启元看向谢晚镜，谢晚镜却正和翠兰说着什么，眼神完全没有看这边，白启元心里又是一阵肉疼，这个谢晚镜肯定是故意的。
他正要再从自己的钱包里面掏钱，忽然一块腰牌出现在他和老鸨之间，上面“青宁县府衙”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腰牌的主人朗声道：“官府办案，人我们带走了。”
*
画技好的画师并不难找，翠兰就知道有一位画人像能够画得栩栩如生的画师，她之前还和红袖说过以后有机会一起去找那位画师画像。
想到现在现在有机会了，却是翠兰去找画师，画的红袖的画像。
马车上坐了翠兰，谢晚镜就不好再坐里面了。她坐到车厢外边，迎面吹来的风，将她浑身的烦躁驱散了不少。
刚刚在醉花楼里，她就觉得里面有些闷热，让她心里急躁。现在出来吹吹风，果然好了不少。
翠兰在车厢里心情总体上是快活的，她可是很难得在这个时间点，还能有这般自由自在的时候，让她不由自主哼唱起了小曲。
“冤家啊，怎能成了这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碓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都由着他，火烧眉毛只顾眼下——”
嗓子清亮，词曲哀怨，翠兰正唱得高兴，忽然听到前面马车传来笑声：“翠兰姑娘，你这又是阎王殿，又是炸油锅的，大晚上会被人当成是女鬼来索命的。”
“你、你骂谁是女鬼呢！”翠兰被白启元气得不行，转而向谢大人求助，“谢大人，你来说句公道话！”
谢晚镜很是无奈，内心虽然也想打压白启元，但眼下这情况也只能站在他那边。“翠兰姑娘啊，最近城里有一些女鬼的谣言，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恐怕会吓到城中的老百姓。”
翠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有继续往下唱了。
谢晚镜离她比较近，白启元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白启元驾着马车，乐呵呵道：“在下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谢大人还算是个好东西。”
谢晚镜：“……”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她。
谢晚镜：“你少说两句吧，当个哑巴车夫不好吗？”她也不知道是被白启元气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浑身又开始发热了，心中燥热不安。
将翠兰送到地方以后，两人打道回府。因为实在是热得慌，虽然车厢里已经没人了，谢晚镜也不坐车厢里面，就还是打算在车厢外面坐。
见谢晚镜又坐到了车厢外的板子上，白启元不由说道：“谢大人你这么喜欢坐外面，不如去驾马车吧，我坐车厢里面。”
说着，他就要往谢晚镜那边坐过去，谢晚镜有气无力地踹了他一脚，声音有些绵软：“别闹，快去驾车回府。”
白启元摸摸鼻子，谢大人这样活像他在无理取闹似的，他也不好继续闹腾，乖乖去驾马。
因为天黑，他也没有看到谢晚镜此时已是两颊绯红，醉酒一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