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宜和孙时越边走边翻看手上的信件，那是几年来各个年级的学生写的各种投诉信、建议信，最远的日期已经是五年前了，陈相宜读了几篇，满脸遗憾。
“这种东西写了也没人会看，有什么用呢？连信箱的钥匙都在保安室，校领导压根没有打算看。”
孙时越闻言靠近她，撞撞她的肩膀，陈相宜不明就里地抬头看他，孙时越眼睛亮亮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见她看过来，他俯身在她耳边说：“那我们以后如果要写，就不投校长信箱里，我们直接把信从门下、从窗户缝塞进去。就算意见不被采纳、控诉不被处理，也要让它能到校长面前。”
他这么说完，陈相宜的心情才稍微好点。
孙时越还不算笨嘛。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他们两个学生出没那里太过显眼，而且对那里不熟悉，很容易被发现被盘问。但陈相宜很快想到他们这栋教学楼里还有一间办公室也是给校长用的日常办公室，偶尔校长会过来巡查，就会在那歇会。
“反正只说要把它们放进校长办公室就行，又没说一定得是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
孙时越从不吝啬对她的赞美：“不愧是学霸，脑瓜子永远这么好使。”
“少贫。”
第二天某个课间，陈相宜和孙时越摸到那间办公室外，确定里面没人后，陈相宜望风，孙时越把窗户打开，小心翼翼地把那叠信塞进窗户，又把窗帘扯过来点遮住。窗户上装了限位器，只能打开一点儿，孙时越不太好操作。好在这层楼没教室，没什么人上来。
“好了吗？”陈相宜在楼梯口用气声问他，“有人正在上楼，快点儿！”
“就好了就好了！”孙时越把窗户关好，陈相宜冲过来抓起他的袖子就跑：“我们从那边下楼！”
但是貌似有些来不及，还没等他们跑到右侧楼梯，后面的老师就已经上来了。陈相宜想到最近严打早恋，拽着孙时越躲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等了十多秒，陈相宜探头看看走廊，没人了，估计是进了办公室。
“快走！”陈相宜领着孙时越从后门跑向下楼的楼梯。
“哈哈，好刺激！”
陈相宜觉得孙时越真是有点疯。万一被发现的话，他们压根没法解释为什么要偷走校长信箱里的信，还要塞进校长办公室，这无疑会被视为是对学校的挑衅。如果运气差点，说不定前段时间在女寝后的行动也会被发现，她已经能想象到年级主任怒目圆睁，白多黑少的眼珠能吓死人，还要大吼，女生骑男生肩上，肯定是早恋了！
光是想想，陈相宜就觉得恐怖死了，旁边这人居然还觉得刺激！
她只祈祷后面的事不要像这前两件一样难办了。
好在如她所愿，第三件事相比于前两件事确实好办多了，但同样让她很想死。
“第三件事，绕操场跑三圈。”
陈相宜从来不擅长运动，体育中考时，班里有一半人能拿满分，她却扣了两分，这两分就扣在八百米跑上。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把她叫去办公室骂：“陈相宜啊陈相宜，你嫌分多是吧？人家都能拿满分，怎么你给我扣两分？跑步怎么就跑不满？人家练的时候你没练？”
练了，可是真的跑不满啊……
陈相宜这辈子最痛恨跑步，她一直觉得跑步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特别是要拼速度的时候，整个人跑着跑着就变成了通红的猪肉块，头上身上出的汗、呼出的气、摆臂的姿势，没有一样是能示人的。陈相宜一直觉得，如果不能做到保护好学生跑步时的隐私——在她的设想中测八百应当是一个人一个人地跑，没到自己跑时不准在操场逗留，不准窥探别人跑八百时的狼狈模样——那学校就没资格考跑步。
可是现在要跑三圈。他们的操场不算大，四百米一圈，可三圈也有一千二。
“没事，”孙时越安慰她，“又没有时间要求，我们慢慢跑就行。”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陈相宜在内心咆哮，这根本不是时间的问题，只要站上跑到，她就头晕腹痛想吐。
可是还是站上去了。他们挑了某天的晚自习前的晚饭休息时间，这个点操场上跑圈打球溜达的人不少。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跑步？”宋易泽也来了，在孙时越旁边做着热身运动。
“驱散学习的疲倦。”
陈相宜听孙时越这么说，不禁在内心吐槽，跑完了才更疲倦好吧。可是看宋易泽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只能叹口气。
他们的脑回路果然适合做朋友。
文元若也来了，但她刚到就跑去看别班男生打篮球去了。
“我说三二一我们就跑，”孙时越举起手向他们俩示意，“三、二——”
“一”还没出口，宋易泽就已经窜出去了。
“你大爷！宋易泽你耍赖！”孙时越紧跟其后也窜了出去。
陈相宜懒得参与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只慢慢地在后面跑，其实甚至算不上跑，她的脚压根没怎么抬起来。
陈相宜将对跑道的厌恶情绪暂时压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跑。她不想太丢脸，可跑步实在太差，所以只能尽量跑慢点。
孙时越倒着跳到她旁边：“你怎么这么慢？”
陈相宜这时倒也诚实：“我不喜欢跑步，我中考体育八百都没跑满。”
孙时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再往前冲了，只陪着她慢慢跑。宋易泽在远远的前方对着他们叫：“干嘛呢？你们那是跑步吗？”陈相宜和孙时越也不理会他，只不过，陈相宜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他，孙时越就是故意不搭理他了。
五月份的下午六点半，夕阳红透半边天。不知道为什么，陈相宜觉得学校的朝霞晚霞总是很美，或许是因为学生在学校只能从这些细节发现乐趣了吧，譬如寝室楼后的树上有不知名鸟类做窝了，譬如校园里突然多了一猫一狗，譬如教学楼旁的小树抽条了，譬如今天的晚霞又是非常美。
尽管是无聊催生的发现美的能力，陈相宜却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做个无聊之人。
陈相宜觉得现在没有手机能把晚霞拍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只能多看几眼，尽量用眼睛记住。她想，说不定多年以后她回忆起这天，还能够想起这天傍晚瑰丽的晚霞，还有一起跑步的朋友们。
“其实学了一天来跑跑也是不错的吧？”回去的路上，孙时越轻声问陈相宜。
实际上陈相宜这辈子都不想再跑步了，但如果是像刚刚那样慢慢地跑，几个人一起聊着天，还能欣赏晚霞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她点点头。
孙时越笑了，挠了挠本来就乱乱的头发，陈相宜突然觉得他好像一只狗，外形上像，气质也像。
“第四件事，在学校里分别找一名同性和异性和他们拥抱十秒钟。注意：需用心挑选拥抱对象。”
还是晚上放学后的教室，孙时越和陈相宜面面相觑。
“要找两个人拥抱就算了，居然还标着要用心挑选拥抱对象，”孙时越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还能去抱不熟的人吗？”
陈相宜没说话，孙时越突然想到什么，质问她：“我说，你应该会选我的吧？”
见她无动于衷，孙时越突然有些急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不选我呢？”
陈相宜终于没忍住笑了，孙时越果然很好玩。孙时越摇她胳膊：“喂，别不说话！别想糊弄过去！你选不选我！”直到陈相宜点头，他才安分下来。
“那我们先把异性的部分完成吧！”
“在这？”陈相宜大吃一惊，“你疯啦？万一被看到我们俩就完蛋了好吗？”
孙时越心虚地摸摸鼻子：“也对。”
“总之我们先把同性部分完成了吧，异性的部分等放假再说。”
陈相宜想了很久到底要和谁拥抱。文元若太欢脱，会安分地让她抱十秒吗？而且那个“认真挑选拥抱对象”的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近期最想接近、最想拥抱的人，其实应该是小张。
文理分科后，陈相宜压力倍增。她语文英语很好，文科小三门也都不错，但数学实在有些平庸。其实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亮眼了，开学后第一次月考就考了班里第二年级第八，但她总看自己的数学成绩不顺眼。倒也不是非要考到年级前五乃至年级第一，只是有一门成绩拖后腿实在是看着不舒服。
于是她给自己制定了详细周密的学习计划并严格执行，最近数学成绩突飞猛进，说不定下次月考总分就能超过宋易泽成为年级第一了。这中间当然少不了小张的功劳，这段时间她总去办公室找小张，小张不仅关心她的数学成绩，还叮嘱她不要为了提数学成绩而落下其他科目，不仅关心她的学习，还叮嘱她不要因为对成绩的执念而忽略身体健康——虽然这点作为高中生实际上很难做到——啊！小张真是个完美的老师！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抱到小张呢……
要不然……在数学课装晕？太自私了，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呢？
装哭去办公室求安慰？太没底线了！为了得到小张的拥抱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呢？况且，如果被孙时越他们知道了，一定会骂她没安好心的。
好难啊……陈相宜叹了口气。文元若、孙时越和宋易泽齐齐扭头看她。
这是怎么了？他们三个眼神交流无果。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相宜在自习课走神还叹气呢。
陈相宜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还沉浸在不知怎样才能抱到小张的怅然中。
“这种东西写了也没人会看，有什么用呢？连信箱的钥匙都在保安室，校领导压根没有打算看。”
孙时越闻言靠近她，撞撞她的肩膀，陈相宜不明就里地抬头看他，孙时越眼睛亮亮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见她看过来，他俯身在她耳边说：“那我们以后如果要写，就不投校长信箱里，我们直接把信从门下、从窗户缝塞进去。就算意见不被采纳、控诉不被处理，也要让它能到校长面前。”
他这么说完，陈相宜的心情才稍微好点。
孙时越还不算笨嘛。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他们两个学生出没那里太过显眼，而且对那里不熟悉，很容易被发现被盘问。但陈相宜很快想到他们这栋教学楼里还有一间办公室也是给校长用的日常办公室，偶尔校长会过来巡查，就会在那歇会。
“反正只说要把它们放进校长办公室就行，又没说一定得是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
孙时越从不吝啬对她的赞美：“不愧是学霸，脑瓜子永远这么好使。”
“少贫。”
第二天某个课间，陈相宜和孙时越摸到那间办公室外，确定里面没人后，陈相宜望风，孙时越把窗户打开，小心翼翼地把那叠信塞进窗户，又把窗帘扯过来点遮住。窗户上装了限位器，只能打开一点儿，孙时越不太好操作。好在这层楼没教室，没什么人上来。
“好了吗？”陈相宜在楼梯口用气声问他，“有人正在上楼，快点儿！”
“就好了就好了！”孙时越把窗户关好，陈相宜冲过来抓起他的袖子就跑：“我们从那边下楼！”
但是貌似有些来不及，还没等他们跑到右侧楼梯，后面的老师就已经上来了。陈相宜想到最近严打早恋，拽着孙时越躲进了旁边的空教室。
等了十多秒，陈相宜探头看看走廊，没人了，估计是进了办公室。
“快走！”陈相宜领着孙时越从后门跑向下楼的楼梯。
“哈哈，好刺激！”
陈相宜觉得孙时越真是有点疯。万一被发现的话，他们压根没法解释为什么要偷走校长信箱里的信，还要塞进校长办公室，这无疑会被视为是对学校的挑衅。如果运气差点，说不定前段时间在女寝后的行动也会被发现，她已经能想象到年级主任怒目圆睁，白多黑少的眼珠能吓死人，还要大吼，女生骑男生肩上，肯定是早恋了！
光是想想，陈相宜就觉得恐怖死了，旁边这人居然还觉得刺激！
她只祈祷后面的事不要像这前两件一样难办了。
好在如她所愿，第三件事相比于前两件事确实好办多了，但同样让她很想死。
“第三件事，绕操场跑三圈。”
陈相宜从来不擅长运动，体育中考时，班里有一半人能拿满分，她却扣了两分，这两分就扣在八百米跑上。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把她叫去办公室骂：“陈相宜啊陈相宜，你嫌分多是吧？人家都能拿满分，怎么你给我扣两分？跑步怎么就跑不满？人家练的时候你没练？”
练了，可是真的跑不满啊……
陈相宜这辈子最痛恨跑步，她一直觉得跑步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特别是要拼速度的时候，整个人跑着跑着就变成了通红的猪肉块，头上身上出的汗、呼出的气、摆臂的姿势，没有一样是能示人的。陈相宜一直觉得，如果不能做到保护好学生跑步时的隐私——在她的设想中测八百应当是一个人一个人地跑，没到自己跑时不准在操场逗留，不准窥探别人跑八百时的狼狈模样——那学校就没资格考跑步。
可是现在要跑三圈。他们的操场不算大，四百米一圈，可三圈也有一千二。
“没事，”孙时越安慰她，“又没有时间要求，我们慢慢跑就行。”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陈相宜在内心咆哮，这根本不是时间的问题，只要站上跑到，她就头晕腹痛想吐。
可是还是站上去了。他们挑了某天的晚自习前的晚饭休息时间，这个点操场上跑圈打球溜达的人不少。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跑步？”宋易泽也来了，在孙时越旁边做着热身运动。
“驱散学习的疲倦。”
陈相宜听孙时越这么说，不禁在内心吐槽，跑完了才更疲倦好吧。可是看宋易泽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只能叹口气。
他们的脑回路果然适合做朋友。
文元若也来了，但她刚到就跑去看别班男生打篮球去了。
“我说三二一我们就跑，”孙时越举起手向他们俩示意，“三、二——”
“一”还没出口，宋易泽就已经窜出去了。
“你大爷！宋易泽你耍赖！”孙时越紧跟其后也窜了出去。
陈相宜懒得参与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只慢慢地在后面跑，其实甚至算不上跑，她的脚压根没怎么抬起来。
陈相宜将对跑道的厌恶情绪暂时压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跑。她不想太丢脸，可跑步实在太差，所以只能尽量跑慢点。
孙时越倒着跳到她旁边：“你怎么这么慢？”
陈相宜这时倒也诚实：“我不喜欢跑步，我中考体育八百都没跑满。”
孙时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再往前冲了，只陪着她慢慢跑。宋易泽在远远的前方对着他们叫：“干嘛呢？你们那是跑步吗？”陈相宜和孙时越也不理会他，只不过，陈相宜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他，孙时越就是故意不搭理他了。
五月份的下午六点半，夕阳红透半边天。不知道为什么，陈相宜觉得学校的朝霞晚霞总是很美，或许是因为学生在学校只能从这些细节发现乐趣了吧，譬如寝室楼后的树上有不知名鸟类做窝了，譬如校园里突然多了一猫一狗，譬如教学楼旁的小树抽条了，譬如今天的晚霞又是非常美。
尽管是无聊催生的发现美的能力，陈相宜却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做个无聊之人。
陈相宜觉得现在没有手机能把晚霞拍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只能多看几眼，尽量用眼睛记住。她想，说不定多年以后她回忆起这天，还能够想起这天傍晚瑰丽的晚霞，还有一起跑步的朋友们。
“其实学了一天来跑跑也是不错的吧？”回去的路上，孙时越轻声问陈相宜。
实际上陈相宜这辈子都不想再跑步了，但如果是像刚刚那样慢慢地跑，几个人一起聊着天，还能欣赏晚霞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她点点头。
孙时越笑了，挠了挠本来就乱乱的头发，陈相宜突然觉得他好像一只狗，外形上像，气质也像。
“第四件事，在学校里分别找一名同性和异性和他们拥抱十秒钟。注意：需用心挑选拥抱对象。”
还是晚上放学后的教室，孙时越和陈相宜面面相觑。
“要找两个人拥抱就算了，居然还标着要用心挑选拥抱对象，”孙时越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还能去抱不熟的人吗？”
陈相宜没说话，孙时越突然想到什么，质问她：“我说，你应该会选我的吧？”
见她无动于衷，孙时越突然有些急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不选我呢？”
陈相宜终于没忍住笑了，孙时越果然很好玩。孙时越摇她胳膊：“喂，别不说话！别想糊弄过去！你选不选我！”直到陈相宜点头，他才安分下来。
“那我们先把异性的部分完成吧！”
“在这？”陈相宜大吃一惊，“你疯啦？万一被看到我们俩就完蛋了好吗？”
孙时越心虚地摸摸鼻子：“也对。”
“总之我们先把同性部分完成了吧，异性的部分等放假再说。”
陈相宜想了很久到底要和谁拥抱。文元若太欢脱，会安分地让她抱十秒吗？而且那个“认真挑选拥抱对象”的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近期最想接近、最想拥抱的人，其实应该是小张。
文理分科后，陈相宜压力倍增。她语文英语很好，文科小三门也都不错，但数学实在有些平庸。其实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亮眼了，开学后第一次月考就考了班里第二年级第八，但她总看自己的数学成绩不顺眼。倒也不是非要考到年级前五乃至年级第一，只是有一门成绩拖后腿实在是看着不舒服。
于是她给自己制定了详细周密的学习计划并严格执行，最近数学成绩突飞猛进，说不定下次月考总分就能超过宋易泽成为年级第一了。这中间当然少不了小张的功劳，这段时间她总去办公室找小张，小张不仅关心她的数学成绩，还叮嘱她不要为了提数学成绩而落下其他科目，不仅关心她的学习，还叮嘱她不要因为对成绩的执念而忽略身体健康——虽然这点作为高中生实际上很难做到——啊！小张真是个完美的老师！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抱到小张呢……
要不然……在数学课装晕？太自私了，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呢？
装哭去办公室求安慰？太没底线了！为了得到小张的拥抱怎么能这么不择手段呢？况且，如果被孙时越他们知道了，一定会骂她没安好心的。
好难啊……陈相宜叹了口气。文元若、孙时越和宋易泽齐齐扭头看她。
这是怎么了？他们三个眼神交流无果。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相宜在自习课走神还叹气呢。
陈相宜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还沉浸在不知怎样才能抱到小张的怅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