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有些突然,她被扑到在地毯上,任由对方将她的双手交叠举过头顶。

    温热的唇滑过嘴角落在她的眼睛上,顺着向下,浅浅地贴上鼻尖,肩头,而后他从她的怀里抬头,看着她水雾迷蒙的双眼,“可以吗?”呼吸变得灼热,沐浴露的香气在两人之间萦绕。

    语言在这个时候已是多余,她点头,下一秒,男人松开她的手,从腰间钻入贴上某处柔软,引得她一阵战栗。腰肢扭动,她想要往前挪一挪,却被他一把捞了起来带入怀里。

    莫名地,俩人上了沙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变得影影绰绰,脑海中只留一片空白。

    身体变得软绵,她无力地揽住纪筠脖子,脸上满是潮红,等到实在受不了了她忍着某种怪异的临界点轻呼:“轻...慢点。”

    热气翻涌,对方像是没听见,力度甚至往上走,她忍无可忍地往纪筠背后挠,等摸上他臂膀处遍布的伤疤时又有些心软了,于是锤他的肩头说:“咯人,可以停一停吗?”

    这回纪筠终于听见了,停下来帮她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到耳后,温柔似水地道:“好。”

    她以为可以歇一歇,接过这厮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俩人合二为一地紧贴在一起,他带着她往楼上走。

    每走一,褚蓁都要轻哼一句,她埋头在纪筠怀里,简直不敢睁开眼看地下的水渍,她从来都没觉得上二楼的阶梯有这么长过。

    后半夜的雷雨一直未停过,甚至愈演愈烈地下大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将小洋房中的叫喊抹去,花圃中的泥土被雨水浸润,松散柔软,有种子戳破土壤表层,它在澎湃的大雨中势如破竹地朝着天空迸发,它允吸着养分、水分,奋力地向上钻,也不管这一片小小的空间能不能容纳得下自己。

    冬雨过后,湿冷开始入侵人们的骨髓。

    也许是闹得太狠,褚蓁睡到临近中午。纪筠允许她错过早饭却不允许她丢下午饭,他跑到褚蓁房间认真地挑选了衣服后又回到自己房间,将躲进被子里的人拉出来。

    “再睡五分钟”,褚蓁伸出五个指头,希望始作俑者可以通融通融自己。

    “不行,我炖了汤,趁热喝吧”

    纪筠一把将她捞了出来,将贴身衣服往她身上套,认真的将扣口上好,又将柔软的毛衣往她头上套,结果领口太小卡在褚蓁鼻头的地方不上不下的。

    她有些呼吸困难,睁眼看了眼身上的毛衣好笑地说:“这是我十几岁时穿的衣服啦!!你拿错了。”

    男人有些手足无措地将衣服拿掉,“抱歉,我看它在衣柜里挂在最前面,颜色很漂亮,很衬你,就拿了。”

    褚蓁趁机钻回被窝,打了个哈欠,笑着说:“没关系,你眼光不错。挂在那里也是因为它是我以前最喜欢的一件,圣所的一个阿姨给我买的。”

    “嗯,那我去换一件”,纪筠拿着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几秒后才站起身到隔壁重新拿了件贴身的羊毛衫。

    “好了好了,我醒了,我自己穿,你先出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还以为纪筠帮她穿好上衣也就差不多了,结果他还在给自己穿裙子,虽然更亲密的行为都有了,但看着眼前男人矜贵禁欲的模样,她拉不下脸。

    “我,那我先去准备碗筷。”

    还好纪筠没有坚持,等房门被关上,褚蓁拿起纪筠挑的裙子穿上,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感叹:“白色蕾丝,啧啧,原来他好这口?”

    纪筠说炖的汤是山药板栗鸡汤,她一下楼就被满屋子的香气霸凌,流着口水接过纪筠递过来的汤,捧在手里暖呼呼的。

    她低头喝了一口,纪筠坐在对面嘴角啜着笑,眼神示意她给点评价。

    褚蓁抬手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地说:“汤有汤的鲜甜,肉有肉的滑嫩,板栗绵软香糯”,她对着纪筠比了个赞,“非常好喝!给你一百分。”

    纪筠忍俊不禁,对她的评价喜形于色,乐得又给她多盛了一碗饭。

    “你今天...不用去爱丽舍办公吗?”

    按照前几天他公务缠身的样子,纪筠这会子不应该一副风轻云淡、休闲惬意的模样,还是说他今天得了空闲,可以休假一天?

    那样的话,她还可以拉着他去白街那边玩一圈。

    “嗯,今天不用...”

    “嘟嘟嘟——”

    他的话被急促的来电声打断,纪筠抬眼看了眼褚蓁,道了一句抱歉便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褚蓁埋头喝汤,掩盖自己有些失落的情绪,“没关系,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汤见了底,纪筠的一通电话也结束了。

    原以为她们能够一块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好好吃上一顿饭,没想到纪筠站到身旁摸摸她的头柔声说:“抱歉,君主那边出事了,我要...”

    “没事,你去吧”,她抬头看他眼底的愧色,浅笑,“没关系,我今天下午也刚好有安排,需要去迷迭楼一趟。”

    关洵不在,迷迭楼如今她当家,很多事都需要她挑起担子去对接。

    “我送你吧”,他拉起褚蓁的手,摩挲她无名指间的那枚戒指,是纪筠送的那一枚。

    “不用,你的事着急,你去吧”

    她推辞着,将人送出了家门。

    温度还是一样,但却冷清了下来,莫名地,她的心跳漏了两拍,似乎有什么事情正风雨欲来。

    不过,既然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也不应当那么杞人忧天。于是,她深呼吸,收回思绪,坐回餐桌上准备在饭菜冷掉之前将残局收拾干净。

    却没想到,这顿饭,她也是无福消受了。

    “嘟嘟嘟——”

    刚拿起的碗筷又被褚蓁放下,她过去将电话接听,“喂?”

    “嗯,我是。”

    “好。”

    她拿着电话的手在不停抖动,一片混沌的脑子在不停地思索着该怎么消化对方的消息。

    君主,肖晋泽在昨晚那个雨夜里死了,死在爱丽舍议事厅的镶金主座之上。

    她放下电话,冲向房间,心慌手乱的打开电脑,网页上全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甚至部分网页放出了肖晋泽死去的现场视频。

    照片里的他被残忍地割喉放血,脑袋仅仅靠着脖子处的一点点筋肉连接着,坠在座椅半道上晃荡,血液还未干涸,滴滴答答顺着发丝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最后流下阶梯。

    网页很快被她擦去,她坐在书桌前缓了缓,心神不宁地想要给纪筠打电话。他这么着急回宫殿那边,一定是因为这件事。

    就在她起身下楼时,客厅处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激得她差点将楼梯踩空。

    所幸这次不再是什么坏消息,而是邮件员通知她有一封信要收。

    不过现在她要紧的事就是先回迷迭楼,伏恩联邦再次无首,军事机密必须第一时间封锁起来。毕竟纪筠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至少迷迭楼的事不要让他再烦恼了。

    整理好心情,收拾好自己,褚蓁决定先回迷迭楼,出门时她发现纪筠昨晚湿透了的大衣还挂在门口,忘了清洗,于是她顺手将大衣放到洗衣房,预备等她晚间回来再清洗。

    只是,当她发现昨晚那股若隐若现的血气再次被她捕捉到的时候,她站在洗衣房里呆滞了很久。

    但她还是按下心里浮现出来的可怕猜想,按部就班的到迷迭楼封锁联邦的军事武器信息,之后她直奔爱丽舍大楼,她在那里见到了正在处理君主的尸体的纪筠。

    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她和护卫兵打过招呼后去到纪筠的身旁,对方对于她的突然造访有些惊讶,但还是眉眼弯弯,嘴角生出几丝笑意。

    他拉着她的手说:“你怎么来了?”

    “高塔的人给我说了这件事”,她指着一边的尸体解释。

    男人点了点头,牵着她暂时离开了议事大厅,“你先去上面的办公区等我,这里太冷,好吗?”

    她摇头,“不要,我在这陪你。”

    忽地一阵沉默,他们在廊道里无言相视,冷风吹过褚蓁有些凌乱的发丝,纪筠像往常一样帮她将头发别到耳后。

    她听见纪筠对自己说:“好。那你戴上这个。”

    她看着他将格子围巾取下,带着他体温的围巾裹上她的脖间,暖意很快驱散了她的冷。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害怕心里的猜想是真的,鼻头一酸,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

    “纪筠”,她带着哭腔喊他。

    滚烫的泪在冬季很快就失去原本的温度,落到纪筠的手背上,他抬手给褚蓁擦越掉越多的眼泪,低声哄着:“怎么了?是害怕?”

    她仍是摇头。

    他明明知道的,她进过那么多次幻境,见多那么多异种,杀过各式各样的怪物,只是一具尸体又怎么会把她吓哭。

    她抬头,将捂着自己小半张脸的围巾往下拉了拉,泪眼朦胧地发文:“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沉默再次重返而来,褚蓁拉着他的衣袖,盯着他的眼睛,恳求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但是对方没有,眼神躲闪地用袖子帮她抹眼泪,故作无事地说:“没有。”

    无力感上涌,褚蓁松开自己的手,后退两步,压着眼泪看向爱丽舍大楼前的枯树,冷漠地说:“好。我回办公区等你吧。”

    “你先忙着,你用管我”,她转身准备走,走了几步后她又回了头,发现纪筠还在原地站着,还是那个姿势,孤寂的,落寞的。

    她回到纪筠眼前,看着他回过神的眼睛,将围巾摘下,“低头。”

    纪筠微微弯腰,摘掉的围巾就这样又戴了回来,他听见褚蓁偏冷的音调和他说:“戴着吧,你的伤还没好。”

    然后,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他忽然很想冲过去拉着她,告诉她自己干了什么。

    可是,他晚说一秒,就能多拖延秒,他们之间就能再长久些。

    不过,结局总要来的,至少比他想的要快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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