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十五年腊月,云州,数九寒冬,大雪纷飞。
本应漆黑的夜晚被火把和盔甲的反光照亮。一列列士兵将云州城中最辉煌、也是今夜之前云州城最威严的府邸包围得密不透风。火光的照亮下,牌匾上“镇南王府”四个金塑之子显得异常惨白。
“王爷,大、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呀!”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冲进翠烟阁。
“放肆!我说张管事,王爷和侧妃已经歇息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搅扰!”一个身穿鹅黄对襟褙子的婢女立刻喝住了来人,眉梢高高吊起,傲慢又强硬地将人拦住了。
这是李侧妃的贴身婢女。镇南王府的李侧妃十年来宠爱不衰,先后生下大郡主和二郡主后,又为镇南王诞下唯一的儿子。连出身崔氏的王妃都不得不避其锋芒。所以,她的贴身婢女金莺在府中也是一向颇有体面。
可是这一次,面前平时对她点头哈腰的小管事竟然一把将她推倒,冲到屋门口大喊:“王爷,忠勇侯祁镇已经率铁甲军将王府团团包围了!王爷!”
听闻此言,之前丫鬟急言厉喝时依旧紧闭的房门刷地被推开。年过四旬的镇南王只匆匆裹上了中衣,面色惨白:“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吗…”
瞧着镇南王惊慌无措的模样,张管事不得不出言打断他的喃喃自语:“王爷,现如今不是在此踌躇的时候。还请王爷早做决断呀!”
“决断…对,决断!我镇南王府还有府兵和死士,未必,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镇南王的脸上交织着惊恐和后悔,他僵硬地挤出带有希冀的笑容。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宛如噩梦般的声音。
“血路?哈哈哈,镇南王这是想要罪加一等吗?不过,王爷身上已有结党营私、谋害皇嗣和谋逆造反这几个罪名,到底是……一错再错无关痛痒了呀!”忠勇侯的盔甲上遍布斑驳的血迹,他走到镇南王面前毫不客气地讽刺。他身后的兵士也迅速拔刀将小院围住。
“不不,你怎么…本王…”镇南王被面前的黑脸阎罗吓得冷汗直出,他万万想不到祁镇竟然悄无声息地进入王府了,他甚至一点杀伐之声都没有听见,并且已经退无可退。
“没有?祁某奉天子旨命,秘密镇压镇南王府及其治理下的云州叛乱——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府中男嗣格杀勿论,所有女眷全部押往京中充作官妓!至于仆役,一同押往京中有待审问!”
镇南听闻此言已经是两股战战,不由地跪倒在地,“不,皇兄不能这么对我,我与他一母同胞…一母同胞!我是他的亲弟弟呀!”
祁镇看着镇南王一副惊弓之鸟、连站都站不住的模样,不由得面露鄙夷“呵,那你撺掇二皇子谋反,并提供毒害太子殿下的滇南奇毒时,怎么没想想你与陛下是一母同胞,怎么没想想太子殿下是你嫡亲的侄子呀!”
祁镇已不欲多言。恰在此时,分去搜查并羁押女眷的余副将上前来报告,“侯爷,府内女眷已经羁押并清点完毕,只余这翠烟阁的李式,属下正要前来一同押往前厅,”余副将顿了顿,毕竟汇合捉拿这等小事不必他亲自前来,“只是属下在缉拿时发现这府中的十一姑娘不在,并且院落似乎已经是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
“十一姑娘?她生母何人?为何不在?”祁镇眉头微皱,心中却并不算焦急。毕竟这个十一姑娘在之前的情报中只有一张画像,连几句介绍都没有,明显是不值一提的。又是一个女郎,就算是因缘际会躲起来或者是跑了,既不影响大局也不难抓住。
“这十一娘听说是镇南王的一个侍妾所生,不过这个侍妾三年前已经病故了。侯爷,这个十一娘倒也不是不见了,下人们都说是一个月前病故了。”余副将顿了一下,补充道:“王妃崔氏也证实了此言。并且,崔氏说,这个十一娘不仅生下来就一直病恹恹的,而且还是个天盲。属下私以为她不可能是躲了或者是跑了。只是她病逝的时间实在太巧了,镇南王府谋逆一案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擅专,特来禀报。”
听闻此言,祁镇看向已经被押跪在地的镇南王和他的贴身随侍。那个随侍被吓得连连磕头:“侯爷饶命,的,的确如此。这个十一姑娘是个瞎,瞎子。历来…历来是没什么人管的,病死的当天,王妃的确向王爷禀报了此事。”
“去查一下尸体,确认一下。”祁镇虽觉得不是大事,却也以为谨慎为上。
可是,只见那侍从听了这话被吓得嘴皮子都在发抖。白光一闪,祁镇的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隐瞒了何事!”
“侯,侯爷,明鉴,侯爷明鉴呀!小人,小人无事隐瞒。”不等那刀刃更近一毫,他就忙不迭的说道“只是,这,这十一姑娘…当时虽说王妃下令以棺椁葬入府陵,但是,但有那该死的奴才,为了油水,只用一席草卷将人扔去了乱葬岗呀!”
这随侍被吓得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使得此话更是平添几分荒唐。连祁镇这样的冷硬之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管多么落魄,堂堂镇南王府的女郎,竟然被丢去了乱葬岗?而且,看样子,虽然镇南王被蒙在鼓里,但是现在知道之后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更不要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住后院的那群人精们?
祁镇难得语塞了,“罢了,既然如此,就如实上报吧。”说吧,他看了一眼昔日威风凛凛的镇南王,做了一个格杀的手势。后者面色狰狞,可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就倒在了血泊中。
本应漆黑的夜晚被火把和盔甲的反光照亮。一列列士兵将云州城中最辉煌、也是今夜之前云州城最威严的府邸包围得密不透风。火光的照亮下,牌匾上“镇南王府”四个金塑之子显得异常惨白。
“王爷,大、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呀!”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冲进翠烟阁。
“放肆!我说张管事,王爷和侧妃已经歇息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搅扰!”一个身穿鹅黄对襟褙子的婢女立刻喝住了来人,眉梢高高吊起,傲慢又强硬地将人拦住了。
这是李侧妃的贴身婢女。镇南王府的李侧妃十年来宠爱不衰,先后生下大郡主和二郡主后,又为镇南王诞下唯一的儿子。连出身崔氏的王妃都不得不避其锋芒。所以,她的贴身婢女金莺在府中也是一向颇有体面。
可是这一次,面前平时对她点头哈腰的小管事竟然一把将她推倒,冲到屋门口大喊:“王爷,忠勇侯祁镇已经率铁甲军将王府团团包围了!王爷!”
听闻此言,之前丫鬟急言厉喝时依旧紧闭的房门刷地被推开。年过四旬的镇南王只匆匆裹上了中衣,面色惨白:“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吗…”
瞧着镇南王惊慌无措的模样,张管事不得不出言打断他的喃喃自语:“王爷,现如今不是在此踌躇的时候。还请王爷早做决断呀!”
“决断…对,决断!我镇南王府还有府兵和死士,未必,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镇南王的脸上交织着惊恐和后悔,他僵硬地挤出带有希冀的笑容。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宛如噩梦般的声音。
“血路?哈哈哈,镇南王这是想要罪加一等吗?不过,王爷身上已有结党营私、谋害皇嗣和谋逆造反这几个罪名,到底是……一错再错无关痛痒了呀!”忠勇侯的盔甲上遍布斑驳的血迹,他走到镇南王面前毫不客气地讽刺。他身后的兵士也迅速拔刀将小院围住。
“不不,你怎么…本王…”镇南王被面前的黑脸阎罗吓得冷汗直出,他万万想不到祁镇竟然悄无声息地进入王府了,他甚至一点杀伐之声都没有听见,并且已经退无可退。
“没有?祁某奉天子旨命,秘密镇压镇南王府及其治理下的云州叛乱——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府中男嗣格杀勿论,所有女眷全部押往京中充作官妓!至于仆役,一同押往京中有待审问!”
镇南听闻此言已经是两股战战,不由地跪倒在地,“不,皇兄不能这么对我,我与他一母同胞…一母同胞!我是他的亲弟弟呀!”
祁镇看着镇南王一副惊弓之鸟、连站都站不住的模样,不由得面露鄙夷“呵,那你撺掇二皇子谋反,并提供毒害太子殿下的滇南奇毒时,怎么没想想你与陛下是一母同胞,怎么没想想太子殿下是你嫡亲的侄子呀!”
祁镇已不欲多言。恰在此时,分去搜查并羁押女眷的余副将上前来报告,“侯爷,府内女眷已经羁押并清点完毕,只余这翠烟阁的李式,属下正要前来一同押往前厅,”余副将顿了顿,毕竟汇合捉拿这等小事不必他亲自前来,“只是属下在缉拿时发现这府中的十一姑娘不在,并且院落似乎已经是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
“十一姑娘?她生母何人?为何不在?”祁镇眉头微皱,心中却并不算焦急。毕竟这个十一姑娘在之前的情报中只有一张画像,连几句介绍都没有,明显是不值一提的。又是一个女郎,就算是因缘际会躲起来或者是跑了,既不影响大局也不难抓住。
“这十一娘听说是镇南王的一个侍妾所生,不过这个侍妾三年前已经病故了。侯爷,这个十一娘倒也不是不见了,下人们都说是一个月前病故了。”余副将顿了一下,补充道:“王妃崔氏也证实了此言。并且,崔氏说,这个十一娘不仅生下来就一直病恹恹的,而且还是个天盲。属下私以为她不可能是躲了或者是跑了。只是她病逝的时间实在太巧了,镇南王府谋逆一案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擅专,特来禀报。”
听闻此言,祁镇看向已经被押跪在地的镇南王和他的贴身随侍。那个随侍被吓得连连磕头:“侯爷饶命,的,的确如此。这个十一姑娘是个瞎,瞎子。历来…历来是没什么人管的,病死的当天,王妃的确向王爷禀报了此事。”
“去查一下尸体,确认一下。”祁镇虽觉得不是大事,却也以为谨慎为上。
可是,只见那侍从听了这话被吓得嘴皮子都在发抖。白光一闪,祁镇的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隐瞒了何事!”
“侯,侯爷,明鉴,侯爷明鉴呀!小人,小人无事隐瞒。”不等那刀刃更近一毫,他就忙不迭的说道“只是,这,这十一姑娘…当时虽说王妃下令以棺椁葬入府陵,但是,但有那该死的奴才,为了油水,只用一席草卷将人扔去了乱葬岗呀!”
这随侍被吓得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使得此话更是平添几分荒唐。连祁镇这样的冷硬之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管多么落魄,堂堂镇南王府的女郎,竟然被丢去了乱葬岗?而且,看样子,虽然镇南王被蒙在鼓里,但是现在知道之后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更不要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住后院的那群人精们?
祁镇难得语塞了,“罢了,既然如此,就如实上报吧。”说吧,他看了一眼昔日威风凛凛的镇南王,做了一个格杀的手势。后者面色狰狞,可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就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