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里的淫邪之光太过显眼,我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炮灰。

    按照一般的小说定律,身为天命之女的我在遭受这种炮灰的言语调戏时,有两条路能走。

    一条是亲自上前打脸,将对方从脸面到人格狠狠踩在脚底下摩擦。

    另一条是这时候恰巧有人前来看到我身处的窘境,心生怜悯愤怒,成为我的追随者并上前将其狠狠打脸,之后步骤同上。

    我看了一眼自己和身旁的小瘸子,就我俩目前的体格上去都不够送菜的。

    于是我轻轻拉了把小瘸子的衣角,暗中阻止他上前的脚步。

    为避免“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局面,我选择第二条路,静静等候着我未来的追随者们。

    上吧!舞台留给你们!

    风从堂前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飞扬至半空又缓缓落下。

    ……无事发生。

    靠。

    失策,难道是我现在的主角光环还不够亮眼,无法吸引她们前来?

    没办法,求人不如求己,我咳咳嗓子打破后院中死一般的寂静。

    “瘸子总比瞎子强。”我瞪眼看了回去并在他某个器官处着重关照一番,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声,“指不定是大树挂辣椒。”

    红了红了,他的脸涨红了。

    哦豁,握着的拳头也红了。

    ……完了,我好像也要见红了。

    眼见着对方拎着斧头朝我俩走来,我转身就跑还不忘拉了把小瘸子。

    死嘴!让你逞一时之快,这下好了吧,要带我上天堂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今晚就给我念十遍山门前有四十四棵紫色柿子树。

    小瘸子跟在我身后一瘸一拐地跑,几步就超过了我:“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我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他把我越落越远,不是哥们?这是一个瘸子应该有的速度吗?

    但我说不出话,我的嘴在这时只能大喘气,于是我用我的眼神不断控诉他,收效甚微。

    “我去喊人来——”小瘸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只余下袅袅尾音萦绕。

    肺里的氧气被大量消耗,双腿沉得像灌了泥沙,脑子已经开始走马灯,全身上下的器官开始各过各的,完全不顾我这个主人的死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脑子里的走马灯这时候已经放到我上辈子死亡时的场景,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让我破防的时候。

    话说早了。

    几乎在走马灯放完的同时那块光屏再次出现,依旧是熟悉的柔弱值三个字,只是这次后面缀着的不再是零蛋,而是加大加粗的-1。

    什么?!这东西还有负值?

    难道我OOC了?会不会有什么惩罚在眼前等着我,比如电击或者钻心跗骨之痛什么的。

    不要啊!现在任何一点打击都能直接让我下地狱和我的嘴欢聚一堂。

    一时不知现在的情况哪个更糟糕。

    一股掌风忽至,紧接着我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那男的扯着我后脖颈处的衣服,就这么直接将我拎了起来。

    “臭娘们还敢跑?”他拎鸡崽似的把我扯近,我甚至看到了他茂密葱郁的鼻毛,“死娘们不知道被那瘸子弄过多少回了,装什么装?”

    很好,这下他的口水我也收集到了。

    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李纳的声音从背后不远处出现:“你们在干什么?”

    小瘸子从他身后探出半个头,不断对我使眼色。

    ……活下来了。

    “吴浩,这是你第几次闹事了?”李纳似乎想到些什么,语气愈发不善:“后院里来一个你闹走一个,本来人手就不够,最近更是来了好几位贵客,哪哪儿都缺人。”

    “别以为你是老板家表亲我就不敢拿你怎么办,再闹就给我滚出去!”

    竟然是关系户,我这辈子最恨关系户。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不对,上辈子。

    场面变得一边倒,吴浩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当着李纳的面发泄在我身上,只得将我放下并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扭头装作没看到。

    笑话,我堂堂天命之女会被一个炮灰的眼神吓到?

    现在更让我忧心的是光屏上明晃晃不断发着红光的-1,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落未落,我完全无法预测这个数值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

    很快我就体会到了。

    先是劈柴的时候斧头从柄上莫名滑脱,狠狠给我脚后跟一下子,喜提两天休息和青肿不堪的脚后跟以及李纳的一顿臭骂。

    接着就是上药时误把外服当内用,后果就是我差点拉到虚脱,本就发肿的脚后跟在我蹲了一天后变得更加严重。

    在经历了吃饭咬到舌头,下雨天躲在屋檐下差点被落瓦砸个大包等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后,我总算意识到这个-1给我带来的影响。

    就连小瘸子最近看我的目光里都掺杂了一丝同情。

    那丝同情在一场莫名的小火将我屋内的东西烧的一干二净而他紧靠我的房间安然无恙后达到了顶峰。

    我妥协了。

    短短几天内整个后院的人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同情到麻木,现在她们已经能做到在百忙之中立马切换表情表示对我的安慰,并在我表达出“没什么”的态度后立马转换回去继续手头的事。

    李纳也从最初的怒骂到后来经过我身边时咬牙切齿来一句“要不是实在缺人。”

    整个事件中唯一的受益人可能就是吴浩,每次看我倒霉时他都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笑完就接着用他那恶心的眼神扫视我的全身。

    爹的,这死人什么时候下地狱?

    但我没有轻举妄动,从上次的结果来看,柔弱值的扣除就是在我一时逞强反嘴之后。

    这几天晚上每次入睡前我都仔细研究过那块光屏,除了一成不变的-1之外没出现任何东西,没有说明也没有提示,我两眼抓瞎。

    不过至少我摸清了一件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提升我的柔弱值,以及最好不要再做出不符合我人设的行为。

    仅仅只是-1叠在我身上的事情就够我喝好几壶,难以想象在分值更低的情况下我怕是呼吸都会立马被空气呛死。

    如何增加柔弱值成了现在最让我挂心的事情,还没等我摸索出个一二来,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现。

    -

    先是后院负责洒扫的叶荷莫名消失,但那女孩平日里素来是独来独往不爱和人交流,这次更是消失好几日都没人发现。

    众人发现不对是因为吴浩也消失不见了。

    一开始是缺了早上的活,他向来爱偷懒,仗着自己和老板有点关系更是无法无天,基本上每天差不多近晌午时才晃荡着从屋子里出来。

    路上调戏几个院内的女孩子,看着她们脸上露出羞愤的表情后再趿拉着鞋往饭堂走去。

    李纳对他这种行为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到少人的地步他一向当做没看见。

    这就导致直到晚上吃饭时大家才意识到他今天整整一日都不曾出现过。

    好歹是东家的亲戚,李纳怕出什么事,便叫人去他房里看看。

    派出去的人很快便回来,告知李纳吴浩房中并没有人,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吴浩昨日穿过的衣服还堆在床尾,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这就怪了,这小子老家不在这,平日里也不爱出门,除了这处他还能去哪?”李纳觉得纳闷,皱着眉头想了一番后也得不出什么结果,“……算了,明日去问问吴老板。”

    -

    酒店前堂。

    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上围坐着三人,衣着打扮皆和近日街上的仙人相似,看着都很年轻,最大的那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几人身着气度不凡,以年岁稍大者为甚,面若冠玉,一头墨发被青玉发冠束起,身姿挺拔端正,那抹玉色和他身上淡青银纹的衣料相称,倒显得眉目愈发温润起来。

    最近这处小镇因大量修行者的涌入变得热闹起来,唯有少数几家接触过这些人的大户人家隐隐意识到镇子里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是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忙着出门去见识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仙人之姿,那几户人家近日紧闭的大门反而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大师兄,这个镇子里真有鬽吗?”坐在谢青流左手处的沈念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拖长了音开口,“我们都在这地方待了快一周了,什么都没发现。”

    说着他从面前瓷盘里掂起块糕点,咬了一口后又立马呸呸两下全吐了出来,“这处地方也小,半日就能走到头,东西还不好吃。”

    再开口倒是多了几分情真意切,“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反正这次师父也没跟来,我们回去时跟他说消息有误就行。”

    谢青流静静等他抱怨完后才开口:“倒不一定是鬽。”

    “什么意思?”沈念一下坐直了身子。

    “笨呐你!”桌对面的唐思年接过话茬,“就说了让你上课时好好听吧。”

    “师父之前说过,器型化鬽,善夜行,喜血伴霾。”她看着对面的沈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来这一周了,别说见血,就连上衙门报官的都没几例,当然不会是鬽啦。”

    沈念听到这原本坐直的身子又滑了下去:“那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启书出问题了。”

    修行之人虽说人数上不比凡人,但也不像世人想象中那般稀少。每年都会有不少人因各种机缘巧合引气入体,摸到修仙的门槛。

    几个大门派更是每三年派使者入世搜寻那些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修行天赋的人,许尽好处让他们进自家门派修炼。

    而启书就是天一宗主事,余下几大门派各派人手一起铸造出的法器,在修仙界几乎人手一个。

    只不过他们手里的均是分器,本体由天一宗保存在门派秘境内,轻易不得示人。

    启书的作用就是根据体内的法则推算测定世间妖鬼祸患,再按事件难度分成“天、地、玄、黄”四级后下发至每个分器中,由各门派弟子凭接取任务并完成后获得一定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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