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无需多言，大多数是在上一次相遇之后，简单松懈的告别，期待或盘算着再聚。
她站在门里，他站在门外。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隔着一扇门，可以对望，不能相拥。
终是，车门缓慢关闭。
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迷糊，眼前像是蒙了层雾气，用手去拂，原来——是眼泪。
有些奢侈，很久没哭过了，泪不应该是咸的？竟有些苦涩。
童颜路过，吓坏了她。
“姜车你这是……”
姜之羡想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笑的很难看，“没事。”
这就是生活，她要故作坚强说没事，还要安慰童颜。
*
她与他最大的默契莫过于不主动。
自红桥站一别，段序臣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车队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就连车队长也来她这里旁敲侧击，是不是得罪了金主，怎么不见段公子的车在车队附近。
乔朵朵担心她一个人闷坏身子，邀她去游乐场。
哪有大冬天去游乐场的，被姜之羡拒绝了。
“你不是最喜欢游乐场了，是不是你说要玩碰碰车，咱们去玩个够呗！”
姜之羡铺好床，随即带上耳机。
“再说吧，我睡了。”
……
窗帘合上，外面天还亮着，就要睡觉？孩子莫不是病了？
吓得她赶忙去摸姜之羡脑门儿，还好，和她温度差不多。
姜之羡失笑，摘下耳机证明自己很好，“我真没事！真的，我只是单纯困了，睡醒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你也早点休息！”
他消失了，她没去找，没过问。
每天能吃能睡，车队的人连同队长又开始起疑，怎么看姜之羡都不像是失恋，被抛弃。
谁家好人失恋胖三斤？
估计只有姜之羡。
车队只乔朵朵一人知道她和段序臣失了联系，可也就只有她每天盯着她像是防贼。
“你真不用这样！”姜之羡出乘回来，在车队碰见乔朵朵。
这个点钟她早该回公寓休息了，在这儿的原因无非是等她。
“不会是怕我想不开跳楼吧？”
姜之羡打趣她，笑着换上帆布鞋。
“呸呸，你瞎说什么！”乔朵朵靠在衣柜上，结接过姜之羡的大衣，听了他的话，连忙拍了她三掌，“不许胡说八道！”
很快，时间来到小年夜。
刚好是她出乘的日子，他消失的这段日子，姜之羡又回到了坐公交转高铁上下班的状态。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
姜之羡晚上出乘会结束约了几名同事一起吃火锅。
几位姑娘都是北方人，偏爱川渝火锅，向来无辣不欢。
乔朵朵也在其中，今天这个局就是她组的，若不是晚上聚餐，姜之羡肯定又会跑到公寓蒙头大睡。
也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反正就是怕见光，更怕见人。
几位姑娘披着玫红色呢子大衣，手挽手走在大街上很难叫人分清。
一样的衣服，同样的身形。
可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望见了她。
与此同时，她也望见了他。
瘦了。
胖了。
真好……
是啊，小丫头真乖，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也在好好吃饭。
“姜车长……”有位眼尖的姑娘看到了车队外面站着的人，犹犹豫豫开口：“是来找你的吧？”
乔朵朵顺着目光也看到了，她第一次见这位段公子，不用介绍，光站在人群中就属他气质非凡。
能让姜之羡念念不忘的人，确属人中龙凤。
“过去吗？”乔朵朵牵着姜之羡的手，明显察觉出她的颤抖。
她还在犹豫，他便走近。
几位姑娘下意识后退几步，乔朵朵顺势松开她的手，把她往前推了两步。
“羡羡……”他艰难开口，眼底充斥着血色，望向她时依旧深情。
他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他怕极了，怕他的小丫头满世界找他，寻他，怕她担心，怕她会哭，怕她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难过。
当他终于可以拿起手机，才发现小丫头连个询问的信息都发。
心凉了半截，他不死心，按下她的号码，竟是一串久久不能接通的盲音。
她一定是生气了，她在怪他没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她在怪他，一定是的。
他在床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便想着来车队找她，如果车队没有就去公寓，公寓不在就回安城，她在济南他就去济南，她在南京他就去南京。
总之，不见到她，誓不罢休。
对于他的出现，姜之羡想过无数种应对之策，冷言相向亦或置之不理，再不济也要揪着他的错处不放，反咬他一个忘恩负义。
但当他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狠下的决心犹如堤坝轻易被洪水淹没。
她声音很小，强忍着问他，“去吃饭，一起吗？”
她与他的距离很近，清楚看到苍白的唇微张，“好。”
还是先前定好的火锅店，几位姑娘走在前面，姜之羡和段序臣两人脚步稍慢，并排走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路过十字路口，他还是会下意识去牵她的手，遗憾的是她这次没有等着他来牵，而是自己率先走了，融进人群。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羡羡。
段序臣望着人群里的一抹玫红，还是会心动，是初秋魂牵梦萦的那个夜晚，是每一个与她有关的瞬间。
他敛了思绪，神色也随之淡然，迈步跟上。
火锅店，外。
几位姑娘提议分桌，被姜之羡拒绝了。
乔朵朵见他们二人一个哭丧着脸要哭，一个苍白的脸要晕。
凑近低语，“你确定吃火锅？我怎么看着段先生脸色不太好，怕不是——”
“他脸色一向如此。”
段序臣看出她们的犹豫，“就这家，我请客，请吧——”
话音落，他伸手朝几位姑娘示意往里请。
都不动，姜之羡轻叹，牵着乔朵朵率先进入。
她们要了一个大桌，八个人的位子最后只有一条凳子两个位子留给姜之羡和段序臣。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有眼力见。
段序臣也非常大方，直接点了整本菜单，服务生再三确认，他淡定点头。
姑娘们见此无不在心底感慨，有钱人就连吃饭都不做选择题，看来选择困难症只适用于穷人。
虽是如此，姑娘们碍着姜之羡的面子，纷纷表示不必铺张，殊不知姜之羡毫不在意这些，一整本才几个钱？他往日里带她四处吃喝，一道菜莫不是抵这一桌菜。
等待功夫，服务生来问锅底。
乔朵朵看出这会儿姜之羡正别扭着，耷拉着脑袋晾着人家。
“段先生，中辣可以吗？”
“可以。”
锅底和菜品很快上齐，几位姑娘不好意思先动筷，乔朵朵含笑用手肘怼了姜之羡一下。
她慑神收心，在沸腾的红油锅底夹起一片肥牛，稍作犹豫还是放入他盘中。
他怔了片刻，盯着面前餐盘里的肉，眼底看不出喜怒，只是筷子很实诚在动。
整晚，姜之羡给他夹了三片肉，五片土豆，一片宽粉，全被他吃光。
为了不影响大家心情，姜之羡吃了点儿东西便拉着段序臣起身离开。
诸位姑娘们再次谢过姜车长和她男朋友，看来两个人有点小别扭是真的，分手？不至于吧！
看样子公子哥儿对姜车长宝贝得很呢！一顿饭下来不言不语，只紧紧地盯着她。
就连乔朵朵也看不清了，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说分了，又没分？
究竟是她要分，还是他要分？
怎么看段公子都不像要抛弃她，反倒是她想抛弃人家段公子。
不过这倒也合理，姜之羡活得通透，明知没有结果，快刀斩乱麻好过温水煮青蛙。
要不怎么说乔朵朵懂她。
姜之羡率先走出火锅店。
“段序臣我们谈谈。”
“好。”
“你怎么了？”
他声音忽的微弱不堪，她心中“咯噔”一下，猛然回身就看，方才苍白的脸此刻红晕四起，额头上还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等姜之羡上前，他最后朝她扯起丝笑意，眼睛眯着身子也随之矮了下去。
还好，她眼疾手快撑住了他的身子。
*
姜之羡坐在笛声轰鸣的救护车上，看着眼前医生扯开他胸前的衣服，再到袖子，听诊器四处游走。
心绪不平，干脆别开头看向外面。
生平两次坐救护车，皆因他而起。
看来这次段序臣是真的病了，要不邱意也不能比救护车来的还快。
邱意在外急得团团转，未等把人抬下车，他就扑了上去。
被医护人员当场制止，并特别强调姜之羡看好这人，不要叫他再耽误医生工作。
姜之羡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又极其想笑。
邱意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悦，反问他这是何意。
“就是觉得你和他更像是亲密的爱人。”
“姜小姐你——”
邱意心思全在段序臣身上，看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有心思讲玩笑话非常生气，脸色难得垮下。
只是埋冤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护士便急忙冲出抢救室。
“患者是什么血型？”
“O型。”
这次，姜之羡一脸诚挚的望着他，似是在对他说，看吧他的血型、星座、生日、年纪我一无所知，但你却了若指掌，还说你们不是亲密的朋友。
她站在门里，他站在门外。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隔着一扇门，可以对望，不能相拥。
终是，车门缓慢关闭。
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迷糊，眼前像是蒙了层雾气，用手去拂，原来——是眼泪。
有些奢侈，很久没哭过了，泪不应该是咸的？竟有些苦涩。
童颜路过，吓坏了她。
“姜车你这是……”
姜之羡想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笑的很难看，“没事。”
这就是生活，她要故作坚强说没事，还要安慰童颜。
*
她与他最大的默契莫过于不主动。
自红桥站一别，段序臣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车队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就连车队长也来她这里旁敲侧击，是不是得罪了金主，怎么不见段公子的车在车队附近。
乔朵朵担心她一个人闷坏身子，邀她去游乐场。
哪有大冬天去游乐场的，被姜之羡拒绝了。
“你不是最喜欢游乐场了，是不是你说要玩碰碰车，咱们去玩个够呗！”
姜之羡铺好床，随即带上耳机。
“再说吧，我睡了。”
……
窗帘合上，外面天还亮着，就要睡觉？孩子莫不是病了？
吓得她赶忙去摸姜之羡脑门儿，还好，和她温度差不多。
姜之羡失笑，摘下耳机证明自己很好，“我真没事！真的，我只是单纯困了，睡醒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你也早点休息！”
他消失了，她没去找，没过问。
每天能吃能睡，车队的人连同队长又开始起疑，怎么看姜之羡都不像是失恋，被抛弃。
谁家好人失恋胖三斤？
估计只有姜之羡。
车队只乔朵朵一人知道她和段序臣失了联系，可也就只有她每天盯着她像是防贼。
“你真不用这样！”姜之羡出乘回来，在车队碰见乔朵朵。
这个点钟她早该回公寓休息了，在这儿的原因无非是等她。
“不会是怕我想不开跳楼吧？”
姜之羡打趣她，笑着换上帆布鞋。
“呸呸，你瞎说什么！”乔朵朵靠在衣柜上，结接过姜之羡的大衣，听了他的话，连忙拍了她三掌，“不许胡说八道！”
很快，时间来到小年夜。
刚好是她出乘的日子，他消失的这段日子，姜之羡又回到了坐公交转高铁上下班的状态。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
姜之羡晚上出乘会结束约了几名同事一起吃火锅。
几位姑娘都是北方人，偏爱川渝火锅，向来无辣不欢。
乔朵朵也在其中，今天这个局就是她组的，若不是晚上聚餐，姜之羡肯定又会跑到公寓蒙头大睡。
也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反正就是怕见光，更怕见人。
几位姑娘披着玫红色呢子大衣，手挽手走在大街上很难叫人分清。
一样的衣服，同样的身形。
可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望见了她。
与此同时，她也望见了他。
瘦了。
胖了。
真好……
是啊，小丫头真乖，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也在好好吃饭。
“姜车长……”有位眼尖的姑娘看到了车队外面站着的人，犹犹豫豫开口：“是来找你的吧？”
乔朵朵顺着目光也看到了，她第一次见这位段公子，不用介绍，光站在人群中就属他气质非凡。
能让姜之羡念念不忘的人，确属人中龙凤。
“过去吗？”乔朵朵牵着姜之羡的手，明显察觉出她的颤抖。
她还在犹豫，他便走近。
几位姑娘下意识后退几步，乔朵朵顺势松开她的手，把她往前推了两步。
“羡羡……”他艰难开口，眼底充斥着血色，望向她时依旧深情。
他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他怕极了，怕他的小丫头满世界找他，寻他，怕她担心，怕她会哭，怕她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难过。
当他终于可以拿起手机，才发现小丫头连个询问的信息都发。
心凉了半截，他不死心，按下她的号码，竟是一串久久不能接通的盲音。
她一定是生气了，她在怪他没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她在怪他，一定是的。
他在床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便想着来车队找她，如果车队没有就去公寓，公寓不在就回安城，她在济南他就去济南，她在南京他就去南京。
总之，不见到她，誓不罢休。
对于他的出现，姜之羡想过无数种应对之策，冷言相向亦或置之不理，再不济也要揪着他的错处不放，反咬他一个忘恩负义。
但当他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狠下的决心犹如堤坝轻易被洪水淹没。
她声音很小，强忍着问他，“去吃饭，一起吗？”
她与他的距离很近，清楚看到苍白的唇微张，“好。”
还是先前定好的火锅店，几位姑娘走在前面，姜之羡和段序臣两人脚步稍慢，并排走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路过十字路口，他还是会下意识去牵她的手，遗憾的是她这次没有等着他来牵，而是自己率先走了，融进人群。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羡羡。
段序臣望着人群里的一抹玫红，还是会心动，是初秋魂牵梦萦的那个夜晚，是每一个与她有关的瞬间。
他敛了思绪，神色也随之淡然，迈步跟上。
火锅店，外。
几位姑娘提议分桌，被姜之羡拒绝了。
乔朵朵见他们二人一个哭丧着脸要哭，一个苍白的脸要晕。
凑近低语，“你确定吃火锅？我怎么看着段先生脸色不太好，怕不是——”
“他脸色一向如此。”
段序臣看出她们的犹豫，“就这家，我请客，请吧——”
话音落，他伸手朝几位姑娘示意往里请。
都不动，姜之羡轻叹，牵着乔朵朵率先进入。
她们要了一个大桌，八个人的位子最后只有一条凳子两个位子留给姜之羡和段序臣。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有眼力见。
段序臣也非常大方，直接点了整本菜单，服务生再三确认，他淡定点头。
姑娘们见此无不在心底感慨，有钱人就连吃饭都不做选择题，看来选择困难症只适用于穷人。
虽是如此，姑娘们碍着姜之羡的面子，纷纷表示不必铺张，殊不知姜之羡毫不在意这些，一整本才几个钱？他往日里带她四处吃喝，一道菜莫不是抵这一桌菜。
等待功夫，服务生来问锅底。
乔朵朵看出这会儿姜之羡正别扭着，耷拉着脑袋晾着人家。
“段先生，中辣可以吗？”
“可以。”
锅底和菜品很快上齐，几位姑娘不好意思先动筷，乔朵朵含笑用手肘怼了姜之羡一下。
她慑神收心，在沸腾的红油锅底夹起一片肥牛，稍作犹豫还是放入他盘中。
他怔了片刻，盯着面前餐盘里的肉，眼底看不出喜怒，只是筷子很实诚在动。
整晚，姜之羡给他夹了三片肉，五片土豆，一片宽粉，全被他吃光。
为了不影响大家心情，姜之羡吃了点儿东西便拉着段序臣起身离开。
诸位姑娘们再次谢过姜车长和她男朋友，看来两个人有点小别扭是真的，分手？不至于吧！
看样子公子哥儿对姜车长宝贝得很呢！一顿饭下来不言不语，只紧紧地盯着她。
就连乔朵朵也看不清了，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说分了，又没分？
究竟是她要分，还是他要分？
怎么看段公子都不像要抛弃她，反倒是她想抛弃人家段公子。
不过这倒也合理，姜之羡活得通透，明知没有结果，快刀斩乱麻好过温水煮青蛙。
要不怎么说乔朵朵懂她。
姜之羡率先走出火锅店。
“段序臣我们谈谈。”
“好。”
“你怎么了？”
他声音忽的微弱不堪，她心中“咯噔”一下，猛然回身就看，方才苍白的脸此刻红晕四起，额头上还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等姜之羡上前，他最后朝她扯起丝笑意，眼睛眯着身子也随之矮了下去。
还好，她眼疾手快撑住了他的身子。
*
姜之羡坐在笛声轰鸣的救护车上，看着眼前医生扯开他胸前的衣服，再到袖子，听诊器四处游走。
心绪不平，干脆别开头看向外面。
生平两次坐救护车，皆因他而起。
看来这次段序臣是真的病了，要不邱意也不能比救护车来的还快。
邱意在外急得团团转，未等把人抬下车，他就扑了上去。
被医护人员当场制止，并特别强调姜之羡看好这人，不要叫他再耽误医生工作。
姜之羡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又极其想笑。
邱意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悦，反问他这是何意。
“就是觉得你和他更像是亲密的爱人。”
“姜小姐你——”
邱意心思全在段序臣身上，看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有心思讲玩笑话非常生气，脸色难得垮下。
只是埋冤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护士便急忙冲出抢救室。
“患者是什么血型？”
“O型。”
这次，姜之羡一脸诚挚的望着他，似是在对他说，看吧他的血型、星座、生日、年纪我一无所知，但你却了若指掌，还说你们不是亲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