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了。”

    “没有,羡羡我没醉。”你看,我还能跪在你脚下,怎么就醉了呢。

    “段序臣你起来!”

    姜之羡看着脚边的段序臣,眼泪夺眶而出。

    他不动,匍匐在地上肩膀抽动,姜之羡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随之扑通跪在地上。

    双眼早已被泪水淹没,眼前一片朦胧,姜之羡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拼命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他高大而健壮的身躯,此时却显得如此沉重,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般沉甸甸的,让姜之羡无法呼吸,却又顾不上其他。

    她哭着求他,不要闹了,好不好。

    “羡羡,怎么就是我在闹呢?”他在她怀里,艰难把头抬起,对上姜之羡泪眼决堤的这一刻,反客为主,将她死死扣进怀里。

    吻落下,掺着咸咸的泪水,一并落进口中,他很急切,她也好不到哪去,大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颤栗。

    段序臣今夜确是醉了,吻着身下的人儿无比真实,再也不像梦中那般。

    直至他的手摩挲到女孩儿的柔软,如梦方醒。

    每次到这个时候总会独留一室孤寂,可今夜,他是卑劣的,明知这不是梦,却还贪婪的占着,不愿松开手间的柔软。

    再看他怀里的女孩,颤着身子,泪眼朦胧承受着他的强势。

    她从没经历过这些,尤其是被他强占的某处,火一样滚烫,那种羞于启齿的滋味频频敲打着她,让她哭诉无声。

    他铁了心要折磨她,强势的手掌还在她柔软挺翘的胸前,偏又将头沉沉落在她颈窝处,魅惑的问出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段序臣,你现在问什么我都没办法公平公正的回答你,因为我的心乱了。

    可他偏要她承认。

    “羡羡,你说,你从没爱过我,只要你说我就放开你,再也不做纠缠。”

    对不起,段序臣。

    “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我只爱我自己。

    所以,就到这里结束吧。

    这次,她彻底把他伤透了。

    段序臣跌跌撞撞冲出房间,独留她一人在这清冷的屋子。

    序臣,我又好到哪里去呢?

    伤了你我就不痛吗?

    我并非没有心,你若有天知晓了我的用意,我想你会原谅我。

    所以,就让我们在这儿结束吧。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姜之羡从地上爬起来,强忍着眩晕,跌进沙发。

    这一夜,并不好过。

    爸爸,妈妈久违出现在梦里,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婚,她还是人人羡慕的小公主,有漂亮裙子,有许多许多的洋娃娃,房间宽敞明亮,太阳仿佛永远不会落山。

    她最喜欢爸爸的提包,因为里面总会装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有她喜欢的发卡,也有她害怕的玩具蜘蛛,有蛋糕还有舞鞋,太多太多……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有爸爸,有妈妈,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羡羡。

    场景极剧变幻,乌云使天空变成灰色,像极了她被抛弃的那天。

    如果美好的一切注定是镜花水月,那为什么还要任其生长?难道只是为了将人的欲望填满至顶峰,再高高将她抛下?

    段序臣,别再让我充满希望又迎接绝望,我经不起再一次的被抛弃……

    我们始终相信黎明会来,朝阳不会亏待每一个充满希望的灵魂,姜之羡自暗日生长,无限渴望光明。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窗,救赎了她。

    无论昨夜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打不死的终将使她变得强大。

    姜之羡对着镜子整理妥当,最后推开卧室的房门看了一眼,她明白他的用意,知道这是为她准备的房子。

    可是段序臣,我们到底是错过了,不是么。

    自古婚配讲究门当户对,我和你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托辞,有缘无份这四个字,送你,赠我,更配。

    自我踏出这间屋子,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然,当她坚定的打开房门,眼前站着的人给了致命一击。

    段序臣,不是说好就此结束吗?

    他越过她,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桌子上,一个接一个从袋子里往外拿,小笼包,豆浆,油条,红豆粥,水晶饺,玉米饼,玫瑰糕……

    莫不是把早餐店搬来了?

    他摆了半晌,整张桌子铺得满满当当,不留缝隙,做完这些他跟没事人一样,喊她:“羡羡,吃早餐。”

    昨晚发生的一切,此刻在他身上毫无痕迹。

    她呆站在原地未动。

    段序臣还是昨夜的衣服,只是被扯开的扣子,这会儿整齐系着,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盯着她的背影,期待她回身。

    “段序臣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段序臣打断她,把红豆粥倒进碗中,取了汤匙一并走到她近前,递给她。

    而后嘲弄的语气道:“你就当我是犯贱。”

    姜之羡捧着粥,低头入目满是红色,遇见他,泪水就会溢出,他就像在她身上安装了一个开关,只要他想,她就会哭。

    抑制不住,痛苦的,大哭。

    段序臣慌了,取下她手里的碗,“不想吃就不吃,羡羡你别哭。”

    你看,你一哭我就慌了神,对你我从来都无抵抗之法。

    即便昨夜你狠心说不爱我,但我知道,“羡羡你在骗我。”

    “你?”姜之羡红肿的双目,震惊又倔强的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你……

    段序臣,你真厉害,我说谎的功夫一直很厉害,可你又是怎么识破的。

    “羡羡,如果连你爱我这件事我都没办法确认,那我们的爱未免也太轻微。”

    “段序臣——我爱你爱的要死。”

    最终还是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段序臣和姜之羡相爱可抵万难。

    我已经穿戴了足以抵挡万千的铠甲,自认为刀枪不入,可你只站在那儿,稍微对我勾一勾手指,便轻易击溃我的防线。

    段序臣,昨夜月光太狠辣,让我误以为自己强大得可怕。

    直至今日,清晨的第一缕光显现,当我以为要彻底失去你时,心痛到无法呼吸,渴望再见你一面。

    一面,又一面。

    每次相见我都期盼能有下一次……

    所以,我还是输了,同一条河流,明知结果,我还是义无反顾跳了进去。

    粉身碎骨权当我咎由自取。

    你的毒,我不戒了!

    *

    他们和好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陈董那里,段序臣去接姜之羡下班,路上问她怕吗。

    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小丫头!”他笑她,还是熟悉的动作,摸头。

    姜之羡甩了他的手,自这次和好已经过了半个月,他只在那日清晨送她到车队,一连消失数日,这会儿又不打招呼就出现。

    “段序臣你可当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羡羡,我在处理一些事情,等事情都解决了,带你去见外婆好不好?”

    “是那个女人吧?”

    “哪个?”段序臣失笑,佯装不知。

    姜之羡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看他们亲密的举动不难猜出,至少一方存着私心。

    “不愿意说就算了。”姜之羡当他是故意隐瞒,扭过身子生闷气。

    段序臣今日结了手上的项目,终于腾出时间,就想着去找她。

    平白无故让旁人扰了他的约会,关键是她还要给他扣一顶莫须有的罪名。

    “王温尔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和Sherry一样,集团的员工,我清白着呢。”

    谁信啊!

    姜之羡撇了嘴,听他狡辩,“你俩都一起吃饭,还不止一次,酒桌上让她喝果汁,逼我喝白酒,这关系能有多清白?”

    “羡羡你吃醋了!”段序臣在她愤慨斥责下闻到了一股子醋味。

    姜之羡不承认,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吃醋。

    她闹,他笑。

    前面开车的陈叔透过后视镜,看到熟悉的一幕,序臣很久没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真好啊!

    姜小姐也是好人。

    “嘿……”连他都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姜之羡听到陈叔也在笑,更觉得无地自容,小姑娘脸蛋腾地红了一大片。

    “陈叔,别笑,小丫头害羞了。”

    “啊,哈哈……好!”

    陈叔笑得更开怀,姜之羡躲在段序臣怀里气冲冲给了他两拳!

    你这哪是让陈叔别笑,分明是告诉陈叔再笑大点声!

    段序臣吃了她的拳头,拦着她的腰身更紧了,仰着下巴一脸坏笑,“谋杀亲夫啊……”

    姜之羡趁他不注意,躲了他的怀抱,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不对!

    “段序臣不是这里!”

    “不是哪里?”段序臣揉着腰间被她掐过的嫩肉,装傻问她。

    越来越近,姜之羡被他气的脸蛋凝了层雾气。

    “不是这里啊!我要回公寓。”

    “嗯,就是这儿啊!”段序臣一脸正气,反倒像姜之羡在无理取闹。

    “我要回公寓!京都站对面的明珠宾馆!”

    “陈叔!”

    “明珠宾馆!”

    段序臣不理她,她只好起身凑到驾驶室,搬着副驾驶的靠背,企图陈叔能“拨乱反正”。

    没有用,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陈叔只听段序臣的,他不发话,就只能往原定方向开。

    “段序臣我不去。”

    “为什么?”

    “这样不公平。”

    “噢?”段序臣不知道小丫头这是何意,笑着问她此话怎讲。

    还能怎么讲,“我要真住了你的房子,不就和那些个图财害命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咱俩之间算得太清,没必要。”

    “有必要!段序臣,非常有必要,我不能随意接受馈赠,尤其是你。”

    “你付房租。”

    “我没有多余的钱!”

    “那就以工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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