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了远，那神像后面突然走出个少年来，这少年身着靛蓝色贡缎，脖颈处、腰间、手腕皆配着极具特色的饰品，其饰上雕以云蝶纹，多缀有五颜六色的玉石，走一步便叮叮当当地响一步。
他撩拨开头发，经意间露出耳朵上新买的流羽玛瑙耳饰，红流苏坠长，扫在他的颈处，晃晃悠悠的，吸引住缠在他腕上的小白蛇的目光，它吐着蛇信，似捕猎般盯着那流苏看。
“给你看啦。”少年屈起手指，轻轻往白蛇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白蛇吃痛，委委屈屈地缩在他腕上，好不可怜。
“元小满。元小满！”少年喊道，见她不理，他一个箭步窜到她眼前，顺着她的视线，张望着门外早已不见的身影，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你啧什么？”元小满回过神，看了眼打扮得像花孔雀般的虞衡，又略带嫌弃地扭过头去，收拾自己的小背篓。
“呀哈！元小满，你什么眼神，有没有人告诉你，小爷最讨厌有人质疑我的审美了。”虞衡一步上前，拽住她的小背篓，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手指点在她的鼻尖上，撅个嘴道，“快，快说爷好看。”
虞衡生得确实好看，骨相好皮相也好，一双丹凤眼总是勾着寨子里的小姑娘们互相争风吃醋，加上他好打扮，更显他俊美异常。
不过，俊美如何，只要他一笑，那两颗尖锐的小虎牙便要露出来，这时再看他，定是满眼狡黠，正憋着一肚子坏水儿不知要祸害谁呢。
这个冤家，真是阴魂不散。
元小满瘪瘪个嘴，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他的手指，仿佛要将他手指咬掉一般。
也不知虞衡是不是被她吓到，竟真撤回点在她鼻尖的手，自己蹭了蹭鼻子，退了半步，舔着唇突然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小猪，好蠢。”
他一直嘿嘿嘿，元小满就冷着眼乜他，吐出一句：“丑八怪。”
这一句，杀伤力极强，虞衡瞬间破防，笑也不笑了，撸开袖子道：“你说啥，小爷可是凤饶一枝花。”
元小满木着脸：“石楠么？”
虞衡怒极反笑，呵呵两声，反击回去：“呦呦呦，现在嘴皮子溜了，又不是刚才小、小将军了。”
他不仅学她的语气，还要把当时的神态也要有模有样地学出来，看得元小满怒火中烧，感慨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小、小、小、小将军——”
他俩这面正口吐芬芳，吵得有来有回，忽地被门外一声懊恼的喊声拉回现实。
这回两人极其默契，脑袋同时望门外一探，正见两个仙风道骨的落汤鸡牵驴狂奔而来。
年轻那个，一身白衣，虽是蹙眉，但狂奔时举止依旧风流，瞧见庙里还有人，声音不由放轻不少，但依旧吐槽着他身边那个须发花白的道袍老者。
“让您多花点钱，买两匹马，您到好，给我买了两头驴，这驴腿能有马腿长吗？还追人，追马屎都不一定赶得上热乎。”
起先，那老者神色尚有愧疚，只不过听到后面，他似乎觉得不妥，便停下脚步，皱巴着脸，盯着白衣男子，一本正经道：“山尘，君子是不谈屎尿屁的。”
时山尘侧身进了屋里，对着门口如石柱般的俩呆头鹅拱了拱手，然后抓起自己头发，狠狠一拧，伴着稀里哗啦的水声，他轻嗤道：“您看我像君子吗？”
“不像，公子看着像仙人下凡。”未等那老者开口，虞衡便抢着开了口。
话头忽地被抢去，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衡的身上，时山尘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随后笑道：“这位……阿郎丰神俊朗，不知如何称呼？”
虞衡没心眼儿，语调轻快，张口就道：“虞衡。”
不出时山尘所料，那旁边被罩在大袍子里的小家伙忽然跳起来，重重给了虞衡一个暴捶。
身量小，劲可是不老小，这一捶下来，这瓜应该是熟了。
果不其然，虞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捶，捶的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掉了。
他呆呆瞥过眼，手指着一分为二的元小满，发狠道：“元小满，你、死定……”
话没说完，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完了，晕了。
劲大了。
元小满抿抿唇，稍稍抬眼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看的两人，又急忙垂眸，头低了低，将自己的面容遮掩在斗篷宽大的帽檐下。
时山尘见状，没说话，继续拧着自己的头发，那老者看了眼他，又看了看元小满，也抓起自己的长髯拧了拧。
拧了一阵，虞衡也没醒，这身上也没有再能拧出水的地方，时山尘不得已叹了口气，看向将虞衡拖到角落里的元小满道：“阿娅不用太过警惕，我们对凤饶没啥兴趣。”
元小满拍了拍虞衡的脸，没醒，转头看向时山尘，没有回他。
时山尘略有尴尬，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摆着的尸体没话找话：“你这尸体存放不大好啊，味道挺大啊。”
元小满吸了吸鼻子，有点认同，她看向那些尸体们，眼底流露出哀伤，若不是路上耽搁，或许他们早就回到故土安置了，又怎会在此曝尸荒野。
千言万语，都是她没照顾好他们。
那帽檐宽大，遮住了她半张脸，时山尘虽瞧不起她神色，但凭直觉，倒是感觉出来自己说错话了。
凤饶那处异士很多，擅蛊的他见过不少，但赶尸的却极为罕见，更何况还是个小丫头。
他实在好奇，便远远地蹲下来，温柔的对着她笑道：“小阿娅，你为什么要当赶尸人啊？学个蛊术，四海周游，快意潇洒，岂不美哉？”
元小满没有回答他，躺在地上的那个却是幽幽地开了口：“哥哥，你以为蛊术那么好学呀。”
虞衡揉揉自己的脑壳，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白蛇，骂道：“白眼狼，有人暗算我，你也不提醒我。”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元小满，对时山尘道：“她是个傻的，她家里都是傻的，她阿爷也是赶尸人。”
说起傻，元小满不乐听，这回是真恼了，抓起身上的小背篓，毫不留情的就往虞衡身上抽。
虞衡被抽的嗷嗷叫，连滚带爬地躲到时山尘那边去，嘴里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家不傻。”
若不是尸体淋不起雨，元小满定不会在这庙里继续待下去，她要甩开虞衡，独自上路，这厮太过气人了。
她忿忿地喘了两口气，便避开这三人，躲在稻草后面，用枯草编蚱蜢解闷泄愤。
看见人走了，虞衡这才从时山尘后面钻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哥哥看笑话了，我和小满自小就是这般吵闹的。”
时山尘微笑着摇摇头，瞥了眼坐在蒲团上打坐的老者，而后看向虞衡腕上的小白蛇，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啊？”
虞衡瞧了他两眼，垂眸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白蛇的头，那小白蛇便会意地钻进他的袖子里。
他轻咳一声：“哥哥要去哪儿？”
说起来他确实没心眼儿，但不妨碍他有戒心啊。
不过，时山尘是真不在乎什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追我师弟。”
“师弟啊。”虞衡努努嘴，重新看过时山尘，“您这般谪仙的人物，那师弟不会也是谪仙吧。”
时山尘伸出一个指头在虞衡面前晃了晃：“他不是，他吧……应该算是修罗。”
“山尘！”一旁打坐的老者忽地开口，眼睛虽没在睁开，但语气却是有些不满。
“瞧瞧，说他徒弟他还不乐意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忽地想起什么般问道，“话说，你们可有见到我师弟？”
“嗯……他生得白，模样清俊，不怎么爱笑，性格有点古怪冷僻，哦，鼻尖上还有颗红色小痣。”
虞衡听着描述，眉头愈发皱起，最后直接扭头看向元小满，角落里的元小满也蓦地站起来，一只手指向门外，对时山尘道：“刚、刚走不久。”
“嚯——”打坐的老头忽然弹起，也没说要等时山尘，直径窜到门外，牵了头驴，翻身上驴，动作一气呵成，根本对不上他这满头的白发。
随着一声“驾”，老者身形渐远，只有悠长的声音回响：“山尘——为师先走一步——你记得跟上。”
这才没休息多久的时山尘脸色忽然变得很臭，仿佛一颗臭鸡蛋砸在他的脸上，他叹了一口老气，认命般地起身，感叹道：“老大果真不如老二啊。”
时山尘拂了拂满是泥泞的白衣，对着元小满和虞衡正色道：“此番多谢，日后若有机会，定将报答。”
说完，他便要离开，而这时元小满突然开口：“你、师弟，不好。”
时山尘脚步一顿，回身看她：“怎么说？”
“与、与尸者共情，命不久矣。”
“如若他天赋异禀呢？”时山尘反问道。
元小满掩在帽檐下的眉头蹙了蹙，难道真的跟他鼻尖上的小红痣有关？
可不论怎么说，都无法否定那小将军身弱的本质，此番他若参战，凭他的身体，恐怕很是难熬。
“你、你们是劝他、回去的吗？”元小满问道。
时山尘笑笑：“小阿娅是心有大义之人，我那小师弟亦然。”
他跨出门槛，看着雨势渐小，似有见晴的天，心中不由感怀。
想都不用想，那老头儿这一趟必是无用之功。
他撩拨开头发，经意间露出耳朵上新买的流羽玛瑙耳饰，红流苏坠长，扫在他的颈处，晃晃悠悠的，吸引住缠在他腕上的小白蛇的目光，它吐着蛇信，似捕猎般盯着那流苏看。
“给你看啦。”少年屈起手指，轻轻往白蛇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白蛇吃痛，委委屈屈地缩在他腕上，好不可怜。
“元小满。元小满！”少年喊道，见她不理，他一个箭步窜到她眼前，顺着她的视线，张望着门外早已不见的身影，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你啧什么？”元小满回过神，看了眼打扮得像花孔雀般的虞衡，又略带嫌弃地扭过头去，收拾自己的小背篓。
“呀哈！元小满，你什么眼神，有没有人告诉你，小爷最讨厌有人质疑我的审美了。”虞衡一步上前，拽住她的小背篓，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手指点在她的鼻尖上，撅个嘴道，“快，快说爷好看。”
虞衡生得确实好看，骨相好皮相也好，一双丹凤眼总是勾着寨子里的小姑娘们互相争风吃醋，加上他好打扮，更显他俊美异常。
不过，俊美如何，只要他一笑，那两颗尖锐的小虎牙便要露出来，这时再看他，定是满眼狡黠，正憋着一肚子坏水儿不知要祸害谁呢。
这个冤家，真是阴魂不散。
元小满瘪瘪个嘴，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他的手指，仿佛要将他手指咬掉一般。
也不知虞衡是不是被她吓到，竟真撤回点在她鼻尖的手，自己蹭了蹭鼻子，退了半步，舔着唇突然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小猪，好蠢。”
他一直嘿嘿嘿，元小满就冷着眼乜他，吐出一句：“丑八怪。”
这一句，杀伤力极强，虞衡瞬间破防，笑也不笑了，撸开袖子道：“你说啥，小爷可是凤饶一枝花。”
元小满木着脸：“石楠么？”
虞衡怒极反笑，呵呵两声，反击回去：“呦呦呦，现在嘴皮子溜了，又不是刚才小、小将军了。”
他不仅学她的语气，还要把当时的神态也要有模有样地学出来，看得元小满怒火中烧，感慨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小、小、小、小将军——”
他俩这面正口吐芬芳，吵得有来有回，忽地被门外一声懊恼的喊声拉回现实。
这回两人极其默契，脑袋同时望门外一探，正见两个仙风道骨的落汤鸡牵驴狂奔而来。
年轻那个，一身白衣，虽是蹙眉，但狂奔时举止依旧风流，瞧见庙里还有人，声音不由放轻不少，但依旧吐槽着他身边那个须发花白的道袍老者。
“让您多花点钱，买两匹马，您到好，给我买了两头驴，这驴腿能有马腿长吗？还追人，追马屎都不一定赶得上热乎。”
起先，那老者神色尚有愧疚，只不过听到后面，他似乎觉得不妥，便停下脚步，皱巴着脸，盯着白衣男子，一本正经道：“山尘，君子是不谈屎尿屁的。”
时山尘侧身进了屋里，对着门口如石柱般的俩呆头鹅拱了拱手，然后抓起自己头发，狠狠一拧，伴着稀里哗啦的水声，他轻嗤道：“您看我像君子吗？”
“不像，公子看着像仙人下凡。”未等那老者开口，虞衡便抢着开了口。
话头忽地被抢去，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衡的身上，时山尘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随后笑道：“这位……阿郎丰神俊朗，不知如何称呼？”
虞衡没心眼儿，语调轻快，张口就道：“虞衡。”
不出时山尘所料，那旁边被罩在大袍子里的小家伙忽然跳起来，重重给了虞衡一个暴捶。
身量小，劲可是不老小，这一捶下来，这瓜应该是熟了。
果不其然，虞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捶，捶的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掉了。
他呆呆瞥过眼，手指着一分为二的元小满，发狠道：“元小满，你、死定……”
话没说完，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完了，晕了。
劲大了。
元小满抿抿唇，稍稍抬眼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看的两人，又急忙垂眸，头低了低，将自己的面容遮掩在斗篷宽大的帽檐下。
时山尘见状，没说话，继续拧着自己的头发，那老者看了眼他，又看了看元小满，也抓起自己的长髯拧了拧。
拧了一阵，虞衡也没醒，这身上也没有再能拧出水的地方，时山尘不得已叹了口气，看向将虞衡拖到角落里的元小满道：“阿娅不用太过警惕，我们对凤饶没啥兴趣。”
元小满拍了拍虞衡的脸，没醒，转头看向时山尘，没有回他。
时山尘略有尴尬，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摆着的尸体没话找话：“你这尸体存放不大好啊，味道挺大啊。”
元小满吸了吸鼻子，有点认同，她看向那些尸体们，眼底流露出哀伤，若不是路上耽搁，或许他们早就回到故土安置了，又怎会在此曝尸荒野。
千言万语，都是她没照顾好他们。
那帽檐宽大，遮住了她半张脸，时山尘虽瞧不起她神色，但凭直觉，倒是感觉出来自己说错话了。
凤饶那处异士很多，擅蛊的他见过不少，但赶尸的却极为罕见，更何况还是个小丫头。
他实在好奇，便远远地蹲下来，温柔的对着她笑道：“小阿娅，你为什么要当赶尸人啊？学个蛊术，四海周游，快意潇洒，岂不美哉？”
元小满没有回答他，躺在地上的那个却是幽幽地开了口：“哥哥，你以为蛊术那么好学呀。”
虞衡揉揉自己的脑壳，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白蛇，骂道：“白眼狼，有人暗算我，你也不提醒我。”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元小满，对时山尘道：“她是个傻的，她家里都是傻的，她阿爷也是赶尸人。”
说起傻，元小满不乐听，这回是真恼了，抓起身上的小背篓，毫不留情的就往虞衡身上抽。
虞衡被抽的嗷嗷叫，连滚带爬地躲到时山尘那边去，嘴里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家不傻。”
若不是尸体淋不起雨，元小满定不会在这庙里继续待下去，她要甩开虞衡，独自上路，这厮太过气人了。
她忿忿地喘了两口气，便避开这三人，躲在稻草后面，用枯草编蚱蜢解闷泄愤。
看见人走了，虞衡这才从时山尘后面钻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哥哥看笑话了，我和小满自小就是这般吵闹的。”
时山尘微笑着摇摇头，瞥了眼坐在蒲团上打坐的老者，而后看向虞衡腕上的小白蛇，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啊？”
虞衡瞧了他两眼，垂眸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白蛇的头，那小白蛇便会意地钻进他的袖子里。
他轻咳一声：“哥哥要去哪儿？”
说起来他确实没心眼儿，但不妨碍他有戒心啊。
不过，时山尘是真不在乎什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追我师弟。”
“师弟啊。”虞衡努努嘴，重新看过时山尘，“您这般谪仙的人物，那师弟不会也是谪仙吧。”
时山尘伸出一个指头在虞衡面前晃了晃：“他不是，他吧……应该算是修罗。”
“山尘！”一旁打坐的老者忽地开口，眼睛虽没在睁开，但语气却是有些不满。
“瞧瞧，说他徒弟他还不乐意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忽地想起什么般问道，“话说，你们可有见到我师弟？”
“嗯……他生得白，模样清俊，不怎么爱笑，性格有点古怪冷僻，哦，鼻尖上还有颗红色小痣。”
虞衡听着描述，眉头愈发皱起，最后直接扭头看向元小满，角落里的元小满也蓦地站起来，一只手指向门外，对时山尘道：“刚、刚走不久。”
“嚯——”打坐的老头忽然弹起，也没说要等时山尘，直径窜到门外，牵了头驴，翻身上驴，动作一气呵成，根本对不上他这满头的白发。
随着一声“驾”，老者身形渐远，只有悠长的声音回响：“山尘——为师先走一步——你记得跟上。”
这才没休息多久的时山尘脸色忽然变得很臭，仿佛一颗臭鸡蛋砸在他的脸上，他叹了一口老气，认命般地起身，感叹道：“老大果真不如老二啊。”
时山尘拂了拂满是泥泞的白衣，对着元小满和虞衡正色道：“此番多谢，日后若有机会，定将报答。”
说完，他便要离开，而这时元小满突然开口：“你、师弟，不好。”
时山尘脚步一顿，回身看她：“怎么说？”
“与、与尸者共情，命不久矣。”
“如若他天赋异禀呢？”时山尘反问道。
元小满掩在帽檐下的眉头蹙了蹙，难道真的跟他鼻尖上的小红痣有关？
可不论怎么说，都无法否定那小将军身弱的本质，此番他若参战，凭他的身体，恐怕很是难熬。
“你、你们是劝他、回去的吗？”元小满问道。
时山尘笑笑：“小阿娅是心有大义之人，我那小师弟亦然。”
他跨出门槛，看着雨势渐小，似有见晴的天，心中不由感怀。
想都不用想，那老头儿这一趟必是无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