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一月中旬，同学们都到霍格莫德村去游玩。薇莉蒂斯听说哈利也去，非常吃惊。
“哈利，我以为你会趁难得没有人打扰，好好研究研究那只金蛋呢。”她说。
“噢，我——我觉得我已经大概琢磨出它是什么意思了。”哈利撒了个谎。
“真的吗？”薇莉蒂斯皱着眉，但也没有怀疑他，只是笑着说道，“太好了！”
哈利觉得内疚，心中惶惶不安，但他摆脱了这种感觉。毕竟，他还有五个星期可以研究金蛋的线索，时间还长着呢……而且如果他去了霍格莫德，说不定会碰到海格，有机会劝说他回来呢。
星期六，他、罗恩和赫敏一起离开城堡，薇莉蒂斯在走出门厅后就与西奥多一起肩并肩地跟在他们身旁。
他们穿过阴冷、潮湿的场地，向学校大门走去。在经过停泊在湖面上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时，他们看见威克多尔·克鲁姆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身上只穿着一条游泳裤。他确实瘦极了，但看起来体格还是挺结实的，只见他敏捷地爬到船舷上，伸开双臂，扑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他疯了！”哈利望着克鲁姆乌黑的脑袋在湖中央浮动，说道，“现在是一月，肯定冷得要命！”
“可我们也要这样，”薇莉蒂斯侧头说道，“你也应该早点适应，不是吗？”
“呃...”哈利有些摸不准薇莉蒂斯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女孩应该说的是关于比赛的内容，于是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点点头。
“他来的地方比这里冷得多。”赫敏说，“我想，对他来说这里还相当暖和呢。”
“是啊，可是湖里有巨乌贼啊。”罗恩说，但他的口气里并没有担忧的成分——仔细听来，他似乎希望发生点什么呢。赫敏注意到了他的这种口气，皱起了眉头。
“他真的不错，你们知道的。”赫敏说，“他虽然是德姆斯特朗的，但根本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他告诉我，他更喜欢我们这儿。”
罗恩没有说话。自从舞会以后，他就只字不提威克多尔·克鲁姆了。圣诞节的第二天，哈利在他的床底下看见了一只小胳膊，很像是从那个穿着保加利亚魁地奇队服的小模型上掰下来的。
等他们到霍格莫德的街道时，薇莉蒂斯和西奥多一起与哈利他们暂别，他们两人去到了三把扫帚小酒馆。
小酒馆和往常一样拥挤，西奥多朝着吧台走去，从罗斯默塔女士那里买了两杯杯黄油啤酒。外边天气寒冷，喝杯度数低的啤酒是一种很有效的驱寒办法。
“最近是因为海格的事情感到心烦吗？”西奥多问道。
“有一点吧，毕竟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推荐海格任职保护神奇生物教授的还是我的祖父...”女孩撇撇嘴，眼睛朝着四周看去，忽然悄声说，“看！”
少女指着吧台后面的那面镜子，西奥多顺着她的指向望去，看见镜子里映出卢多·巴格曼的身影，他和一伙妖精一起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巴格曼正压低声音，飞快地对妖精们说着什么，妖精们都交叉着手臂，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薇莉蒂斯举着酒杯注视着镜子里的巴格曼，想要从他和身旁妖精们的神态中看出他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巴格曼向吧台扫了一眼，看见薇莉蒂斯，便站了起来。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薇莉蒂斯听见巴格曼生硬地对妖精们说，然后匆匆朝薇莉蒂斯走来，那张娃娃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薇莉蒂斯！”他说，“你怎么样？很高心能在这里碰到你！一切都好吧？”
“很好，谢谢。”薇莉蒂斯放下酒杯，对着他露出笑容说。
“不知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薇莉蒂斯？”巴格曼热切地说，“不知道你的小男友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方便？”
西奥多侧头看向薇莉蒂斯，见女孩的嘴角动了动，吐出一个无声的‘yes’，他才点点头。
巴格曼领着薇莉蒂斯来到远离罗斯默塔女士的吧台尽头。
“薇莉蒂斯，我想再次祝贺你在对付那条树蜂时的出色表现。”巴格曼说，“真是太棒了！”
“谢谢。”薇莉蒂斯说完后就没声了，她在等待卢多·巴格曼接下来的话，要只是单单这么一句祝贺，他完全可以当这西奥多的面说。
不过，巴格曼似乎并不急于揭开谜底。薇莉蒂斯看见他朝镜子里吧台那边的妖精们扫了一眼，他们都斜着黑眼睛，默默地望着巴格曼和薇莉蒂斯。
“绝对是一场噩梦。”巴格曼发现女孩也望着妖精们，便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英语说得不好……这就像又回到了魁地奇世界杯赛上，和那些保加利亚人纠缠不清……但至少保加利亚人还能比比划划，使人能够明白。这帮家伙一个劲儿地咕噜咕噜，说他们的火鸡话……而我对火鸡话只知道一个单词。布拉德瓦，意思是‘刀、剑’。我不愿意使用这个词，生怕他们以为我在威胁他们。”
他低沉而短促地笑了一声。
“那么，巴格曼先生，他们想要什么？”薇莉蒂斯挑眉，收回放在妖精身上的视线。
“呃——是这样……”巴格曼说，突然显得紧张起来，“他们……呃……他们在寻找巴蒂·克劳奇。”
“为什么到这里来找他？”薇莉蒂斯说，“他现在应该在伦敦的魔法部里，不是吗？”
“呃……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巴格曼说，“他……他突然就不来上班了。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他的助手，年轻的珀西说他病了。看样子他不断地派猫头鹰发来指示。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好吗，薇莉蒂斯？因为丽塔·斯基特还在无孔不入地到处打听，我敢说她准会给巴蒂的病添油加醋，把它说成是一个灾难事件。她大概会说他也像伯莎·乔金斯一样失踪了。”
“伯莎·乔金斯？”薇莉蒂斯皱眉。
“是啊，魔法部的一位工作人员。”巴格曼叹息道，“是一位傻乎乎的，爱管闲事的姑娘，去年七八月份的时候失踪了。”
“那么她现在有消息了吗？”薇莉蒂斯轻声问道。
“没有。”巴格曼说，神情又紧张起来，“当然啦，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事情非常奇怪。她肯定到了阿尔巴尼亚，因为她在那里见到了她的二表姐。然后她离开二表姐家，到南部去看望一个姨妈……从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该死，我就是不明白她上哪儿去了……她又不像是那种私奔、潜逃的人……不过谁知道呢……咳，我们在这里只顾谈论妖精和伯莎·乔金斯干吗？我实际上是想问你，”——他放低声音——“你对那只金蛋研究得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研究出来了。”薇莉蒂斯耸肩，“您最好还是多问问哈利，他说他大概弄懂了，可我总有些怀疑。”
“你们不是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吗？我想你们可以...嗯...就是...共享消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互帮互助不是吗？”
薇莉蒂斯抬头望着巴格曼红扑扑的圆脸，以及那双睁得大大的、婴儿般清澈的蓝眼睛。
“我们应该独自解开谜团，不是吗？”她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一些。
“哦……是啊，是啊，”巴格曼不耐烦地说，“可是——别傻了，薇莉蒂斯——我们都希望霍格沃茨一举夺魁，是不是？况且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或许？”薇莉蒂斯抽了抽嘴角，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在笑。
巴格曼看上去有些恼火，但顾及着面前女孩的姓氏却不敢再加重语气。
“好吧，回去吧，孩子。你的小男友要等急了。”他失望地说道，“好了，我也得赶紧走了。祝你好运，薇莉蒂斯。”
他匆匆走出小酒馆。妖精们都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薇莉蒂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说了什么？”西奥多轻声问着回来的女孩
“他似乎很想帮助哈利完成三强争霸的任务，”薇莉蒂斯不屑地抿抿唇，“上次也是，不过那次他是直接把哈利叫了出去，这次他没看到哈利，就想让我帮帮哈利。”
“你怎么想的？”西奥多盯着杯子中的液体。
“难道我没帮助过哈利吗？”薇莉蒂斯嗤笑，“我把得到答案的办法最直观摆在他面前，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去做。”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转换了话题。
“那些妖精看上去不太友好，”他问，“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据巴格曼说，是在寻找克劳奇。”薇莉蒂斯说，“他的病还没好，一直没有上班。”
“真滑稽，妖精居然寻找克劳奇先生……一般来说，他们应该跟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打交道。”
“或许是因为克劳奇会妖精语，妖精们迫切想要找到他当翻译。”说着，薇莉蒂斯自己先笑了起来，但随后这道笑容就收了起来，那张脸变得冷若冰霜。
丽塔·斯基特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件香蕉黄的长袍，长长的指甲涂成耀眼的粉红色，身边跟着她那个大腹便便的摄影师。
她买了饮料，和摄影师一起穿过人群，朝近旁的一张桌子走来。薇莉蒂斯撇着嘴看过去。她正在飞快地说着什么，似乎对什么事感到非常满意。
“……他似乎不太愿意跟我们说话，是不是，博佐？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在做什么，后面跟着一大群妖精？还说是带他们逛风景……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是个撒谎的老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再挖掘一下？魔法体育运动司前司长卢多·巴格曼名誉扫地……这个开头真够劲儿，博佐——我们只需要给它找一个合适的故事——”
“又开始胡编乱造？”薇莉蒂斯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女士？”
几个人转过脸来。丽塔·斯基特看清了说话的是谁，镶着珠宝的眼镜后面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塞希尔！”她说，顿时笑容满面，“太好了！你们为什么不过来一起——”
“女士，我敢保证你在有一些关于海格的胡编乱造的报道，就不会再有报社收你的投稿了。”
丽塔·斯基特扬起描得很浓的眉毛。
“我们的读者有权知道真相，塞希尔。我只是履行我的——”
“谁在乎。”薇莉蒂斯睨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带着西奥多离开了酒馆。少女的步子逐渐加快，到最后直接撒腿跑了起来，领着西奥多一路飞奔，穿过那道两边被带翅野猪护着的大门，跑过场地，来到海格的小屋旁。
窗帘仍然拉得严严实实的，他们走近时可以听见牙牙的叫声。
“海格！”薇莉蒂斯喊道，一边敲打着他的房门，“海格，够了！我知道你在里面！没有人在乎你妈妈是个巨人，海格！不要理会斯基特那个女人写得垃圾——”
门开了。薇莉蒂斯猛地住了口，因为她发现与她面对面的不是海格，而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下午好，莉丝。”他愉快地说，笑眯眯地低头望着他们，“还有...诺特。”
“邓布利多校长，我们来找海格。”薇莉蒂斯的脸很红，似乎是不好意思被长辈看到自己这副暴躁的模样。
“啊，我已经猜到了，”邓布利多冲着女孩眨眨眼，眼睛里闪着诙谐的光，“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呢？”
薇莉蒂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然后拉起西奥多就着门钻了进去。
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桌子旁，听到敲门声时就纷纷朝着大门投来视线，薇莉蒂斯注意到他们面前早已放凉的茶，意识到他们似乎已经来很久了。
海格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两只大茶杯。他的模样十分狼狈，脸上斑斑点点，眼睛又红又肿，在头发的问题上他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不再想办法把头发弄整洁了，它们现在变成了一堆缠在一起的电线。
“你好，海格。”薇莉蒂斯说。
海格抬起头来。
“好。”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
“再喝点茶吧。”邓布利多说着，在薇莉蒂斯和西奥多身后关上房门，掏出魔杖，轻轻摆弄着，空中立刻出现了一两只茶杯，桌上的茶壶顺着他的动作为两只空杯子灌上茶水。静默了片刻，邓布利多说道：“海格，你有没有听见薇莉蒂斯喊的那些话？”
薇莉蒂斯的脸微微有些红，轻咳了两声。
邓布利多朝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从刚刚的架势来看，薇莉蒂斯他们似乎还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我们当然还愿意同你交朋友！”哈利望着海格，说，“你难道认为斯基特那头母牛——对不起，教授。”他赶紧说道，转眼望着邓布利多。
“我一时耳聋，没听见你在说什么，哈利。”邓布利多说。他玩弄着两个大拇指，眼睛瞪着天花板。
“海格，我们并不在意斯基特写的那些东西。”薇莉蒂斯缓声安慰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真正认识，也因为我们了解你...”
两颗滚圆的泪珠从海格乌黑的眼睛里流出来，慢慢渗进了他纠结的胡子里。
“海格，这恰好证明了我刚才的话。”邓布利多说，仍然专心地打量着天花板，“我给你看了无数个家长写来的信，他们自己当年在这里上过学，对你印象很深。他们十分坚决地对我说，如果我把你开除，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
“并不是每个人，”海格沙哑地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我留下。”
“没有人能够得到绝对的支持，海格。”薇莉蒂斯脸上忽然展露出笑容，“这太正常了，就和我跟西奥多谈恋爱似的，你看就连哈利和罗恩都不看好我们——因为我们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女孩紧紧握住身旁男孩的手，“可我们不在乎那些话，你也应该这样，不要在乎那些人的诋毁，你要做你自己，海格。”
“就像是薇莉蒂斯的话，说实在的，海格，如果你想等到全世界人的支持，恐怕就不知道要在这个小屋里待多久了。”邓布利多说，这时他的目光从半月形镜片后面严厉地射过来，“自从我担任这个学校的校长以来，每星期至少有一只猫头鹰送信来，对我管理学校的方式提出批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拒绝跟任何人说话？”
“可是——你不是混血统巨人啊！”海格声音嘶哑地说。
“海格，你看看我有什么样的亲戚吧！”哈利生气地说，“看看德思礼一家！”
“绝妙的观点！”邓布利多教授说，“我的亲弟弟阿不福思，因为对一只山羊滥施魔法而被起诉。这件事在报纸上登得铺天盖地，可是阿不福思躲起来没有呢？没有，根本没有！他把头抬得高高的，照样我行我素！当然啦，我不能肯定他认识字，所以他也许并不是胆子大……”
“回来教课吧，海格。”赫敏轻声说，“求求你回来吧，我们真的很想念你。”
海格强忍住哽咽。又有许多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滚落下来，渗进乱蓬蓬的胡子里。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不接受你的辞职报告，海格，我希望你下星期一就回来上课。”他说，“你八点半到礼堂和我一起吃早饭。不许找理由推脱。祝你们大家下午好。”
邓布利多向门口走去，只停下来弯腰挠了挠牙牙的耳朵，就离开了小屋。当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后，海格便把脸埋在垃圾箱盖一般大的手掌里，伤心地哭泣起来。赫敏不停地拍着他的胳膊，最后，海格终于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通红，他说：“真是了不起的人啊，邓布利多……了不起的人……”
“是啊，他很了不起。”罗恩说，“我可以吃一块蛋糕吗，海格？”
“尽管吃吧，”海格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唉，当然，他说得对——你们说得都对……我太傻了……我这么做，我的老爸爸一定会为我感到脸红……”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用力把它们擦去，又说道：“我还没有给你们看过我老爸爸的照片呢，是吗？在这里……”
海格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小矮个儿的巫师，眼睛和海格的一样，也是乌黑的，眯成一道缝，他坐在海格的肩膀上笑得很欢。参照旁边的一棵苹果树来看，海格足有七八英尺高，但他的脸年轻、饱满、光滑，没有胡子——他看上去最多十一岁。
“这是我进霍格沃茨后不久照的，”海格声音嘶哑地说，“爸爸高兴坏了……他还以为我成不了一名巫师呢，你们知道，因为我妈妈……唉，不提也罢。当然，我在魔法方面一直不大开窍……但他至少没有看见我被开除。他死了，明白吗，就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
“爸爸死后，是邓布利多一直护着我。给我找了份猎场看守的工作……他很信任别人。总是给人第二次机会……这正是他和其他校长不同的地方，明白吗？一个人只要有才能，邓布利多就会接受他到霍格沃茨来。他知道一个人即使出身不好，也是会有出息的……唉……这种做法是很值得尊敬的。但有些人不理解这一点。有些人总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歧视你……有些人甚至假装说自己是骨架子大，而不敢大胆地说真话——我就是我，没什么可羞愧的。‘永远别感到羞愧，’我的老爸爸过去常说，‘有人会因为这个而歧视你，但他们不值得你烦恼。’他是对的。我太傻了。我再也不会为那女人而烦恼了，我向你们保证。大骨架子……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大骨架子！”
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不安地互相望了望。海格还在说个不停，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吗，薇莉蒂斯？再看到你第一面时，我就想起了我上学那会认识的学姐，”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那是个很好的学姐，她是你祖父的亲妹妹，你知道她吗？”
薇莉蒂斯舔了舔发涩的唇瓣，在海格转头看来时点点头。
“我知道...埃尔薇拉·塞希尔。”
“她从没有嘲笑过我的大骨架...也愿意带着我观察那些神奇生物...我以前不太受神奇生物的喜欢，但她和你一样，总能让神奇生物喜欢她。”说着，海格又啜泣起来，“就连之前，我被冤枉开启密室的时候她也愿意相信我。”
可密室是汤姆·里德尔开启的，他们是恋人...
薇莉蒂斯努努嘴，她可不相信埃尔薇拉会不知道密室开启人是汤姆·里德尔。
她可真是厉害，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还能叫海格记着她的好...说不准她和汤姆·里德尔是一伙的，就是她知道了海格饲养了巨型蜘蛛，所以让汤姆·里德尔用海格来顶罪。
“那她真好...”良久，薇莉蒂斯才尴尬一哂。
“你知道吗，哈利？”他说，视线从薇莉蒂斯转到哈利身上，眼睛非常明亮，“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使我想起了我自己。你父母双亡，担心自己在霍格沃茨不适应，记得吗？你不相信自己真的有能力……可是现在再看看你，哈利！学校的勇士！”
他朝哈利望了片刻，然后非常严肃地说：“你知道我希望什么，是不是，哈利？我希望你赢，真的希望。这会使他们都看到……并不是只有纯血统巫师才能做到。用不着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这会使他们都看到邓布利多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一个人只要有魔法才能，就应该允许他入校。你那只金蛋钻研得怎么样了，哈利？”
“很好，”哈利说，“真的很好。”
海格愁苦的脸上绽开了湿漉漉的灿烂笑容：“真是我的好孩子……让他们看看，哈利，让他们看看。把他们都打败，还有你，薇莉蒂斯。”
“哈利，我以为你会趁难得没有人打扰，好好研究研究那只金蛋呢。”她说。
“噢，我——我觉得我已经大概琢磨出它是什么意思了。”哈利撒了个谎。
“真的吗？”薇莉蒂斯皱着眉，但也没有怀疑他，只是笑着说道，“太好了！”
哈利觉得内疚，心中惶惶不安，但他摆脱了这种感觉。毕竟，他还有五个星期可以研究金蛋的线索，时间还长着呢……而且如果他去了霍格莫德，说不定会碰到海格，有机会劝说他回来呢。
星期六，他、罗恩和赫敏一起离开城堡，薇莉蒂斯在走出门厅后就与西奥多一起肩并肩地跟在他们身旁。
他们穿过阴冷、潮湿的场地，向学校大门走去。在经过停泊在湖面上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时，他们看见威克多尔·克鲁姆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身上只穿着一条游泳裤。他确实瘦极了，但看起来体格还是挺结实的，只见他敏捷地爬到船舷上，伸开双臂，扑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他疯了！”哈利望着克鲁姆乌黑的脑袋在湖中央浮动，说道，“现在是一月，肯定冷得要命！”
“可我们也要这样，”薇莉蒂斯侧头说道，“你也应该早点适应，不是吗？”
“呃...”哈利有些摸不准薇莉蒂斯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女孩应该说的是关于比赛的内容，于是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点点头。
“他来的地方比这里冷得多。”赫敏说，“我想，对他来说这里还相当暖和呢。”
“是啊，可是湖里有巨乌贼啊。”罗恩说，但他的口气里并没有担忧的成分——仔细听来，他似乎希望发生点什么呢。赫敏注意到了他的这种口气，皱起了眉头。
“他真的不错，你们知道的。”赫敏说，“他虽然是德姆斯特朗的，但根本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他告诉我，他更喜欢我们这儿。”
罗恩没有说话。自从舞会以后，他就只字不提威克多尔·克鲁姆了。圣诞节的第二天，哈利在他的床底下看见了一只小胳膊，很像是从那个穿着保加利亚魁地奇队服的小模型上掰下来的。
等他们到霍格莫德的街道时，薇莉蒂斯和西奥多一起与哈利他们暂别，他们两人去到了三把扫帚小酒馆。
小酒馆和往常一样拥挤，西奥多朝着吧台走去，从罗斯默塔女士那里买了两杯杯黄油啤酒。外边天气寒冷，喝杯度数低的啤酒是一种很有效的驱寒办法。
“最近是因为海格的事情感到心烦吗？”西奥多问道。
“有一点吧，毕竟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推荐海格任职保护神奇生物教授的还是我的祖父...”女孩撇撇嘴，眼睛朝着四周看去，忽然悄声说，“看！”
少女指着吧台后面的那面镜子，西奥多顺着她的指向望去，看见镜子里映出卢多·巴格曼的身影，他和一伙妖精一起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巴格曼正压低声音，飞快地对妖精们说着什么，妖精们都交叉着手臂，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薇莉蒂斯举着酒杯注视着镜子里的巴格曼，想要从他和身旁妖精们的神态中看出他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巴格曼向吧台扫了一眼，看见薇莉蒂斯，便站了起来。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薇莉蒂斯听见巴格曼生硬地对妖精们说，然后匆匆朝薇莉蒂斯走来，那张娃娃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薇莉蒂斯！”他说，“你怎么样？很高心能在这里碰到你！一切都好吧？”
“很好，谢谢。”薇莉蒂斯放下酒杯，对着他露出笑容说。
“不知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薇莉蒂斯？”巴格曼热切地说，“不知道你的小男友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方便？”
西奥多侧头看向薇莉蒂斯，见女孩的嘴角动了动，吐出一个无声的‘yes’，他才点点头。
巴格曼领着薇莉蒂斯来到远离罗斯默塔女士的吧台尽头。
“薇莉蒂斯，我想再次祝贺你在对付那条树蜂时的出色表现。”巴格曼说，“真是太棒了！”
“谢谢。”薇莉蒂斯说完后就没声了，她在等待卢多·巴格曼接下来的话，要只是单单这么一句祝贺，他完全可以当这西奥多的面说。
不过，巴格曼似乎并不急于揭开谜底。薇莉蒂斯看见他朝镜子里吧台那边的妖精们扫了一眼，他们都斜着黑眼睛，默默地望着巴格曼和薇莉蒂斯。
“绝对是一场噩梦。”巴格曼发现女孩也望着妖精们，便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英语说得不好……这就像又回到了魁地奇世界杯赛上，和那些保加利亚人纠缠不清……但至少保加利亚人还能比比划划，使人能够明白。这帮家伙一个劲儿地咕噜咕噜，说他们的火鸡话……而我对火鸡话只知道一个单词。布拉德瓦，意思是‘刀、剑’。我不愿意使用这个词，生怕他们以为我在威胁他们。”
他低沉而短促地笑了一声。
“那么，巴格曼先生，他们想要什么？”薇莉蒂斯挑眉，收回放在妖精身上的视线。
“呃——是这样……”巴格曼说，突然显得紧张起来，“他们……呃……他们在寻找巴蒂·克劳奇。”
“为什么到这里来找他？”薇莉蒂斯说，“他现在应该在伦敦的魔法部里，不是吗？”
“呃……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巴格曼说，“他……他突然就不来上班了。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他的助手，年轻的珀西说他病了。看样子他不断地派猫头鹰发来指示。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好吗，薇莉蒂斯？因为丽塔·斯基特还在无孔不入地到处打听，我敢说她准会给巴蒂的病添油加醋，把它说成是一个灾难事件。她大概会说他也像伯莎·乔金斯一样失踪了。”
“伯莎·乔金斯？”薇莉蒂斯皱眉。
“是啊，魔法部的一位工作人员。”巴格曼叹息道，“是一位傻乎乎的，爱管闲事的姑娘，去年七八月份的时候失踪了。”
“那么她现在有消息了吗？”薇莉蒂斯轻声问道。
“没有。”巴格曼说，神情又紧张起来，“当然啦，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事情非常奇怪。她肯定到了阿尔巴尼亚，因为她在那里见到了她的二表姐。然后她离开二表姐家，到南部去看望一个姨妈……从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该死，我就是不明白她上哪儿去了……她又不像是那种私奔、潜逃的人……不过谁知道呢……咳，我们在这里只顾谈论妖精和伯莎·乔金斯干吗？我实际上是想问你，”——他放低声音——“你对那只金蛋研究得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研究出来了。”薇莉蒂斯耸肩，“您最好还是多问问哈利，他说他大概弄懂了，可我总有些怀疑。”
“你们不是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吗？我想你们可以...嗯...就是...共享消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互帮互助不是吗？”
薇莉蒂斯抬头望着巴格曼红扑扑的圆脸，以及那双睁得大大的、婴儿般清澈的蓝眼睛。
“我们应该独自解开谜团，不是吗？”她说，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一些。
“哦……是啊，是啊，”巴格曼不耐烦地说，“可是——别傻了，薇莉蒂斯——我们都希望霍格沃茨一举夺魁，是不是？况且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或许？”薇莉蒂斯抽了抽嘴角，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在笑。
巴格曼看上去有些恼火，但顾及着面前女孩的姓氏却不敢再加重语气。
“好吧，回去吧，孩子。你的小男友要等急了。”他失望地说道，“好了，我也得赶紧走了。祝你好运，薇莉蒂斯。”
他匆匆走出小酒馆。妖精们都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薇莉蒂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说了什么？”西奥多轻声问着回来的女孩
“他似乎很想帮助哈利完成三强争霸的任务，”薇莉蒂斯不屑地抿抿唇，“上次也是，不过那次他是直接把哈利叫了出去，这次他没看到哈利，就想让我帮帮哈利。”
“你怎么想的？”西奥多盯着杯子中的液体。
“难道我没帮助过哈利吗？”薇莉蒂斯嗤笑，“我把得到答案的办法最直观摆在他面前，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去做。”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转换了话题。
“那些妖精看上去不太友好，”他问，“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据巴格曼说，是在寻找克劳奇。”薇莉蒂斯说，“他的病还没好，一直没有上班。”
“真滑稽，妖精居然寻找克劳奇先生……一般来说，他们应该跟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打交道。”
“或许是因为克劳奇会妖精语，妖精们迫切想要找到他当翻译。”说着，薇莉蒂斯自己先笑了起来，但随后这道笑容就收了起来，那张脸变得冷若冰霜。
丽塔·斯基特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件香蕉黄的长袍，长长的指甲涂成耀眼的粉红色，身边跟着她那个大腹便便的摄影师。
她买了饮料，和摄影师一起穿过人群，朝近旁的一张桌子走来。薇莉蒂斯撇着嘴看过去。她正在飞快地说着什么，似乎对什么事感到非常满意。
“……他似乎不太愿意跟我们说话，是不是，博佐？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在做什么，后面跟着一大群妖精？还说是带他们逛风景……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是个撒谎的老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再挖掘一下？魔法体育运动司前司长卢多·巴格曼名誉扫地……这个开头真够劲儿，博佐——我们只需要给它找一个合适的故事——”
“又开始胡编乱造？”薇莉蒂斯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女士？”
几个人转过脸来。丽塔·斯基特看清了说话的是谁，镶着珠宝的眼镜后面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塞希尔！”她说，顿时笑容满面，“太好了！你们为什么不过来一起——”
“女士，我敢保证你在有一些关于海格的胡编乱造的报道，就不会再有报社收你的投稿了。”
丽塔·斯基特扬起描得很浓的眉毛。
“我们的读者有权知道真相，塞希尔。我只是履行我的——”
“谁在乎。”薇莉蒂斯睨了她一眼，随即起身带着西奥多离开了酒馆。少女的步子逐渐加快，到最后直接撒腿跑了起来，领着西奥多一路飞奔，穿过那道两边被带翅野猪护着的大门，跑过场地，来到海格的小屋旁。
窗帘仍然拉得严严实实的，他们走近时可以听见牙牙的叫声。
“海格！”薇莉蒂斯喊道，一边敲打着他的房门，“海格，够了！我知道你在里面！没有人在乎你妈妈是个巨人，海格！不要理会斯基特那个女人写得垃圾——”
门开了。薇莉蒂斯猛地住了口，因为她发现与她面对面的不是海格，而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下午好，莉丝。”他愉快地说，笑眯眯地低头望着他们，“还有...诺特。”
“邓布利多校长，我们来找海格。”薇莉蒂斯的脸很红，似乎是不好意思被长辈看到自己这副暴躁的模样。
“啊，我已经猜到了，”邓布利多冲着女孩眨眨眼，眼睛里闪着诙谐的光，“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呢？”
薇莉蒂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然后拉起西奥多就着门钻了进去。
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桌子旁，听到敲门声时就纷纷朝着大门投来视线，薇莉蒂斯注意到他们面前早已放凉的茶，意识到他们似乎已经来很久了。
海格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两只大茶杯。他的模样十分狼狈，脸上斑斑点点，眼睛又红又肿，在头发的问题上他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不再想办法把头发弄整洁了，它们现在变成了一堆缠在一起的电线。
“你好，海格。”薇莉蒂斯说。
海格抬起头来。
“好。”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
“再喝点茶吧。”邓布利多说着，在薇莉蒂斯和西奥多身后关上房门，掏出魔杖，轻轻摆弄着，空中立刻出现了一两只茶杯，桌上的茶壶顺着他的动作为两只空杯子灌上茶水。静默了片刻，邓布利多说道：“海格，你有没有听见薇莉蒂斯喊的那些话？”
薇莉蒂斯的脸微微有些红，轻咳了两声。
邓布利多朝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从刚刚的架势来看，薇莉蒂斯他们似乎还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我们当然还愿意同你交朋友！”哈利望着海格，说，“你难道认为斯基特那头母牛——对不起，教授。”他赶紧说道，转眼望着邓布利多。
“我一时耳聋，没听见你在说什么，哈利。”邓布利多说。他玩弄着两个大拇指，眼睛瞪着天花板。
“海格，我们并不在意斯基特写的那些东西。”薇莉蒂斯缓声安慰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真正认识，也因为我们了解你...”
两颗滚圆的泪珠从海格乌黑的眼睛里流出来，慢慢渗进了他纠结的胡子里。
“海格，这恰好证明了我刚才的话。”邓布利多说，仍然专心地打量着天花板，“我给你看了无数个家长写来的信，他们自己当年在这里上过学，对你印象很深。他们十分坚决地对我说，如果我把你开除，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
“并不是每个人，”海格沙哑地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我留下。”
“没有人能够得到绝对的支持，海格。”薇莉蒂斯脸上忽然展露出笑容，“这太正常了，就和我跟西奥多谈恋爱似的，你看就连哈利和罗恩都不看好我们——因为我们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女孩紧紧握住身旁男孩的手，“可我们不在乎那些话，你也应该这样，不要在乎那些人的诋毁，你要做你自己，海格。”
“就像是薇莉蒂斯的话，说实在的，海格，如果你想等到全世界人的支持，恐怕就不知道要在这个小屋里待多久了。”邓布利多说，这时他的目光从半月形镜片后面严厉地射过来，“自从我担任这个学校的校长以来，每星期至少有一只猫头鹰送信来，对我管理学校的方式提出批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拒绝跟任何人说话？”
“可是——你不是混血统巨人啊！”海格声音嘶哑地说。
“海格，你看看我有什么样的亲戚吧！”哈利生气地说，“看看德思礼一家！”
“绝妙的观点！”邓布利多教授说，“我的亲弟弟阿不福思，因为对一只山羊滥施魔法而被起诉。这件事在报纸上登得铺天盖地，可是阿不福思躲起来没有呢？没有，根本没有！他把头抬得高高的，照样我行我素！当然啦，我不能肯定他认识字，所以他也许并不是胆子大……”
“回来教课吧，海格。”赫敏轻声说，“求求你回来吧，我们真的很想念你。”
海格强忍住哽咽。又有许多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滚落下来，渗进乱蓬蓬的胡子里。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我不接受你的辞职报告，海格，我希望你下星期一就回来上课。”他说，“你八点半到礼堂和我一起吃早饭。不许找理由推脱。祝你们大家下午好。”
邓布利多向门口走去，只停下来弯腰挠了挠牙牙的耳朵，就离开了小屋。当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后，海格便把脸埋在垃圾箱盖一般大的手掌里，伤心地哭泣起来。赫敏不停地拍着他的胳膊，最后，海格终于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通红，他说：“真是了不起的人啊，邓布利多……了不起的人……”
“是啊，他很了不起。”罗恩说，“我可以吃一块蛋糕吗，海格？”
“尽管吃吧，”海格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唉，当然，他说得对——你们说得都对……我太傻了……我这么做，我的老爸爸一定会为我感到脸红……”眼泪又流出来了，他用力把它们擦去，又说道：“我还没有给你们看过我老爸爸的照片呢，是吗？在这里……”
海格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小矮个儿的巫师，眼睛和海格的一样，也是乌黑的，眯成一道缝，他坐在海格的肩膀上笑得很欢。参照旁边的一棵苹果树来看，海格足有七八英尺高，但他的脸年轻、饱满、光滑，没有胡子——他看上去最多十一岁。
“这是我进霍格沃茨后不久照的，”海格声音嘶哑地说，“爸爸高兴坏了……他还以为我成不了一名巫师呢，你们知道，因为我妈妈……唉，不提也罢。当然，我在魔法方面一直不大开窍……但他至少没有看见我被开除。他死了，明白吗，就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
“爸爸死后，是邓布利多一直护着我。给我找了份猎场看守的工作……他很信任别人。总是给人第二次机会……这正是他和其他校长不同的地方，明白吗？一个人只要有才能，邓布利多就会接受他到霍格沃茨来。他知道一个人即使出身不好，也是会有出息的……唉……这种做法是很值得尊敬的。但有些人不理解这一点。有些人总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歧视你……有些人甚至假装说自己是骨架子大，而不敢大胆地说真话——我就是我，没什么可羞愧的。‘永远别感到羞愧，’我的老爸爸过去常说，‘有人会因为这个而歧视你，但他们不值得你烦恼。’他是对的。我太傻了。我再也不会为那女人而烦恼了，我向你们保证。大骨架子……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大骨架子！”
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不安地互相望了望。海格还在说个不停，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吗，薇莉蒂斯？再看到你第一面时，我就想起了我上学那会认识的学姐，”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那是个很好的学姐，她是你祖父的亲妹妹，你知道她吗？”
薇莉蒂斯舔了舔发涩的唇瓣，在海格转头看来时点点头。
“我知道...埃尔薇拉·塞希尔。”
“她从没有嘲笑过我的大骨架...也愿意带着我观察那些神奇生物...我以前不太受神奇生物的喜欢，但她和你一样，总能让神奇生物喜欢她。”说着，海格又啜泣起来，“就连之前，我被冤枉开启密室的时候她也愿意相信我。”
可密室是汤姆·里德尔开启的，他们是恋人...
薇莉蒂斯努努嘴，她可不相信埃尔薇拉会不知道密室开启人是汤姆·里德尔。
她可真是厉害，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还能叫海格记着她的好...说不准她和汤姆·里德尔是一伙的，就是她知道了海格饲养了巨型蜘蛛，所以让汤姆·里德尔用海格来顶罪。
“那她真好...”良久，薇莉蒂斯才尴尬一哂。
“你知道吗，哈利？”他说，视线从薇莉蒂斯转到哈利身上，眼睛非常明亮，“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使我想起了我自己。你父母双亡，担心自己在霍格沃茨不适应，记得吗？你不相信自己真的有能力……可是现在再看看你，哈利！学校的勇士！”
他朝哈利望了片刻，然后非常严肃地说：“你知道我希望什么，是不是，哈利？我希望你赢，真的希望。这会使他们都看到……并不是只有纯血统巫师才能做到。用不着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这会使他们都看到邓布利多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一个人只要有魔法才能，就应该允许他入校。你那只金蛋钻研得怎么样了，哈利？”
“很好，”哈利说，“真的很好。”
海格愁苦的脸上绽开了湿漉漉的灿烂笑容：“真是我的好孩子……让他们看看，哈利，让他们看看。把他们都打败，还有你，薇莉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