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安全下山到家，舒婧在家整整躺了三天才终于恢复精神。
第一天醒来时，她的脑海中除了雪域中成片影影翩跹的小红珠绢蝶群，还有一双沾染雪意的、一闪而过的清冷眉眼。
舒婧问过母亲，是否是叶敬川将自己背回来的。但当时的陈玲意是这样说的：
“和你一起被困在山里的那个人？”
“不是他。他没有来，是一个警察同志背的你。”
虽然和记忆对不上，但她也没有再询问下去。取过床头上已充满电的备用机，打开图库时却意外没看到小红珠绢蝶的视频，这瞬间才开始惊慌。
直到在直播账号的视频投稿中，看见那一系列没能在图库里看到的视频，舒婧又懵住，以极快时间反应过来——
她把账号动态拍摄当成本地图库拍摄，拍完就全部上传到社交平台上了。
结果乌龙变宣传，这条视频竟在她躺床休息的那段时间走红于网络，转赞评已突破八十万，是她平时视频数据的几十倍不止。
网友们纷纷留言赞叹，称雪山蝴蝶景观为“高原上飞舞的精灵”、“人间仙境”；还有不少人欲过来旅游打卡，取名为“班味去除计划”。
一个视频的出圈带来的连环效应远不止如此。短时间内粉丝量的陡增，塞满私信的广告商务邀约以及合作探讨，都让舒婧一时之间有些晕头转向，应接不暇。
就在这样晕乎乎的状况下，第四天时镇长林守晋带着几个外地来的、不同旅行社负责人找上门，说他们都是在网上刷到视频，慕名前来寻求合作。
“舒婧呀，那雪里的蝴蝶是你拍的，咱们镇上也没人比你更懂蝴蝶了。你帮忙带这几位负责人上山考察一下，如果能谈成，说不定是个带动镇里经济发展的突破口，也能帮衬一下你家开的民宿。”
“林叔，我当然愿意为镇里的发展出一份力，问题是现在后山应该封了，不能再上去了吧？”
由于前几日突发的那场暴雪，导致舒婧和叶敬川被困在山上一夜，目前雪线以上的林区已暂时被封锁，理论上来说这个合作建议不可能实现。
“封是封了，但以下没有封呀，说不定也能找到那种蝴蝶呢？或者雪原有没有呢，那边的路没有封。只要在雪里，是不是都差不多？”
“虽说大家是被‘雪里的蝴蝶’吸引过来的，但是咱们蛱蝶镇山明水秀，蝴蝶漫山遍野都是啊，也很美，是不是？”
林守晋的话点拨了舒婧。如果能多方位发挥蛱蝶镇的旅游资源，那么对于镇里发展的助力将是不可估量的。
但目前她需要先确定雪线下的后山是否真的有绢蝶存在，一是冬季除了绢蝶科，基本看不到任何其他蝶种，也就谈不了合作。
即便广义上的绢蝶生存于雪线之下，林线之上，但因舒婧从前并未发现过他们的踪迹，也不敢断然肯定。
于是隔天，舒婧带着几个旅行社负责人，专门为寻找绢蝶而再次进山。
但是一直到红线警戒处，却连一只蝴蝶的影子也未能发现。
一行人已经顾不得形象，七扭八歪原地坐下。小声交谈抱怨的，默默黑着脸捶腿的，精力充沛到处拍照的，应有尽有。
舒婧插着腰，单脚踩在一块化过雪的湿润山石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蓦然想起遇到叶敬川那天。原本已经准备往回走，却在枯树林间遇见那抹微微透明的翩翩蝶影，令她深陷风雪之中，却也被他救于风雪之中。
也就是说，起码要深入到枯树林中，才有见到绢蝶的可能。
看着拦在身前的醒目警戒线，舒婧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呼吁大家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欣喜若狂的女声骤然响起，吸引众人注意：“诶，那边那只白色的蝴蝶，是不是就是‘绢蝶’啊！”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翅膀边缘发透、点缀有珠红斑点的雪白蝴蝶，正低空飞行在不远处的碎石草丛间。
风卷过，搅弄花蕊，那单薄的高山精灵随风飘舞，如梦般易碎。
舒婧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拍摄，“对，这就是‘绢蝶’，是学名为小红珠绢蝶的‘雪域蝴蝶’。”
有人为拍照上前一步，却无意间发出声响，惊动蛰伏于草丛间的蝶群。一时之间，汇聚一群的小红珠绢蝶绕丛飞舞，或远或近，或实或虚。
你来我往，生生不息。
一早上阴郁的氛围终于一扫而空，转为欢蹦乱跳、欣喜雀跃。
最先发现蝴蝶的那个女人背过身体，高举手机，想和蝶群自拍。但似乎因蝶群好动，轨迹飘忽，似乎拍了很久都没能拍到满意的照片。
谁知她一气之下，竟直接上手抓蝴蝶，惊得蝶群霎时咋呼扑腾，四散奔逃。
在那只留着锋利长指甲的手，差一秒攥住一只落单的蝴蝶时，舒婧及时伸手拽住，阻止对方进一步动作。
面前这个被她抓着手的、留着棕红波浪卷的女人，她记得对方名为周可盈，是悦旅社的负责人。在未找到蝴蝶之前，一路上和她老公陈奕就没少唉声怨怼。
“周小姐，我理解你看到小红珠绢蝶后心情激动，想和它有亲密接触，”舒婧放开手，神情严肃，“但蝴蝶是自然的精灵，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表达喜爱的前提是不能伤害它。”
周可盈不停地揉着手腕，语气十分不耐，“谁说我伤害蝴蝶了，我不过是要跟它们拍张照而已，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再说了，抓蝴蝶也是一种旅游体验，是要安排进旅游团互动项目的。别告诉我，要是以后我们达成合作，你这里的蝴蝶却不让抓啊！”
“周小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舒婧点点头，又抬头环视周围一圈，“或者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那么今天的考察就到此为止吧，我没有必要，也无法再带你们参观下去了。”
说罢，在场瞬间鸦雀无声。舒婧默认这些旅行社的负责人都是一条裤腰带拴在一起的，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周可盈反应过来，在后头气急败坏地跳脚。
“想赚钱还装什么装呀，你们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林子，也就这点蝴蝶还有点卖点，还不让人抓，清高什么！”
陈奕步伐快，三两步赶到舒婧面前，拦住她去路，“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心好意跋山涉水来谈合作，你们蛱蝶镇就是这个态度？”
“要不是我老婆慧眼识珠，觉得你们这里有发展的潜力，非拉我过来不可，我才懒得累死累活爬你们这破山头！”
舒婧眉心紧皱，抱臂立在原地，等着对方说完。
“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蝴蝶能不能抓？能抓咱们就接着谈。”
“陈先生，我再说得清楚一点，”冷静的眸光直视对方，舒婧平稳有力道，“对自然毫无敬畏之心的人，我不会跟他们合作，整个蛱蝶镇上的居民亦是……”
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出声，拦断她的话语，“舒婧，说什么呢？你不是带几位负责人上山找蝴蝶吗，怎么和陈先生周小姐吵起来了？”
舒婧顺着声源看过去，林守晋穿过她右前方的林间走过来。
林间的后边影影绰绰还站着几个人，同时看过来的，还有一道略微熟悉的清冷目光。
叶敬川。
几日未见，再见时他却和镇长走在一起，令她心底疑惑丛生，想象力忍不住发散。
林守晋在舒婧面前站定，眼神警告地扫她一眼，随即赔笑着看向周可盈两人，“合作当然可以谈，都好说都好说。”
“林叔，你知道周小姐他们的条件是什么吗？”舒婧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要求把‘抓蝴蝶’纳入旅游团项目里，要破坏后山这片生态！”
周可盈一听，忙尖声冲道：“喂，舒婧是吧，你讲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吧？抓你两只蝴蝶就破坏生态了，这么大的帽子说扣就扣，你别太离谱！”
“舒婧！怎么对周小姐说话的！”
林守晋阴着脸，沉声道：“我说可以谈就可以谈，一切以镇子的发展为重！”
舒婧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现场僵持不下。
片刻后，她条理清晰地回应：
“那么，我会在我的个人账号上呼吁网友，不要过来旅游助纣为虐；倘若你们找不到蝴蝶的下落，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我绝不会帮助你们一丝一毫。”
说完这段话，舒婧便径自抬腿离去，不理会林守晋惊慌失措的呼唤，也自动过滤掉周可盈等人的破口大骂。
不远处的叶敬川目睹全程，眼波泛起圈圈涟漪，又极快恢复沉静。
他头微侧，对身旁的助理道：“撤掉关于蛱蝶镇的环保投资案。”
“订机票，直接去江城的展览会。”
-
舒婧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两点半。
舌战群儒一上午，中间又没有进食，她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
陈玲意察觉她闷闷不乐，正想问她吃过饭没有，后脚民宿进来一位不速之客，引起母女俩的注意。
“舒小姐，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梦妮，是山海旅行社的负责人。”
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女人跨过门槛，微笑报上来意：
“我很认可你刚才在山上的那番理念，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谈谈合作？”
第一天醒来时，她的脑海中除了雪域中成片影影翩跹的小红珠绢蝶群，还有一双沾染雪意的、一闪而过的清冷眉眼。
舒婧问过母亲，是否是叶敬川将自己背回来的。但当时的陈玲意是这样说的：
“和你一起被困在山里的那个人？”
“不是他。他没有来，是一个警察同志背的你。”
虽然和记忆对不上，但她也没有再询问下去。取过床头上已充满电的备用机，打开图库时却意外没看到小红珠绢蝶的视频，这瞬间才开始惊慌。
直到在直播账号的视频投稿中，看见那一系列没能在图库里看到的视频，舒婧又懵住，以极快时间反应过来——
她把账号动态拍摄当成本地图库拍摄，拍完就全部上传到社交平台上了。
结果乌龙变宣传，这条视频竟在她躺床休息的那段时间走红于网络，转赞评已突破八十万，是她平时视频数据的几十倍不止。
网友们纷纷留言赞叹，称雪山蝴蝶景观为“高原上飞舞的精灵”、“人间仙境”；还有不少人欲过来旅游打卡，取名为“班味去除计划”。
一个视频的出圈带来的连环效应远不止如此。短时间内粉丝量的陡增，塞满私信的广告商务邀约以及合作探讨，都让舒婧一时之间有些晕头转向，应接不暇。
就在这样晕乎乎的状况下，第四天时镇长林守晋带着几个外地来的、不同旅行社负责人找上门，说他们都是在网上刷到视频，慕名前来寻求合作。
“舒婧呀，那雪里的蝴蝶是你拍的，咱们镇上也没人比你更懂蝴蝶了。你帮忙带这几位负责人上山考察一下，如果能谈成，说不定是个带动镇里经济发展的突破口，也能帮衬一下你家开的民宿。”
“林叔，我当然愿意为镇里的发展出一份力，问题是现在后山应该封了，不能再上去了吧？”
由于前几日突发的那场暴雪，导致舒婧和叶敬川被困在山上一夜，目前雪线以上的林区已暂时被封锁，理论上来说这个合作建议不可能实现。
“封是封了，但以下没有封呀，说不定也能找到那种蝴蝶呢？或者雪原有没有呢，那边的路没有封。只要在雪里，是不是都差不多？”
“虽说大家是被‘雪里的蝴蝶’吸引过来的，但是咱们蛱蝶镇山明水秀，蝴蝶漫山遍野都是啊，也很美，是不是？”
林守晋的话点拨了舒婧。如果能多方位发挥蛱蝶镇的旅游资源，那么对于镇里发展的助力将是不可估量的。
但目前她需要先确定雪线下的后山是否真的有绢蝶存在，一是冬季除了绢蝶科，基本看不到任何其他蝶种，也就谈不了合作。
即便广义上的绢蝶生存于雪线之下，林线之上，但因舒婧从前并未发现过他们的踪迹，也不敢断然肯定。
于是隔天，舒婧带着几个旅行社负责人，专门为寻找绢蝶而再次进山。
但是一直到红线警戒处，却连一只蝴蝶的影子也未能发现。
一行人已经顾不得形象，七扭八歪原地坐下。小声交谈抱怨的，默默黑着脸捶腿的，精力充沛到处拍照的，应有尽有。
舒婧插着腰，单脚踩在一块化过雪的湿润山石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蓦然想起遇到叶敬川那天。原本已经准备往回走，却在枯树林间遇见那抹微微透明的翩翩蝶影，令她深陷风雪之中，却也被他救于风雪之中。
也就是说，起码要深入到枯树林中，才有见到绢蝶的可能。
看着拦在身前的醒目警戒线，舒婧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呼吁大家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欣喜若狂的女声骤然响起，吸引众人注意：“诶，那边那只白色的蝴蝶，是不是就是‘绢蝶’啊！”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翅膀边缘发透、点缀有珠红斑点的雪白蝴蝶，正低空飞行在不远处的碎石草丛间。
风卷过，搅弄花蕊，那单薄的高山精灵随风飘舞，如梦般易碎。
舒婧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拍摄，“对，这就是‘绢蝶’，是学名为小红珠绢蝶的‘雪域蝴蝶’。”
有人为拍照上前一步，却无意间发出声响，惊动蛰伏于草丛间的蝶群。一时之间，汇聚一群的小红珠绢蝶绕丛飞舞，或远或近，或实或虚。
你来我往，生生不息。
一早上阴郁的氛围终于一扫而空，转为欢蹦乱跳、欣喜雀跃。
最先发现蝴蝶的那个女人背过身体，高举手机，想和蝶群自拍。但似乎因蝶群好动，轨迹飘忽，似乎拍了很久都没能拍到满意的照片。
谁知她一气之下，竟直接上手抓蝴蝶，惊得蝶群霎时咋呼扑腾，四散奔逃。
在那只留着锋利长指甲的手，差一秒攥住一只落单的蝴蝶时，舒婧及时伸手拽住，阻止对方进一步动作。
面前这个被她抓着手的、留着棕红波浪卷的女人，她记得对方名为周可盈，是悦旅社的负责人。在未找到蝴蝶之前，一路上和她老公陈奕就没少唉声怨怼。
“周小姐，我理解你看到小红珠绢蝶后心情激动，想和它有亲密接触，”舒婧放开手，神情严肃，“但蝴蝶是自然的精灵，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表达喜爱的前提是不能伤害它。”
周可盈不停地揉着手腕，语气十分不耐，“谁说我伤害蝴蝶了，我不过是要跟它们拍张照而已，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再说了，抓蝴蝶也是一种旅游体验，是要安排进旅游团互动项目的。别告诉我，要是以后我们达成合作，你这里的蝴蝶却不让抓啊！”
“周小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舒婧点点头，又抬头环视周围一圈，“或者你们都是这样想的，那么今天的考察就到此为止吧，我没有必要，也无法再带你们参观下去了。”
说罢，在场瞬间鸦雀无声。舒婧默认这些旅行社的负责人都是一条裤腰带拴在一起的，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周可盈反应过来，在后头气急败坏地跳脚。
“想赚钱还装什么装呀，你们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林子，也就这点蝴蝶还有点卖点，还不让人抓，清高什么！”
陈奕步伐快，三两步赶到舒婧面前，拦住她去路，“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心好意跋山涉水来谈合作，你们蛱蝶镇就是这个态度？”
“要不是我老婆慧眼识珠，觉得你们这里有发展的潜力，非拉我过来不可，我才懒得累死累活爬你们这破山头！”
舒婧眉心紧皱，抱臂立在原地，等着对方说完。
“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蝴蝶能不能抓？能抓咱们就接着谈。”
“陈先生，我再说得清楚一点，”冷静的眸光直视对方，舒婧平稳有力道，“对自然毫无敬畏之心的人，我不会跟他们合作，整个蛱蝶镇上的居民亦是……”
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出声，拦断她的话语，“舒婧，说什么呢？你不是带几位负责人上山找蝴蝶吗，怎么和陈先生周小姐吵起来了？”
舒婧顺着声源看过去，林守晋穿过她右前方的林间走过来。
林间的后边影影绰绰还站着几个人，同时看过来的，还有一道略微熟悉的清冷目光。
叶敬川。
几日未见，再见时他却和镇长走在一起，令她心底疑惑丛生，想象力忍不住发散。
林守晋在舒婧面前站定，眼神警告地扫她一眼，随即赔笑着看向周可盈两人，“合作当然可以谈，都好说都好说。”
“林叔，你知道周小姐他们的条件是什么吗？”舒婧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要求把‘抓蝴蝶’纳入旅游团项目里，要破坏后山这片生态！”
周可盈一听，忙尖声冲道：“喂，舒婧是吧，你讲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吧？抓你两只蝴蝶就破坏生态了，这么大的帽子说扣就扣，你别太离谱！”
“舒婧！怎么对周小姐说话的！”
林守晋阴着脸，沉声道：“我说可以谈就可以谈，一切以镇子的发展为重！”
舒婧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现场僵持不下。
片刻后，她条理清晰地回应：
“那么，我会在我的个人账号上呼吁网友，不要过来旅游助纣为虐；倘若你们找不到蝴蝶的下落，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我绝不会帮助你们一丝一毫。”
说完这段话，舒婧便径自抬腿离去，不理会林守晋惊慌失措的呼唤，也自动过滤掉周可盈等人的破口大骂。
不远处的叶敬川目睹全程，眼波泛起圈圈涟漪，又极快恢复沉静。
他头微侧，对身旁的助理道：“撤掉关于蛱蝶镇的环保投资案。”
“订机票，直接去江城的展览会。”
-
舒婧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两点半。
舌战群儒一上午，中间又没有进食，她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
陈玲意察觉她闷闷不乐，正想问她吃过饭没有，后脚民宿进来一位不速之客，引起母女俩的注意。
“舒小姐，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梦妮，是山海旅行社的负责人。”
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女人跨过门槛，微笑报上来意：
“我很认可你刚才在山上的那番理念，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谈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