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好了。”
苏宛眼风都不带扫的，径直走进病房。
露露叫得这么亲切，套什么近乎。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周身透着轻浮，她可不想应付。
她在病房收拾行李，年轻人也拐进来，摘下墨镜，把花放在床尾，殷勤地伸手帮忙。
苏宛冷冷看他一眼，“不需要你帮忙。”
“露露你变了，从前多依赖我，”年轻人笑容微滞，眼巴巴地看着她，“怪我没有及时来医院看你吗？我临走前和你说过的，公司安排我去新城演出。这不刚回来，一听说你病了，我立马赶过来……”
苏宛手下不停，任他在一边叨叨。
什么烂桃花。
徐姐总算出现了，“李诚，你怎么在这里？演出结束了？哎，不是，你来医院做什么？”
她暼一眼苏宛，压低声音，“你们，什么情况？”
苏宛不说话。
“徐姐也在啊。”李诚脸僵了一瞬，立刻换上笑容，“没什么情况。听说师妹生病了，我就代表公司同事，过来关心一下。谁知师妹吉人天相，已经好了。我任务完成，马上就走。”
徐姐扫一眼床尾的红玫瑰，扯扯嘴角，颇有深意，“这花，可不是送病人的吧？”
“我不太懂这些，肯定是花店的人搞错了，我找他们去。”李诚嬉笑着，拿起花，转身退到门口。
徐姐从他手中抢下，笑，“不用去找了，这花挺漂亮的，我收着吧，结婚这些年，我家老头都没给我买过。谢谢你啊。”
“送给徐姐，正合适。”李诚戴上墨镜，临出门前又小声道，“徐姐，我来这里没给刘哥知道，能不能麻烦您……”
徐姐抱着花，低声道，“就看在这束花的份上，我啥也不会说。不过，李诚，你已经出道，该注意分寸。露露还小，公司正在花精力培养……”
“哎明白明白，徐姐放心，我会注意的，以后不会了。”李诚应得爽快，麻溜地消失在白色走廊里。
“跑得挺快！兔子想吃窝边草？美得你。”徐姐嘀咕着，一直看他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过头，冷着脸问，“林露露，什么情况，解释一下。代表同事来看望，嘁，骗小孩子呢！”
苏宛把换洗衣物分门别类塞进包里，拉上拉链，才抬头看着徐姐，“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没什么好解释的。”
徐姐紧盯着她，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
半天，吁了口气，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些，“不是我说你，你才多大？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公司培养你出道，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要折在阴沟里。”
便是徐姐不说，苏宛也不愿和这种人有交集，有胆做没胆认。
单独面对她时甜言蜜语，徐姐在场就撇得干干净净。
这是林露露交的朋友？她是有多孤单多眼瞎！
苏宛不想多事，应道，“我会和他保持距离。”
徐姐看她确实一脸坦荡，便不再提。
以她所了解的林露露，那点微末的城府，想必真有事也隐瞒不了。
到底留了个心眼，以后盯紧点。
从医院出来，还是那辆快散架的桑塔那。
七绕八拐，房子越来越低，树木杂草越来越多，柏油路变成水泥路，终于到达目的地。
二层小楼，带个荒芜的大院子，就是公司秘训的地方。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徐姐在门口停下。
苏宛第一次来，扫一眼红色铁门边挂的牌子，白底黑字，大晨星经纪公司。
脑海里搜不到任何印象。
前世她专注网络科技，没有涉及娱乐经纪，但上市的娱乐公司她还是知道的几个的。
大晨星，名不见经传。
经营不善，旗下艺人组合又有什么前途？
苏宛下车，打开后车厢。
有个娇俏的身影飞奔过来。
“徐姐来啦，几天不见，看着更年轻了呢，徐姐有什么保养秘笈要分享给我们哦。”
女孩子声音清脆悦耳，趴在驾驶窗前和徐姐打招呼。
“娜娜呀，你怎么出来了，下课了？”
“是，正要去食堂吃饭，看到您的车了。好几天没见您过来，可想坏娜娜了。”
“嗨，我有什么可想的，你好好练习，就等着出道大火吧。”徐姐白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少女乖巧地甜笑，“借徐姐吉言，等我出道了，肯定第一个孝敬您。”
“这孩子，嘴真甜。我要什么孝敬，只要你们火起来，我就心满意足。”徐姐嗔道，脸上的笑容却是拢也拢不住。
苏宛拎着行李，合上车厢盖，上前几步，对徐姐挥手告别。
姜娜娜直起身，点漆般的眼睛戏谑地看向她，一把抢过她的行李袋。
“我来帮你拎，才刚出院，可别又累病了。”
转身又对徐姐笑，“那我们先进去了，徐姐路上慢慢开，注意安全。”
“这孩子，真懂事。”徐姐笑着赞了句，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开走了。
风带起尘土，卷个旋儿消失在半空。
姜娜娜看着车开远，转头嫌弃道，“袋子里面装的什么，这么沉。”
行李扔回苏宛，揉着手心，咕哝，“我的手都勒红了。你的包袋太旧了，还是买个新的吧，带轱辘可以拉着，去哪都方便。买我用的那种就可以。”
她好心建议，又作恍然状，“你没钱买吧？没事，没多少钱，我可以借你。或者，我用旧的那个给你，刚好我爸要送我最新款。”
她说话周到体贴，神态尽是轻蔑。
变脸之快，想来对林露露一贯如此态度。
苏宛不屑这种小女孩的乖戾心思，自行拎包进门。
姜娜娜把她的沉默当作怯懦，得意一笑，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指示，“先去食堂吃午饭。”
苏宛一言不发，跟着转向，免费向导不用白不用。
陀螺转了一上午，加上身体虚，早饿得眼花。
食堂在荒院东侧，厨房连着平顶房，里面摆了五六排桌子，四壁挂着风扇，吱嘎嘎摇头晃脑地吹着。
快过饭点了，只角落里有几个人。
苏宛把包放在墙角凳子上，转头去打饭。
食堂是自助，饭桌上三个大铁盘，拍黄瓜，素炒菜心，土豆炖鸡块，两个素一个半荤，都剩的不多。
旁边一个铁桶，冬瓜蛋花汤，飘着几缕蛋花，打底捞一勺，一看，半片冬瓜。
苏宛打从出生，几十年，就没见过这种档次的食物。
不一样的食材，是怎么做出一样的颜色的？
啧，连口味也一样，除了咸就是淡。
黄瓜太老又软，菜心没摘干净，泥沙咯叽咬得牙酸。
土豆偏生，鸡块除了骨头就是皮。
她正夹着一块不知是鸡皮还是鸡屁股的小东西，犹豫要不要下嘴，对面啪放下一个盘子。
苏宛扫一眼，只有半盘拍黄瓜。
姜娜娜讥笑，“饿死鬼投胎么？这么难吃的饭菜你也吃得下。老师说过，少吃点才好保持身材体态。”
苏宛没理她，放下似肉非肉的不明物，改吃白米饭。
身体发育关键期，不多吃点吃好点，怎么提高身体素质，她可不想一直做个病秧子。
就是姜娜娜自己，人前吃得少少的，做出自律上进的人设，晚上在宿舍却偷偷吃零食。
托林露露的福，她现在没有零食，也没有钱，只能大口吃白米饭。
姜娜娜用筷子挑起半块黄瓜，盯着瞧了一会，突然问，“你上午去面试裴影帝的巧克力广告了？”
苏宛含着一口米饭，没说话。
“这可是我让给你的机会。”语气酸溜溜的。
苏宛有些好笑，徐姐已经明说，对方看资料选定的人，到她嘴里，就成了让出来的机会，这姑娘有没有句实话。
她不耐烦和满嘴谎话的小姑娘打机锋，低着头没答腔。
姜娜娜却不依了，压低声音，“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识没礼貌。我这说半天，你什么态度？一说就哭，一哭就晕，装小白花倒拿手，把老师哄得团团转。”
声音越发尖利，“跳舞不行，唱歌不行，你哪点配得上和我组合？只会扯后腿！要么呆在医院别出来，要么卷铺盖赶快回你的破工厂。”
嫌恶的眼神看苏宛如垃圾一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说完，她四下张望了下，好在餐厅已经没什么人，没人看得到她的失态。
头顶的风扇还在吱嘎响。
苏宛笑了一下，闲闲道，“好啊，你来告诉我，怎样才能卷铺盖离开？”
“你！”姜娜娜瞪大眼睛，半晌没说出话。
苏宛拎起行李，“吃吗？不吃赶快走。”她还需要向导。
姜娜娜恨恨起身，“我吃不吃你管得着吗？住了几天院，把胆子养肥了。”
和苏宛猜得一样，她和姜娜娜一个宿舍。
两个人，两张架子床。
上铺放东西，下铺睡人。
苏宛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住在这样的环境下。
铺盖陈旧，床板硬得就像一个木板，没有一点弹簧海绵之类的缓冲。
晚上躺在上面，不会硌得骨头疼么？
林露露的生活境况，实在她的想像之外，这惊喜一重接一重。
不过无所谓，这些都是一时之困，她是苏宛，她扛得住，也会想办法脱离。
姜娜娜径直走到比较花哨的床铺，半歪在床边，又摸出一包薯片，啪地拍开，吧唧吧唧吃起来，大半包吃完，忍不住打听，“上午面试怎么样？有没有见到裴景裴影帝？”
“没有。”苏宛干脆地回答，头也不抬地整理私有物品。
姜娜娜翻个白眼，“让给你的机会，抓不住可怪不了别人了。”
苏宛没理她，在枕头下摸到凉凉的物件，拿出来一看，是项链，银白色，挂着粉色的吊坠。
苏宛一眼看出这是镀银的，不值钱的物件，随手扔在一边。
姜娜娜正斜眼偷看她的动作，奇道，“宝贝得什么似的，天天藏在枕头下。怎么，你们分手了？”
苏宛转头看她，“和谁分手？”
姜娜娜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瞒得了谁。李诚早告诉过我，啧，亲都亲过了，还有脸装纯情。”
苏宛皱眉，林露露想什么呢，这个李诚一看就不靠谱，林思雨不会是他的种吧！
只稍微一想，就让人恶寒不已。
她从床边捡起破项链，转身走向垃圾桶。
姜娜娜看着她的动作，手里的薯片都忘了塞进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真分手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不会是舞蹈老师吧？”
苏宛眼风都不带扫的，径直走进病房。
露露叫得这么亲切，套什么近乎。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周身透着轻浮，她可不想应付。
她在病房收拾行李，年轻人也拐进来，摘下墨镜，把花放在床尾，殷勤地伸手帮忙。
苏宛冷冷看他一眼，“不需要你帮忙。”
“露露你变了，从前多依赖我，”年轻人笑容微滞，眼巴巴地看着她，“怪我没有及时来医院看你吗？我临走前和你说过的，公司安排我去新城演出。这不刚回来，一听说你病了，我立马赶过来……”
苏宛手下不停，任他在一边叨叨。
什么烂桃花。
徐姐总算出现了，“李诚，你怎么在这里？演出结束了？哎，不是，你来医院做什么？”
她暼一眼苏宛，压低声音，“你们，什么情况？”
苏宛不说话。
“徐姐也在啊。”李诚脸僵了一瞬，立刻换上笑容，“没什么情况。听说师妹生病了，我就代表公司同事，过来关心一下。谁知师妹吉人天相，已经好了。我任务完成，马上就走。”
徐姐扫一眼床尾的红玫瑰，扯扯嘴角，颇有深意，“这花，可不是送病人的吧？”
“我不太懂这些，肯定是花店的人搞错了，我找他们去。”李诚嬉笑着，拿起花，转身退到门口。
徐姐从他手中抢下，笑，“不用去找了，这花挺漂亮的，我收着吧，结婚这些年，我家老头都没给我买过。谢谢你啊。”
“送给徐姐，正合适。”李诚戴上墨镜，临出门前又小声道，“徐姐，我来这里没给刘哥知道，能不能麻烦您……”
徐姐抱着花，低声道，“就看在这束花的份上，我啥也不会说。不过，李诚，你已经出道，该注意分寸。露露还小，公司正在花精力培养……”
“哎明白明白，徐姐放心，我会注意的，以后不会了。”李诚应得爽快，麻溜地消失在白色走廊里。
“跑得挺快！兔子想吃窝边草？美得你。”徐姐嘀咕着，一直看他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过头，冷着脸问，“林露露，什么情况，解释一下。代表同事来看望，嘁，骗小孩子呢！”
苏宛把换洗衣物分门别类塞进包里，拉上拉链，才抬头看着徐姐，“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没什么好解释的。”
徐姐紧盯着她，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
半天，吁了口气，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些，“不是我说你，你才多大？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公司培养你出道，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要折在阴沟里。”
便是徐姐不说，苏宛也不愿和这种人有交集，有胆做没胆认。
单独面对她时甜言蜜语，徐姐在场就撇得干干净净。
这是林露露交的朋友？她是有多孤单多眼瞎！
苏宛不想多事，应道，“我会和他保持距离。”
徐姐看她确实一脸坦荡，便不再提。
以她所了解的林露露，那点微末的城府，想必真有事也隐瞒不了。
到底留了个心眼，以后盯紧点。
从医院出来，还是那辆快散架的桑塔那。
七绕八拐，房子越来越低，树木杂草越来越多，柏油路变成水泥路，终于到达目的地。
二层小楼，带个荒芜的大院子，就是公司秘训的地方。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徐姐在门口停下。
苏宛第一次来，扫一眼红色铁门边挂的牌子，白底黑字，大晨星经纪公司。
脑海里搜不到任何印象。
前世她专注网络科技，没有涉及娱乐经纪，但上市的娱乐公司她还是知道的几个的。
大晨星，名不见经传。
经营不善，旗下艺人组合又有什么前途？
苏宛下车，打开后车厢。
有个娇俏的身影飞奔过来。
“徐姐来啦，几天不见，看着更年轻了呢，徐姐有什么保养秘笈要分享给我们哦。”
女孩子声音清脆悦耳，趴在驾驶窗前和徐姐打招呼。
“娜娜呀，你怎么出来了，下课了？”
“是，正要去食堂吃饭，看到您的车了。好几天没见您过来，可想坏娜娜了。”
“嗨，我有什么可想的，你好好练习，就等着出道大火吧。”徐姐白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少女乖巧地甜笑，“借徐姐吉言，等我出道了，肯定第一个孝敬您。”
“这孩子，嘴真甜。我要什么孝敬，只要你们火起来，我就心满意足。”徐姐嗔道，脸上的笑容却是拢也拢不住。
苏宛拎着行李，合上车厢盖，上前几步，对徐姐挥手告别。
姜娜娜直起身，点漆般的眼睛戏谑地看向她，一把抢过她的行李袋。
“我来帮你拎，才刚出院，可别又累病了。”
转身又对徐姐笑，“那我们先进去了，徐姐路上慢慢开，注意安全。”
“这孩子，真懂事。”徐姐笑着赞了句，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开走了。
风带起尘土，卷个旋儿消失在半空。
姜娜娜看着车开远，转头嫌弃道，“袋子里面装的什么，这么沉。”
行李扔回苏宛，揉着手心，咕哝，“我的手都勒红了。你的包袋太旧了，还是买个新的吧，带轱辘可以拉着，去哪都方便。买我用的那种就可以。”
她好心建议，又作恍然状，“你没钱买吧？没事，没多少钱，我可以借你。或者，我用旧的那个给你，刚好我爸要送我最新款。”
她说话周到体贴，神态尽是轻蔑。
变脸之快，想来对林露露一贯如此态度。
苏宛不屑这种小女孩的乖戾心思，自行拎包进门。
姜娜娜把她的沉默当作怯懦，得意一笑，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指示，“先去食堂吃午饭。”
苏宛一言不发，跟着转向，免费向导不用白不用。
陀螺转了一上午，加上身体虚，早饿得眼花。
食堂在荒院东侧，厨房连着平顶房，里面摆了五六排桌子，四壁挂着风扇，吱嘎嘎摇头晃脑地吹着。
快过饭点了，只角落里有几个人。
苏宛把包放在墙角凳子上，转头去打饭。
食堂是自助，饭桌上三个大铁盘，拍黄瓜，素炒菜心，土豆炖鸡块，两个素一个半荤，都剩的不多。
旁边一个铁桶，冬瓜蛋花汤，飘着几缕蛋花，打底捞一勺，一看，半片冬瓜。
苏宛打从出生，几十年，就没见过这种档次的食物。
不一样的食材，是怎么做出一样的颜色的？
啧，连口味也一样，除了咸就是淡。
黄瓜太老又软，菜心没摘干净，泥沙咯叽咬得牙酸。
土豆偏生，鸡块除了骨头就是皮。
她正夹着一块不知是鸡皮还是鸡屁股的小东西，犹豫要不要下嘴，对面啪放下一个盘子。
苏宛扫一眼，只有半盘拍黄瓜。
姜娜娜讥笑，“饿死鬼投胎么？这么难吃的饭菜你也吃得下。老师说过，少吃点才好保持身材体态。”
苏宛没理她，放下似肉非肉的不明物，改吃白米饭。
身体发育关键期，不多吃点吃好点，怎么提高身体素质，她可不想一直做个病秧子。
就是姜娜娜自己，人前吃得少少的，做出自律上进的人设，晚上在宿舍却偷偷吃零食。
托林露露的福，她现在没有零食，也没有钱，只能大口吃白米饭。
姜娜娜用筷子挑起半块黄瓜，盯着瞧了一会，突然问，“你上午去面试裴影帝的巧克力广告了？”
苏宛含着一口米饭，没说话。
“这可是我让给你的机会。”语气酸溜溜的。
苏宛有些好笑，徐姐已经明说，对方看资料选定的人，到她嘴里，就成了让出来的机会，这姑娘有没有句实话。
她不耐烦和满嘴谎话的小姑娘打机锋，低着头没答腔。
姜娜娜却不依了，压低声音，“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识没礼貌。我这说半天，你什么态度？一说就哭，一哭就晕，装小白花倒拿手，把老师哄得团团转。”
声音越发尖利，“跳舞不行，唱歌不行，你哪点配得上和我组合？只会扯后腿！要么呆在医院别出来，要么卷铺盖赶快回你的破工厂。”
嫌恶的眼神看苏宛如垃圾一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说完，她四下张望了下，好在餐厅已经没什么人，没人看得到她的失态。
头顶的风扇还在吱嘎响。
苏宛笑了一下，闲闲道，“好啊，你来告诉我，怎样才能卷铺盖离开？”
“你！”姜娜娜瞪大眼睛，半晌没说出话。
苏宛拎起行李，“吃吗？不吃赶快走。”她还需要向导。
姜娜娜恨恨起身，“我吃不吃你管得着吗？住了几天院，把胆子养肥了。”
和苏宛猜得一样，她和姜娜娜一个宿舍。
两个人，两张架子床。
上铺放东西，下铺睡人。
苏宛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住在这样的环境下。
铺盖陈旧，床板硬得就像一个木板，没有一点弹簧海绵之类的缓冲。
晚上躺在上面，不会硌得骨头疼么？
林露露的生活境况，实在她的想像之外，这惊喜一重接一重。
不过无所谓，这些都是一时之困，她是苏宛，她扛得住，也会想办法脱离。
姜娜娜径直走到比较花哨的床铺，半歪在床边，又摸出一包薯片，啪地拍开，吧唧吧唧吃起来，大半包吃完，忍不住打听，“上午面试怎么样？有没有见到裴景裴影帝？”
“没有。”苏宛干脆地回答，头也不抬地整理私有物品。
姜娜娜翻个白眼，“让给你的机会，抓不住可怪不了别人了。”
苏宛没理她，在枕头下摸到凉凉的物件，拿出来一看，是项链，银白色，挂着粉色的吊坠。
苏宛一眼看出这是镀银的，不值钱的物件，随手扔在一边。
姜娜娜正斜眼偷看她的动作，奇道，“宝贝得什么似的，天天藏在枕头下。怎么，你们分手了？”
苏宛转头看她，“和谁分手？”
姜娜娜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瞒得了谁。李诚早告诉过我，啧，亲都亲过了，还有脸装纯情。”
苏宛皱眉，林露露想什么呢，这个李诚一看就不靠谱，林思雨不会是他的种吧！
只稍微一想，就让人恶寒不已。
她从床边捡起破项链，转身走向垃圾桶。
姜娜娜看着她的动作，手里的薯片都忘了塞进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真分手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不会是舞蹈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