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笠侧身让两人进屋,她变得异常沉默。

    好像不管她多么优秀,考上了多么顶尖的学校,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事业多么成功,在张琼眼里她永远提不上台面,只能配眼前这样看上去哪里都散发着不优秀气息的男人。

    何笠觉得自己此刻很平静,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审视着张琼和这个正用猥琐目光打量着自己的男人,心态似乎悄悄发生了改变,以前如果张琼跟她提起结婚,她就会很烦躁甚至是发怒,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会让两人进来,只是想知道作为母亲的张琼还能说出些什么离谱的话,好让她对她彻底死心。

    “这个是张辉,我们隔壁邻居家大儿子,今年33岁,是个程序员,年薪过万,还没结过婚,我看这小孩不错,你们聊聊。”张琼不容置喙的说。

    “你就是何笠?果然跟我妈说的一样,我挺满意,”张辉眯着眼睛看何笠,小眼睛散发着精光,“我看你今年好像是26岁?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我们先领证?领完证最好一年内能生一个大胖小子,给我们张家延续香火,要是女儿的话……也行,但是最好是男孩,一举添丁,我看你屁股挺大,也好生养,跟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原本何笠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听他说了这么一连串带有冒犯意味的要求,眉头皱了起来,放在张琼身上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到他的身上。

    张辉还在接着说,“还有你这裤子也有点短了,以后结婚后就不要再这么穿了,影响不好,头发也染回黑色吧,最好是直发,看上去清纯一点。”

    张琼在一旁不吱一声,不时点点头,对张辉说的话表示认同。

    看上去清纯,不就是想说看上去无害吗?何笠一头暗红色大波浪卷,狭长上挑的眼极具侵略感,仿佛打个照面就能看透一个人,令普通男人敬而远之,即使她极度美丽,但面前这个张辉因为是被张琼带来的,所以即便心中没底,也觉得何笠和他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加上她是个女人,还要比自己弱一些,那一点发憷就被他自己掐死。

    是啊,他是个男人,不管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样,始终要嫁人的,嫁人后,她的一切不都是他的了吗?这么一想,张辉就莫名自信起来,连带着看何笠的目光也更加放肆。

    何笠被这样露骨的目光打量的越发不悦,有一种自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准备好被人分割吞食一样。

    何笠身体后仰靠在自家真皮大沙发上,双臂环胸下巴高高抬起,眯起眼俯视着面前满脸横肉的矮胖男人,属于职场上位者的气势立刻铺散开来,“你是在和我说话?”

    从这个人进门,就始终有一道恶心滑腻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悠,再加上他后来的一连串诡异发言,以及张琼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让何笠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两个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迅速判断完张辉是个什么货色后,何笠心里彻底对张琼失望,原来在她眼中,这种垃圾配她绰绰有余。

    人在无语的时候莫名想发笑,何笠摇头嗤笑几声,轻蔑的态度尽显,她已经不想再与张琼沟通,也不想和张琼有任何关系,如果母亲是张琼的话,她可以没有母亲,她根本不配拥有自己这样美好的女儿。

    张辉一愣,显然没想到何笠会是这种反应,但被人蔑视的感觉他能感受到,从没有被人确切地说是没有被女人冒犯过的张辉脑子一热,说出的话更加难听,“不是跟你说还能是跟谁说?你都这个年纪了,再等还能有人要你?过多两年就是大龄产妇,生出来的孩子都不聪明,也就我不挑,遇到我都算是你的福气。”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何笠抬了抬眼皮,傲慢态度尽显,“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如果你先撒泡尿照照镜子,也不用我来提醒你你连站在我身旁的资格都没有,其次,我顶尖学府本硕连读毕业,有着自己的高端咨询室,年入千万,你……”何笠上下扫视他一遍笑了,“月入一万?”

    “再者,你33岁,如果按照你们的歪理,这个年纪半截身子已经可以入土了,最后,影响孩子如何的是精子的质量,与女人无关,综上所述,你即无貌又无才,人格低劣,为什么会觉得你在婚恋市场上是可以挑人的一方?你连给我最差的追求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觉得我能看上你?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没有镜子总有尿吧?总不能你的尿是哑光的?”

    何笠声音懒洋洋,依靠着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张琼和张辉瞬息万变的脸色。

    张辉倏地站了起来,脸色发紫地指着何笠,“你……”

    何笠脸色一冷,眸中的冷意如同高原上的冰川,刺得张辉躲开了目光,这种感觉就像他在公司面对领导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何笠只见张辉脸色从紫色变为青色,心里暗自思付,这么胖的身体内脏心脏一般都不太好,可不要被气死了,死在她家还是件麻烦事。

    “张婶,我看你这女儿根本不是打算相亲的,而是来找事的吧?这么强势的性格有谁敢要她?我看是要孤独终老一生,传出去你们家也不用再找女婿了。”张辉不敢再跟何笠说话,于是枪口对准了张琼。

    何笠那一番话狠狠扎进了张辉脆弱的神经,何笠不管从哪方面都让他遥不可及,连抬头仰望都望不到边际,让他生出了疯狂的嫉妒之心。

    凭什么她一个女人能拥有这一切,明明她的出身跟他一样,还有张琼这种妈,怎么会拥有现在的这一切?!一定是靠着不可告人的方式得到的,一个女人而已,除了出卖身体还有什么办法?再聪明再有能力还能比他一个男人聪明不成?翻了天了。

    张琼脸色极其难看,她觉得何笠让她面上无光了,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她难道不知道女人在外要给男人面子吗?确实如张辉所说的太过强势,以后哪嫁得出去?

    “何笠,还不赶紧道歉!”张琼也站起了身,矛头直指何笠。

    何笠面无表情,对张琼的反应毫不意外,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如今的张琼在她眼里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如此冒犯你的女儿,你竟然觉得理所当然,而我不过说出了事实,你却觉得我说话不妥,”何笠眼中的冷意让张琼心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失控。

    “张琼,”何笠连名带姓,毫无情感地说,“你也姓张,这个男的也姓张,该不会他才是你亲生的吧?你这么对我,我还以为我是你抱养的奴隶呢。”

    “你胡说什么?”张琼脸色发白,“你能有今天,还不是……”

    “还不是你无时无刻的刻薄讽刺话语,不然怎么能激励我这么努力往上爬呢?”何笠接过了张琼的话,“别忘了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你百般阻拦不让我读,甚至没给过一分钱,全靠我自己同时打了多少份兼职和拿奖学金才活了下来。”

    “张琼,你不配当我的母亲,我能有今天,全靠我坚韧的人格活了下来,没有在你的残酷扼杀下死去,我如今拥有的一切美好没有你任何的功劳,非但毫无功劳,还可以说你是我前进道理道路上的一颗顽固的绊脚石,”何笠将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愤恨一股脑发泄出来,满意地看着张琼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

    “如今你这颗绊脚石,我决定彻底拔掉,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现在请你们两个滚,滚出我干净的家。”说完想说的话,何笠身体感到沉重,心里却一松,仿佛抓住了自己的命运一样,从此任何人任何糟心的事都无法再影响她半分。

    “疯了,”张辉见连张琼的话都不管用,对何笠的认知再一次刷新,连妈都不在乎的女人,要是娶回家里,家里还有宁日吗?张辉心里最开始对何笠的肖想彻底消散,不甘与嫉妒双重压迫着他脆弱地神经,只听他气急败坏道,“你这个疯女人,等着孤独终老吧你!”

    他以为“孤独终老”以及“没男人要”的言论可以刺伤何笠,殊不知在何笠眼里他就像个跳梁小丑,如今她已经拥有了一切,怎么会在意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

    何笠刚想开口,却没来得及。

    “她的未来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秦响从后方走了出来,声音带着冷意,“我看你倒是更有可能孤独终老,找不到女人肯接盘。”

    “谁他妈在背后说人坏话?!”张辉闻言瞬间气炸,往声音的方向看,脸顿时一僵。

    张琼还在想办法反驳何笠的话,听到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如同苍蝇嗅到生肉的味道一样,迅速往秦响看去,结果脸上的表情与张辉的一样僵硬。

    差点忘记秦响还在的何笠往身后看去,等看到秦响此刻的模样脸上也一愣。

    这家伙,裸着上身就出来了,难怪两人表情这么精彩,光天化日之下,一个裸着上身的帅哥在自己家,这还需要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关系匪浅。

    秦响的眼睛与何笠的对视上,然后飞快地眨了眨眼。

    这家伙故意的,何笠心中腹诽,转念一想也好,秦响又高身材有料,这么一脱反而比他穿着衣服的时候更有魅力,瞬间将如同人形□□的张辉比到了泥里。

    何笠满意地上下打量着秦响结实的腱子肉和修长的腿,眸中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也让被荼毒了许久的双眼得到了洗涤。

    秦响见她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耳朵却悄悄红了一片。

    两人之间的暗涌被张琼和张辉看在眼里,心惊肉跳的同时还惊呼出声。

    张琼:“你是谁?怎么在我女儿家?该不会是我女儿请的小白脸吧?

    张辉:“秦总,您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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