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按照刘妈妈说的，一路向上走去，最开始并未找到那暗室，兜兜转转废了好一番功夫。
直到元合听到一侧墙壁内有打斗地声音，于是闪身穿墙而入。
绣阁香闺，暖玉温香。
暗室内，正是衣带宽松的袁遇与一妙龄女子。
那女子杨宿川见过。
是那日在祠堂，在弟弟棺椁前，哭的悲伤不已的鬼新娘。
此时正手持利刃，刀尖对准了袁遇。
袁遇此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满眼悲恸，他不敢相信昔日温情软语的从语燕此时会恶狠狠地瞪着他。
如同狼群那一匹掉队的小狼，满身满眼都是防备的姿态。
但也是一瞬间，那女子所持刀刃便掉在地上，即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握着手腕。
待到杨宿川与柠栀进来，即见到了惊魂未定的袁遇与那地上的女子，还有悠哉打量这暗室的元合。
不多时，那女子缓过来，一把夺过地上的短刀。
双手持握，眼中坚定，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猛地刺向了她自己的下颌。
一滴泪顺着面颊划过，可想象中温热的血液并未喷洒，而那短刀则化成雪沫一般，悉悉碎碎的洒了一地。
女子眼瞳颤动，微张着嘴巴，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绝望，随即瘫软在地上，眼瞳中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杨宿川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脂般顿挫，一口浊气凝聚在鼻唇间，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去。
“川……川儿？”袁遇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杨宿川，他那完美的弟子，大夏国的天之骄子。
听见袁相国叫他，杨宿川才觉得气息通畅些，但那气息吸入后仿佛腐蚀心脉，心脏钝痛难忍。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元合拉过柠栀站在自己身边，微微侧身，对着那女子：“你是谁？”
见女子肩膀抽动不止久不能语，袁遇开口说到：“她是……”
杨宿川泪眼愁眉地望着袁遇，满眼尽是失望。
那女子转过头狠狠瞪了一下袁相国，抢过话头：“我叫从语燕，是宿山少爷的人。”
柠栀只觉这事乱的，像理也理不尽的乱麻。
这位从语燕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袁相国想必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这少女又说她是杨宿山的人……
杨宿川听后也觉震惊：“昨日夜间……”
“是我！我预想跟着宿山少爷一起走的，但听那管家说，老爷借此想让少爷活过来……于是仪式结束我便割断了白绫去看他。”语燕说到此处，呜咽着哭了起来。
袁遇听后，眉头紧皱：“杨鄂即是用了什么妖术……”
却被突然杨宿川大吼着打断：“够了！”
暗室的门被打开，那一片袖角划过门框，走廊的凉风顺沿着爬进暗室，柠栀打了个冷颤，往元合身后缩了缩。
杨宿川走了，屋内就剩下了四个人。
袁遇此时有些戒备元合与柠栀。
“你们是谁？”
但元合并未理他，而是看着语燕：“你看到了，我们跟着杨宿川来的，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语燕抬眼望向那对男女，那男子语气虽然平淡，但却不容置疑，所以卧坐着地上喃喃道：“我是宿山少爷在街上买来的婢女……”
那日阳光正好，从语燕身着一身素色衣裙，正被一伙挑伙计的人掰着下巴，查看牙齿。
那人应该是转卖二手奴婢的，懂行，手劲也大。
从语燕只感觉下巴要被捏碎了，待到那人撒手交钱时，果然下巴是一片红肿。
张扬肆意的小少爷就如此闯进了她的视野，高头大马，手里是一节金贵的小马鞭。
那马鞭与一般的不同，大小长度对于那位小少爷来说都十分趁手，脖颈上夺目的小金锁在阳光下也是那么抓人眼球，想来这位小少爷被养的极好。
“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少年轻快地转身下马，跳在地上，也跳进了少女心里。
语燕被正午的太阳晃的眼晕，却见那身材高挑，声音朗朗但是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朝自己走来。
被搭腔的那人见到他不敢说话，而是恭敬地行了礼，满脸堆笑讨好。
直到他离自己不过半尺的距离，那冰凉的指尖轻点在语燕红肿的下巴上，语燕才看清这少年的样貌，唇红齿白，脸上的笑意张扬，就像这正午的烈日。
少年绕着语燕转了两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语燕有些不好意思，向后微退了一步。
“就她了！”一袋碎银丢向老板，少年飞身上马，发尾缀的小铃铛，叮咚作响，那沁人的音调就紧紧跟在他身后。
老板掂了掂那袋碎银，脸上的笑意藏不住，露出一口黄牙，抬手引过捆着语燕手腕的绳索，交给了少年。
一头捆着语燕，一头被那少年擒在手里。
走了几步，少年微蹙着眉，似是有些不满意，回过头望着语燕。
又见其被盯得局促不安，一双眼睛笑得似弯弯的月牙，一把将语燕捞起，放在身前，挥了下小皮鞭，那马直接窜了出去，卷起一股烟土。
语燕侧坐在马上，因为突然飞奔的马匹，上身微微向后，正好靠在那少年结实的胸膛上。
耳边是急促地风声，还有心脏在砰砰跳动。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的声音卷着风丝传进语燕的耳朵。
“雨……雨燕。”
“哪个雨？”
“下雨的雨……”
“下雨？我最讨厌下雨，你声音好听，叫语燕吧，会说话的小燕子！”
少年爽朗的声音传进语燕心里，那天的日头正盛，将语燕的脸晒红了，沿着脖颈，一路红到后背。
但她从没想到，讨厌雨天如暖阳般浓烈的少年，死在了萧瑟阴冷的秋雨里。
到了杨府，语燕才知道了这位小少爷的身份，大将军府幼子——杨宿山。
语燕来到杨府后，见杨宿山的时候不多，但她知道每半月的傍晚，宿山少爷必然会来看她一次。
宿山少爷将她买来，命管事的姑姑将她培养为盲妓。
要训练眼神呆滞，与那盲妓般目不斜视不难。
难的是要克服明明知道的万分危险，却还要义无反顾，不能显露出丝毫的害怕露出破绽。
宿舍少爷说自己对她很重要。
语燕知道那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命运，但是她从来不后悔，她只想每一次少爷来检查时都做的最好，她不想让少爷难过。
她觉得少爷并不像其他下人说的那般乖戾。
那日训练时，前面即是一盆烤的通红的炭火。
语燕既要目无表情地眼睁睁看着那炭火，自己将手一寸寸靠近。
滚烫的热浪不时就将手心烤的炙热。
虽说以后根本不需要将手插进火盆，毕竟盲女也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
但是这训练的真正目的，即是要看少女能不能过了心里那道坎，狠的下心来。
她自是为了宿山少爷可以去做一切事。
虽然扮演着呆滞目光的盲女，但语燕神情坚定，火焰愈加滚烫，她脑子里都是那日温暖的正午，耳边凉爽的风，还有那抹潇洒肆意的笑。
“算了。”
宿山少爷制止了这项测试，语燕有些微愣，便又听他说道：“秋日里风寒，多穿些衣裳。”
随后婢女送来些花纹繁复的外衫。
屋里只剩下语燕一人，她仔细抚摸那外衫的纹路，笑意久久未落。
她的宿川少爷才不乖戾蛮悍。
可美好的日子总会过去。
一天雨夜，马车上摇晃着灯笼的暖光，刚从皇宫归来的袁府马车在街道上停下。
大雨淅沥，地上躺着一位瘦弱的女子。
那女子冷的发抖，袁遇将她接回家，命人悉心照料。
问其家里，知道她目不能视，身世凄苦。
父母早亡，哥嫂将她卖给了一瘸腿的鳏夫。
那鳏夫之前将婆子打死了，很久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但他出了一笔不菲的彩礼。
少女被捆着送进洞房，新婚之夜，红烛摇曳下是被尖锐的烛台刺死的新郎。
少女慌张逃跑，却不料又遇一伙贩卖奴婢的商队，那伙人将她捉起来，灌了药。
后来她又逃跑，跑到了街上。
少女的身世是真的，只不过她被那伙人卖给了杨家小少爷。
袁家给她养伤，待到身体痊愈，给了些银子，即在东市的绣坊给她找了个活计。
可那日袁遇下朝归来，在街角又见到了她。
那姑娘被刘妈妈引着，那一列是春香院新来的盲妓，游街后，再不出阁。
少女垂目而立，静若处子。
袁相国一生未娶，这是他第一次走进了青楼。
想为那女子赎身，却被她拒绝。
“大人只若，常来看看我，语燕便知足了。”少女薄唇轻启，听话乖巧。
而后袁相国时常出入春香院，更是亮出相国身份，为语燕撑腰。
他每次带些新奇有趣的玩意给语燕解闷儿，与她读诗，给她讲一些各家的道理。
直到一日夜见，杏花浮光，少女在其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粉嫩柔软的脸颊摩挲着他的后背。
和煦的春风卷着轻柔的杏花花瓣停在那微开的窗框。
一树梨花压海棠。
他提过多次带她回袁府，甚至说过明媒正娶的娶她，但不知为何，语燕不肯。
——
袁遇听到语燕来自杨家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神情有些无错，茫然环顾四周，跌坐在床榻上。
直到元合听到一侧墙壁内有打斗地声音，于是闪身穿墙而入。
绣阁香闺，暖玉温香。
暗室内，正是衣带宽松的袁遇与一妙龄女子。
那女子杨宿川见过。
是那日在祠堂，在弟弟棺椁前，哭的悲伤不已的鬼新娘。
此时正手持利刃，刀尖对准了袁遇。
袁遇此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满眼悲恸，他不敢相信昔日温情软语的从语燕此时会恶狠狠地瞪着他。
如同狼群那一匹掉队的小狼，满身满眼都是防备的姿态。
但也是一瞬间，那女子所持刀刃便掉在地上，即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握着手腕。
待到杨宿川与柠栀进来，即见到了惊魂未定的袁遇与那地上的女子，还有悠哉打量这暗室的元合。
不多时，那女子缓过来，一把夺过地上的短刀。
双手持握，眼中坚定，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猛地刺向了她自己的下颌。
一滴泪顺着面颊划过，可想象中温热的血液并未喷洒，而那短刀则化成雪沫一般，悉悉碎碎的洒了一地。
女子眼瞳颤动，微张着嘴巴，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绝望，随即瘫软在地上，眼瞳中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杨宿川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脂般顿挫，一口浊气凝聚在鼻唇间，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去。
“川……川儿？”袁遇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杨宿川，他那完美的弟子，大夏国的天之骄子。
听见袁相国叫他，杨宿川才觉得气息通畅些，但那气息吸入后仿佛腐蚀心脉，心脏钝痛难忍。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元合拉过柠栀站在自己身边，微微侧身，对着那女子：“你是谁？”
见女子肩膀抽动不止久不能语，袁遇开口说到：“她是……”
杨宿川泪眼愁眉地望着袁遇，满眼尽是失望。
那女子转过头狠狠瞪了一下袁相国，抢过话头：“我叫从语燕，是宿山少爷的人。”
柠栀只觉这事乱的，像理也理不尽的乱麻。
这位从语燕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袁相国想必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这少女又说她是杨宿山的人……
杨宿川听后也觉震惊：“昨日夜间……”
“是我！我预想跟着宿山少爷一起走的，但听那管家说，老爷借此想让少爷活过来……于是仪式结束我便割断了白绫去看他。”语燕说到此处，呜咽着哭了起来。
袁遇听后，眉头紧皱：“杨鄂即是用了什么妖术……”
却被突然杨宿川大吼着打断：“够了！”
暗室的门被打开，那一片袖角划过门框，走廊的凉风顺沿着爬进暗室，柠栀打了个冷颤，往元合身后缩了缩。
杨宿川走了，屋内就剩下了四个人。
袁遇此时有些戒备元合与柠栀。
“你们是谁？”
但元合并未理他，而是看着语燕：“你看到了，我们跟着杨宿川来的，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语燕抬眼望向那对男女，那男子语气虽然平淡，但却不容置疑，所以卧坐着地上喃喃道：“我是宿山少爷在街上买来的婢女……”
那日阳光正好，从语燕身着一身素色衣裙，正被一伙挑伙计的人掰着下巴，查看牙齿。
那人应该是转卖二手奴婢的，懂行，手劲也大。
从语燕只感觉下巴要被捏碎了，待到那人撒手交钱时，果然下巴是一片红肿。
张扬肆意的小少爷就如此闯进了她的视野，高头大马，手里是一节金贵的小马鞭。
那马鞭与一般的不同，大小长度对于那位小少爷来说都十分趁手，脖颈上夺目的小金锁在阳光下也是那么抓人眼球，想来这位小少爷被养的极好。
“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少年轻快地转身下马，跳在地上，也跳进了少女心里。
语燕被正午的太阳晃的眼晕，却见那身材高挑，声音朗朗但是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朝自己走来。
被搭腔的那人见到他不敢说话，而是恭敬地行了礼，满脸堆笑讨好。
直到他离自己不过半尺的距离，那冰凉的指尖轻点在语燕红肿的下巴上，语燕才看清这少年的样貌，唇红齿白，脸上的笑意张扬，就像这正午的烈日。
少年绕着语燕转了两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语燕有些不好意思，向后微退了一步。
“就她了！”一袋碎银丢向老板，少年飞身上马，发尾缀的小铃铛，叮咚作响，那沁人的音调就紧紧跟在他身后。
老板掂了掂那袋碎银，脸上的笑意藏不住，露出一口黄牙，抬手引过捆着语燕手腕的绳索，交给了少年。
一头捆着语燕，一头被那少年擒在手里。
走了几步，少年微蹙着眉，似是有些不满意，回过头望着语燕。
又见其被盯得局促不安，一双眼睛笑得似弯弯的月牙，一把将语燕捞起，放在身前，挥了下小皮鞭，那马直接窜了出去，卷起一股烟土。
语燕侧坐在马上，因为突然飞奔的马匹，上身微微向后，正好靠在那少年结实的胸膛上。
耳边是急促地风声，还有心脏在砰砰跳动。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的声音卷着风丝传进语燕的耳朵。
“雨……雨燕。”
“哪个雨？”
“下雨的雨……”
“下雨？我最讨厌下雨，你声音好听，叫语燕吧，会说话的小燕子！”
少年爽朗的声音传进语燕心里，那天的日头正盛，将语燕的脸晒红了，沿着脖颈，一路红到后背。
但她从没想到，讨厌雨天如暖阳般浓烈的少年，死在了萧瑟阴冷的秋雨里。
到了杨府，语燕才知道了这位小少爷的身份，大将军府幼子——杨宿山。
语燕来到杨府后，见杨宿山的时候不多，但她知道每半月的傍晚，宿山少爷必然会来看她一次。
宿山少爷将她买来，命管事的姑姑将她培养为盲妓。
要训练眼神呆滞，与那盲妓般目不斜视不难。
难的是要克服明明知道的万分危险，却还要义无反顾，不能显露出丝毫的害怕露出破绽。
宿舍少爷说自己对她很重要。
语燕知道那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命运，但是她从来不后悔，她只想每一次少爷来检查时都做的最好，她不想让少爷难过。
她觉得少爷并不像其他下人说的那般乖戾。
那日训练时，前面即是一盆烤的通红的炭火。
语燕既要目无表情地眼睁睁看着那炭火，自己将手一寸寸靠近。
滚烫的热浪不时就将手心烤的炙热。
虽说以后根本不需要将手插进火盆，毕竟盲女也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
但是这训练的真正目的，即是要看少女能不能过了心里那道坎，狠的下心来。
她自是为了宿山少爷可以去做一切事。
虽然扮演着呆滞目光的盲女，但语燕神情坚定，火焰愈加滚烫，她脑子里都是那日温暖的正午，耳边凉爽的风，还有那抹潇洒肆意的笑。
“算了。”
宿山少爷制止了这项测试，语燕有些微愣，便又听他说道：“秋日里风寒，多穿些衣裳。”
随后婢女送来些花纹繁复的外衫。
屋里只剩下语燕一人，她仔细抚摸那外衫的纹路，笑意久久未落。
她的宿川少爷才不乖戾蛮悍。
可美好的日子总会过去。
一天雨夜，马车上摇晃着灯笼的暖光，刚从皇宫归来的袁府马车在街道上停下。
大雨淅沥，地上躺着一位瘦弱的女子。
那女子冷的发抖，袁遇将她接回家，命人悉心照料。
问其家里，知道她目不能视，身世凄苦。
父母早亡，哥嫂将她卖给了一瘸腿的鳏夫。
那鳏夫之前将婆子打死了，很久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但他出了一笔不菲的彩礼。
少女被捆着送进洞房，新婚之夜，红烛摇曳下是被尖锐的烛台刺死的新郎。
少女慌张逃跑，却不料又遇一伙贩卖奴婢的商队，那伙人将她捉起来，灌了药。
后来她又逃跑，跑到了街上。
少女的身世是真的，只不过她被那伙人卖给了杨家小少爷。
袁家给她养伤，待到身体痊愈，给了些银子，即在东市的绣坊给她找了个活计。
可那日袁遇下朝归来，在街角又见到了她。
那姑娘被刘妈妈引着，那一列是春香院新来的盲妓，游街后，再不出阁。
少女垂目而立，静若处子。
袁相国一生未娶，这是他第一次走进了青楼。
想为那女子赎身，却被她拒绝。
“大人只若，常来看看我，语燕便知足了。”少女薄唇轻启，听话乖巧。
而后袁相国时常出入春香院，更是亮出相国身份，为语燕撑腰。
他每次带些新奇有趣的玩意给语燕解闷儿，与她读诗，给她讲一些各家的道理。
直到一日夜见，杏花浮光，少女在其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粉嫩柔软的脸颊摩挲着他的后背。
和煦的春风卷着轻柔的杏花花瓣停在那微开的窗框。
一树梨花压海棠。
他提过多次带她回袁府，甚至说过明媒正娶的娶她，但不知为何，语燕不肯。
——
袁遇听到语燕来自杨家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神情有些无错，茫然环顾四周，跌坐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