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学院?还是刚毕业?那些废物便是招一百个,顶个什么用?”

    俞建林摇摇头,他在制卡方面经验丰富,否则也不会当上总理事。然而他也想不通锦绣商行葫芦里卖什么药。

    “哈!病急乱投医!”阎英明嘴角挂着嘲笑,以一种夸张的慢动作重新躺回去沙发:“想不到李诗淏英明一世,却生了个大草包女儿。”

    “阿嚏!”

    李初宁刚打了一个喷嚏,就惹来齐刷刷的十数道关注视线。

    “老师,您注意身体。”

    “老师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模仿练习我们不会落下。”

    “今晚回去宿舍我熬些姜茶,明天就给老师送过来。”

    何茜气鼓鼓地插进话来:“小姐喝不惯外面的东西。她只喝我煮的姜茶。”

    然而围着李初宁的毕业生太多了,她的说话顷刻间被淹没,只能在外围干瞪眼。

    李初宁被这些人围在中间,无奈地叹一口气:“还是别叫我老师吧,听起来怪不习惯。”

    就是喊老板也比这个强,她两辈子为人都没做个老师。

    “那喊您师长?”梁旭文瞧着李初宁表情不对,秒速改口:“师傅?恩师?”

    “……”李初宁捂一下额头:“还是老师吧。起码听起来正常一点。”

    “老师。”梁旭文郑重地又喊了一声:“您教授的方法对我们意义重大,这声老师无论如何不能省。”

    他这话可不是恭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李初宁在他们培训中下了大功夫。

    她给众位毕业生做了个摸底测试,然后因材施教,把黑水潭训练自己那一套做了简化,再因应毕业生各自水平做出调整。

    这一整套培训下来大约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距离城安队的交货截止日期越来越近。

    第一批交货数量是五百张二星能源卡牌,他们现在却还是一张都未开始,便是素来沉着的王越,也免不了着急。

    偏偏李初宁一点要开工的意思也没有,每日里就是让三十名毕业生练习基础诡纹结构。

    终于王越也彻底坐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李初宁:“老板,工厂的白卡都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开始?”

    李初宁看着热火朝天做练习的毕业生,语气轻描淡写:“再过一周吧。”

    “一周!”

    “急了?”李初宁看他一眼,慢悠悠地接一句:“你先别急。”

    王越:“……”

    “好了,不逗你。”李初宁收起玩笑的表情:“看进度还要花个两三天,再等一等。”

    有的时候慢即是快,在黑水潭训练这么长时间,李初宁尤其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只要把根系尽可能深地扎入大地,就不愁吸收不到营养。

    三天后,李初宁把毕业生召集起来,让他们三个分为一组,每组负责一张二星能源卡牌,十个小组同时工作。

    她把二星能源卡牌的诡纹拆分为九个能量节点,这样落到每一名毕业生头上的任务,就只有三个能量节点。

    大大降低了绘制卡牌的难度。

    这些毕业生本来基础就可以,再加上这半个月以来的练习,绘制三个能量节点完全能够胜任。

    像梁旭文这样学有余力的,画完自己手头的任务,还可以去帮着组外其他人制作卡牌。

    二星能源卡牌以一个意想不到的速度在增加,短短半天就有厚厚一小沓做好放在王越的桌案上。

    王越拿起最上面一张卡牌插入能量检测仪,滴,能量值五百五十。

    再拿起一张,滴,能量值五百六十。

    再检测一张,依旧是水准线以上。

    难以置信,这沓卡牌竟然出自一批职业学院的毕业生之手,要知道他们甚至连称呼一声实习生的资格都没有!

    “王主管,卡牌质量怎么样?”

    梁旭文是今天最早完成任务的一组,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检测仪的数据,只能看见王越严肃到近乎没有表情的脸庞,心里十分没有底。

    虽然经过半个月的培训,他自觉制卡的时候得心应手了许多。但是二星能源卡牌对他而言就像天边的明月般遥远,即使现在只需要制作其中的三分之一部分,依然对他造成沉甸甸的压力。

    他是早已习惯失败的人,沮丧和麻木才应该是他的心理状态。

    但是,万一呢,万一真的有奇迹出现?

    王越瞧一眼他变幻不断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又在纠结个不停。

    他有些头痛,这批毕业生,实在太擅长精神内耗了。

    他正要报出检测仪的数值,李初宁抢在他面前说出数值。

    “六百能量值,恭喜你,这是一张优秀的能源卡牌。”

    能量值说多了啊,王越正要出言纠正,李初宁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压,低低咳嗽一声。

    王越条件反射般抿住嘴唇,把话吞回去,心里却是十分别扭。

    待梁旭文走远了些,他终究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要说谎?他们第一次制卡,难道不应该了解清楚自己的水平?”

    “真相很重要吗?”李初宁轻声说道:“你瞧瞧他们。”

    随着李初宁葱白的指尖看过去,梁旭文把好消息告诉同组的伙伴,大伙儿吹着口哨搂在一起,神情欢欣雀跃,脸上首次展现出属于这个年龄的朝气蓬勃。

    李初宁悠扬的声调响起,宛如葱郁草原上随风飘扬的口琴:“他们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四十的能量值差异,很快就能迎头赶上。”

    “嗯。”王越低声应道,头一次,没有坚持自己那套准则。

    二星能源卡牌的制作顺利得不可思议,不仅是制作速度上,就连质量最重要的指标,卡牌的能量值,也赶了上来。

    随着成功制作的卡牌越来越多,这些毕业生的气质也发生变化,不再畏畏缩缩,而是昂首挺胸,年轻的脸庞仿佛拢着一层明亮的光。

    现在再要碰上从前的亲朋好友,都要被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半个月后五百张二星能源卡如期交货,质量过硬,城安队赞不绝口。

    对方爽快地交付了进度款,只要剩下的五百张卡牌做好,尾款也会在第一时间结算。

    李初宁看着第一次充盈起来的公司账面,心里别提那个美啊。

    她终于不是那个穿越过来就要一直还债擦屁股的负婆了,她的腰杆挺起来了!

    有了这笔钱,商行就能放开手脚干,不用像以前那么束手束脚。

    王越建议接下来可以试着制作简单的辅助卡牌,既能磨砺毕业生的技能,也能重新积攒这些年商行滑坡的口碑。

    “一张基础辅助卡牌挂出去能卖多少钱?”李初宁对卡牌的价值没有概念。

    王越估了一个价格出来,李初宁大皱眉头:“才这么点,扣去人工铺租水电,我们没赚头啊。”

    “但是很多商行的起步阶段都是这么熬出来的,除非咱们有很厉害的制卡师,一个人就能顶起一家商行的口碑。”

    说完这句话王越停住,期待地看着李初宁。

    “看我干嘛?”李初宁奇怪道:“我不认识厉害的制卡师。”

    王越有点受不了自家老板的迟钝:“您可以尝试制作其他卡牌,老板,在制卡上您很有天赋,不用谦虚。”

    是这样子吗?李初宁对王越的话表示怀疑,她可是半路出家,至今没上过一节像样的专业理论课。

    她的经验都是刷题刷出来的,就像个做题机器,应试还行,真正干活还得王越这种正规军。

    而且……她眼角瞥见何茜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她还是不要崩了原主的人设了吧,解释起来真的很累的。

    “我有另外一个主意。”李初宁做贼心虚地提高音量,好让何茜听到:“制卡我是不会制卡的,我们为什么不继续把现在的路走下去呢?”

    王越看着她,不知道她的意思。

    李初宁微微一笑:“二星能源卡是所有卡牌的供能单位,市场需求量巨大。我们可以试着把这块蛋糕做大。”

    御东瑞府的西南隅。

    奢华的猩红色地毯脏污了一大片,破碎的玻璃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狰狞锋芒。

    俞建林胆战心惊地看着阎英明发火,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你不是说锦绣商行的都是职业学院学生?怎么那五百张卡牌就做了出来?”

    俞建林满头大汗,有口难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但是阎英明的心情很糟糕,他的处境很危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不知道锦绣商行用了什么法子,把一堆废物调教出来了。但是废物就是废物,也只能做做能源卡牌,再多该做不出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职业学院学生真的能轻易跑过经验老道的制卡师,那英明商行的制卡部也可以原地解散了。

    俞建林抬起头,偷瞧阎英明脸色。

    他的老板脸色阴沉,显然并没有被他的说话打动。

    阎英明冷哼一声,咬着后牙槽道:“锦绣商行把一批能源卡牌放出市场了。根本没打算跟我们比制卡,他们玩低价策略!咬着我们不放,就是要比我们的能源卡低十个点!”

    “他们的品质怎么能跟我们比。”俞建林谄笑着说:“顾客贪图便宜也只是一时,最后还是会回到我们这里。”

    阎英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右手甩动,一张卡牌似刀片擦过俞建林脸颊,划破的口子往外渗出鲜血。

    “自己瞧!”

    俞建林不敢管脸颊上的伤口,半蹲捡起卡牌。

    那是一张二星能源卡牌,笔触稚嫩,但是结构严谨,已经初具规模。

    “六百二十能量值!比我们还多出四十!”阎英明狠声说:“滚!让你的制卡部去想办法!”

    俞建林不敢再多话,拿着卡牌匆匆走出门外。

    一边走,他一边摸着脸颊的伤痕,心里发狠。

    他御下的制卡部有四十名制卡师,其中特级称号的就有五名。他就不信,还找不出这张卡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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