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那一夜,格兰芬多塔楼里没有一个人睡觉。他们知道又在搜查城堡。全院学生都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听到布莱克被抓获的消息。黎明时麦格教授回来了,告诉大家布莱克又逃脱了。
第二天,他们看到到处都加强了保安措施。弗立维教授在教城堡的大门看守辨认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大照片;费尔奇突然忙得不可开交,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堵缺口,从墙上最小的裂缝到老鼠洞都不放过。
卡多根爵士被撤职了,他的肖像又被送回到八楼那个冷冷清清的楼梯平台上。胖夫人又回来了,经过了专家修复,但她还是极其神经质,要求给予她特别保护才肯回到岗位上。一帮粗暴的巨怪保安被雇来保护她。他们三五成群凶神恶煞般地在走廊里巡逻,粗声大气,比较着手中大棒的个头。
薇莉蒂斯似乎放下了心里的不舒服,重新与哈利一起走,确保他不会那天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布莱克拉去刀了。
罗恩一下子出名了。平生第一次,他比哈利受到了人们更多的关注。罗恩显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虽然还因昨晚的事惊魂未定,但只要有人来问,他总是很乐意绘声绘色、详详细细地讲述他的历险经过。
“……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撕东西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你知道吧?可是一阵冷风……我醒了,我帷帐的一边被扯下来了……我翻过身……看到他站在我跟前……像一具骷髅,一大蓬脏兮兮的头发……举着这么老长的一把刀子,准有十二英寸长……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我大叫一声,他噌地就跑了。”
“可是为什么呢?”罗恩问哈利和薇莉蒂斯,这时一群二年级女生听完他那瘆人的故事刚刚走开,“他为什么要跑呢?”
薇莉蒂斯敛眸思考着这个问题。
布莱克走错了床铺之后,为什么没有杀了罗恩灭口,接着去找哈利呢?十二年前已经证明,布莱克不在乎屠杀无辜,这次他面对的是五个手无寸铁的男孩,其中四个还在熟睡。
“他大概知道,你嚷嚷起来把人吵醒后,他要撤出城堡就难了。”哈利思索着说,“他必须杀光全院的学生才能从肖像洞口出去……然后他还会碰到教师……”
纳威丢尽了脸。麦格教授对他大发雷霆,禁止他以后再去霍格莫德,关了他的禁闭,还不许任何人告诉他进塔楼的口令。
可怜的纳威每天晚上只能待在公共休息室外面,眼巴巴地等注意到他又不在里边的薇莉蒂斯出来,好心地将他带回休息室,而那些巨怪保安还在一旁恶言恶语地嘲笑他。但这些与他奶奶给他的惩罚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呢。
布莱克闯入塔楼的两天之后,她给纳威寄来了霍格沃茨学生早餐时可能接到的最可怕的东西——一封吼叫信。
学校的猫头鹰像往常一样呼啦啦飞进礼堂,带来了邮件。纳威看到一只巨大的谷仓猫头鹰落在他面前,嘴里叼着一个大红信封,他惊得噎住了。哈利和罗恩坐在他对面,一下子认出那是一封吼叫信——罗恩的妈妈去年给罗恩寄过一封。
“快跑,纳威。”罗恩提醒道。
纳威不需要提醒第二遍,他抓起信封,像炸弹一样把它举在身前,箭一般地冲出了礼堂。看到他那副狼狈样,斯莱特林那一桌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听到吼叫信在门厅炸响了——纳威奶奶的声音,比平常放大了一百倍,尖叫着谴责他给全家带来了耻辱。
哈利也收到了海格的信里边邀请他、薇莉蒂斯和罗恩去他的小屋喝茶。
“不,我就不去了。”薇莉蒂斯摇头,“我要去斯内普教授那里领药,顺带把之前落下的功课都补齐。”
哈利有些遗憾,但没再说什么。
大约晚上九点,薇莉蒂斯才回到休息室,哈利与罗恩也才刚回来,他们看到一大群人正围在布告栏前。
“霍格莫德,下个周末!”罗恩伸着脖子看那新贴的通知。“你是怎么想的?”坐下之后他轻声问哈利。
“嗯,费尔奇还没有对通往蜂蜜公爵的秘密通道动手……”哈利声音更轻地说。
“哈利!”赫敏拉着薇莉蒂斯坐在两个人身后,她将桌上挡住她两的一堆书清理出一个缺口。
“哈利,如果你再去霍格莫德……我就把地图的事告诉麦格教授!”赫敏说。
薇莉蒂斯皱眉,“什么地图?”
“他们之前在得到了一张地图,里面标记着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赫敏小声解释道。
“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哈利?”罗恩吼道,看也不看赫敏。
“罗恩,你怎么能让他跟你一起去呢?在小天狼星差点对你下手之后!我是当真的,我会告诉——”
“现在你又想让哈利被开除!”罗恩火冒三丈,“你今年搞的破坏还不够吗?”
赫敏张嘴正要分辩,忽然嘶嘶一声轻响,克鲁克山跳到了她的膝头。赫敏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的脸色,抱起克鲁克山,匆匆走向女生宿舍。
薇莉蒂斯用笔重重敲了敲桌子,示意罗恩她还没走。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她起身,抱着书向女生宿舍走去,经过两人身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重重给了罗恩一下。
“嘿!你看看她!这叫怎么个事!”罗恩抱着头哀嚎道。
星期六早上吃饭时,赫敏在桌旁不时朝哈利投去怀疑的目光,薇莉蒂斯跟赫敏一起排队时听到哈利对着罗恩喊,“再见!等你回来再见!”
薇莉蒂斯看着赫敏朝楼上走去,不由得眯起眼睛。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相信哈利会这么乖。
这次霍格莫德之行还算愉快,如果不算上赫敏一直念叨着希望哈利不要擅自从那条密道里溜出来的话。
只是她们回去时收到了一份来自海格的不好的信件,得知巴克比克要被判处死刑了。
赫敏没出声,只是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嘿,赫敏,别哭呀。”薇莉蒂斯抿着唇,“我们先把这个告诉哈利他们。”她转身朝着询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哈利和罗恩,结果又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哈利偷溜去霍格莫德被斯内普教授抓包了,现在应该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里。
“...真是蠢货。”她忍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但还是跟着赫敏朝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来幸灾乐祸的吧?”赫敏和薇莉蒂斯停在他们面前时,罗恩恶狠狠地问,“或者你们刚刚去打了小报告吧?”
薇莉蒂斯没说话。
“没有。”赫敏说,她手里拿着一封信,嘴唇颤抖着,“我只是想应该让你们知道……海格败诉了。巴克比克要被处死了。”
“他—他送来的。”赫敏举着信说。
哈利接过信,羊皮纸是潮的,有些地方墨迹被大颗的泪水弄得模糊难辨,很难阅读。
亲爱的赫敏:
我们败诉了。我获准把它带回霍格沃茨。处决日期待定。
比克很喜欢伦敦。
我不会忘记你们给我们的所有帮助。
海格
“他们不能那么干,”哈利说,“不能!巴克比克没有危险。”
“马尔福的爸爸胁迫委员会这么干的。”赫敏擦着眼睛说,“你们知道他的为人。委员会里都是一帮昏聩的老朽,他们害怕。不过还可以上诉,总是可以的。只是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什么也改变不了。”
“会改变的,”罗恩狂怒地说,“这次不再是全由你一个人来做了,赫敏,我也要帮忙。”
“哦,罗恩!”
赫敏双臂搂住罗恩的脖子,失声痛哭。罗恩似乎被吓着了,笨手笨脚地轻轻拍着她的头顶。最后,赫敏抽身离开了。
“罗恩,斑斑的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她抽泣道。
“哦——好了——它老了,”见她终于放开了自己,罗恩如释重负,“而且它本来就不大中用。谁知道呢,爸爸妈妈现在说不定会给我一只猫头鹰呢。”
布莱克第二次闯入城堡之后,学生们的安全措施受到了更严格的限制,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晚上无法去看望海格了。他们只有在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时候才能跟他说上话。
海格似乎被判决打懵了。
“都怪我,笨嘴笨舌的。他们都穿着黑袍子坐在那儿,我手里的笔记老往下掉,还把你帮我查的日期全忘了,赫敏。后来卢修斯·马尔福站起来说了一些话,委员会就照他说的办了……”
“还可以上诉呢!还有薇莉蒂斯的祖父,只要写信给他,他一定会帮忙的!你忘了吗,海格?还是他推荐你当神奇生物保护课教授的”罗恩情绪激烈地说,“别放弃,我们会想办法的!”
薇莉蒂斯往后退了几步,她不认为祖父会在这方面帮忙,毕竟马尔福叔叔是祖父的教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想办法把巴克比克偷出来。
他们跟全班同学一起走回城堡时,看见德拉科在前面跟克拉布和高尔走在一起,不时回头张望,嘲弄地大笑着。
“没有用的,罗恩。”海格悲哀地说,他们走到了城堡外的台阶前,“委员会是受卢修斯·马尔福摆布的。我只是想保证比克在余下的时光里能过得非常快乐。这是我欠它的……”
海格转过身,快步朝他的小屋走去,脸捂在手帕里。
海格转过身,快步朝他的小屋走去,脸捂在手帕里。
“看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子!”
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刚才就站在城堡大门里听着。
“你们见过那样的可怜虫吗?”他说,“他还算我们的老师呢!”
哈利和罗恩都愤怒地冲向德拉科,但赫敏比他们都快——啪!
她使出浑身力气抽了德拉科一记耳光。德拉科被打了个趔趄。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克拉布和高尔都惊呆了。赫敏又扬起手。
“你敢说海格是可怜虫,你这龌龊的——邪恶的——”
“别这样,赫敏!”薇莉蒂斯抓住了赫敏的手,不让她在继续。
“放开,薇莉蒂斯!”
赫敏拔出了魔杖,德拉科向后倒退了一步,看向薇莉蒂斯。克拉布和高尔望着他等待指示,全然不知所措。
薇莉蒂斯对他做了个“走”的口型。
“走。”德拉科咕哝道,一眨眼,他们三个已经消失在通往地下教室的通道里了。
“赫敏!”罗恩叫了一声,又是吃惊又是敬佩。
“哈利,你最好在魁地奇决赛中把他打得一败涂地!”赫敏厉声说,“你必须,如果斯莱特林赢了,我会受不了的!”
薇莉蒂斯有些头痛。
“魔咒课时间到了,”她说,“我们走吧。”
四人匆匆跑上大理石楼梯,向弗立维教授的教室奔去。
“你们迟到了,孩子们!”薇莉蒂斯推开教室的门时,弗立维教授责备地说,“快来吧,举起魔杖,我们今天要试验快乐咒,全班已经分成两人一组——”
哈利和罗恩快步走到后排一张课桌前,打开书包。薇莉蒂斯坐到他们身后,但赫敏却不见了。
“赫敏呢?”薇莉蒂斯瞪大眼睛。
哈利和罗恩也四下张望,赫敏没有进教室。可是薇莉蒂斯记得她推门时赫敏就在身后啊。
“怪了。”哈利茫然地望着薇莉蒂斯说,“也许——也许她去盥洗室了?”
“或许——?”
可是赫敏直到下课都没有出现。
“她倒是挺需要一个快乐咒的。”罗恩说道。全班同学都咧着大嘴笑着去吃午饭——快乐咒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
赫敏也没来吃午饭。等到他们吃完苹果馅饼时,快乐咒的影响逐渐减退,薇莉蒂斯、哈利和罗恩开始有些担心了。
“马尔福不会对她做什么吧?”三人匆匆爬上楼梯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时,罗恩焦急地说。
他们经过巨怪保安旁边,对胖夫人说了口令(“花花公子哥儿”),从肖像洞口钻进了公共休息室。
赫敏坐在桌前睡得正香,脑袋搁在一本打开的算术占卜课本上。薇莉蒂斯坐到赫敏身旁将她摇醒。
“怎—怎么?”赫敏吃了一惊,茫然四顾,“是不是该走了?现在是什—什么课啦?”
“占卜。不过还有二十分钟呢。”薇莉蒂斯说,“赫敏,你怎么不去上魔咒课呢?”
什么?哦,糟了!”赫敏尖叫起来,“我忘了上魔咒课!”
“可你怎么会忘记呢?”哈利问,“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你还跟我们在一起啊!”
“我简直不能相信!”赫敏哀叫道,“弗立维教授生气了吗?哦,都怪马尔福,我一直想着他的事,后来就什么都忘了!”
“你知道吗,赫敏?”罗恩低头望着被赫敏当枕头用的那本大部头书,“我觉得你快要崩溃了,你想做的事太多了。”
“不,我不会的!”赫敏拂开眼睛前面的头发,焦急地四下寻找她的书包,“我只是犯了个错误而已!我最好去找弗立维教授道歉……占卜课上见!”
在赫敏离开之后,薇莉蒂斯也收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传信,有了正当理由翘掉这门占卜课程。她将小纸条扔进壁炉的火焰中,而后离开休息室,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去校长办公室是为了补课,薇莉蒂斯特地选了一个占卜课的时间,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去上课。
复活节假期并不轻松。三年级学生从没做过这么多作业。纳威·隆巴顿似乎要神经崩溃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这样。
“这也叫过节!”一天下午西莫·斐尼甘在公共休息室里嚷嚷道,“离考试还远着呢,他们这是干吗呀?”
但谁都没有赫敏更忙。即使没有了占卜课,她上的课还是比别人多。她夜里通常是最晚离开公共休息室,第二天早上又第一个到图书馆。她眼睛下面像卢平那样有了黑圈,而且总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罗恩把巴克比克上诉的事接了过去。不做作业时,他便埋头翻阅厚厚的书籍,诸如《鹰头马身有翼兽心理手册》《珍禽还是恶兽?》《鹰头马身有翼兽之残暴性研究》等。他太投入了,以至于忘记了要对克鲁克山凶狠一点儿。
哈利则不得不在每天魁地奇训练之余见缝插针地做作业,更不用说还要跟伍德没完没了地讨论战术。幸好薇莉蒂斯虽然看上去不太想搭理他,但也还是垮着脸帮他一起完成作业。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比赛将于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举行。斯莱特林队在联赛中整整领先两百分,这就是说哈利他们需要赢两百分以上才能夺杯。这还意味着获胜的压力大部分落到了哈利的头上,因为抓住金色飞贼就能得到一百五十分。
“薇莉蒂斯的祖父给我们队伍全部配备了火弩箭,”伍德恨不得每天把火弩箭带在身边,给每一个人好好瞧一瞧,尤其是在碰到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弗林特时。
他终于理解了上个学期弗林特对他炫耀马尔福家为他们没人配备一只光轮2000的心情了,他也愿意成为薇莉蒂斯的忠实拥护者。
整个格兰芬多学院都心系着这场即将来临的比赛。继传奇人物查理·韦斯莱(罗恩的二哥)担任找球手的时代之后,格兰芬多还一直没有夺得过魁地奇杯。
薇莉蒂斯似乎不像过去那样对于哈利的比赛上心了,她每天把自己埋进手札中,恨不得有八只眼睛能够一次性将所有手札看完。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没有一场比赛是在这样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中来临的。
复活节后,两支球队以及两个学院之间的紧张关系达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走廊里发生了一些小混战,在最恶劣的一起中,一名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和一名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进了校医院,他们的耳朵里都冒出了韭菜。
这段时间哈利的日子特别难过。他去上课时,总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伸出腿来绊他;无论他走到哪儿,克拉布和高尔总会冒出来,看见他被人围着,便失望地挪到一边。
伍德吩咐哈利到哪里都必须有人陪伴,防止斯莱特林的人害得他上不了场。格兰芬多全院学生都踊跃承担这一任务,以至于哈利都无法按时走进课堂,因为他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叽叽喳喳的人。
薇莉蒂斯似乎对于这一场景更加上火,甚至不再愿意和哈利说话,这让哈利有些不解。
哈利对火弩箭的安全比对他自己更关心。不飞的时候,他把扫帚小心地锁在箱子里,课间经常冲回格兰芬多塔楼去看看它还在不在那儿。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格兰芬多学院公共休息室里的一切日常活动都停止了,赫敏放下了她的书本。
“我没法学习,精神集中不起来。”她紧张地说,不自觉地抓着薇莉蒂斯的手开始蹂躏。
“那你休息会吧。”薇莉蒂斯单手捧着手札,读着里边的内容,口中时不时的小声念着。
公共休息室里很吵。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对付压力的办法是比往常更加闹腾。奥利弗·伍德蹲在角落里一个魁地奇赛场模型前,一边用魔杖指挥着小人移来移去,一边自言自语。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听了弗雷德和乔治的笑话哈哈大笑。
哈利坐到薇莉蒂斯身边想要和她说上几句话,女孩已经很久没搭理他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闭嘴,哈利。”薇莉蒂斯烦躁地将头朝向赫敏,“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生气,以至于你都不愿意理我!”哈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总得告诉,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薇莉蒂斯。”
“...不。”薇莉蒂斯突然合上手札,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哈利,轻声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在无理取闹而已,哈利,你没必要为此烦恼。”她将桌上的书全部抱起来,随后快步走进了女生宿舍。
哈利还想再追上去,但伍德突然站起来喊道:“全体队员,睡觉!”这让他不得不拐个弯往宿舍走去。
或许是因为薇莉蒂斯的话,哈利睡得并不安稳。
先是梦见他睡过头了,伍德吼道:“你到哪儿去了?我们只好用纳威替补!”然后又梦见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的其他队员骑着火龙来比赛。哈利以惊险的速度飞行,努力躲开马尔福的坐骑喷出的火焰,忽然想起他没带火弩箭,一下子从空中摔了下去,然后马尔福搂着薇莉蒂斯嘲笑他输掉了比赛,他生气的扑上去,而后被薇莉蒂斯发出的尖叫声猛地惊醒了。
薇莉蒂斯是被赫敏摇醒的,女孩昏昏沉沉地并不想要起床,但赫敏还是坚持地将她从床上拉进卫生间。
在洗漱好、换上衣服后,薇莉蒂斯皱着眉往窗户外看去。
克鲁克山怎么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条大黑狗。她猛地瞪大眼睛,忽然响起了特里劳尼教授在第一节课上给她的预言。
不详的大黑狗。
少女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好的想法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怎么了,薇莉蒂斯?”
“赫敏...我看到了大黑狗。”薇莉蒂斯喃喃道。
“什么?”赫敏并没有听清,她凑近了薇莉蒂斯。
“不,没事!”少女这才反应过来,使劲摇了摇头,“走,走,我们去礼堂吃饭,我饿了。”
刚走进礼堂,薇莉蒂斯九感受到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的暗潮涌动。
伍德全部时间都在动员队员们多吃,自己却什么都没碰。然后他在别人没吃完前就催着他们先去球场熟悉情况。他们离开礼堂时,大家又鼓起掌来。
“祝你好运,哈利!”秋·张喊道。哈利的脸变得比格兰芬多的旗帜还要红。
薇莉蒂斯撑着下巴,敛眸朝着哈利看去,随即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发出一声嗤笑。
“薇莉蒂斯,”西奥多走进了格兰芬多长桌,来到薇莉蒂斯身边,微微弯腰朝着女孩伸出一只手,邀请道,“我有这个荣幸邀请美丽的薇莉蒂斯小姐一同前往图书馆吗?”
“当然。”
薇莉蒂斯在一众格兰芬多诧异的目光下搭上西奥多的手。
“玩得愉快,薇莉蒂斯。”赫敏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和薇莉蒂斯道别。
“我怎么感觉,薇莉蒂斯最近有点像个斯莱特林...?”罗恩迟疑地说道,随即就被赫敏打了一下。
“闭嘴,罗恩。”
“可是...”罗恩委屈地在赫敏的怒视下闭上嘴。
这场球赛薇莉蒂斯并没有去看,而是与西奥多一起去到图书馆,相比于球场上嘈杂的环境,图书馆清静的氛围反而让她感到轻松了一些。
她一直不喜欢魁地奇运动,原本只是未来看哈利比赛,而现在她可以不在去看。
格兰芬多夺得了魁地奇杯,哈利的兴奋劲至少维持了一个星期。连天气都像是在庆祝。
这种好运一直持续到他再次找薇莉蒂斯和好,被少女拒绝。赫敏对着哈利的询问也表示爱莫能助。
第二天,他们看到到处都加强了保安措施。弗立维教授在教城堡的大门看守辨认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大照片;费尔奇突然忙得不可开交,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堵缺口,从墙上最小的裂缝到老鼠洞都不放过。
卡多根爵士被撤职了,他的肖像又被送回到八楼那个冷冷清清的楼梯平台上。胖夫人又回来了,经过了专家修复,但她还是极其神经质,要求给予她特别保护才肯回到岗位上。一帮粗暴的巨怪保安被雇来保护她。他们三五成群凶神恶煞般地在走廊里巡逻,粗声大气,比较着手中大棒的个头。
薇莉蒂斯似乎放下了心里的不舒服,重新与哈利一起走,确保他不会那天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布莱克拉去刀了。
罗恩一下子出名了。平生第一次,他比哈利受到了人们更多的关注。罗恩显然很喜欢这种感觉。他虽然还因昨晚的事惊魂未定,但只要有人来问,他总是很乐意绘声绘色、详详细细地讲述他的历险经过。
“……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撕东西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你知道吧?可是一阵冷风……我醒了,我帷帐的一边被扯下来了……我翻过身……看到他站在我跟前……像一具骷髅,一大蓬脏兮兮的头发……举着这么老长的一把刀子,准有十二英寸长……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我大叫一声,他噌地就跑了。”
“可是为什么呢?”罗恩问哈利和薇莉蒂斯,这时一群二年级女生听完他那瘆人的故事刚刚走开,“他为什么要跑呢?”
薇莉蒂斯敛眸思考着这个问题。
布莱克走错了床铺之后,为什么没有杀了罗恩灭口,接着去找哈利呢?十二年前已经证明,布莱克不在乎屠杀无辜,这次他面对的是五个手无寸铁的男孩,其中四个还在熟睡。
“他大概知道,你嚷嚷起来把人吵醒后,他要撤出城堡就难了。”哈利思索着说,“他必须杀光全院的学生才能从肖像洞口出去……然后他还会碰到教师……”
纳威丢尽了脸。麦格教授对他大发雷霆,禁止他以后再去霍格莫德,关了他的禁闭,还不许任何人告诉他进塔楼的口令。
可怜的纳威每天晚上只能待在公共休息室外面,眼巴巴地等注意到他又不在里边的薇莉蒂斯出来,好心地将他带回休息室,而那些巨怪保安还在一旁恶言恶语地嘲笑他。但这些与他奶奶给他的惩罚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呢。
布莱克闯入塔楼的两天之后,她给纳威寄来了霍格沃茨学生早餐时可能接到的最可怕的东西——一封吼叫信。
学校的猫头鹰像往常一样呼啦啦飞进礼堂,带来了邮件。纳威看到一只巨大的谷仓猫头鹰落在他面前,嘴里叼着一个大红信封,他惊得噎住了。哈利和罗恩坐在他对面,一下子认出那是一封吼叫信——罗恩的妈妈去年给罗恩寄过一封。
“快跑,纳威。”罗恩提醒道。
纳威不需要提醒第二遍,他抓起信封,像炸弹一样把它举在身前,箭一般地冲出了礼堂。看到他那副狼狈样,斯莱特林那一桌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听到吼叫信在门厅炸响了——纳威奶奶的声音,比平常放大了一百倍,尖叫着谴责他给全家带来了耻辱。
哈利也收到了海格的信里边邀请他、薇莉蒂斯和罗恩去他的小屋喝茶。
“不,我就不去了。”薇莉蒂斯摇头,“我要去斯内普教授那里领药,顺带把之前落下的功课都补齐。”
哈利有些遗憾,但没再说什么。
大约晚上九点,薇莉蒂斯才回到休息室,哈利与罗恩也才刚回来,他们看到一大群人正围在布告栏前。
“霍格莫德,下个周末!”罗恩伸着脖子看那新贴的通知。“你是怎么想的?”坐下之后他轻声问哈利。
“嗯,费尔奇还没有对通往蜂蜜公爵的秘密通道动手……”哈利声音更轻地说。
“哈利!”赫敏拉着薇莉蒂斯坐在两个人身后,她将桌上挡住她两的一堆书清理出一个缺口。
“哈利,如果你再去霍格莫德……我就把地图的事告诉麦格教授!”赫敏说。
薇莉蒂斯皱眉,“什么地图?”
“他们之前在得到了一张地图,里面标记着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赫敏小声解释道。
“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哈利?”罗恩吼道,看也不看赫敏。
“罗恩,你怎么能让他跟你一起去呢?在小天狼星差点对你下手之后!我是当真的,我会告诉——”
“现在你又想让哈利被开除!”罗恩火冒三丈,“你今年搞的破坏还不够吗?”
赫敏张嘴正要分辩,忽然嘶嘶一声轻响,克鲁克山跳到了她的膝头。赫敏害怕地看了一眼罗恩的脸色,抱起克鲁克山,匆匆走向女生宿舍。
薇莉蒂斯用笔重重敲了敲桌子,示意罗恩她还没走。
“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她起身,抱着书向女生宿舍走去,经过两人身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重重给了罗恩一下。
“嘿!你看看她!这叫怎么个事!”罗恩抱着头哀嚎道。
星期六早上吃饭时,赫敏在桌旁不时朝哈利投去怀疑的目光,薇莉蒂斯跟赫敏一起排队时听到哈利对着罗恩喊,“再见!等你回来再见!”
薇莉蒂斯看着赫敏朝楼上走去,不由得眯起眼睛。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相信哈利会这么乖。
这次霍格莫德之行还算愉快,如果不算上赫敏一直念叨着希望哈利不要擅自从那条密道里溜出来的话。
只是她们回去时收到了一份来自海格的不好的信件,得知巴克比克要被判处死刑了。
赫敏没出声,只是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嘿,赫敏,别哭呀。”薇莉蒂斯抿着唇,“我们先把这个告诉哈利他们。”她转身朝着询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哈利和罗恩,结果又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哈利偷溜去霍格莫德被斯内普教授抓包了,现在应该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里。
“...真是蠢货。”她忍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但还是跟着赫敏朝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来幸灾乐祸的吧?”赫敏和薇莉蒂斯停在他们面前时,罗恩恶狠狠地问,“或者你们刚刚去打了小报告吧?”
薇莉蒂斯没说话。
“没有。”赫敏说,她手里拿着一封信,嘴唇颤抖着,“我只是想应该让你们知道……海格败诉了。巴克比克要被处死了。”
“他—他送来的。”赫敏举着信说。
哈利接过信,羊皮纸是潮的,有些地方墨迹被大颗的泪水弄得模糊难辨,很难阅读。
亲爱的赫敏:
我们败诉了。我获准把它带回霍格沃茨。处决日期待定。
比克很喜欢伦敦。
我不会忘记你们给我们的所有帮助。
海格
“他们不能那么干,”哈利说,“不能!巴克比克没有危险。”
“马尔福的爸爸胁迫委员会这么干的。”赫敏擦着眼睛说,“你们知道他的为人。委员会里都是一帮昏聩的老朽,他们害怕。不过还可以上诉,总是可以的。只是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什么也改变不了。”
“会改变的,”罗恩狂怒地说,“这次不再是全由你一个人来做了,赫敏,我也要帮忙。”
“哦,罗恩!”
赫敏双臂搂住罗恩的脖子,失声痛哭。罗恩似乎被吓着了,笨手笨脚地轻轻拍着她的头顶。最后,赫敏抽身离开了。
“罗恩,斑斑的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她抽泣道。
“哦——好了——它老了,”见她终于放开了自己,罗恩如释重负,“而且它本来就不大中用。谁知道呢,爸爸妈妈现在说不定会给我一只猫头鹰呢。”
布莱克第二次闯入城堡之后,学生们的安全措施受到了更严格的限制,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晚上无法去看望海格了。他们只有在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时候才能跟他说上话。
海格似乎被判决打懵了。
“都怪我,笨嘴笨舌的。他们都穿着黑袍子坐在那儿,我手里的笔记老往下掉,还把你帮我查的日期全忘了,赫敏。后来卢修斯·马尔福站起来说了一些话,委员会就照他说的办了……”
“还可以上诉呢!还有薇莉蒂斯的祖父,只要写信给他,他一定会帮忙的!你忘了吗,海格?还是他推荐你当神奇生物保护课教授的”罗恩情绪激烈地说,“别放弃,我们会想办法的!”
薇莉蒂斯往后退了几步,她不认为祖父会在这方面帮忙,毕竟马尔福叔叔是祖父的教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想办法把巴克比克偷出来。
他们跟全班同学一起走回城堡时,看见德拉科在前面跟克拉布和高尔走在一起,不时回头张望,嘲弄地大笑着。
“没有用的,罗恩。”海格悲哀地说,他们走到了城堡外的台阶前,“委员会是受卢修斯·马尔福摆布的。我只是想保证比克在余下的时光里能过得非常快乐。这是我欠它的……”
海格转过身,快步朝他的小屋走去,脸捂在手帕里。
海格转过身,快步朝他的小屋走去,脸捂在手帕里。
“看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子!”
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刚才就站在城堡大门里听着。
“你们见过那样的可怜虫吗?”他说,“他还算我们的老师呢!”
哈利和罗恩都愤怒地冲向德拉科,但赫敏比他们都快——啪!
她使出浑身力气抽了德拉科一记耳光。德拉科被打了个趔趄。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克拉布和高尔都惊呆了。赫敏又扬起手。
“你敢说海格是可怜虫,你这龌龊的——邪恶的——”
“别这样,赫敏!”薇莉蒂斯抓住了赫敏的手,不让她在继续。
“放开,薇莉蒂斯!”
赫敏拔出了魔杖,德拉科向后倒退了一步,看向薇莉蒂斯。克拉布和高尔望着他等待指示,全然不知所措。
薇莉蒂斯对他做了个“走”的口型。
“走。”德拉科咕哝道,一眨眼,他们三个已经消失在通往地下教室的通道里了。
“赫敏!”罗恩叫了一声,又是吃惊又是敬佩。
“哈利,你最好在魁地奇决赛中把他打得一败涂地!”赫敏厉声说,“你必须,如果斯莱特林赢了,我会受不了的!”
薇莉蒂斯有些头痛。
“魔咒课时间到了,”她说,“我们走吧。”
四人匆匆跑上大理石楼梯,向弗立维教授的教室奔去。
“你们迟到了,孩子们!”薇莉蒂斯推开教室的门时,弗立维教授责备地说,“快来吧,举起魔杖,我们今天要试验快乐咒,全班已经分成两人一组——”
哈利和罗恩快步走到后排一张课桌前,打开书包。薇莉蒂斯坐到他们身后,但赫敏却不见了。
“赫敏呢?”薇莉蒂斯瞪大眼睛。
哈利和罗恩也四下张望,赫敏没有进教室。可是薇莉蒂斯记得她推门时赫敏就在身后啊。
“怪了。”哈利茫然地望着薇莉蒂斯说,“也许——也许她去盥洗室了?”
“或许——?”
可是赫敏直到下课都没有出现。
“她倒是挺需要一个快乐咒的。”罗恩说道。全班同学都咧着大嘴笑着去吃午饭——快乐咒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
赫敏也没来吃午饭。等到他们吃完苹果馅饼时,快乐咒的影响逐渐减退,薇莉蒂斯、哈利和罗恩开始有些担心了。
“马尔福不会对她做什么吧?”三人匆匆爬上楼梯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时,罗恩焦急地说。
他们经过巨怪保安旁边,对胖夫人说了口令(“花花公子哥儿”),从肖像洞口钻进了公共休息室。
赫敏坐在桌前睡得正香,脑袋搁在一本打开的算术占卜课本上。薇莉蒂斯坐到赫敏身旁将她摇醒。
“怎—怎么?”赫敏吃了一惊,茫然四顾,“是不是该走了?现在是什—什么课啦?”
“占卜。不过还有二十分钟呢。”薇莉蒂斯说,“赫敏,你怎么不去上魔咒课呢?”
什么?哦,糟了!”赫敏尖叫起来,“我忘了上魔咒课!”
“可你怎么会忘记呢?”哈利问,“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你还跟我们在一起啊!”
“我简直不能相信!”赫敏哀叫道,“弗立维教授生气了吗?哦,都怪马尔福,我一直想着他的事,后来就什么都忘了!”
“你知道吗,赫敏?”罗恩低头望着被赫敏当枕头用的那本大部头书,“我觉得你快要崩溃了,你想做的事太多了。”
“不,我不会的!”赫敏拂开眼睛前面的头发,焦急地四下寻找她的书包,“我只是犯了个错误而已!我最好去找弗立维教授道歉……占卜课上见!”
在赫敏离开之后,薇莉蒂斯也收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传信,有了正当理由翘掉这门占卜课程。她将小纸条扔进壁炉的火焰中,而后离开休息室,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去校长办公室是为了补课,薇莉蒂斯特地选了一个占卜课的时间,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去上课。
复活节假期并不轻松。三年级学生从没做过这么多作业。纳威·隆巴顿似乎要神经崩溃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这样。
“这也叫过节!”一天下午西莫·斐尼甘在公共休息室里嚷嚷道,“离考试还远着呢,他们这是干吗呀?”
但谁都没有赫敏更忙。即使没有了占卜课,她上的课还是比别人多。她夜里通常是最晚离开公共休息室,第二天早上又第一个到图书馆。她眼睛下面像卢平那样有了黑圈,而且总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罗恩把巴克比克上诉的事接了过去。不做作业时,他便埋头翻阅厚厚的书籍,诸如《鹰头马身有翼兽心理手册》《珍禽还是恶兽?》《鹰头马身有翼兽之残暴性研究》等。他太投入了,以至于忘记了要对克鲁克山凶狠一点儿。
哈利则不得不在每天魁地奇训练之余见缝插针地做作业,更不用说还要跟伍德没完没了地讨论战术。幸好薇莉蒂斯虽然看上去不太想搭理他,但也还是垮着脸帮他一起完成作业。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比赛将于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举行。斯莱特林队在联赛中整整领先两百分,这就是说哈利他们需要赢两百分以上才能夺杯。这还意味着获胜的压力大部分落到了哈利的头上,因为抓住金色飞贼就能得到一百五十分。
“薇莉蒂斯的祖父给我们队伍全部配备了火弩箭,”伍德恨不得每天把火弩箭带在身边,给每一个人好好瞧一瞧,尤其是在碰到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弗林特时。
他终于理解了上个学期弗林特对他炫耀马尔福家为他们没人配备一只光轮2000的心情了,他也愿意成为薇莉蒂斯的忠实拥护者。
整个格兰芬多学院都心系着这场即将来临的比赛。继传奇人物查理·韦斯莱(罗恩的二哥)担任找球手的时代之后,格兰芬多还一直没有夺得过魁地奇杯。
薇莉蒂斯似乎不像过去那样对于哈利的比赛上心了,她每天把自己埋进手札中,恨不得有八只眼睛能够一次性将所有手札看完。
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没有一场比赛是在这样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中来临的。
复活节后,两支球队以及两个学院之间的紧张关系达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走廊里发生了一些小混战,在最恶劣的一起中,一名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和一名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进了校医院,他们的耳朵里都冒出了韭菜。
这段时间哈利的日子特别难过。他去上课时,总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伸出腿来绊他;无论他走到哪儿,克拉布和高尔总会冒出来,看见他被人围着,便失望地挪到一边。
伍德吩咐哈利到哪里都必须有人陪伴,防止斯莱特林的人害得他上不了场。格兰芬多全院学生都踊跃承担这一任务,以至于哈利都无法按时走进课堂,因为他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叽叽喳喳的人。
薇莉蒂斯似乎对于这一场景更加上火,甚至不再愿意和哈利说话,这让哈利有些不解。
哈利对火弩箭的安全比对他自己更关心。不飞的时候,他把扫帚小心地锁在箱子里,课间经常冲回格兰芬多塔楼去看看它还在不在那儿。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格兰芬多学院公共休息室里的一切日常活动都停止了,赫敏放下了她的书本。
“我没法学习,精神集中不起来。”她紧张地说,不自觉地抓着薇莉蒂斯的手开始蹂躏。
“那你休息会吧。”薇莉蒂斯单手捧着手札,读着里边的内容,口中时不时的小声念着。
公共休息室里很吵。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对付压力的办法是比往常更加闹腾。奥利弗·伍德蹲在角落里一个魁地奇赛场模型前,一边用魔杖指挥着小人移来移去,一边自言自语。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听了弗雷德和乔治的笑话哈哈大笑。
哈利坐到薇莉蒂斯身边想要和她说上几句话,女孩已经很久没搭理他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闭嘴,哈利。”薇莉蒂斯烦躁地将头朝向赫敏,“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生气,以至于你都不愿意理我!”哈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总得告诉,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薇莉蒂斯。”
“...不。”薇莉蒂斯突然合上手札,那双浅绿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哈利,轻声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在无理取闹而已,哈利,你没必要为此烦恼。”她将桌上的书全部抱起来,随后快步走进了女生宿舍。
哈利还想再追上去,但伍德突然站起来喊道:“全体队员,睡觉!”这让他不得不拐个弯往宿舍走去。
或许是因为薇莉蒂斯的话,哈利睡得并不安稳。
先是梦见他睡过头了,伍德吼道:“你到哪儿去了?我们只好用纳威替补!”然后又梦见马尔福和斯莱特林的其他队员骑着火龙来比赛。哈利以惊险的速度飞行,努力躲开马尔福的坐骑喷出的火焰,忽然想起他没带火弩箭,一下子从空中摔了下去,然后马尔福搂着薇莉蒂斯嘲笑他输掉了比赛,他生气的扑上去,而后被薇莉蒂斯发出的尖叫声猛地惊醒了。
薇莉蒂斯是被赫敏摇醒的,女孩昏昏沉沉地并不想要起床,但赫敏还是坚持地将她从床上拉进卫生间。
在洗漱好、换上衣服后,薇莉蒂斯皱着眉往窗户外看去。
克鲁克山怎么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条大黑狗。她猛地瞪大眼睛,忽然响起了特里劳尼教授在第一节课上给她的预言。
不详的大黑狗。
少女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好的想法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怎么了,薇莉蒂斯?”
“赫敏...我看到了大黑狗。”薇莉蒂斯喃喃道。
“什么?”赫敏并没有听清,她凑近了薇莉蒂斯。
“不,没事!”少女这才反应过来,使劲摇了摇头,“走,走,我们去礼堂吃饭,我饿了。”
刚走进礼堂,薇莉蒂斯九感受到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的暗潮涌动。
伍德全部时间都在动员队员们多吃,自己却什么都没碰。然后他在别人没吃完前就催着他们先去球场熟悉情况。他们离开礼堂时,大家又鼓起掌来。
“祝你好运,哈利!”秋·张喊道。哈利的脸变得比格兰芬多的旗帜还要红。
薇莉蒂斯撑着下巴,敛眸朝着哈利看去,随即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发出一声嗤笑。
“薇莉蒂斯,”西奥多走进了格兰芬多长桌,来到薇莉蒂斯身边,微微弯腰朝着女孩伸出一只手,邀请道,“我有这个荣幸邀请美丽的薇莉蒂斯小姐一同前往图书馆吗?”
“当然。”
薇莉蒂斯在一众格兰芬多诧异的目光下搭上西奥多的手。
“玩得愉快,薇莉蒂斯。”赫敏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和薇莉蒂斯道别。
“我怎么感觉,薇莉蒂斯最近有点像个斯莱特林...?”罗恩迟疑地说道,随即就被赫敏打了一下。
“闭嘴,罗恩。”
“可是...”罗恩委屈地在赫敏的怒视下闭上嘴。
这场球赛薇莉蒂斯并没有去看,而是与西奥多一起去到图书馆,相比于球场上嘈杂的环境,图书馆清静的氛围反而让她感到轻松了一些。
她一直不喜欢魁地奇运动,原本只是未来看哈利比赛,而现在她可以不在去看。
格兰芬多夺得了魁地奇杯,哈利的兴奋劲至少维持了一个星期。连天气都像是在庆祝。
这种好运一直持续到他再次找薇莉蒂斯和好,被少女拒绝。赫敏对着哈利的询问也表示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