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洛旋花放下手机，坐在床边了楚夜翛良久，叹了口气。
“怎么沉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阿九，快点醒醒吧。”洛旋花眉头紧皱，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不再打扰她休息。
楚夜翛睡得并不好，偶尔还会小声哼哼几下。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孤身一人的日子。
“我要走了。”
“嗯。”
“你……”
“我从来不留要走之人。”
“我也不想离开，可是……”
“不必解释。世人对鬼车皆避如蛇蝎，你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放心，他们听不见，况且就算听见了又如何？”
“对不起。”
九凤看着迟羽泽走出客栈，低头抿了口茶，眼中无悲无喜。
不过片刻之后迟羽泽又倒了回来。
九凤看着他，问:“还有事吗？”
“你能不能……”迟羽泽顿了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你给我的神印去掉？”
九凤先是一愣，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行。”说完便起身靠近迟羽泽，在他退开之前伸手在他额间轻轻一点。
“好了，你走罢。”
迟羽泽红着脸仓皇离去。
“替人带小孩就是麻烦。”九凤摇着头低声喃喃道，将杯里的茶水饮尽后也离开了，留下一桌还未动过的饭菜。
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忽而听见有人压着嗓子道：“听说了吗，北边，有吃人的妖怪。”
当她循声望去时只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在和一个年轻的姑娘说着话。那姑娘瞪大了眼，双手攥着衣角，“当真？”
“自然是真的，”男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说是和那什么有关。”
那什么……
九凤嗤笑一声，转身走到无人之处，掐诀施法，向前迈出一小步。
虽说是一步，立定时已在千里之外。
“也不知是北边哪里，可别离太远了。”她环顾过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小巷子里，不远处站了个少年，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正欲动手，那少年突然大叫起来：“救命啊！吃人的妖怪来了！”
“……”她挑眉歪头，眼见着一群人提着扫帚菜刀打狗棒冲进了巷子。
打头的是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男人，他先是把少年护到身后，随即恶狠狠道：“今日便是……你谁啊？”
他又仔细瞧了瞧九凤，回头低声问其他人：“那妖怪长这样？”
“妖怪能变样子。我刚才亲眼看到她凭空冒出来的。”少年探了个脑袋出来，原先的害怕变成了有恃无恐，还冲着九凤拌了个鬼脸。
男人闻言迟疑地又望向了九凤。
“麻烦……”九凤低低叹了口气，不过也明白自己来对了地方，而且眼下正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名唤青九，来捉妖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那少年见状朝她喊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九凤上前一步，少年立马缩回男人身后，结巴道：“你你，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怕你！”
“我若是妖怪，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明白？”她说着，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少年涨红了脸还想再说，却被男人瞪了一眼，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位白发老者，他朝九凤行礼道：“足下可是诛杀了朱厌的青九？”
九凤颔首。
老者松了口气，“如此，便拜托足下了。”
九凤道：“先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是自然，”老者侧身，“足下请随我来，我带您去那妖怪第一次害人的地方。”
第一个被妖怪杀害的人是个叫王七的木匠。头天酉时还有人见他去买酒，结果第二日他被发现死在了屋后的树林里。
“尸体并不完整。”老者说着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被啃食过……原先大家以为是有什么野兽，但是后面几天连着有人遇害，直到第七次……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杀人的是个长得很阴柔但口有獠牙的男人。”
九凤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被血染成暗红色的土地。
老者忍不住问：“足下可是看出什么了？”
“你们这儿离青丘有多远？”她起身，却是问了句不相干的。
“这……倒是很近，也就十来里路。”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里略有疑惑，“与青丘有关？”
她答：“不一定，就是问问。不过确实是妖——”
太阳落山，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没人敢再出来。整个镇子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等到天渐渐黑下来时，连犬吠也被吞入黑暗中，再不可闻。
九凤坐在客房里，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旁的老者看上去有些焦虑却并未出声，只时不时朝着窗外张望一番。
“来了。”
老者一惊，却见九凤已经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她提步走至门边，手指落在门上，却忽然回过头来道：“好好待着，别出来。”说完推门而出。
那妖怪就在附近。
她循着妖气来到之前王七被害的地方，远远地瞧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背对她而立。
也许是察觉到九凤的存在，男人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九凤继续朝他走去，借着月光看清了男人的样貌。确实够阴柔的，长得比寻常女子漂亮许多。
她走到离男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果然是狐妖啊。”她半眯着眼在心里默念着，藏在袖中的右手悄无声息地动了动。
出乎意料的，男人突然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道：“小妖胡荧见过大人。”
九凤问：“为何杀人？”
胡荧抬起头，疑惑道：“不是您让我做的吗？”
“什……”九凤猛然收了声，闭了闭眼，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停手，马上回青丘去。”
胡荧沉默了一会儿后站起来，似嘲讽般道：“鬼车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怎么离开青丘的了？再说，杀人这种事多有意思啊……听说鬼车大人事事交由下属从不亲自出手，不知是不是实力不够呢？”
言罢，他浑身妖力暴动，身后三条巨大的白色尾巴在半空中摇晃着，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九凤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抬起右手，露出白皙的手腕和松松系着的红绳。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轻轻往后一扯－－
“呃……”胡荧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一道极细的红光刺穿的身体，“你什么时候……”
“本来都不打算杀你了。”九凤冷漠地看着他因妖力流失而缩小垂下的狐尾。她右手指间缠绕着流动的红光，胡荧的妖力顺着红光不断往外涌。过不多久，她手一扬，红光瞬间消失。
胡荧骤然倒下，身体抽搐着趴在地上。
九凤走过去，俯下身子轻声道：“还有，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鬼车。”
话音刚落，胡荧就停止了抽搐，再不动弹。
她跨过胡荧的尸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狐妖死了，其他事你们自己处理。”
从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几个人，朝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她没有回头，却笑道：“有些话好歹等我走了再说，离得这么近我可是能听见的。”
几个人听了齐齐闭嘴往后退，生怕她倒回来找他们算账。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几人才重新开口说话。
“好吓人，她果然是鬼车！”
“还好没惹怒她，不然整个镇子都完了……”
“可不是嘛，那老头儿居然还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
“差点就被他害死了。”
“就是，回去了一定找个机会收拾他。”
……
九凤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密林里。她随便选了棵枝干粗壮的树，轻轻一跃跳到树上，然后平躺下闭上眼睛。
太安静，不像天柜山。
九凤有点想回去了。
次日清晨，九凤在鸟鸣声中睁开眼。她伸了个懒腰，从树上跳下来，却被树根处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师父？”她有些不敢相信。
翊青起身，温和道：“昨夜察觉到你的情绪不大对劲，我就下来看看。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九凤撇嘴，“也没什么大事。”
翊青微微一笑，“真的？那我走了？”
“别，”她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开口，“师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我……是鬼车吗？”她直直盯着翊青，想看清他的表情变化。
翊青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他道：“小九凤，你觉得你要是鬼车我能带着你在人间四处游历那么多年吗？能让你成为《山海经》的传承者？”
她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你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神，是楚人的信仰。我不知道为何会有你是鬼车的传言，但我是不信的。”翊青补充道。
她道：“我和鬼车的气息相同，我……”
“只是气息相同，”翊青打断她的话，“别担心。有些事要你自己慢慢去查，真相总会大白。”
她垂下头，“我知道。”
翊青又道：“先前青丘有人来过，你睡得挺沉我便没叫醒你。帮你问出了点东西，他们说，胡荧前些日子去过天柜山。”
她猛地抬起头。
“回去看看罢，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翊青道，“自己小心些。昨日是那狐妖大意你才会被你一击毙命，但你的情况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她上前一步，问：“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翊青摇头，“我得走了，天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她问着，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翊青道：“能。”
“怎么沉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阿九，快点醒醒吧。”洛旋花眉头紧皱，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不再打扰她休息。
楚夜翛睡得并不好，偶尔还会小声哼哼几下。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孤身一人的日子。
“我要走了。”
“嗯。”
“你……”
“我从来不留要走之人。”
“我也不想离开，可是……”
“不必解释。世人对鬼车皆避如蛇蝎，你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放心，他们听不见，况且就算听见了又如何？”
“对不起。”
九凤看着迟羽泽走出客栈，低头抿了口茶，眼中无悲无喜。
不过片刻之后迟羽泽又倒了回来。
九凤看着他，问:“还有事吗？”
“你能不能……”迟羽泽顿了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你给我的神印去掉？”
九凤先是一愣，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行。”说完便起身靠近迟羽泽，在他退开之前伸手在他额间轻轻一点。
“好了，你走罢。”
迟羽泽红着脸仓皇离去。
“替人带小孩就是麻烦。”九凤摇着头低声喃喃道，将杯里的茶水饮尽后也离开了，留下一桌还未动过的饭菜。
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忽而听见有人压着嗓子道：“听说了吗，北边，有吃人的妖怪。”
当她循声望去时只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在和一个年轻的姑娘说着话。那姑娘瞪大了眼，双手攥着衣角，“当真？”
“自然是真的，”男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说是和那什么有关。”
那什么……
九凤嗤笑一声，转身走到无人之处，掐诀施法，向前迈出一小步。
虽说是一步，立定时已在千里之外。
“也不知是北边哪里，可别离太远了。”她环顾过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小巷子里，不远处站了个少年，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正欲动手，那少年突然大叫起来：“救命啊！吃人的妖怪来了！”
“……”她挑眉歪头，眼见着一群人提着扫帚菜刀打狗棒冲进了巷子。
打头的是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男人，他先是把少年护到身后，随即恶狠狠道：“今日便是……你谁啊？”
他又仔细瞧了瞧九凤，回头低声问其他人：“那妖怪长这样？”
“妖怪能变样子。我刚才亲眼看到她凭空冒出来的。”少年探了个脑袋出来，原先的害怕变成了有恃无恐，还冲着九凤拌了个鬼脸。
男人闻言迟疑地又望向了九凤。
“麻烦……”九凤低低叹了口气，不过也明白自己来对了地方，而且眼下正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名唤青九，来捉妖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那少年见状朝她喊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九凤上前一步，少年立马缩回男人身后，结巴道：“你你，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怕你！”
“我若是妖怪，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明白？”她说着，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少年涨红了脸还想再说，却被男人瞪了一眼，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位白发老者，他朝九凤行礼道：“足下可是诛杀了朱厌的青九？”
九凤颔首。
老者松了口气，“如此，便拜托足下了。”
九凤道：“先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是自然，”老者侧身，“足下请随我来，我带您去那妖怪第一次害人的地方。”
第一个被妖怪杀害的人是个叫王七的木匠。头天酉时还有人见他去买酒，结果第二日他被发现死在了屋后的树林里。
“尸体并不完整。”老者说着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被啃食过……原先大家以为是有什么野兽，但是后面几天连着有人遇害，直到第七次……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杀人的是个长得很阴柔但口有獠牙的男人。”
九凤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被血染成暗红色的土地。
老者忍不住问：“足下可是看出什么了？”
“你们这儿离青丘有多远？”她起身，却是问了句不相干的。
“这……倒是很近，也就十来里路。”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里略有疑惑，“与青丘有关？”
她答：“不一定，就是问问。不过确实是妖——”
太阳落山，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没人敢再出来。整个镇子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等到天渐渐黑下来时，连犬吠也被吞入黑暗中，再不可闻。
九凤坐在客房里，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旁的老者看上去有些焦虑却并未出声，只时不时朝着窗外张望一番。
“来了。”
老者一惊，却见九凤已经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她提步走至门边，手指落在门上，却忽然回过头来道：“好好待着，别出来。”说完推门而出。
那妖怪就在附近。
她循着妖气来到之前王七被害的地方，远远地瞧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背对她而立。
也许是察觉到九凤的存在，男人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九凤继续朝他走去，借着月光看清了男人的样貌。确实够阴柔的，长得比寻常女子漂亮许多。
她走到离男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果然是狐妖啊。”她半眯着眼在心里默念着，藏在袖中的右手悄无声息地动了动。
出乎意料的，男人突然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道：“小妖胡荧见过大人。”
九凤问：“为何杀人？”
胡荧抬起头，疑惑道：“不是您让我做的吗？”
“什……”九凤猛然收了声，闭了闭眼，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停手，马上回青丘去。”
胡荧沉默了一会儿后站起来，似嘲讽般道：“鬼车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怎么离开青丘的了？再说，杀人这种事多有意思啊……听说鬼车大人事事交由下属从不亲自出手，不知是不是实力不够呢？”
言罢，他浑身妖力暴动，身后三条巨大的白色尾巴在半空中摇晃着，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九凤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抬起右手，露出白皙的手腕和松松系着的红绳。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轻轻往后一扯－－
“呃……”胡荧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一道极细的红光刺穿的身体，“你什么时候……”
“本来都不打算杀你了。”九凤冷漠地看着他因妖力流失而缩小垂下的狐尾。她右手指间缠绕着流动的红光，胡荧的妖力顺着红光不断往外涌。过不多久，她手一扬，红光瞬间消失。
胡荧骤然倒下，身体抽搐着趴在地上。
九凤走过去，俯下身子轻声道：“还有，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鬼车。”
话音刚落，胡荧就停止了抽搐，再不动弹。
她跨过胡荧的尸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狐妖死了，其他事你们自己处理。”
从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几个人，朝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她没有回头，却笑道：“有些话好歹等我走了再说，离得这么近我可是能听见的。”
几个人听了齐齐闭嘴往后退，生怕她倒回来找他们算账。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几人才重新开口说话。
“好吓人，她果然是鬼车！”
“还好没惹怒她，不然整个镇子都完了……”
“可不是嘛，那老头儿居然还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
“差点就被他害死了。”
“就是，回去了一定找个机会收拾他。”
……
九凤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密林里。她随便选了棵枝干粗壮的树，轻轻一跃跳到树上，然后平躺下闭上眼睛。
太安静，不像天柜山。
九凤有点想回去了。
次日清晨，九凤在鸟鸣声中睁开眼。她伸了个懒腰，从树上跳下来，却被树根处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师父？”她有些不敢相信。
翊青起身，温和道：“昨夜察觉到你的情绪不大对劲，我就下来看看。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九凤撇嘴，“也没什么大事。”
翊青微微一笑，“真的？那我走了？”
“别，”她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开口，“师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我……是鬼车吗？”她直直盯着翊青，想看清他的表情变化。
翊青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他道：“小九凤，你觉得你要是鬼车我能带着你在人间四处游历那么多年吗？能让你成为《山海经》的传承者？”
她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你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神，是楚人的信仰。我不知道为何会有你是鬼车的传言，但我是不信的。”翊青补充道。
她道：“我和鬼车的气息相同，我……”
“只是气息相同，”翊青打断她的话，“别担心。有些事要你自己慢慢去查，真相总会大白。”
她垂下头，“我知道。”
翊青又道：“先前青丘有人来过，你睡得挺沉我便没叫醒你。帮你问出了点东西，他们说，胡荧前些日子去过天柜山。”
她猛地抬起头。
“回去看看罢，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翊青道，“自己小心些。昨日是那狐妖大意你才会被你一击毙命，但你的情况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她上前一步，问：“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翊青摇头，“我得走了，天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她问着，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翊青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