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具身子里还有别人,苏魅儿也不能一直不受商聆的影响。眼看该死的猫妖就在眼前,商聆突然主导了身体,一把捏住猫妖的后脖颈,将它整个提起,猫妖发出尖锐的喵叫声。

    “该死的东西。”商聆双手箍住猫妖的短脖子,让它与自己对视:“魔晶石,拿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问我要那块破石头,你大概事到如今,还不知道那破石头为何物。”猫妖不屑地一字一顿道:“魔、晶、石,你可知它原本是上古恶兽妄屠的心脏,你想要拿回的不是魔晶石,而是恶兽的心脏。”

    “我看你挺能编故事,什么恶兽心脏。”说完猫妖,商聆转头望向龙鲤,祸水东引道:“是不是你们这些动物修炼出来的妖怪,都爱胡说八道。”

    猫妖无惧:“信不信由你。”

    “子目。”她给了子目一个惯例的眼神,一支羽毛便飞了过来,直直扎进猫妖的胸膛上。它还是一只小猫的原形,一支羽毛便足够折磨这小小的身躯。

    “你这也是心脏。挖出来就当是新的魔晶石了。”商聆的魔生中,向来心狠手辣,做个好人也才做了三个月,一遇到棘手的事,还得回到以往的作风。

    她倒是要下手,手却在半空中突然顿时。是她的手被苏魅儿给控制住了,兴许是苏魅儿在犹豫,便没了往下的动静。

    此时谁都没有言语,连那些弟子都不敢出声,唯恐魔尊的发难对象会突然变成自己。

    如今共用同一具身体,两人只能一直拉扯,商聆不理解苏魅儿突如其来的心软,“怎么,姐姐舍不得了,想想这些年猫妖对你的欺骗,与本尊一同抬起手对准它的心脏。”

    她说着,便继续去掏猫妖的心脏,指尖刚要触到它的绒毛,又再次受到苏魅儿的影响,不得不顿住。商聆的嘴角都抽搐起来,无可奈何地深吸了一口气:“好,本尊先不杀它。”

    便也在此时,那只顿住的手突然用力挖破了猫妖的胸膛,商聆也是一怔,怎么这苏魅儿说变卦就变卦?

    猫妖无声闭上双眼,没有一丝反抗。

    只听一直在嚎啕大哭的北丘魔王忽然停止了哭声,并喊了一声:“姮儿!”

    这一声引起众人侧目去看。

    上方飘下三人,两男一女。两男子都是青衣,是青崖门的门派服饰,不同的是年轻男子穿着的是门派的弟子服饰,而年老的那位白发男子穿的青衣纹理繁杂老陈。

    而那女子一身白衣,脸庞仿若天仙,双眸却空洞得瞧不见一丝情绪,美则美矣,却似雕刻出的木头人一样。这便是北丘魔王所唤的“姮儿”,也是姮姬。

    “姮姬怎么也来了?”商聆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腕,将猫妖丢给了子目处理,她的双眸紧盯着从天而降的三人,步子还没迈开两步,就被闻人湛挡住了道路。

    他长身立在她的身前,微微侧脸,担忧道:“先别去,小心有诈。”

    商聆踮起脚,一手扶在他肩头,嘴唇凑到他耳后,轻声道:“本尊觉得,最大的诈,便是你。”

    说罢,她突然大声呵斥一声:“让开!”

    可也不知为何,闻人湛偏是执拗地不肯退让,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好似前头那三人里有洪水猛兽。

    她认为他碍事,还碍眼,只是如今仍旧实力悬殊,光是这样小小的拉扯,她都斗不过他。

    但又碍于面子,她不甘于下风,便使出下三滥招数,在他的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指尖还紧贴着她手腕,指尖与耳垂的血液却隐隐沸腾起来,连气息都变得躁动急促。

    因身形遮挡,这点小小的动作,并未被旁人看到,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姮姬美丽的脸上。

    可闻人湛却没有多看姮姬一眼,他还红着耳根子僵持在原地,震惊于商聆方才的举止中,以至于不自觉松开了她的手腕,都毫无察觉。

    商聆将闻人湛扔在原地,一溜烟地蹿到了姮姬面前,先是高傲地瞧了两眼,便坐回了纸扎的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散态度。

    姮姬见了商聆,都来不及唤她一声,目光追随而去流露出受伤的眼神,叫人看了都以为姮姬好似被故人无视,伤到了心。

    只是那老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左顾右盼大声询问:“我门中叛徒,是哪个弟子?竟敢虐杀同门!”

    此番询问,当真多此一举。

    商聆就知道这褚戌莲突然出现在这种鬼地方,没安好心。他们心心念念要逃出去,这三人却主动往无幽之地的火坑里跳,总不能是好心来搭救的。

    褚玉死的本就蹊跷,前脚人一死,后脚就有亲爹来兴师问罪了,从青崖门到此地,可没那么快。

    她几乎可以断定,连褚玉的死因,都极有可能是人为设计好的。这一刻,她那点被狗吃了的良心,都忍不住为褚玉叹息一下:褚玉虽顽劣,死也该死在他人厌恶她的血剑之下,而不是亲人暗暗预设的死亡中。

    “哪儿有你们的同门。”商聆没拿正眼瞧仙门的人,而是高高扬起下巴:“褚老不死的,你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是卧薪尝胆一事,说得好似卖给你们青崖门了一般。”

    她也不忘翻旧账:“本尊不过以牙还牙,做了你们仙门过去也曾做过的卑劣行径罢了。”

    褚戌莲刚想接嘴,那边北丘魔王却不合时宜,他正对着同褚戌莲一同来的年轻男子一顿毒打,边打便问:“敢勾引本王的发妻,看本王不把你这俊俏的容颜,揍得跟本王一样!”

    褚戌莲早就挪到了一侧,轻轻用手隔空一翻,便将缠斗的两人推开。

    只是年轻男子脸上已红肿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脸,指着北丘魔王,自己却防患着步步后退:“谁勾引你发妻,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我。”

    “不是你,那还有谁!”北丘魔王这会儿气性正上头,与方才哭哭啼啼的样子判若两人。

    无痕觉得自己被打的冤枉,看向一旁的掌门褚戌莲,从方才到此时,掌门一句话一个字也没说,无痕虽与掌门关系匪浅,却也不敢公然道出掌门的私事。

    无痕忍了又忍,只能梗着脖子倔强地道:“反正不是我。”

    北丘魔王看向姮姬,姮姬却流露出哀伤的神态,娇滴滴喊了他一声:“夫君。”

    这一声夫君,直接将北丘魔王的三魂七魄都喊归位咯,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北丘魔王眼里只有姮姬一人,他想去握姮姬的手,姮姬却一个转身躲到了褚戌莲的身后。

    北丘魔王当即瞪大双眸,“夫人,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定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那个男人应是你家的远方亲戚。”

    何为中蛊?这便是中蛊。对方还没解释一个字,他都给对方找到了最佳的理由,好似生怕对方答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样,此时只需对方点头即可。

    商聆也看出来,这北丘魔王跟姮姬之间这些年的感情,可不简单。死后第一次与自己的妻子见面,上来便质问别的男子此等辛辣问题,这分明是被戴了绿帽子,且生前就知道此事,不若怎会对妻子身旁的异性那般敏感。

    商聆在魔族的养父母,常将姮姬挂在嘴边夸赞,姮姬此人,嘴跟抹了个蜜似的,总能哄得别人心里甜滋滋的。

    也曾有过一段时日,商聆也被姮姬哄得找不到北,不过具体如何找不到北,她倒是忘记了,只隐隐记得姮姬说过:好妹妹,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定能打动他的。

    这个声音似远似近的,好像还飘在商聆的脑子里,有时多想想,都觉得有点瘆人。

    姮姬这样一个大美人,为何会让她想起过往时便浑身不适?她最终归结为一点,她应是打心底里嫉妒姮姬的美貌。

    坦白承认不丢人,嫉妒也是魔的天性啊。

    上官清灼挽着商聆的手,看着姮姬躲在掌门身后的侧脸,连向上抬起的双眸都透着勾人夺魄的美丽,令人忍不住想将她拥在怀中疼惜,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上官清灼艳羡道:“她真的好美啊,连侧脸也是无可挑剔的,若是我也长成这样,不用修仙便已成仙了。”

    商聆稍稍偏过脸,道:“师姐也很美啊。”

    “不不不,你别抬举我了。我见过很多样貌不凡的女子,都没姮姬这般,美的叫人无法挪开眼。”

    听了此话,商聆恍惚间叹息一声,上官清灼立刻捕捉到她的异常,问她为何叹气,商聆才道:“说来奇怪,我觉得她美得很空洞,就像是......像是没有心的人。”

    上官清灼很惊讶她的形容,“不会吧,她看着活生生的呀。”

    “我就是随口一说。”说罢,商聆便见北丘魔王又质问起了褚戌莲,她隔岸观火,让子目再捡了一把纸扎的椅子来,让上官清灼陪着一同坐下看好戏。

    子目还心道魔尊偏心,非要给自己也带了一把椅子,三人并排坐在一块,商聆在最中间,左手边是子目,右手边是清灼。

    然而子目还悄悄地挪动椅子,那一点狭小的间距也没了,这才开怀起来。他头一歪缩在商聆的手臂上,像个黏人的小孩。

    商聆盯着姮姬跟北丘魔王,手指却敲了敲子目的脑门,“那猫妖,还活着吗?怎么没动静,都听不到叫唤一声。”

    “哦,它在那个纸扎的府邸里头,方才它失血太多,晕过去了一会儿,此时在疗伤。”

    “听到没,苏魅儿,”商聆又开始自言自语,跟身体里的苏魅儿说话:“你是想救它,还是不想救啊,我寻思它自己疗伤,可活不到明日。不若你考虑考虑从我的身体里出来,我能马上安排最好的医者,为它疗伤。”

    苏魅儿借着她的嘴回道:“它死便死罢,与我何干。”说完,任凭商聆再说什么,她都不再理会。

    等商聆再次回神,那边的事态已发生转变。北丘魔王双眸血红,似是变成了厉鬼的模样,对着褚戌莲俯冲过去,嘴里大喊:“把我夫人还回来!”

    褚戌莲看向身后青崖门的弟子,青崖门的弟子为了护好掌门,都不管不顾迎了上来,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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