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俞这边刚跟付毅了解完情况，接着就收到了李旭说要招供的消息，他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跟柯岩快步地朝审讯室走去，等他再次坐在李旭面前的时候，对方早已没有了方才那副气焰嚣张的模样。此时，李旭一晚上没有梳理的头发显得愈发凌乱了，眼神中也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恐惧神色，整个人身上写满了狼狈。与之刚才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
李旭的嘴唇轻轻翕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李旭就发现在季俞跟柯岩出现在审讯室的那一瞬间，付子琪也随之消失了，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故而，当李旭在看到端坐在他面前，表情还十分严肃的两人时，就恍若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意识回笼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而那番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也被他囫囵着再次给咽回了肚子里，期间还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我什么时候能走？”
“你们没有证据。”
“不能把我扣在这里。”
李旭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气势还明显有些不足，他说着还偷偷地用余光打量了几眼审讯室，在确定付子琪真的已经离开了审讯室之后，方才一直悬在心间的那块大石才算是彻底落下，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不少。李旭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着装，接着翘起了二郎腿来，摆足了架子。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李旭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见在季俞跟柯岩身后的那面单向镜上，倏地浮现出了付子琪的脸。只见她的唇瓣上下触碰了两下，而后还咧嘴朝李旭笑了笑，只是那唇角几乎快咧到了耳后根，配合她那张还不停往下淌着血水的脸，显得格外的可怖。
“啊！”
李旭被吓得呼吸一窒，尖叫声险些就要冲破了喉咙，又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就连心脏都有那么一瞬间要停止跳动。这时，李旭也顾不上自己的反应，在旁人眼里是有多么的反常了，他急忙摆了摆手，改口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我招，我全都招了。”
“只要——”
“只要你们别让她再来找我。”
李旭的这番话，再加上他这幅明显不像是装出来的惊恐表现，饶是季俞跟柯岩觉得再奇怪，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季俞，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倏地蹙起了眉头，而后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来，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接着，季俞绕着审讯室开始慢悠悠地踱步，在这期间他也没有忘记观察李旭的表情。
直到——
在季俞靠近那面单向镜的时候，李旭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放大，身形还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季俞见状连忙放缓了脚下的步伐，而后在距离单向镜还有一臂距离的位置上停了下来。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他这是犯什么病呢？”
在单向镜的另一边，傅子遇跟姜宁并排站着，就这么看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而在这期间，傅子遇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叭叭叭的吐槽着李旭，尤其是当他在听到李旭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论后，还有些莫名地耸了下肩。倒是姜宁，她在听到傅子遇的问题后笑了一下，道：“谁知道呢。”
“大概是心虚吧。”
姜宁此刻的语气虽然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知为何，她这会儿虽然是笑着的，可傅子遇却从中品出了一股渗人的意味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傅子遇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他伸手搓了搓手臂，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而付子琪在吓唬完李旭之后，也恢复了生前的模样，飘回到了姜宁的身边。此时，付子琪的身上还穿着不久前姜宁烧给她的那身衣服，倘若此刻傅子遇能够看到她的话，就会发现付子琪除了身体有些透明之外，看着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姜宁——
她始终目视着前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坐在那里被吓得浑身发抖，还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的李旭。看着对方这幅恍若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姜宁非但不同情他，甚至还觉得有些解气。
而那边的审讯室里，在闹了这么一出之后，李旭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被付子琪给吓出了阴影，李旭不时就要抬头扫一眼单向镜，他此时双手紧握着抵在嘴边，还不停地抖着脚。在这期间，李旭也试图想要隐瞒一些内容，但都被付子琪突然浮现的鬼脸，给吓得全都倒了出来，不敢再说谎了。
事发的经过，也跟姜宁猜想的差不多。
“那天晚上——”
其实早在李旭刚回国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曾在付毅的面前装了一段时间乖，可自从对方明确拒绝了他进付氏的请求后，这层假面便被彻底撕破了。对于付毅这么一副柴米不进的态度，李旭干脆也懒得装了，没几天便被打回了原形，又跟他出国前的那些朋友厮混在了一起。事发的那天，李旭也跟往常一样，在酒足饭饱之后，又领着一大帮子的人转场去了晦色。
在自尊心受挫的时候，通常有这么两种人。有能力的人会用实力来证明自己，这也是对流言最好的反击，而无能的人，却只会通过不断地贬低他人，来‘慰问’自己那可笑的虚荣心。
李旭恰好就是这后者。
由于不满付子琪晋升的速度，李旭那天在饭桌上没少发牢骚，他甚至还将付子琪给贬的一无是处，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对其的鄙夷。在李旭看来，付子琪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这番成就，无非是因为有付毅这么个爹，才能走的这么顺坦。尤其，是当他在得到其他人的附和跟吹捧之后，就更是极度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这也让李旭愈发的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觉得——
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接手付氏的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旭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有些飘飘然。因此，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季俞跟柯岩在听到这些话时，向他投来的一言难尽的目光。他们虽然不清楚李旭的这种自信来自于哪里，但两人到底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顶着那副傲然的神情接着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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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那天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因为心中一直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当他那晚在楼梯口遇到下楼喝水的付子琪时，又对她阴阳怪气了几句。可是这一次，付子琪非但没有回怼他，甚至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让李旭心中的不满愈发的强烈，就像是火山在那一刻迸发。
“然后……”
回想起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李旭的脸色还有些难看，记忆中躺在血泊里的付子琪，跟刚才看到的那张鬼脸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切换。李旭此刻的面色惨白恍若一张白纸，嘴唇也没有半点儿血色。倒是柯岩在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抬头瞥了他一眼。
“然后你就杀了她？”
“不，我没有！”
李旭在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反驳道。他此刻的反应十分激烈，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声音也变得极度尖锐，让人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李旭此刻恶狠狠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柯岩，身体前倾后背微微地弓起，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恶犬，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其撕成碎片一般：“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她……”
“是她自己摔倒的。”
李旭的声音在逐渐减弱。他这会儿，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有些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椅背上。李旭此刻双目无神，一直呢喃着重复着这么几句话：“我就碰了她一下，真的只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不关我事。”
“真的不关我的事。”
“然后呢？”
季俞及时出声，打断了他的呢喃。而李旭在听到季俞的声音后，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妈听到了声音。”
说到方含时，李旭的情绪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按照李旭的说法，方含当时在看到浑身是血的付子琪时，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对方还直挺挺地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哆嗦着给方冽打了个电话。方冽显然要比他们两个镇定的多，也是在他的示意下，两人慌慌张张地从鞋柜里找了双鞋给付子琪套上。接着，李旭按照方冽的指示出门制造不在场证明，而方含则是留在家里清洗那些血迹。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说了……”李旭说着顿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还倏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咳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真就碰了她一下，没想到她会摔倒，本来我还准备送她去医院的。”
“但是——”
李旭及时止住了话题，用自以为完美的蹩脚演技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话锋一转又重新开口说道：“要我说，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况且她那个时候也不一定就死了啊，你们说对不对？而且在那之后我就出门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们说是不是啊——”
“两位警官？”
“哦？”季俞的双手怀抱在胸前，他就这么看着李旭这番拙劣的演技，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手臂内侧。在李旭说完这番话后，他冲对方挑了下眉，身体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开口道：“那么依你所见——”
“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我……”
被季俞这么一问，李旭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嘴巴张了半天也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是，当他在对上季俞的眼睛时，还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心悸，这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于是李旭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挪开了视线。
不敢直视季俞的眼睛。
对于他的这番行为，季俞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李旭。过了好一会儿，李旭才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道：“反正不是我。你们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真凶。”
“主意是他出的，尸体也是他处理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我不过是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当时是不是真的死了，就那么点儿血又能证明什么？是她自己倒霉，能怪得了谁！”经历了这么多，李旭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算是彻底崩溃了，他这会儿多少是有些口不择言了，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已经晚了。
另一边。
姜宁看着李旭这幅疯狂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眉头更是皱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就连眼神中都充满了厌恶。
“真恶心。”
“我……”
李旭的嘴唇轻轻翕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李旭就发现在季俞跟柯岩出现在审讯室的那一瞬间，付子琪也随之消失了，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故而，当李旭在看到端坐在他面前，表情还十分严肃的两人时，就恍若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意识回笼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而那番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也被他囫囵着再次给咽回了肚子里，期间还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我什么时候能走？”
“你们没有证据。”
“不能把我扣在这里。”
李旭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气势还明显有些不足，他说着还偷偷地用余光打量了几眼审讯室，在确定付子琪真的已经离开了审讯室之后，方才一直悬在心间的那块大石才算是彻底落下，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不少。李旭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着装，接着翘起了二郎腿来，摆足了架子。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李旭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见在季俞跟柯岩身后的那面单向镜上，倏地浮现出了付子琪的脸。只见她的唇瓣上下触碰了两下，而后还咧嘴朝李旭笑了笑，只是那唇角几乎快咧到了耳后根，配合她那张还不停往下淌着血水的脸，显得格外的可怖。
“啊！”
李旭被吓得呼吸一窒，尖叫声险些就要冲破了喉咙，又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就连心脏都有那么一瞬间要停止跳动。这时，李旭也顾不上自己的反应，在旁人眼里是有多么的反常了，他急忙摆了摆手，改口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二位警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我招，我全都招了。”
“只要——”
“只要你们别让她再来找我。”
李旭的这番话，再加上他这幅明显不像是装出来的惊恐表现，饶是季俞跟柯岩觉得再奇怪，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季俞，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倏地蹙起了眉头，而后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来，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接着，季俞绕着审讯室开始慢悠悠地踱步，在这期间他也没有忘记观察李旭的表情。
直到——
在季俞靠近那面单向镜的时候，李旭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放大，身形还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季俞见状连忙放缓了脚下的步伐，而后在距离单向镜还有一臂距离的位置上停了下来。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他这是犯什么病呢？”
在单向镜的另一边，傅子遇跟姜宁并排站着，就这么看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而在这期间，傅子遇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叭叭叭的吐槽着李旭，尤其是当他在听到李旭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论后，还有些莫名地耸了下肩。倒是姜宁，她在听到傅子遇的问题后笑了一下，道：“谁知道呢。”
“大概是心虚吧。”
姜宁此刻的语气虽然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知为何，她这会儿虽然是笑着的，可傅子遇却从中品出了一股渗人的意味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傅子遇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他伸手搓了搓手臂，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而付子琪在吓唬完李旭之后，也恢复了生前的模样，飘回到了姜宁的身边。此时，付子琪的身上还穿着不久前姜宁烧给她的那身衣服，倘若此刻傅子遇能够看到她的话，就会发现付子琪除了身体有些透明之外，看着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姜宁——
她始终目视着前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坐在那里被吓得浑身发抖，还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的李旭。看着对方这幅恍若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姜宁非但不同情他，甚至还觉得有些解气。
而那边的审讯室里，在闹了这么一出之后，李旭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被付子琪给吓出了阴影，李旭不时就要抬头扫一眼单向镜，他此时双手紧握着抵在嘴边，还不停地抖着脚。在这期间，李旭也试图想要隐瞒一些内容，但都被付子琪突然浮现的鬼脸，给吓得全都倒了出来，不敢再说谎了。
事发的经过，也跟姜宁猜想的差不多。
“那天晚上——”
其实早在李旭刚回国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曾在付毅的面前装了一段时间乖，可自从对方明确拒绝了他进付氏的请求后，这层假面便被彻底撕破了。对于付毅这么一副柴米不进的态度，李旭干脆也懒得装了，没几天便被打回了原形，又跟他出国前的那些朋友厮混在了一起。事发的那天，李旭也跟往常一样，在酒足饭饱之后，又领着一大帮子的人转场去了晦色。
在自尊心受挫的时候，通常有这么两种人。有能力的人会用实力来证明自己，这也是对流言最好的反击，而无能的人，却只会通过不断地贬低他人，来‘慰问’自己那可笑的虚荣心。
李旭恰好就是这后者。
由于不满付子琪晋升的速度，李旭那天在饭桌上没少发牢骚，他甚至还将付子琪给贬的一无是处，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对其的鄙夷。在李旭看来，付子琪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这番成就，无非是因为有付毅这么个爹，才能走的这么顺坦。尤其，是当他在得到其他人的附和跟吹捧之后，就更是极度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这也让李旭愈发的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觉得——
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接手付氏的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旭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有些飘飘然。因此，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季俞跟柯岩在听到这些话时，向他投来的一言难尽的目光。他们虽然不清楚李旭的这种自信来自于哪里，但两人到底也没有打断他，任由他顶着那副傲然的神情接着说了下去。
--
李旭那天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因为心中一直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当他那晚在楼梯口遇到下楼喝水的付子琪时，又对她阴阳怪气了几句。可是这一次，付子琪非但没有回怼他，甚至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让李旭心中的不满愈发的强烈，就像是火山在那一刻迸发。
“然后……”
回想起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李旭的脸色还有些难看，记忆中躺在血泊里的付子琪，跟刚才看到的那张鬼脸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切换。李旭此刻的面色惨白恍若一张白纸，嘴唇也没有半点儿血色。倒是柯岩在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抬头瞥了他一眼。
“然后你就杀了她？”
“不，我没有！”
李旭在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反驳道。他此刻的反应十分激烈，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声音也变得极度尖锐，让人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李旭此刻恶狠狠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柯岩，身体前倾后背微微地弓起，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恶犬，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其撕成碎片一般：“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她……”
“是她自己摔倒的。”
李旭的声音在逐渐减弱。他这会儿，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有些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椅背上。李旭此刻双目无神，一直呢喃着重复着这么几句话：“我就碰了她一下，真的只是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不关我事。”
“真的不关我的事。”
“然后呢？”
季俞及时出声，打断了他的呢喃。而李旭在听到季俞的声音后，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妈听到了声音。”
说到方含时，李旭的情绪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按照李旭的说法，方含当时在看到浑身是血的付子琪时，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对方还直挺挺地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哆嗦着给方冽打了个电话。方冽显然要比他们两个镇定的多，也是在他的示意下，两人慌慌张张地从鞋柜里找了双鞋给付子琪套上。接着，李旭按照方冽的指示出门制造不在场证明，而方含则是留在家里清洗那些血迹。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说了……”李旭说着顿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还倏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咳了一下，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真就碰了她一下，没想到她会摔倒，本来我还准备送她去医院的。”
“但是——”
李旭及时止住了话题，用自以为完美的蹩脚演技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话锋一转又重新开口说道：“要我说，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况且她那个时候也不一定就死了啊，你们说对不对？而且在那之后我就出门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们说是不是啊——”
“两位警官？”
“哦？”季俞的双手怀抱在胸前，他就这么看着李旭这番拙劣的演技，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手臂内侧。在李旭说完这番话后，他冲对方挑了下眉，身体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开口道：“那么依你所见——”
“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我……”
被季俞这么一问，李旭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嘴巴张了半天也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是，当他在对上季俞的眼睛时，还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心悸，这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于是李旭干脆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挪开了视线。
不敢直视季俞的眼睛。
对于他的这番行为，季俞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李旭。过了好一会儿，李旭才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道：“反正不是我。你们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真凶。”
“主意是他出的，尸体也是他处理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我不过是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当时是不是真的死了，就那么点儿血又能证明什么？是她自己倒霉，能怪得了谁！”经历了这么多，李旭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算是彻底崩溃了，他这会儿多少是有些口不择言了，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已经晚了。
另一边。
姜宁看着李旭这幅疯狂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眉头更是皱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就连眼神中都充满了厌恶。
“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