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薇薇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的声音变了个调子：“你到底是谁？”
薄红歪了歪脑袋，眼球里柔嫩的花瓣轻颤。他略带疑惑，轻声说道：“我？我是薄红啊。”
关薇薇发出一声尖叫，转身朝敞开的房门口跑去。
室内没有风，房门却咿呀一声自己阖上了。
关薇薇扑到门扉上，手忙脚乱拨动门锁，大声呼救。
卧室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奇怪的是，偌大的关宅却是静悄悄，仿佛所有人都睡着了。
门锁终于解开，房门才拉开一条缝，关薇薇已经迫不及待往外冲。
忽然她前冲的姿势止住，有人在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珍珠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满足地蹭了蹭。
“放开我！”
关薇薇披头散发，疯子一般挣扎。
珍珠拥着她后腰的力度越来越紧，像要把一双人造的手臂深深陷进她的肉里，再挤入她的内脏。
“终于，可以跟主人永远在一起。”
它露出开心的笑，笑容与薄红如出一辙的甜美。
一朵柔嫩的花苞正在它的右眼迅速成型，然后轻轻“啵”的一声，花苞绽放了。
以关宅的铁艺大门为界限，一层淡灰色的灰雾升腾而起，像一口倒悬的大锅，罩住了整座宅子。
李初宁以为自己看错，使劲眨了眨眼，灰色的雾气仍在。
铁艺大门无声无息地弹开，门扉半开，像是无言的邀请。
李初宁犹豫一下，一只脚踏入门内。
她要进去拿回自己的人形。
薄红落在关薇薇手上，还不知道会吃什么苦头。
关宅内死了一样寂静，就连鸟雀虫鸣也噤了声。
李初宁一路走来，往日里忙忙碌碌走动的仆从，一个也见不着。
所有人都像蒸发了。
死一般的寂静里，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很短促，像风一样瞬间刮过去了。
尖叫声变了调，分不出男女，只能确认是人类器官发出来的声音。
李初宁顺着声音的源头，走上盘旋的室内楼梯，走入二楼走廊的一间房间。
那应该是卧室，李初宁把手放在门把上，同样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里的装修简陋极了，一个铁质的置物柜靠墙放着，墙的另一面，是并排放置的八张铁床。
空气中漂浮着成分复杂的气味，有劣质烟草的味道，汗味，甚至还有臭脚丫的味道。
这里绝不是一个千金小姐应有的卧室房间！
李初宁呼啦一下转身，瞳孔蓦地收缩起来。
来时的欧式镂花房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生锈的铁门！
她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她有点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强迫着自己集中注意力搜索线索，不去思索除此以外的问题。
铁锈斑驳的门框上张贴着A4大小的纸张，手写着员工须知。
宿舍要在早上6:30开灯，晚上10:30关灯。
每周五的7:00-7:30是宿舍打扫时间。
员工须知加盖了公章“百花人形馆服务有限公司”。
李初宁恍然，她竟然是身处在人形馆的员工宿舍中么。
她继续寻找有用的信息。
靠墙的八张床铺里，有七张都是空荡荡的，铺着灰尘，只有一张添置了被褥和枕头。
被褥上歪歪扭扭躺着一本书册，封皮左上角张贴着标签“编号W105”。
李初宁翻阅书册，薄薄的，很快就翻完。
是一本保洁员的入职培训。
她探手到床铺里摸索，在枕头下摸出一本软皮记事本，翻开第一页，同样写着编号W105。
这是一本工作日志。
李初宁粗略浏览几页，信息零零落落，她直接翻到记事本最后一页。
星佑历530年9月15日
上岗第一天。
小W！加油！努力工作！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李初宁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星佑历530年，这是四年前的记事本？
她继续往前翻页，小W显然把记事本当成日记本了，每隔几天就会在上面抒发心情。
星佑历530年9月30日
今天又被扣工钱！
主管是什么魔鬼，就知道扣钱扣钱扣钱！
黑心工场！活该老板赚不了钱。祝它早日倒闭！
星佑历530年12月28日
今天又裁了一个人，宿舍就剩下我和小A。
怎么办，人形馆的生意越来越糟糕。
真的要倒闭吗？我该怎么办？
没有钱没有学历，我还能找到工作吗？
真羡慕那些客人，含着金勺子出生。
李初宁正要继续往下翻，一阵奇怪的声响打断她的思路。
是储物柜传出来的怪响，咚咚的，沉而闷，就像柜子里藏着什么体型庞大的生物，在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储物柜。
李初宁不由得屏住呼吸，她不由自主走上两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储物柜看个究竟。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不，确切地说用撞门更贴切。
砰砰砰的，连脚下的地板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
“快出来！W105！你迟到了！”
李初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生锈的铁门已经应声而倒，尘土飞扬中，李初宁眯起了眼睛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目测差不多有两米多高，手臂腱子肉横生，李初宁在她跟前一比，就像一个大号娃娃，能被轻而易举地举起。
李初宁看见她额头绑着一块三角巾，边沿沾着污渍，像陈旧的血迹。布巾正面歪歪扭扭写着“后勤部经理”。
后勤部经理大口一张，像卷起一股飓风。
“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你为什么还不上班？”
李初宁神色平静：“我刚刚在整理床褥。”
她指了指墙壁上坏掉的挂钟，仿佛在说着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今天是周五，打扫宿舍的日子。”
经理的神态似乎卡了卡，李初宁注意到她的瞳孔在一个瞬间收缩成针一样的形状，这令她想起冷血动物。
在对方有进一步动作以前，李初宁绕过摔坏的门板走出去。
“已经打扫好了，我现在去上班。”
经理阴沉沉的视线紧随着她，仿佛只要她一个应答不对，就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员工宿舍外紧挨着工具存放区，李初宁拐进去，推着一辆清洁车走出来。
她现在是编号W105的员工，隶属后勤部，每天上班首先到客房巡视打扫，这很合乎常理。
经理再次卡壳，脸色有几分不自然：“304房间客人走了，你马上去清理。”
304房间是VIP套房，套内面积有五十平方大，可谓十分豪华。房顶设置了特殊的灯光照明，紫色交替着红色的射灯投下来，给房间涂上迷幻的色彩。
李初宁却觉得这颜色很是吓人。
关键是这灯光这么一打上去，地毯哪里脏了哪里没脏都不好辨认了
她干脆把射灯关上，换上普普通通的白色灯光。这下子好了，地毯上墙角边的灰尘全部一清二楚看得明明白白。
李初宁操起扫帚先打扫一遍，又用清洁剂把地毯轮了一遍，确保每一个卫生死角都照顾到了。
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后勤保洁人员一样，兢兢业业地干好这一份工作。
双人大床铺的床底下也没有放过，李初宁弯下腰去清理床底下的灰尘。
床底下有东西在动，不知道谁的胳膊和手掌，在弹动，像蜘蛛似的爬来爬去。
李初宁慢慢直起腰，深呼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床底下堆积废品，在一间服务性的旅馆里，是正常现象。
她从清洁车的工具区抽出一把鸡毛掸子，再次弯下腰，把那些胳膊连着手指头清扫了一遍。
房间里的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这是入职培训里清楚说明的。
打扫完卫生，她也没有闲下来，开始收拾房间。
被褥折叠成豆腐块，床单换上新的，平平铺展，不留一丝褶皱。
垃圾桶里的垃圾要倒掉，小冰柜里不新鲜的食物也要及时更替。
李初宁拉开冰柜门的动作僵住，与冷藏室里大大小小的眼球撞了个眼对眼。
——别说，摆得怪整齐哩。
倒掉！全部倒掉！没看见眼球上都长出蛆虫了。
入职培训里说了，腐朽的食物要全部处理掉，一个不能留。
眼瞧着304客房整理得差不多了，上到天花板下到地毯，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李初宁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卫生都弄好了？”
后勤部经理从昏暗的室外走进明亮的客房，瞳孔收缩成针尖的模样。
“都好了。”
“我会好好检查。如果你做得不好，嘿嘿，我会惩罚你。”
经理伸出舌头，似乎是想舔一舔嘴唇，但是她的舌头太长，直接舔到了鼻子上。
她是会做领导的，检查的时候专门挑卫生死角，例如地毯的角落，床铺的旮旯位。
她甚至大半个身子钻进去床底下，露出来两条粗壮的大腿，像青蛙一样向内夹着。
她什么问题也没能揪出来，李初宁打扫得很干净，也很彻底。
她很不高兴。
挂壁的分体式空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李初宁顺着声音抬头去看，刚好捕捉到一条触手在出风口扫过去。
触手软而烂，淤泥般的肉质上覆盖着许多白色的斑点，爬满了蛆。
李初宁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那台空调……”
“空调怎么了？”
经理迫不及待地追问，因为太兴奋，从喉管里发出嘶嘶的杂音。
李初宁把目光收回来，像一名真正的员工那样，认认真真地提建议。
“空调该报修了。”
薄红歪了歪脑袋，眼球里柔嫩的花瓣轻颤。他略带疑惑，轻声说道：“我？我是薄红啊。”
关薇薇发出一声尖叫，转身朝敞开的房门口跑去。
室内没有风，房门却咿呀一声自己阖上了。
关薇薇扑到门扉上，手忙脚乱拨动门锁，大声呼救。
卧室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奇怪的是，偌大的关宅却是静悄悄，仿佛所有人都睡着了。
门锁终于解开，房门才拉开一条缝，关薇薇已经迫不及待往外冲。
忽然她前冲的姿势止住，有人在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珍珠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满足地蹭了蹭。
“放开我！”
关薇薇披头散发，疯子一般挣扎。
珍珠拥着她后腰的力度越来越紧，像要把一双人造的手臂深深陷进她的肉里，再挤入她的内脏。
“终于，可以跟主人永远在一起。”
它露出开心的笑，笑容与薄红如出一辙的甜美。
一朵柔嫩的花苞正在它的右眼迅速成型，然后轻轻“啵”的一声，花苞绽放了。
以关宅的铁艺大门为界限，一层淡灰色的灰雾升腾而起，像一口倒悬的大锅，罩住了整座宅子。
李初宁以为自己看错，使劲眨了眨眼，灰色的雾气仍在。
铁艺大门无声无息地弹开，门扉半开，像是无言的邀请。
李初宁犹豫一下，一只脚踏入门内。
她要进去拿回自己的人形。
薄红落在关薇薇手上，还不知道会吃什么苦头。
关宅内死了一样寂静，就连鸟雀虫鸣也噤了声。
李初宁一路走来，往日里忙忙碌碌走动的仆从，一个也见不着。
所有人都像蒸发了。
死一般的寂静里，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很短促，像风一样瞬间刮过去了。
尖叫声变了调，分不出男女，只能确认是人类器官发出来的声音。
李初宁顺着声音的源头，走上盘旋的室内楼梯，走入二楼走廊的一间房间。
那应该是卧室，李初宁把手放在门把上，同样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里的装修简陋极了，一个铁质的置物柜靠墙放着，墙的另一面，是并排放置的八张铁床。
空气中漂浮着成分复杂的气味，有劣质烟草的味道，汗味，甚至还有臭脚丫的味道。
这里绝不是一个千金小姐应有的卧室房间！
李初宁呼啦一下转身，瞳孔蓦地收缩起来。
来时的欧式镂花房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生锈的铁门！
她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她有点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强迫着自己集中注意力搜索线索，不去思索除此以外的问题。
铁锈斑驳的门框上张贴着A4大小的纸张，手写着员工须知。
宿舍要在早上6:30开灯，晚上10:30关灯。
每周五的7:00-7:30是宿舍打扫时间。
员工须知加盖了公章“百花人形馆服务有限公司”。
李初宁恍然，她竟然是身处在人形馆的员工宿舍中么。
她继续寻找有用的信息。
靠墙的八张床铺里，有七张都是空荡荡的，铺着灰尘，只有一张添置了被褥和枕头。
被褥上歪歪扭扭躺着一本书册，封皮左上角张贴着标签“编号W105”。
李初宁翻阅书册，薄薄的，很快就翻完。
是一本保洁员的入职培训。
她探手到床铺里摸索，在枕头下摸出一本软皮记事本，翻开第一页，同样写着编号W105。
这是一本工作日志。
李初宁粗略浏览几页，信息零零落落，她直接翻到记事本最后一页。
星佑历530年9月15日
上岗第一天。
小W！加油！努力工作！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李初宁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星佑历530年，这是四年前的记事本？
她继续往前翻页，小W显然把记事本当成日记本了，每隔几天就会在上面抒发心情。
星佑历530年9月30日
今天又被扣工钱！
主管是什么魔鬼，就知道扣钱扣钱扣钱！
黑心工场！活该老板赚不了钱。祝它早日倒闭！
星佑历530年12月28日
今天又裁了一个人，宿舍就剩下我和小A。
怎么办，人形馆的生意越来越糟糕。
真的要倒闭吗？我该怎么办？
没有钱没有学历，我还能找到工作吗？
真羡慕那些客人，含着金勺子出生。
李初宁正要继续往下翻，一阵奇怪的声响打断她的思路。
是储物柜传出来的怪响，咚咚的，沉而闷，就像柜子里藏着什么体型庞大的生物，在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储物柜。
李初宁不由得屏住呼吸，她不由自主走上两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储物柜看个究竟。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不，确切地说用撞门更贴切。
砰砰砰的，连脚下的地板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
“快出来！W105！你迟到了！”
李初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生锈的铁门已经应声而倒，尘土飞扬中，李初宁眯起了眼睛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目测差不多有两米多高，手臂腱子肉横生，李初宁在她跟前一比，就像一个大号娃娃，能被轻而易举地举起。
李初宁看见她额头绑着一块三角巾，边沿沾着污渍，像陈旧的血迹。布巾正面歪歪扭扭写着“后勤部经理”。
后勤部经理大口一张，像卷起一股飓风。
“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你为什么还不上班？”
李初宁神色平静：“我刚刚在整理床褥。”
她指了指墙壁上坏掉的挂钟，仿佛在说着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今天是周五，打扫宿舍的日子。”
经理的神态似乎卡了卡，李初宁注意到她的瞳孔在一个瞬间收缩成针一样的形状，这令她想起冷血动物。
在对方有进一步动作以前，李初宁绕过摔坏的门板走出去。
“已经打扫好了，我现在去上班。”
经理阴沉沉的视线紧随着她，仿佛只要她一个应答不对，就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员工宿舍外紧挨着工具存放区，李初宁拐进去，推着一辆清洁车走出来。
她现在是编号W105的员工，隶属后勤部，每天上班首先到客房巡视打扫，这很合乎常理。
经理再次卡壳，脸色有几分不自然：“304房间客人走了，你马上去清理。”
304房间是VIP套房，套内面积有五十平方大，可谓十分豪华。房顶设置了特殊的灯光照明，紫色交替着红色的射灯投下来，给房间涂上迷幻的色彩。
李初宁却觉得这颜色很是吓人。
关键是这灯光这么一打上去，地毯哪里脏了哪里没脏都不好辨认了
她干脆把射灯关上，换上普普通通的白色灯光。这下子好了，地毯上墙角边的灰尘全部一清二楚看得明明白白。
李初宁操起扫帚先打扫一遍，又用清洁剂把地毯轮了一遍，确保每一个卫生死角都照顾到了。
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后勤保洁人员一样，兢兢业业地干好这一份工作。
双人大床铺的床底下也没有放过，李初宁弯下腰去清理床底下的灰尘。
床底下有东西在动，不知道谁的胳膊和手掌，在弹动，像蜘蛛似的爬来爬去。
李初宁慢慢直起腰，深呼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床底下堆积废品，在一间服务性的旅馆里，是正常现象。
她从清洁车的工具区抽出一把鸡毛掸子，再次弯下腰，把那些胳膊连着手指头清扫了一遍。
房间里的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这是入职培训里清楚说明的。
打扫完卫生，她也没有闲下来，开始收拾房间。
被褥折叠成豆腐块，床单换上新的，平平铺展，不留一丝褶皱。
垃圾桶里的垃圾要倒掉，小冰柜里不新鲜的食物也要及时更替。
李初宁拉开冰柜门的动作僵住，与冷藏室里大大小小的眼球撞了个眼对眼。
——别说，摆得怪整齐哩。
倒掉！全部倒掉！没看见眼球上都长出蛆虫了。
入职培训里说了，腐朽的食物要全部处理掉，一个不能留。
眼瞧着304客房整理得差不多了，上到天花板下到地毯，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李初宁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卫生都弄好了？”
后勤部经理从昏暗的室外走进明亮的客房，瞳孔收缩成针尖的模样。
“都好了。”
“我会好好检查。如果你做得不好，嘿嘿，我会惩罚你。”
经理伸出舌头，似乎是想舔一舔嘴唇，但是她的舌头太长，直接舔到了鼻子上。
她是会做领导的，检查的时候专门挑卫生死角，例如地毯的角落，床铺的旮旯位。
她甚至大半个身子钻进去床底下，露出来两条粗壮的大腿，像青蛙一样向内夹着。
她什么问题也没能揪出来，李初宁打扫得很干净，也很彻底。
她很不高兴。
挂壁的分体式空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李初宁顺着声音抬头去看，刚好捕捉到一条触手在出风口扫过去。
触手软而烂，淤泥般的肉质上覆盖着许多白色的斑点，爬满了蛆。
李初宁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那台空调……”
“空调怎么了？”
经理迫不及待地追问，因为太兴奋，从喉管里发出嘶嘶的杂音。
李初宁把目光收回来，像一名真正的员工那样，认认真真地提建议。
“空调该报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