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凡胎实在是难以适应。

    第二天清晨,景烟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如今她修炼经常炼着炼着就睡着了,说出去不笑掉那帮正道的大牙才怪。

    吃过早饭,景烟就跟着靳渝去派出所上户口。

    一番繁琐的流程后,二人出了派出所,靳渝折好户口本,“方便起见,先给你上到我的户口本上,等以后你找到什么亲人或者想独立出去时再转出来,现在你该喊我哥哥了。”

    不可能。

    景烟无声拒绝。

    靳渝无奈摇头,也不强求,只拍拍她脑袋。

    这人为何总拍她头?

    她心底嘀咕,跟着靳渝上车去到远郊的一座山上,坐在车里的景烟感受着周围的灵气浓郁了那么一点,某种来自神魂的吸引也愈发强烈。

    这么巧?

    开了好一阵子才到目的地,是一处半山腰上的中式庭院,背山环水,地势平缓。

    院子门虚掩着,靳渝一手提着市区里买的水果和各种补品,一手关车门,领着她径直进去,“我这位世伯姓黎,你叫他黎伯就行,你放心,黎伯会喜欢你的,你不用怕他。”

    前院溪水环绕,翠竹掩映,走过蜿蜒的青石砖路,景烟看见一位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的老年人,右边小腿裤腿空落落的。

    “黎伯,我们来了。”靳渝开口道。

    “送到了就快走。”黎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好,一会儿就走。”靳渝好脾气地应了一句,越过黎伯走进屋子里,景烟跟在他身后。

    “你别看黎伯样子凶,其实是豆腐心,平时有什么就和他说,不要憋在心里。”

    靳渝一边拆开各种补品包装,洗干净水果,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一边和景烟说,“另外我还请了老师,明天来给你上课。”

    是了,上课。

    饱览群剧的景烟对此并不陌生,这里人人都要上学堂,现在轮到她,读书写字总归不是件坏事。

    景烟欣然接受。

    忙活了一阵子,靳渝端着一盘洗干净切好的水果到院子里,放到黎伯面前的石桌上。

    “黎伯,现在天气热了,您中午就别在院子里坐着了,免得中暑,药您记得按时喝,一天两次不要忘了……”

    “行了行了,怎么还不走?”黎伯一听他有长篇大论的趋势,连忙摆摆手,赶他走。

    “马上就走”靳渝无奈,又看向景烟,“你要好好学习,少看电视。”

    “哦。”

    景烟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看着这一老一小的“叛逆”样子,靳渝心累,也不再多说什么。

    “那我走了。”

    “走走走。”黎伯毫不留情赶他走。

    靳渝走后,黎伯依然躺着不动,也不说话。

    这里灵气倒是比其他地方充裕一点,蚊子再小也是肉,景烟坐到石凳上闭目凝神。

    三十分钟过去了。

    黎伯偷摸睁眼看了她好几次,发现她一动不动的,于是把轮椅转着挪近了,边吃靳渝切的果盘边看她多久动一下。

    等他水果都吃完了,景烟还是一动不动。

    于是他干坐着盯着景烟。

    一直盯到夕阳斜映在园中的流水上,黎伯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景烟才悠悠睁眼。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能睡?”黎伯现在对这小孩真是有点刮目相看了,坐着都能睡这么香。

    “我没睡。”

    虽然前几天她确实炼着炼着就睡着了,但她今天真没睡。

    “那你在干嘛?”

    “修炼。”

    “什么玩意儿?修炼?”

    “嗯。”

    靳渝没说这小孩脑子有问题啊?

    黎伯看着景烟认真的神情,问她,“那你炼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行吧,先别练了。”黎伯懒得和这怪小孩说废话,转着轮椅往屋内走,“先来吃饭。”

    这庭院里里外外没有一处是台阶,路面也格外平整,黎伯自己坐着轮椅出入没有任何问题,景烟跟在他身后进去,饭菜已做好摆放在桌上了,两副碗筷也整齐摆放着。

    沉默地吃完饭,黎伯领她坐电梯去了二楼。

    “右手第二间,你的房间,缺什么就说,没事少来烦我。”

    景烟点头,回房继续修炼。

    晚上,黎伯罕见地给靳渝发了某信,问他,“这小孩脑子没问题吧?”

    靳渝走出审讯室,皱眉看着黎伯发的消息,摘下手套打字回复,“没问题啊,怎么了?”

    莫非小孩突然换地方不适应环境吗?这阵子景烟确实经历太多事情了,不会真有什么影响吧?

    “她修炼了一下午。”

    “……”

    “应该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让老师多给她布置些作业。”

    想象了下到时候景烟脸上会出现的无语表情,靳渝就忍不住地上扬嘴角。身后审讯室里传来质问声,笑容瞬间隐匿不见,他关闭手机转身进去。

    于是景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喜提作业大礼包。

    而审讯室里,整个房间被分为两个部分,一边是灯光通明的观察室,有两个人正在这里神情凝重地盯着单向玻璃那边,那边昏暗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个被束缚在铁椅的人,唯一一只白炽灯在他头顶,光线直直地射进他的眼里,照亮他惨白的脸。

    观察室的门“咔”一声关上,闻声抬头的施岚见到靳渝进来,问他,“靳队,继续吗?”

    靳渝看着那边被绑着的一言不发的男人,点点头,坐到施岚和另一个正在做笔录的警察中间位置上。

    “愿意沟通了吗?”

    靳渝看向监控画面,画面将男人的五官放大数倍,任何表情波动都被展现得一览无余。

    男人愁眉苦脸地摇头,“哎呀我都说了,我没有拐卖,你去问问那些小孩!他们有说我把他们抓来的吗?”

    “我是好心收养!你们把我这么个好人抓进来干嘛?”

    “你有没有罪是靠法律判定的,真以为受害者不指认你就无罪了?”

    “徐达,你是不是对我国的司法系统过于无知了?”

    靳渝面无表情地盯着画面中男人的脸,声音平静而坚定,“你拐卖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了,无论你承不承认,至于给那些小孩洗脑,更是罪加一等。”

    看着对面微变的脸色,靳渝轻笑一声,语气变得轻蔑,“看来也没有必要审了,这种脑子想来也不会知道什么机密。”

    转头对施岚说,“施岚,把他交给曼城警方吧,他这个怎么量刑?”

    “死刑概率很大。”

    “什,什么,我,我们就是收养几个小孩。”徐达闻言一愣,随即睁大眼睛,连忙摇头,“不至于死刑吧?”

    “故意伤害、拐卖出境、拐卖人数众多,死刑不难。”施岚好脾气地给他解释。

    “等,等等!!”

    徐达瑟缩着虚弱的身体,眼神里有些恐惧,“故意伤害?我没伤害他们,我们,不,他们是慈善基金会的!这些小孩都是他们收养的孤儿!!是做慈善啊!!那些小孩一个个的都养挺好的啊!”

    “慈善?”靳渝嗤笑一声,回想到刚捡到景烟时她那一身伤,冷冽道,“你们不光给小孩洗脑还给自己洗脑?”

    靳渝捏了捏鼻梁,语气烦躁,“行了,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徐达头顶的灯骤然熄灭,整个屋子瞬间没有一丝光亮,徐达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嘴巴无声地张了张,但终究没说出声。

    那边传来椅子挪动和整理书文的声音,好像他们真的放弃审讯,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哦。”靳渝状似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你儿子在医院状况好像挺好的”

    “我儿子!!!”

    徐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装不下去淡定的样子了,“我犯事你们去找我儿子干嘛!你们没乱说话吧!!?”

    “我记得他好像是脑瘤?这个病要趁早手术啊,约好医生了吗?”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不妨碍徐达联想到些什么,越想他越觉得害怕。

    似乎是这一句话仿佛彻底击垮了徐达的心理防线,他剧烈挣扎起来,但丝毫撼动不了铁质的锁铐,“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犯了事要杀要剐都随你,可不关我儿子的事啊!你们可是警察!!不可能伤害无辜的对吧!!你们说话啊!!”

    靳渝却适时沉默,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合金桌面,一旁的施岚看着他欲言又止。

    “咚、咚……”

    那边的徐达目光所及只有长时间直视光源留下的虚影,这一下下的敲击声像是直接攥着他的心脏,压得他呼吸急促,身体也像通电了般抽搐。

    “求求你问我吧!我都说,我什么都交代,不要动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组织叫什么?”

    “仙,仙显会!他们都不是人类!他们是仙人!!他们会法术!!我亲眼见!一掌就把人拍出十几米远!!有的,有的还会飞!真的!!我说的绝对是真话!”

    徐达咽了口口水,神色激动,没听见靳渝问话就继续说,“他们抓小孩也不是做坏事,真的,是因为这些小孩有仙缘!是在栽培他们,说到底其实是这些小孩撞大运了啊!!他们有机会得道升仙啊!!”

    “那怎么不让你儿子去?”

    “我,我儿子和我一样,”说到他儿子徐达才平复了一点心情,他缓缓眨眼,“他和我一样,没有仙缘。”

    “不过没关系!我为他们工作!!我可以给我儿子换一颗仙丹!!这样我儿子就可以和他们一样,摆脱凡人之躯了!!这样他的病就全好了!!哈哈哈哈!!”

    “你说他们都是仙人?”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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