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大早从北京飞上海,不是来听你们念数字的。”徐了然的声音低沉,眼神望向那个正在汇报的经理的。

    会议室里面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

    “盛朗旗下的GQ今年会进军医疗板块,而你们如果跟不上节奏,自己递交辞呈。”徐了然将手中的签字笔随意丢了出去,“散会。”说完,徐了然便起身率先走出了会议室,张协紧跟在其后。

    会议室再度热闹起来:“‘活阎王’终于离开了。”

    会议室的热闹与徐了然办公室里面的清净形成了十分明显地对比:徐了然看着屏幕上的关于跃腾每年的财报,眉头紧蹙着。电脑屏幕下方弹出的“接受邮件”的消息,让徐了然紧蹙的眉头松弛下来,徐了然打开郑余音发送过来的邮件,跃入眼帘的是“跃腾药企上市方案”。

    徐了然快速地滑动着这份方案,松弛下去的眉头再次紧蹙起来:她大学真的有好好读书吗?内心的不屑再次涌上心头,一个电话拨打给了刘乐知,开口便是:“郑余音,是你招进来的?”

    一句疑问句却被徐了然说出了肯定句的味道。而对面的刘乐知被这个问题问的不知所以然:“应该是校招进来的。”

    “不是‘跃腾’那边塞进来的”徐了然松了松领口的领带。

    “应该是巧合。”刘乐知那边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她毕业于F大,是王教授的亲传弟子,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徐了然轻蔑一笑:“你倒是会为她开脱,你看看她的上市方案,让冯志远换人。”徐了然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刘乐知将手机从耳畔拿下放在手中转动着,过了许久,起身走向了徐了然的办公室,并未敲门直接走进去了。

    “你不想把郑余音牵扯进来?她本就是郑家人,她躲不过去的。”刘乐知看着眼前带着冷气逼人的徐了然。

    徐了然轻抬了下眼帘,继续看着电脑上的文件:“一个上市方案都写不明白的人,留在团队里面有什么用。”

    刘乐知并没有着急回复徐了然,而是死死地盯着徐了然,想从徐了然的面容上看出一些破绽,但是徐了然一脸的清明。

    “没有事情,可以出去了,下次记得敲门。”徐了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看刘乐知,而是在一份又一份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方下了逐客令,刘乐知只好走出了徐了然的办公室。

    远在北京的郑余音并不知道在徐了然上海的办公室里面的这场试探性的对,而是收到了徐了然回复的那段话:你的方案,啄木鸟也无能为力,写方案之前,至少把财务报表看懂。

    看到前半句的郑余音内心充满的气愤:我至少也是F大的高材生,怎么可能写出的方案如此‘不堪入目’,但是看到后半句后,郑余音的气愤却消了一大半:难道是公司财务有问题?但是审计并没有跟她说,审计是姨父的人。

    ‘审计是姨父的人’这句话在郑余音的脑海盘旋了许久。

    但是郑余音并没有着急去求证,而是直接打开自己手头上的那份财务报表,发给了陈子安。

    远在纽约的陈子安收到这份财务报表后,认真看了一遍后,立马给郑余音回拨了一个电话:“音音,财务报表没有问题。”

    “子安,我怀疑冯志远会在公司上市的时候动手脚。”郑余音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份报表。

    “冯志远看上去是GQ的负责人,但是GQ是盛朗资本控股的。”陈子安的怀疑对象却指向了徐了然。

    郑余音完全理解陈子安的心思:“但是是徐了然提醒我财务报表有问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陈子安回复了郑余音的八个字。

    有些人天生就是敌人,但是却没有天生的朋友。

    陈子安话音一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陈子安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音音,再等等我,我纽约这边的事情快要结束了。”

    郑余音并没有直面回复,而是将话题转移了:“陈伯母,身体恢复的怎样?”

    陈子安毫无感情的将‘如旧’两个字轻飘飘地说出。

    “嗯,挂了。”郑余音并没有给太多的反应。

    有的时候亲情也如同爱情一样,靠缘分。

    挂断电话后的郑余音,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到底应该相信谁?是冯志远还是徐了然。

    而这边冯志远早已和姜蕾碰面了,姜蕾旁边坐的是刘乐知。

    “冯董,给郑小姐的那份财务并不是真实的吧。”姜蕾直接开门见山。

    冯志远并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给姜蕾和刘乐知各倒了一杯清茶:“白毫银针,嫩香馥郁持久,滋味鲜爽甘醇。”

    姜蕾伸手从杯架中抽出檀木夹,直接将冯志远递过来的茶杯翻倒,茶水在檀木桌上慢慢蔓延,就如同荷叶上汇合起来的露珠一般,冯志远紧蹙的眉头转瞬即逝,看着姜蕾裸色指甲:“姜小姐,这是何意。”

    “这样不就有更多的人可以品尝到白茶的清香了吗?”姜蕾的笑很明媚,话语却很清冷,坐在旁边的刘乐知似乎事不关己,淡淡地看着这一场戏。

    “闻的清香总不如尝起来的带劲。”冯志远张牙舞爪地笑,身体往后一倾。

    “‘香港成康责任有限公司’看来是冯董一人的戏码了。”沉默许久的刘乐知淡淡开口,听到这句话的冯志远眉头一挑,但是并没有多少惊讶,直到刘乐知将包里面的照片甩到了桌面后,冯志远这才有了慌张的情绪。

    “高詹,你在香港的私生子,老来得子,精贵的很呢。”刘乐知的语气听起来是调侃,但是却充满了威胁。

    “你们想干什么。”冯志远抿了一口茶,将内心的慌张压了压。

    “看你是聪明人,香港成康责任有限公司背靠盛朗。”姜蕾这句话是通知而不是协商,说完便将法人变更的秘密协议递给了冯志远。

    冯志远并没有着急接手,而是从外套中拿出雪茄盒,打开雪茄,修剪起来。

    姜蕾知道此时的冯志远的犹豫,并没有着急逼迫冯志远答应,只是播出了一个电话,打开了免提,电话那头高詹的声音传来:“你真的知道我的爸爸在哪里吗?”回答高詹的是一个男性的声音:“是的,只要你听话。”

    高詹的声音终究是打破了冯志远的心理防线:“把我儿子送回去,我签。”冯志远看着坐在对面的姜蕾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厌恶。

    “冯董,是个爽快的人。”姜蕾将签字笔递了过去,但是冯志远并没有接,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签字笔,洋洋洒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姜蕾便没有把签字笔收回来,只是放下。

    事情办妥后,姜蕾和刘乐知正准备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冯志远的声音便传来:“徐董,用意如何?”

    姜蕾和刘乐知便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茶室。

    冯志远看着楼下那辆奔驰的离开,内心一片荒凉,忍在一时,败在一世,但是内心却又有一丝侥幸。

    上车后,姜蕾便迫不及待给徐了然打了一个电话,但是那头却没有接,正在开车的刘乐知看到姜蕾落寞的表情,不禁开口道:“蕾蕾,盯着事,做好事,即可。”姜蕾便没有接话,而是看向了窗外一闪而过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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