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三分毒,夫人年轻,气血盈润,过几日这恶心之感若还未缓解再吃药。”大夫说罢告辞退出,杜睿忙掏出银子让小莲去打赏。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快些躺下!”杜睿想去搀扶又不知手该往哪里放才好。

    “大夫也只是说了有可能,或许不是真的有喜。”陈乐荷心里即期望更多仍然是害怕。

    “无论真假,你多休息没错,小莲,快让厨房重新炖汤。”杜睿一时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恨不得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

    “小莲,别听他的,我这会吃不下。”陈乐荷只是刚刚不舒服,现在没有其他不适,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又有了孩子。

    “吃不下喝点汤,对了,小莲,此事先别声张。”杜睿这会慢慢冷静下来,如果妻子真的怀有身孕,他的一切打算都得从长计议。

    “是,大公子!”小莲笑着去厨房。

    “你别多想,不管是不是,先休息一会。”

    “我就怕不是!”

    “不是也好,不然只怕回不去山浦城。”

    俩人说着话,寂静的午后只有风吹起院子里的枝叶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十几日后,杜睿再请了大夫过来,这次脉象明显,大夫敢拍胸口说是喜脉,杜睿大喜,即刻写信告知远在山浦城的岳丈岳母。

    又和父亲说了,杜府难得有这样的好消息,萎靡的杜同听罢当即设了家宴,连要断绝父子关系的杜遂不请自来,他也没呵斥。

    薛霜晓也跟着来了,她与杜遂成亲也是静悄悄,杜家也恨不得这场婚事大家都不知道。

    不知何时,薛霜晓静悄悄的拦住了杜睿:“睿哥哥,你好狠的心!”

    “弟妹,谨言慎行,如今你已经是杜家妇,一言一行须得谨记妇德妇行!”杜睿还以为她改了性,杜遂人轻浮,过几年岁数大了自然沉稳,也是良配,只要他们俩夫妇好好过日子,这京中最不缺就是新奇事,过些日子大家自然会忘了薛霜晓的风光事迹。

    “我一直想要的不是做杜遂的妻子,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薛霜晓勾起胸前的秀发哀哀怨怨说道。

    “我夫君自然不知道薛小姐想要的是什么?”陈乐荷慢慢从拐角处走出来,她嘴角擒笑,再也不会像以前只会落荒而逃。

    “你怎么过来了,这边风大!”杜睿忙上前扶住妻子,还上下端详看她那哪里穿得不严实。

    “还不是怕你这张笨嘴被人欺负,有些人你不明说她只会当自己举世无双,是人就得钟爱的美玉,再珍贵的东西上赶着就不值钱了,是不是夫君?”

    “你这商贾之女说什么!”薛霜晓气得就要冲上来撕烂陈乐荷,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当面耻笑。

    杜睿上前一步,紧紧护住妻子:“这里是杜府,薛小姐不得放肆!”

    “好啊,杜睿,你任由着外人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爹!”

    “薛小姐才是外人吧,杜府大门在前面左拐,慢走不送。”陈乐荷伸出葱白玉指指着前面。

    “好,好,日后我再登你们杜家的门我便不姓薛!”薛霜晓气呼呼的去找杜遂,拉着他连宴席也不吃就离开。

    陈乐荷看了眼夫君,脸上没有喜色,难道是自己说的太过分,她皱眉问道:“我这样说你心里不舒服吗?”

    “不是!”

    “不是,你为何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若是一开始就这样,不必顾忌薛尚书的面子,哪里会有我们这么多误会!”

    “你不心疼?”

    “今生今世,我只心疼所爱之人,只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学会说好听的话了,那你不心疼你的母亲?”

    “她不需要我的心疼,她想要的那个人应该也不会心疼她。”母子一场,他该做的都做了,可是有些实在是他做不来,也不是他能做的。

    往后只能由她,她爱念佛便念佛,说起要去山浦城,她也异常抗拒,这样也好,陈乐荷有孕,他们也没办法那么快回去。

    收到陈远山的回信,他们准备把生意都让陈乐贤打理,这次要亲自在女儿身旁陪伴,杜同听罢,自己又想要告老返乡,又舍不得未出世的孙子。

    杜睿看他犹豫,便让他去京郊的别院暂住,来回看望孙子也方便。

    杜同想罢也是个好主意,再不动一动,他这把老骨头就动不了了。

    余姨娘没想到自己谋划了大半辈子,眼看杜夫人的位置就要坐上,一夜之间,自己得跟着杜同去京郊种地。

    女儿上个月也已经出嫁,儿子自从家宴以后别说见面,连个音信也没有,她想了一夜,一早来见陈乐荷。

    “姨娘久等了,这些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也没去通传一下。”

    “少夫人莫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扰了少夫人清休。”余姨娘搅着手中帕子,看了看陈乐荷脸上神色继续说道。

    “老爷一把年纪了想着去种地,可日后这府中没有主事的,少夫人又是双身子,只怕受累了。”

    “姨娘一心为杜家,也操劳了大半辈子,难得能和爹去住几日清闲,这府里还有我和夫君呢,虽说我身子时常困乏,这身旁都是姨娘调教好的婆子丫鬟,我也不必受什么累,姨娘就放心去吧!”陈乐荷听罢哪里不知道余氏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开口让她留下。

    从家宴翌日,杜同便让余氏将管家权交给陈乐荷,余姨娘心焦不已的想把管家权再夺回来,还没头绪,杜同就要带她去别院,这比夺了她管家权还叫她生不如死,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经营的一切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何叫她不急。

    她当陈乐荷还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傻姑娘,话刚说出口,她心里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变了,不再是她能左右的,她浑浑噩噩的告辞回去,看着自己房中精致的摆设,捂着脸痛哭。

    “她走了,为夫还想出来帮你说几句,还是娘子高明!”杜睿边说边对妻子弯腰行礼。

    “若不是想要的太多,她也算个有福之人!”陈乐荷摇摇头,余姨娘一辈子钻营,若是能分给她一双儿女几分关爱,杜遂也不会自愿去入赘,杜夫人名存实亡,她也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每一份与她不匹配的富贵,背后都是明码实价的标注了要用其他东西去置换。

    “嗯,对了,岳父他们今日应该快到了,我去接他们便可,你安心在家中等我们!”

    陈乐荷点点头,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目送丈夫出去,不用处处为他人考虑,不必委屈自己,自己才是最该被自己尊重,疼爱。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产婆抱出啼哭的婴儿向杜睿贺喜是个男孩,只听产房里面又响起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

    “恭喜大人,夫人又生了个小小姐!”产房里的产婆怀中又抱出一个小婴儿,杜同两耳嗡嗡作响,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结结巴巴:“怎么,怎么有两个?”

    “傻睿儿,你一双男女齐全啦!”陈远山哈哈大笑,杜同也欢喜得和陈远山一人一手抱一个:“杜家列祖列宗保佑,杜家列祖列宗保佑啊!”

    杜睿这才反应过来,别人生一个都是凶险至极,他的妻子生了两个,不顾产婆劝阻,大步冲进了产房。

    杜英娘正帮累极的女儿擦汗:“睿儿,你怎么进来了?”

    “小小,你感觉怎样?”杜睿眼里只有脸色苍白的妻子,根本听不见别人对他说话。

    “刚刚是很累,现在好多了,孩子呢,你有看他们吗?”陈乐荷说到孩子,眼含热泪,老天爷把孩子都还给她了。

    根本就没看过孩子一眼的杜睿:“孩子很好,你受苦了。”

    杜英娘悄悄打着手势叫丫鬟婆子都出去,让他们小夫妻好好的说说话。

    “孩子们都回来了!”

    杜睿征愣,一会才接着妻子的话:“嗯,孩子回来了!”忍不住亲吻妻子汗湿的额头:“孩子回来了。”

    陈乐荷累极而又满足的在杜睿拥吻下沉睡过去,房外不时有大人欢笑声传来,杜睿拥着妻子,只觉人生此刻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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