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面（6）
谢晚镜的速度很快，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收拾好了。只是头发还是湿着的，她只好用一根青色的发带低低束着。
待她走出屏风外，便见到白启元正面壁思过一般站在门后，面朝着门板，但偏偏他站姿挺拔自如，一点都不像是做错了事情的人。
谢晚镜冷哼一声：“说吧，你为什么会突然会出现在本官的卧房！”
听到谢晚镜发问，白启元这才敢转身看向他。因为怒意，谢晚镜的脸要比之前还要红润，显得愈发俊俏。
但白启元不敢再多看，他恭恭敬敬行过礼：“大人，在下是敲过门才进来的。”毕竟用小石子敲门，也算是敲门。
谢晚镜心中疑惑，她明明吩咐了柳云要关好门，难不成柳云忘记了？她刚刚睡着了，到底有没有敲门声也无从知晓。
但是——
“敲门没有人应，你怎么敢进来的？”谢晚镜依旧恼怒万分。
“其实我是有要事要过来向大人汇报的，看到这边还亮着灯，就以为大人在里面歇息才没有听到敲门声，所以贸然进来了。”白启元煞有介事道。
听到有要事，谢晚镜也暂时歇了气，急切问道：“何事？”
“在下今日回客栈的时候，听到有酒客在讨论说醉花楼有一名女子失踪了。料想可能和谢大人现在调查的女尸失踪案，有些联系，便急匆匆赶来了。”白启元道。
“好，我现在就带捕快过去调查清楚。 ”谢晚镜说着，便急匆匆要出门。
“诶，大人，莫急莫急。”白启元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谢晚镜横了他一眼：“有事赶紧说。”
白启元摸摸鼻子：“大人可知道醉花楼是什么地方？”
“难道不是酒楼吗？”谢晚镜疑惑，其实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青宁县有这样一个地方。
“当然不是。”白启元踱步走到那烛台前，拿起旁边的剪刀将蜡烛上端炭黑的一小戳剪掉。烛火顿时变得旺盛，整个屋子的景象也跟着变得清晰起来。
白启元回头看着谢晚镜微蹙眉头的脸，这才继续开口道：“醉花楼是青宁县的妓院。”
随后，他满意地看到谢晚镜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白启元忍住笑意，很是为谢晚镜着想一般，说道：“妓院那些地方本来就畏惧官府，谢大人要是带着捕快过去的话，估计人都要被吓跑了，更别说问出些什么。”
谢晚镜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捕快换了常服，但他们都是在衙役干活多年的人了，经常露脸，妓院的人恐怕都已经脸熟他们了。
虽然她初来乍到，没露过几次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但没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陪着，那些地方也不好去。
“那依你的意思是？”谢晚镜问。
“刷啦”一声，谢晚镜看到白启元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扇子，白色的扇面，上面赫然写着“翩翩公子”四个大字。
白启元骚包地扇着扇子，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当然是邀请谢大人同我一起夜游醉花楼。”
虽然这事出乎谢晚镜的意料，但她也不是会被白启元牵着鼻子走的人，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所以你就穿这一身衣服过来找我？”谢晚镜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白启元这一身黑不溜秋的夜行衣，质疑道，“恐怕到时候醉花楼的人会把你当成小偷给抓起来吧。”
“我……这……”白启元支吾着，目光游移，直到看到谢晚镜那白色的床帏，他灵机一动，重重哀叹一声。
看他这举动，谢晚镜心中竟然冒出“他这是又怎么了”这种习以为常的念头，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果然，白启元唉声叹气过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大人，你这是有所不知了。像我们这种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件衣服的。我除了那一套白色的衣袍，就只有这样一身衣服了。”说着说着，白启元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夜行衣，像是摸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这不正是因为现在这案子，搞得大伙都觉得城里有白衣女鬼在闹鬼嘛。我哪里还敢再穿那衣服，万一又被人误会了可怎么办？”
白启元说完，忽而话音一转，“所以，不如谢大人借我一套衣服如何？”
这下子，屏风内外的人调换了过来。
谢晚镜扔给白启元一套深灰色的常服以后，便到了屏风外等着他换衣服。
原本白启元是要在她眼皮底下换的，谢晚镜实在受不了，便将他赶去了屏风里面。
白启元嘀咕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这衣服的颜色老气横秋的，我可不可以换一身啊。”
“都差不多，你爱换不换，真当你是去逛花楼的啊。”谢晚镜没好气道，“赶紧地，天已经很晚了。”
白启元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唠叨：“谢大人，你这就不懂了吧，这花楼就是天越黑，越热闹的。”
谢晚镜没有反驳，她心里也检讨着自己对于这些偏门的事情了解得还不够多，改天要找陈捕头多问问才行，除了妓院，还有赌坊之类的。
白启元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谢晚镜望过去，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别扭。看别的男子穿着自己的衣服，总有些怪怪的。
但不得不说，这衣服白启元穿着倒是不难看，寻常人穿这种深灰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老气，但搁他身上，反倒只是多了几分沉稳。
谢晚镜的衣服都特意选的宽松款式，白启元的身量较她要高大些许，穿在他身上便是刚好合身。
白启元看了眼谢晚镜身上同样老气横秋的深褐色衣袍，一脸嫌弃说：“你挑衣服的目光真不咋地。”白瞎了这样一张好看的脸。
谢晚镜是故意买的深色低调的衣服，自然不把他的抱怨放在心上，只敷衍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等等。”白启元忽然靠近谢晚镜，两人顿时挨得极近。
谢晚镜心里一个咯噔，心绪纷飞，慌忙回忆刚刚是不是被白启元看见了什么，识破了她的身份。她要怎么捂紧他的嘴，不让他说出去……
诸多头绪还未落到实处，她的后脑勺忽然传来阵阵热意，耳边是白启元压低的笑声，“大人你怎么这么紧张，在下只是想要帮你哄干头发。你这一头湿发跑去外面，被风一吹，得了风寒，那这案子就彻底没有人管了。”
原来只是要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
谢晚镜紧绷着的神经忽地松弛了下来。她低着头，注意到前方地面上两个一前一后交叠着的人影。
周遭安静，谢晚镜甚至能够听到耳边传来的白启元平稳的呼吸声。她心里感觉有些不自在，好像太过亲密了。
白启元倒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谢晚镜露出的那一截细腻白皙的脖颈上，闻着谢大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中暗想，这谢大人估计是个大少爷出身，身娇肉贵，处处讲究，有些时候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子。
但这话白启元可不敢说，任凭哪个男子被说像姑娘估计都会生气，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这谢大人转移注意力的。
古怪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谢晚镜觉得贴着头皮的那段头发干得七七八八了，就不让白启元继续了，随手将头发高高束起。
*
一辆马车被人驾着从青宁县府衙匆匆驶了出去。
谢晚镜在马车上探头出去，问正在驾驶马车的白启元：“你知道醉花楼的具体位置吗？”她差点忘记这茬了。
“放心吧，保管能够顺利去到那里。”白启元胸有成竹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晚镜心中反倒对他生出了几分唾弃。这白启元刚来青宁县没几天就知道当地的妓院在哪里了。就算没有去过，恐怕也没少打听。
她正这般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白启元清朗的嗓音：“这位大哥，你知道醉花楼怎么走吗？我家少爷想去见见世面。”
“醉花楼啊，你把马车掉个头，前面方向直走，第三个路口左转，差不多就在那一片里面了。”说话的是一个陌生中年人的声音。
谢晚镜快要被气笑了，原来白启元这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就敢驾着马车信誓旦旦说要带着她过去。但现在已上了贼船，也由不得她反悔了。
马车调转方向，重新出发，一路上都很顺利。虽然谢晚镜对白启元有诸多不满，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白启元驾驶马车的技术，要比陈捕头要好上许多。这一路她几乎都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颠簸。
前头驶过的街道都比较安静，直到马车拐了一个弯，往里走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周遭变得喧闹起来。
马车在一处缓缓停下，白启元在前面喊了一声：“少爷，我们到了。”
谢晚镜在心里暗骂，这家伙主仆游戏玩上瘾了吧。
待她下了马车，便去警告白启元：“你我兄弟相称便可。”就白启元这周身气度，一点都不像个小厮，主仆相称反倒容易引人起疑。
“没问题，谢兄，这边请。”白启元满脸笑意，客客气气地伸手。
醉花楼前有几名穿得花枝招展，巧笑嫣然的姑娘在迎客，见到谢晚镜和白启元这二位长相极佳的年轻男子，纷纷迎了上来。
“客官，看你们都是生面孔，是不是第一次来啊？”
“公子，进来里边坐坐吧，奴家弹的琵琶可好听了。”
“奴家可以好好服侍你们的，保管你们满意。”
……
原本白启元走在最前面，那些姑娘自然先扑到他那边，但还没怎么靠近，就被白启元用那把扇子给挡住。
虽然不让人靠近，但他脸上还是挂着和煦的笑，说道：“我今天是带我的好兄弟过来见见世面的，你们去招呼他就行，可千万别怠慢了他。”
这下，那些姑娘的目光顿时刷刷刷齐齐落在了谢晚镜身上。眼看着她们就要扑过来了，谢晚镜连忙后退一步，躲到白启元身后。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她们往自己身上扑的是，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她一边躲着，一边在白启元耳边恶狠狠道：“别闹了，赶紧干正事！”
待她走出屏风外，便见到白启元正面壁思过一般站在门后，面朝着门板，但偏偏他站姿挺拔自如，一点都不像是做错了事情的人。
谢晚镜冷哼一声：“说吧，你为什么会突然会出现在本官的卧房！”
听到谢晚镜发问，白启元这才敢转身看向他。因为怒意，谢晚镜的脸要比之前还要红润，显得愈发俊俏。
但白启元不敢再多看，他恭恭敬敬行过礼：“大人，在下是敲过门才进来的。”毕竟用小石子敲门，也算是敲门。
谢晚镜心中疑惑，她明明吩咐了柳云要关好门，难不成柳云忘记了？她刚刚睡着了，到底有没有敲门声也无从知晓。
但是——
“敲门没有人应，你怎么敢进来的？”谢晚镜依旧恼怒万分。
“其实我是有要事要过来向大人汇报的，看到这边还亮着灯，就以为大人在里面歇息才没有听到敲门声，所以贸然进来了。”白启元煞有介事道。
听到有要事，谢晚镜也暂时歇了气，急切问道：“何事？”
“在下今日回客栈的时候，听到有酒客在讨论说醉花楼有一名女子失踪了。料想可能和谢大人现在调查的女尸失踪案，有些联系，便急匆匆赶来了。”白启元道。
“好，我现在就带捕快过去调查清楚。 ”谢晚镜说着，便急匆匆要出门。
“诶，大人，莫急莫急。”白启元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谢晚镜横了他一眼：“有事赶紧说。”
白启元摸摸鼻子：“大人可知道醉花楼是什么地方？”
“难道不是酒楼吗？”谢晚镜疑惑，其实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青宁县有这样一个地方。
“当然不是。”白启元踱步走到那烛台前，拿起旁边的剪刀将蜡烛上端炭黑的一小戳剪掉。烛火顿时变得旺盛，整个屋子的景象也跟着变得清晰起来。
白启元回头看着谢晚镜微蹙眉头的脸，这才继续开口道：“醉花楼是青宁县的妓院。”
随后，他满意地看到谢晚镜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白启元忍住笑意，很是为谢晚镜着想一般，说道：“妓院那些地方本来就畏惧官府，谢大人要是带着捕快过去的话，估计人都要被吓跑了，更别说问出些什么。”
谢晚镜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捕快换了常服，但他们都是在衙役干活多年的人了，经常露脸，妓院的人恐怕都已经脸熟他们了。
虽然她初来乍到，没露过几次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但没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陪着，那些地方也不好去。
“那依你的意思是？”谢晚镜问。
“刷啦”一声，谢晚镜看到白启元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扇子，白色的扇面，上面赫然写着“翩翩公子”四个大字。
白启元骚包地扇着扇子，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当然是邀请谢大人同我一起夜游醉花楼。”
虽然这事出乎谢晚镜的意料，但她也不是会被白启元牵着鼻子走的人，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所以你就穿这一身衣服过来找我？”谢晚镜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着白启元这一身黑不溜秋的夜行衣，质疑道，“恐怕到时候醉花楼的人会把你当成小偷给抓起来吧。”
“我……这……”白启元支吾着，目光游移，直到看到谢晚镜那白色的床帏，他灵机一动，重重哀叹一声。
看他这举动，谢晚镜心中竟然冒出“他这是又怎么了”这种习以为常的念头，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果然，白启元唉声叹气过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大人，你这是有所不知了。像我们这种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件衣服的。我除了那一套白色的衣袍，就只有这样一身衣服了。”说着说着，白启元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夜行衣，像是摸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这不正是因为现在这案子，搞得大伙都觉得城里有白衣女鬼在闹鬼嘛。我哪里还敢再穿那衣服，万一又被人误会了可怎么办？”
白启元说完，忽而话音一转，“所以，不如谢大人借我一套衣服如何？”
这下子，屏风内外的人调换了过来。
谢晚镜扔给白启元一套深灰色的常服以后，便到了屏风外等着他换衣服。
原本白启元是要在她眼皮底下换的，谢晚镜实在受不了，便将他赶去了屏风里面。
白启元嘀咕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这衣服的颜色老气横秋的，我可不可以换一身啊。”
“都差不多，你爱换不换，真当你是去逛花楼的啊。”谢晚镜没好气道，“赶紧地，天已经很晚了。”
白启元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唠叨：“谢大人，你这就不懂了吧，这花楼就是天越黑，越热闹的。”
谢晚镜没有反驳，她心里也检讨着自己对于这些偏门的事情了解得还不够多，改天要找陈捕头多问问才行，除了妓院，还有赌坊之类的。
白启元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谢晚镜望过去，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别扭。看别的男子穿着自己的衣服，总有些怪怪的。
但不得不说，这衣服白启元穿着倒是不难看，寻常人穿这种深灰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老气，但搁他身上，反倒只是多了几分沉稳。
谢晚镜的衣服都特意选的宽松款式，白启元的身量较她要高大些许，穿在他身上便是刚好合身。
白启元看了眼谢晚镜身上同样老气横秋的深褐色衣袍，一脸嫌弃说：“你挑衣服的目光真不咋地。”白瞎了这样一张好看的脸。
谢晚镜是故意买的深色低调的衣服，自然不把他的抱怨放在心上，只敷衍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等等。”白启元忽然靠近谢晚镜，两人顿时挨得极近。
谢晚镜心里一个咯噔，心绪纷飞，慌忙回忆刚刚是不是被白启元看见了什么，识破了她的身份。她要怎么捂紧他的嘴，不让他说出去……
诸多头绪还未落到实处，她的后脑勺忽然传来阵阵热意，耳边是白启元压低的笑声，“大人你怎么这么紧张，在下只是想要帮你哄干头发。你这一头湿发跑去外面，被风一吹，得了风寒，那这案子就彻底没有人管了。”
原来只是要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
谢晚镜紧绷着的神经忽地松弛了下来。她低着头，注意到前方地面上两个一前一后交叠着的人影。
周遭安静，谢晚镜甚至能够听到耳边传来的白启元平稳的呼吸声。她心里感觉有些不自在，好像太过亲密了。
白启元倒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谢晚镜露出的那一截细腻白皙的脖颈上，闻着谢大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心中暗想，这谢大人估计是个大少爷出身，身娇肉贵，处处讲究，有些时候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女子。
但这话白启元可不敢说，任凭哪个男子被说像姑娘估计都会生气，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这谢大人转移注意力的。
古怪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谢晚镜觉得贴着头皮的那段头发干得七七八八了，就不让白启元继续了，随手将头发高高束起。
*
一辆马车被人驾着从青宁县府衙匆匆驶了出去。
谢晚镜在马车上探头出去，问正在驾驶马车的白启元：“你知道醉花楼的具体位置吗？”她差点忘记这茬了。
“放心吧，保管能够顺利去到那里。”白启元胸有成竹道。
听他这么一说，谢晚镜心中反倒对他生出了几分唾弃。这白启元刚来青宁县没几天就知道当地的妓院在哪里了。就算没有去过，恐怕也没少打听。
她正这般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白启元清朗的嗓音：“这位大哥，你知道醉花楼怎么走吗？我家少爷想去见见世面。”
“醉花楼啊，你把马车掉个头，前面方向直走，第三个路口左转，差不多就在那一片里面了。”说话的是一个陌生中年人的声音。
谢晚镜快要被气笑了，原来白启元这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就敢驾着马车信誓旦旦说要带着她过去。但现在已上了贼船，也由不得她反悔了。
马车调转方向，重新出发，一路上都很顺利。虽然谢晚镜对白启元有诸多不满，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白启元驾驶马车的技术，要比陈捕头要好上许多。这一路她几乎都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颠簸。
前头驶过的街道都比较安静，直到马车拐了一个弯，往里走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周遭变得喧闹起来。
马车在一处缓缓停下，白启元在前面喊了一声：“少爷，我们到了。”
谢晚镜在心里暗骂，这家伙主仆游戏玩上瘾了吧。
待她下了马车，便去警告白启元：“你我兄弟相称便可。”就白启元这周身气度，一点都不像个小厮，主仆相称反倒容易引人起疑。
“没问题，谢兄，这边请。”白启元满脸笑意，客客气气地伸手。
醉花楼前有几名穿得花枝招展，巧笑嫣然的姑娘在迎客，见到谢晚镜和白启元这二位长相极佳的年轻男子，纷纷迎了上来。
“客官，看你们都是生面孔，是不是第一次来啊？”
“公子，进来里边坐坐吧，奴家弹的琵琶可好听了。”
“奴家可以好好服侍你们的，保管你们满意。”
……
原本白启元走在最前面，那些姑娘自然先扑到他那边，但还没怎么靠近，就被白启元用那把扇子给挡住。
虽然不让人靠近，但他脸上还是挂着和煦的笑，说道：“我今天是带我的好兄弟过来见见世面的，你们去招呼他就行，可千万别怠慢了他。”
这下，那些姑娘的目光顿时刷刷刷齐齐落在了谢晚镜身上。眼看着她们就要扑过来了，谢晚镜连忙后退一步，躲到白启元身后。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她们往自己身上扑的是，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她一边躲着，一边在白启元耳边恶狠狠道：“别闹了，赶紧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