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婚后第二个月，宋泱终于被父亲允许去见母亲。
她坐在车内，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熊娃娃，她记事以来，就抱着这小熊睡觉。
妈妈说她几个月大时睡觉必须要抱着妈妈才不闹，就算睡着了妈妈一旦离开宋泱就会哭声惊天动地。
可妈妈也要去干别的事情，所以离开时就把小熊塞进她怀里。
后来宋泱就离不开小熊了。
现在宋泱十岁，妈妈离开了她，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永远。
十二月的京市格外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着。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路过几人穿着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往前走着。
车子打了个弯进了一个老式的小区。
前面的刘叔边开车边说着：“老板说了，你去夫人那里住两天，两天后我来接你。”
宋泱看着窗外没说话。
这两个月以来，她哭过闹过，质问爸爸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没有一点预兆，就这样在一个平常的一天，她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妈妈，然后妈妈没有再回到家里了。
就像一颗石子忽然打破了平静的潭水。
宋泱觉得，自己就是前十年过得太幸福了。
上学没什么压力，回到家里有爸妈无微不至的关爱，每次放假一家三口会出去旅游，全球有名的城市去了一大半。
钱和爱都有。
所以人生中的第一道坎来了。
刘叔继续絮叨：“泱泱，刘叔知道你不开心，以后你每个月都可以来两天去夫人家里玩。”
车子缓缓停下，到了小区门口。
刘叔下巴点了一个方向：“你妈妈。”
宋泱看过去，是她妈妈和另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里都是身旁的女人，眸子里含着笑，长相周正，快四十岁的模样。
他生怕女人的手冻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包住她的手，如珠似宝。
刘叔下车，笑着走过去跟他们寒暄，顺手拿出一根烟给男人，男人立即摆手表明不抽烟。
他们说了几句话，刘叔和男人就去车后座拿行李了。
女人走到她车窗边，宋泱回过神来，忍着心塞打开车窗。
呼啦啦的风立即吹进宋泱的耳中，鼻腔里都是冰冷的空气钻入，脑袋一下就清醒了。
宋泱看着女人一言不发。
她其实想开口，但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
鼻子酸得厉害，宋泱吸了吸鼻子喊着：“妈妈。”她扑到妈妈怀里。
林芳抱着她说对不起，她说就算离婚，她也会像以前爱她。
刘叔和男人拿着行李和礼品过来，林芳拉着她介绍。
“这是你程叔叔。”
虽然就一句话，但宋泱还是清楚是什么意思。
她妈妈跟这个男人结婚了。
宋泱觉得自己就像傻逼，还以为自己父母多么的相爱。
结果这两人一离婚就各自闪婚了。
受伤的就只有她而已。
宋泱扬起笑容道：“程叔叔好，我是宋泱。”
程叔叔笑着夸她，又跟她说就把这里当家。
宋泱跟着他们上楼，小区老旧，没有电梯。
楼梯处阴暗冷萧，堆积着塑料瓶，墙上是各式各样的广告。
走到三楼，林芳打开门，两个中年男人把东西提进去。
除了宋泱的行李，还有别的礼品。
屋里跟外面的环境倒是不同，屋子该有的都有，空间很大，很温馨，很干净。
林芳给宋泱准备了房间。
她笑着说：“以后你每个月来都住这，跟你房间差点，但什么都有，什么缺的就跟妈说。”
外面忽然有个小孩在说话，乖巧的喊着刘叔叔。
宋泱好奇地出去看，刘叔正给那小孩塞红包。
程叔叔推开：“给什么红包呀，他又不会用钱。”
“拿着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
刘叔在她家当了十几年的司机，算是宋泱的长辈，宋家的老人。
两人推来推去还是收了。
林芳招那小孩过来，牵着他的手跟宋泱道：“这是你程叔叔的儿子，程泽。”
“小泽，她是你姐姐，叫姐姐。”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大概都没预料到后面他们会有那么多纠缠。
不过眼下，六岁的程泽倒是格外地喜欢这个姐姐。
程泽听话地喊了声姐姐，宋泱便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泽读几年级了？”
程泽鼻尖充斥着一股不知名的香气，他知道这是面前姐姐衣服和头发的味道。
他很喜欢这个姐姐，很漂亮，像电视里的小仙女。
但程泽是个害羞的性子，不敢多表示自己的喜欢。
他乖乖回道：“一年级。”
林芳笑了笑说：“小泽很内向，我去厨房帮忙，待会儿吃饭，你们先玩哈。”
宋泱定定地看着妈妈的背影。
以前妈妈从来没做过饭，都是家里的保姆做。
现在程叔叔在厨房做饭，她妈妈帮忙切菜。
这会儿刘叔有事先走了。
宋泱泱神色冷淡下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程泽，道：“小鬼，你妈妈呢？”
程泽察觉到宋泱泱情绪的转变，年纪小的他不知道宋泱泱只是卸下伪装，他只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
程泽的心一下子皱紧了。
他低着头道：“我不知道，她好像去国外了。”
宋泱回了房间，没想到后面的小孩跟了上来。
她转身看他：“以后我的房间，你不准进来，知道吗？”
她的话很冷，表情也吓人。
果然她看到程泽泪眼朦胧地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知道了还不滚出去？”
程泽像是解脱了一般，转身就跑了出去，像是在躲掉什么猛兽。
跑出去前他看了一眼屋里那人，女孩眼里满是对他的厌烦和嫌恶。
这一眼就像是火苗一般钻进了陈泽的心里，缓缓灼烧着。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程泽被教育得很好，礼貌懂事。
宋泱第二次去林芳家时，程泽已经把前面的事情忘记，又巴巴地跟在她身后。
宋泱依旧懒得理他，只是在妈妈面前装装样子。
两个大人以为他们关系很好，经常笑着看他们。
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宋泱就会显露原形，推搡着让程泽滚开。
他们吃完年夜饭，程叔叔买了一袋子烟花棒，让他们拿着去楼下玩。
他洗完碗就下来。
两人欢喜地答应。
等关上门，宋泱就松开袋子。
程泽双手拉着袋子，乖乖地跟在宋泱身后。
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前一后走着，一声不吭。
外面的烟花爆竹一直响着。
程泽是今年跟着爸爸搬到这里来的，他也不认识其他的小孩。
好不容易认识个漂亮的姐姐，可是这个姐姐似乎很不喜欢他。
程泽本来美好的心情顿时失落。
下一刻又听到宋泱的声音：“拿个袋子都不会吗？真的笨死了。”
女孩转身牵着他的手，程泽的心情立马又变好了。
“姐姐，我会拿，我不笨的。”
他笑得傻傻的。
宋泱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
“你是傻子吧？”
程泽摇头，但他的心情依旧随着宋泱的笑容愈发明媚。
宋泱其实很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会抢走妈妈的宠爱。
以前妈妈只会关心自己，但现在不同了。
饭桌上，她除了给自己夹菜，就会给程泽夹菜，还会问他的学习成绩。
这一切都让宋泱很不适。
反正无论怎么样，现在妈妈每天都会和他们父子待在一起，自己只是个客人。
每个月来几天，然后离开。
想到这里，宋泱扬起的笑脸又放下。
她的心始终一直堵着，灵魂飘荡在海上，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她只好把一切的怨气都宣泄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身上。
楼下的孩子挺多的。
这户楼都是一些十几年住着的人家，绿化做的不错，附近还有小孩玩的滑梯跷板。
冷飕飕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气味，五彩缤纷的烟花炸起，带着小孩欢笑玩闹的声音。
他们也参与其中。
宋泱看着手中烟花棒燃烧着明亮的光芒，又看了看旁边的程泽。
程泽在光芒中扬起大大的笑脸，单纯又天真。
宋泱面无表情，她毫不犹豫地将燃烧的烟花棒扔到程泽的脸上。
天色很黑，欢声笑语中只有一个男孩的哭声猛然响起。
宋泱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快速扔掉程泽身上的烟花棒。
四五个大人过来看时，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焦急抱着六岁的小男孩询问着：“弟弟，你哪里痛？”
小女孩眼圈红着，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兮兮的。
大人们明白过来，看来是男孩玩烟花棒不小心烫到了。
后面程叔和林芳下来了，抱着程泽快步往医院赶。
这一次事后程泽的眼睛被绷带绑了三个多月，后来慢慢转好。
林芳问程泽怎么把烟花弄到眼睛里去了，宋泱听到程泽说他不知道，只是玩着突然就一个烟花棒冲到他脸上。
林芳叹了声气，跟程叔说下次一定要看着他们，两人年纪都小，玩这些太危险了。
幸好没有太严重。
两个大人就这么说着，没有一丝怀疑宋泱的想法。
宋泱红着眼睛，她长得太有迷惑性，一哭就楚楚可怜。
年纪也小，平时也温柔爱笑的。
林芳只以为宋泱被吓到，内疚哭了。
她又转身去安慰宋泱。
不过经过这件事后，宋泱对程泽的态度好了很多。
每次来都给程泽带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温柔地陪他说话。
不过这些行为在程泽的眼睛好了后便停止了。
程泽九岁时，程叔和林芳在外地做生意，有时不会回来。
他们嘱咐了对面邻居家，到饭点程泽就去对面吃饭。
有时正好宋泱来，也只能去隔壁吃。
于是每当这个时间点，家里就只有她和程泽两人。
程泽总是爱黏着她，他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姐姐的喜欢。
可是宋泱只会不耐烦地抬眼看他，开口骂他：“你贱不贱呀，每次贴上来干嘛？”
“你看你穿的衣服，不知道哪里买的地摊货，我能有你这样的弟弟？”
程泽低头看着自己的卡通衣服，他捏着衣摆，心被攥得生疼。
他被宋泱骂多了，现在连反抗的意识都消散了。
程泽结巴地说：“姐姐，妈妈说厨房里有葡萄，让你记着吃。”
宋泱靠在床上玩平板，就像听不到有人在说话。
程泽转身去厨房洗葡萄，然后放了一碗草莓在宋泱房间的桌子上。
程泽准备离开回房间写作业，但宋泱叫住了他。
“你过来。”
她坐在车内，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熊娃娃，她记事以来，就抱着这小熊睡觉。
妈妈说她几个月大时睡觉必须要抱着妈妈才不闹，就算睡着了妈妈一旦离开宋泱就会哭声惊天动地。
可妈妈也要去干别的事情，所以离开时就把小熊塞进她怀里。
后来宋泱就离不开小熊了。
现在宋泱十岁，妈妈离开了她，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永远。
十二月的京市格外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着。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路过几人穿着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往前走着。
车子打了个弯进了一个老式的小区。
前面的刘叔边开车边说着：“老板说了，你去夫人那里住两天，两天后我来接你。”
宋泱看着窗外没说话。
这两个月以来，她哭过闹过，质问爸爸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没有一点预兆，就这样在一个平常的一天，她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妈妈，然后妈妈没有再回到家里了。
就像一颗石子忽然打破了平静的潭水。
宋泱觉得，自己就是前十年过得太幸福了。
上学没什么压力，回到家里有爸妈无微不至的关爱，每次放假一家三口会出去旅游，全球有名的城市去了一大半。
钱和爱都有。
所以人生中的第一道坎来了。
刘叔继续絮叨：“泱泱，刘叔知道你不开心，以后你每个月都可以来两天去夫人家里玩。”
车子缓缓停下，到了小区门口。
刘叔下巴点了一个方向：“你妈妈。”
宋泱看过去，是她妈妈和另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里都是身旁的女人，眸子里含着笑，长相周正，快四十岁的模样。
他生怕女人的手冻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包住她的手，如珠似宝。
刘叔下车，笑着走过去跟他们寒暄，顺手拿出一根烟给男人，男人立即摆手表明不抽烟。
他们说了几句话，刘叔和男人就去车后座拿行李了。
女人走到她车窗边，宋泱回过神来，忍着心塞打开车窗。
呼啦啦的风立即吹进宋泱的耳中，鼻腔里都是冰冷的空气钻入，脑袋一下就清醒了。
宋泱看着女人一言不发。
她其实想开口，但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
鼻子酸得厉害，宋泱吸了吸鼻子喊着：“妈妈。”她扑到妈妈怀里。
林芳抱着她说对不起，她说就算离婚，她也会像以前爱她。
刘叔和男人拿着行李和礼品过来，林芳拉着她介绍。
“这是你程叔叔。”
虽然就一句话，但宋泱还是清楚是什么意思。
她妈妈跟这个男人结婚了。
宋泱觉得自己就像傻逼，还以为自己父母多么的相爱。
结果这两人一离婚就各自闪婚了。
受伤的就只有她而已。
宋泱扬起笑容道：“程叔叔好，我是宋泱。”
程叔叔笑着夸她，又跟她说就把这里当家。
宋泱跟着他们上楼，小区老旧，没有电梯。
楼梯处阴暗冷萧，堆积着塑料瓶，墙上是各式各样的广告。
走到三楼，林芳打开门，两个中年男人把东西提进去。
除了宋泱的行李，还有别的礼品。
屋里跟外面的环境倒是不同，屋子该有的都有，空间很大，很温馨，很干净。
林芳给宋泱准备了房间。
她笑着说：“以后你每个月来都住这，跟你房间差点，但什么都有，什么缺的就跟妈说。”
外面忽然有个小孩在说话，乖巧的喊着刘叔叔。
宋泱好奇地出去看，刘叔正给那小孩塞红包。
程叔叔推开：“给什么红包呀，他又不会用钱。”
“拿着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
刘叔在她家当了十几年的司机，算是宋泱的长辈，宋家的老人。
两人推来推去还是收了。
林芳招那小孩过来，牵着他的手跟宋泱道：“这是你程叔叔的儿子，程泽。”
“小泽，她是你姐姐，叫姐姐。”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大概都没预料到后面他们会有那么多纠缠。
不过眼下，六岁的程泽倒是格外地喜欢这个姐姐。
程泽听话地喊了声姐姐，宋泱便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泽读几年级了？”
程泽鼻尖充斥着一股不知名的香气，他知道这是面前姐姐衣服和头发的味道。
他很喜欢这个姐姐，很漂亮，像电视里的小仙女。
但程泽是个害羞的性子，不敢多表示自己的喜欢。
他乖乖回道：“一年级。”
林芳笑了笑说：“小泽很内向，我去厨房帮忙，待会儿吃饭，你们先玩哈。”
宋泱定定地看着妈妈的背影。
以前妈妈从来没做过饭，都是家里的保姆做。
现在程叔叔在厨房做饭，她妈妈帮忙切菜。
这会儿刘叔有事先走了。
宋泱泱神色冷淡下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程泽，道：“小鬼，你妈妈呢？”
程泽察觉到宋泱泱情绪的转变，年纪小的他不知道宋泱泱只是卸下伪装，他只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
程泽的心一下子皱紧了。
他低着头道：“我不知道，她好像去国外了。”
宋泱回了房间，没想到后面的小孩跟了上来。
她转身看他：“以后我的房间，你不准进来，知道吗？”
她的话很冷，表情也吓人。
果然她看到程泽泪眼朦胧地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知道了还不滚出去？”
程泽像是解脱了一般，转身就跑了出去，像是在躲掉什么猛兽。
跑出去前他看了一眼屋里那人，女孩眼里满是对他的厌烦和嫌恶。
这一眼就像是火苗一般钻进了陈泽的心里，缓缓灼烧着。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程泽被教育得很好，礼貌懂事。
宋泱第二次去林芳家时，程泽已经把前面的事情忘记，又巴巴地跟在她身后。
宋泱依旧懒得理他，只是在妈妈面前装装样子。
两个大人以为他们关系很好，经常笑着看他们。
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宋泱就会显露原形，推搡着让程泽滚开。
他们吃完年夜饭，程叔叔买了一袋子烟花棒，让他们拿着去楼下玩。
他洗完碗就下来。
两人欢喜地答应。
等关上门，宋泱就松开袋子。
程泽双手拉着袋子，乖乖地跟在宋泱身后。
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前一后走着，一声不吭。
外面的烟花爆竹一直响着。
程泽是今年跟着爸爸搬到这里来的，他也不认识其他的小孩。
好不容易认识个漂亮的姐姐，可是这个姐姐似乎很不喜欢他。
程泽本来美好的心情顿时失落。
下一刻又听到宋泱的声音：“拿个袋子都不会吗？真的笨死了。”
女孩转身牵着他的手，程泽的心情立马又变好了。
“姐姐，我会拿，我不笨的。”
他笑得傻傻的。
宋泱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
“你是傻子吧？”
程泽摇头，但他的心情依旧随着宋泱的笑容愈发明媚。
宋泱其实很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会抢走妈妈的宠爱。
以前妈妈只会关心自己，但现在不同了。
饭桌上，她除了给自己夹菜，就会给程泽夹菜，还会问他的学习成绩。
这一切都让宋泱很不适。
反正无论怎么样，现在妈妈每天都会和他们父子待在一起，自己只是个客人。
每个月来几天，然后离开。
想到这里，宋泱扬起的笑脸又放下。
她的心始终一直堵着，灵魂飘荡在海上，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于是她只好把一切的怨气都宣泄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身上。
楼下的孩子挺多的。
这户楼都是一些十几年住着的人家，绿化做的不错，附近还有小孩玩的滑梯跷板。
冷飕飕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气味，五彩缤纷的烟花炸起，带着小孩欢笑玩闹的声音。
他们也参与其中。
宋泱看着手中烟花棒燃烧着明亮的光芒，又看了看旁边的程泽。
程泽在光芒中扬起大大的笑脸，单纯又天真。
宋泱面无表情，她毫不犹豫地将燃烧的烟花棒扔到程泽的脸上。
天色很黑，欢声笑语中只有一个男孩的哭声猛然响起。
宋泱回过神来，她走过去快速扔掉程泽身上的烟花棒。
四五个大人过来看时，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焦急抱着六岁的小男孩询问着：“弟弟，你哪里痛？”
小女孩眼圈红着，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兮兮的。
大人们明白过来，看来是男孩玩烟花棒不小心烫到了。
后面程叔和林芳下来了，抱着程泽快步往医院赶。
这一次事后程泽的眼睛被绷带绑了三个多月，后来慢慢转好。
林芳问程泽怎么把烟花弄到眼睛里去了，宋泱听到程泽说他不知道，只是玩着突然就一个烟花棒冲到他脸上。
林芳叹了声气，跟程叔说下次一定要看着他们，两人年纪都小，玩这些太危险了。
幸好没有太严重。
两个大人就这么说着，没有一丝怀疑宋泱的想法。
宋泱红着眼睛，她长得太有迷惑性，一哭就楚楚可怜。
年纪也小，平时也温柔爱笑的。
林芳只以为宋泱被吓到，内疚哭了。
她又转身去安慰宋泱。
不过经过这件事后，宋泱对程泽的态度好了很多。
每次来都给程泽带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温柔地陪他说话。
不过这些行为在程泽的眼睛好了后便停止了。
程泽九岁时，程叔和林芳在外地做生意，有时不会回来。
他们嘱咐了对面邻居家，到饭点程泽就去对面吃饭。
有时正好宋泱来，也只能去隔壁吃。
于是每当这个时间点，家里就只有她和程泽两人。
程泽总是爱黏着她，他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姐姐的喜欢。
可是宋泱只会不耐烦地抬眼看他，开口骂他：“你贱不贱呀，每次贴上来干嘛？”
“你看你穿的衣服，不知道哪里买的地摊货，我能有你这样的弟弟？”
程泽低头看着自己的卡通衣服，他捏着衣摆，心被攥得生疼。
他被宋泱骂多了，现在连反抗的意识都消散了。
程泽结巴地说：“姐姐，妈妈说厨房里有葡萄，让你记着吃。”
宋泱靠在床上玩平板，就像听不到有人在说话。
程泽转身去厨房洗葡萄，然后放了一碗草莓在宋泱房间的桌子上。
程泽准备离开回房间写作业，但宋泱叫住了他。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