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厅外传来的声音后,不知何人敢在夫人院子里嚣张,便纷纷向门口看去

    居然是大小姐!

    哦哦,那就正常了。

    只见唐淇一身宝蓝衣衫走过来,清爽利落,迎风飒飒,然后大步进了惠纤厅。

    居然没有一人阻拦。

    齐氏看着唐淇就这么进来,简直怒不可遏,“唐淇,你有没有规矩,不通传就这么直接进来吗!”

    唐淇走到遇善前面,道:“原来这是不合规矩的啊?”

    齐氏直接站起来怒斥:“你又装什么傻!”

    唐淇直直看着齐氏道:“那母亲将我院里的人抓过来,不经我同意,一样不合规矩!”

    齐氏被唐淇一噎,只能道:“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唐淇没回她,只道:“母亲,您还没说,为什么无故将我院里的人抓过来呢?”

    齐氏有人证,她怕什么,然后坐在椅子上,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无故,她在府上散布谣言,甚至传到府外坏我名声,府上岂能容这种人。”

    唐淇一幅好奇的样子:“是什么谣言?”

    齐氏看唐淇这幅明知故问的样子就来气:“谣传我给你下毒一事!”

    唐淇恍然大悟,“哦,这事啊,母亲何必动怒,遇善哪里是故意的,她只是叙事不清,让旁人误会了。”然后义正言辞道:“母亲说,都有谁信了,我亲自去讲明。”

    齐氏一听这话简直气的要跳脚,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亲自讲明?早前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时你不去讲,现在大家都信了你却来装好人。”

    唐淇看起来比她还要气,着急道:“那母亲早先如何不说,我也定当会帮忙的,然后又安慰齐氏:”不过现在也不迟,我这就去到唐府府门外跟大家说个清楚。”

    然后唐淇看着齐氏,字句分外清晰的道:“我只是因为无钱买药而病倒昏厥。”

    齐氏:!

    齐氏语气略微虚弱了一些,“这便不用了,外人如何非议我自是不在意的。”然后话音一转,“但是这也不意味着要放纵人胡乱说话,万一得罪了哪个大人,咱们府上怎么办!”

    唐淇笑着说:“那便交给我吧,遇善我会好好管教。”

    齐氏冷哼一声:“你会管,你要是管的好,还会出这桩事。”然后又道:“她跟了你十几年的了吧。”

    说罢,齐氏得意的看着唐淇。

    看你还怎么找理由。

    “我将她打发出去不就行了,那就不怕她再给唐府得罪人,咱们还都免得动手。”

    唐淇又歪头看齐氏,“嗯?”

    这个主意无懈可击吧。

    齐氏:……。

    齐氏最近只要遇上唐淇就没有好心情,万无一失的事情都能搞砸,次次如此,次次如此。

    今日又是如此!

    齐氏咬着牙根,难道以后都要这般了,任由唐淇站在我头上,我都教训不得了?

    齐氏一想到这就慌张起来。

    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要是一个小丫头她都处置不了,别说唐淇了,其他各院以后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齐氏猛地站起来,“唐淇,我告诉你,这小丫头今天我罚定了,我不管你以后是将她卖了还是怎么处置了,但今天她肯定是逃不了一顿板子。”

    说罢,齐氏一挥手,旁边等待已久的几个妈妈拎着板子就要上前,在近处的已经动手要拉遇善了。

    遇善吓得拽住唐淇的裙摆,唐淇后退让遇善紧挨着自己,然后她打开旁边两个妈妈的手臂,大声道:“谁敢再上前,若是伤了我,我便告到官府去,治你们一个伤人罪。”

    齐氏更高声道:“唐淇你不用在那吓人,她们是听我的令,怎么就有罪了!你受伤,你受伤完全是咎由自取。”

    唐淇知道齐氏这是不想忍了,准备直接动手,反□□中也没有她怕的人,还是处置一个小丫头,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齐氏,你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齐氏看唐淇没有话说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然后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狠狠惩戒这个小丫头,给唐淇一个下马威。

    她刚还觉得唐淇怎么过来这么快了,现在想想她来的更好,当着她的面将人打了,她才能记得更深些。

    看她以后还敢再猖狂!

    但还没等来打人的声响,便又听唐淇说了惊天一句。

    “中书令的女儿现在来了咱们府上要见遇善,你也还要动手吗?”

    齐氏:什么!

    中书令!

    齐氏慌忙站起来,慌张的说道:“你在扯什么谎。”

    唐淇推开旁边靠近的人,说道:“母亲可以派人去门房问问,这种事如何说谎?”

    齐氏看唐淇这般样子可不似作假,便立刻让杜嬷嬷去问,只一刻钟便气喘吁吁回来。

    来了,真的来了!

    齐氏懵掉了,唐淇竟能请动中书令女儿来到唐府,为了遇善来?

    她们怎么会认识,对了,是在一个书院。

    不对啊,我傲儿之前同她也一个书院,但也不曾有这般交情啊。

    齐氏又摇头道,她们同是女儿家,在一起玩倒也正常。

    我傲儿怎么会跟女流之辈一起戏玩,没有交情才正常。

    对对,就是这般。

    齐氏安慰好自己这件事以后,便又开始担心眼前事。

    那中书令女儿要见遇善?

    那若是她过来,见到这般我该怎么说,说她谣传下毒一事被我责罚吗?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不就知道我苛待克扣之事了

    要说之前那还只是百姓之间在传,而且是假的,并不如何。

    但现在不一样了,中书令女儿要是知道事情真相了,她再跟京中的贵女们一讲。

    她们真认为我我蓄意害人了怎么办!

    那她在京中的名声可彻底毁了,她的傲儿怎么办。

    齐氏自己在那猛地摇头,十分害怕,然后就听唐淇又开口道。

    “房姐姐见不到人,可一会便要过来了。”

    齐氏猛的反应过来,可不能让遇善留在这,只要自己现在没动遇善,一切就都还好说。

    那怕唐淇之后跟那小姐说自己坏话,没有见着真真假假的谁会信,但要是那小姐今日真的见着了,自己可就有口难辨了。

    上次在这惠纤厅不就吃了这个亏。

    但齐氏心中觉得分外憋气,今天又吃了瘪,要是不给唐淇是个绊子,她实在憋闷。

    然后齐氏抬手指着遇善,道:“你刚是说将她打发出去唐府是吧?”然后命令道:“今日就罢了,明个你就给我将她撵出去。”

    这样也算她扳回一局。

    唐淇一下笑了出来,然后看着齐氏:“您觉得现在还是您说的算吗。”

    齐氏忽然脊背生寒。

    虽然齐氏在厅堂上方,唐淇站在堂下,但她总感觉唐淇看她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内心闪过一丝被威胁意味。

    果然,唐淇又道,“遇善还有我院里的三个小丫头,不光房姐姐还有书院里的人都知道她们三,哪怕是珍珠,但凡要有一个出事,便会有人问,要是我不小心说出之前诸多的事情,那可怨不得我了。”

    唐淇然后又轻飘飘的一句:“你还记得之前唐宣傲的事情吧!”

    齐氏直接被吓得不敢出声,旁人也谁都不敢阻拦唐淇,任由唐淇将遇善扶起来。

    旁边两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瞬间变了个笑脸要来帮唐淇,但被唐淇一瞪,马上又缩了回去。

    齐氏瘫坐在小榻上,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她现在心中真是既恨又怕,但她现在除了对周边人的打骂,没有什么招都没有。

    只看着唐淇的背影,恨恨咬牙。

    唐淇带着遇善走出齐氏院子的时候,两人终于松口气。

    遇善一下子哭出声来,“小姐,小姐,谢谢小姐。”

    唐淇看着遇善被打肿的脸,心疼的说道:“说什么谢不谢的,身上怎么样,有没有被打。”

    遇善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没有,他们刚要拿板子打我,小姐就过来了。”忽的又想起来,“对了。邂悦怎么样,她好像为了帮我受伤了。”

    遇善吓得腿抖,唐淇便扶着她走,“嗯,她受了伤,一会请个大夫过来。”

    俩人刚到了院子,就看见周逢娇在院子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唐淇道:“房姐姐呢?”

    周逢娇看见俩人回来了,高兴道:“在院子里呢,小姐怎么样?遇善姐姐这脸?”

    唐淇知道房昕钰还在院子,便放下心:“我没事,你先去请大夫。”

    周逢娇看着遇善肿起来的脸,马上急匆匆的跑走了,等唐淇进了院子,便看见房昕钰在院中喝茶。

    唐淇马上走上前,道:“房姐姐。”

    房昕钰看见人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你们这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请我过来。”

    唐淇便向着房昕钰恭敬地拱手低头一拜,房昕钰见状便道:“这是做什么啊?”

    她赶快扶起唐淇,“后宅的事?”

    唐淇点点头,“房姐姐今日借了你的势,希望你勿怪,但若你真的生气,如何刁难我也无妨。”

    房昕钰一听果然是如此,便嗔怪道:“借了又如何,我还会与你计较这个嘛,倒是你如何,有没有事?”

    唐淇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房昕钰见状便也不好多问了,谁家后宅没有点糟心事,只道,“若是再遇到难办的情况便告诉我,虽然我无官无职,但我一张嘴也能也能噎着一个半个人,帮你分担分担。”

    唐淇被房昕钰一番话暖和起来,总算没有刚才那般忧心了,她确实也不好跟房昕钰说自家继母如何盘剥自己。

    倒不唐淇好面子,她是怕真说了以后,齐氏到时候狗急跳墙,那可就不好了。

    “多谢房姐姐。”

    “别老谢来谢去了。”然后房昕钰笑道:“快把珍珠抱来让我玩玩。”

    珍珠回头,猫猫惊恐。

    “喵!”

    终究是我一人承担了所有。

    等唐老爷回来了以后,房昕钰便离开了,唐淇将人送走以后,便去看遇善和卫邂悦。

    刚大夫来过了,遇善上完药以后,周逢娇又帮卫邂悦上药,唐淇进了屋以后,便对遇善和卫邂悦说道:“明日你俩留在院子吧,逢娇陪我去书院。”

    周逢娇应声,“好。”转而又担心道,“那齐氏会不会再来啊。”

    卫邂悦立马害怕起来,唐淇拍拍她,“别担心,不会来的。”

    唐淇跟她们讲明了原因,俩人才放下心来,将俩人安抚好了以后,唐淇才回到屋子。

    其实今日之事,唐淇心中也是气愤,她坐在窗前,觉得这后宅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难道全部精力都要放在这上面吗。

    而且这么放任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这般被害。

    今日是她,后日又不知道是谁。

    但她又想不到可以搬倒齐氏的事情,若是无中生有,信口污蔑的话很可能会反噬自身。

    那要是她之前做的事呢?

    唐淇有些疲累,还没想出办法,就已经先睡着了。

    -

    第二日,唐淇和周逢娇去书院。

    下午一下学,唐淇就琢磨买点现成的吃食回家,而且卫邂悦得喝点骨头汤补补。

    哪知唐淇一出书院门,就听见旁边马车里有人叫自己。

    是霍子臻!

    霍子臻也看见唐淇出来,掀开一小片帘子脸在暗处,道:“唐小姐方便说话吗?”

    唐淇惊讶霍子臻竟然是找自己,虽不知何事,但他看着有些严肃,便点点头。

    霍子臻让唐淇坐上后面的马车,一路小心,到了一处酒楼避开人群进了一处包厢后,他才开门见山。

    霍子臻:“唐小姐现在有危险。”

    啊!

    上来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吗?

    唐淇有点紧张的问道:“什么危险?”

    霍子臻:“冯子文很可能会将你抓到月罗。”

    唐淇惊讶,冯子文不是被通缉吗,怎么还这么大胆,而且月罗这件事还没结束吗?

    他们是盯上我了吗?

    唐淇着急道:“冯子文?他不是藏起来了吗,你们找到线索了?”

    霍子臻让唐淇莫慌,然后便仔细将事情说清楚。

    那天他们审完文萃阁掌柜找到钱恭瑞的小厮后,便由小厮带着找到了钱恭瑞以前与冯子武他们见面的地方。

    那是一处京郊的旧宅,大理寺的人进去的时候,宅内空无一人,找了半天没有线索。

    但不一会,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内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赵飞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屋内地上一人奄奄一息,再仔细一瞧。

    钱恭瑞!

    钱恭瑞浑身被捆住,他饿了几天浑身没有力气,要不是屋内茶壶中还有些茶水和之前剩下的干饼子,他根本撑不到现在。

    来人给他喂了些东西,过了好一会他才好转,霍子臻看着钱恭瑞,便道,“自己如实交待吧,省的刑罚。”

    钱恭瑞这身子可挨不起一下子,而且现在只要能保命,什么都好说,所以立刻吐了个干净:“是冯子文他将我抓到这里,是要借用我的身份出城,还派人往我家中递书信,以防我家人怀疑。”

    “他们没有杀我,是因为还需要我出面帮他们办些事情。”

    然后拉着霍子臻胳膊,急道:“他们……他们还要抓唐淇去月罗。”

    霍子臻问道:“为什么要抓唐淇?”

    钱恭瑞坐起身,“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月罗人迷信,每年而且每逢大事时,会举行祭天,根据巫师给出的生辰八字来找人进行祭祀,而这次选中八字听说是极利兵戈的,而唐淇就是这个生辰。”

    之前冯子武三缄其口,不肯说出找这些女子的原因。

    竟是因为这个!

    霍子臻:“那冯子文人呢?”

    钱恭瑞比霍子臻看着还要着急,他知情不报就是大罪了,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给自己戴罪立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出去了就没再回来,会不会去了文萃阁?”

    霍子臻:“你还知道他们哪些地方?”

    钱恭瑞抓着头发,眼睛发红:“我真的不知道了,而且他们勾结月罗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恶事啊。”

    眼见他确实没有什么主意了,霍子臻便让人将他带回大理寺,有了什么想起来的再说。

    然后又安排好人暗中盯着宅子,再派人马上去城门交代,有拿钱恭瑞身份出城的即刻捉拿。

    赵飞:“大人,冯子文真的会去抓唐淇吗?”

    霍子臻:“不无可能,他现在在景朝是待不下去了,很可能是想将唐淇抓到月罗换取功劳,在那谋取差事。”

    赵飞不解:那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直不动手?

    霍子臻:“京城守卫严,他出不去,而且再抓一个人在身边,反而容易暴露,估计在等守卫松懈才会出手。”

    赵飞恍然大悟:“大人,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霍子臻:“去找唐淇。”

    “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我啊?”

    唐淇简直都要哭了,这个月罗,这个冯家兄弟真是要命啊!

    霍子臻:“你先别担心。”

    霍子臻又放缓声音,“京城现在这么严,他轻易不敢出手,我们也会加紧搜捕将他缉拿,你最近有没有察觉身边有可疑的人?”

    唐淇担心的脸皱成一团:“你不说我不觉得,你一说我觉得谁都可疑。”

    霍子臻想了想,钱恭瑞的话若真属实,唐淇确实很不安全,“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唐淇:“真的!”

    霍子臻:“嗯,但是你先不要透露这件事,免得被歹人听了去。”

    唐淇连连点头,认真保证道:“我会的。”

    霍子臻:“要是有可疑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唐淇:“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刚想在说几句,便忽然想起来刚提到了钱恭瑞,便好奇问道:“那个钱恭瑞呢,他以后会怎么样啊?”

    霍子臻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没想到唐小姐这般热心?”

    唐淇:……

    挺大个官,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唐淇也不跟霍子臻计较:“我就是好奇而已。”

    霍子臻已面色如常:“他具体如何,还需要仔细审问,如果确实没有勾结外邦嫌疑的话,可能会无罪,但是这始终是个污点,以后可能与仕途无缘了。”

    唐淇点点头,就没有什么再问的。

    霍子臻见状喝了一杯水,然后才交代一些其他要注意的事情。

    等天色将暗时,霍子臻将事情交待完,然后便派人将唐淇护送回唐府。

    周逢娇在外面等着,看见小姐一出来,急急迎上去:“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啊?”

    唐淇认真看着周逢娇:“没什么事,还有今日我见过霍大人和赵飞侍卫的事情不许说出去,说也不许说。”

    周逢娇老实道:“嗯,我保证不会说。”

    唐淇一身疲惫的回到府上,但谁知刚吃完饭,唐宣诚过来了。

    只见他脸上凝重非常,坐了一会,好事下定决心一般,才开口。

    “姐,我们合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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