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她不高兴了,因为她的心思被发现了。

    嬴芜荼吓得一缩,他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说话!”姜守烛的语气凌厉了几分。

    嬴芜荼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后背不曾上过药的鞭伤又开始疼了。

    手掌也疼,手腕也疼,断指也疼。

    小腹最疼。

    “我……我不小心看到的。”嬴芜荼知道是自己没能将杯子摆回原位,才被坏女人发现的。

    毕竟他现在手指没力气捻起东西,所以没法折上字条。

    姜守烛听了他的解释,可她的脸色并未缓和半分。

    她闭上眼,开始回想这两日的点点滴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变得奇怪了。

    为什么突然给小兔子这么多优待?

    甚至还总是觉得他……可爱?

    她想起之前和好友喝酒闲聊时提起的,若是一个女人觉得某个男人很可爱,想要怜爱,那就说明她完了。

    因为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这怎么可能!

    明明对待这只小兔子只有……情欲和征服欲而已。

    想要打折他的傲骨,让他乖乖臣服。

    现在留着他的性命,难道不是因为他伤得太重,还没法好好享用吗?

    原本计划的,就是享用完将他杀掉的。

    可是现在呢?

    他这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简直就是被他看穿了。

    姜守烛越想越气,她抬腿就是一脚踹上去。

    这一脚正中嬴芜荼的左肩,将他踹倒在地板上。

    嬴芜荼背后的鞭伤本就发炎得严重,这一下又剐蹭到了,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实在太疼了。

    “闭嘴!”姜守烛完全不想听。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小兔子的情感发生了转变,更不愿意回想这几日来对小兔子产生的好感。

    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昨夜甚至还想将他搂在怀里,明明之前只是拿男人们当个暖床的工具的,想抱着又算怎么回事?

    一次次的纵容他,宽容他,鞭打完还找理由给他伤药,生怕不小心将他玩死了。

    这简直就是失心疯了!

    明明嬴芜荼只是一个玩具而已,玩死就玩死了,为什么要担心他!

    “让你闭嘴听不见?”姜守烛再次睁开眼时,她眼中蕴藏着怒火,之前的温柔全部消失殆尽。

    “嗯……呜……”嬴芜荼努力让自己不哼哼出声,但是后背的鞭伤太严重了,刚才那一脚也很重,他根本忍不住。

    “真是愈发蹬鼻子上脸!”姜守烛一弯腰,掐住嬴芜荼的脖子,将人提到面前来,她盯着这张脸。

    这张脸上尽是惊恐和委屈,他的眼眶也哭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时,还沾染到了她的手上。

    “真是令人厌恶!我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你!”姜守烛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小兔子产生了情欲和征服欲之外的感情,她的语气也更狠了几分,“都是你这个下贱的东西勾引我的!”

    嬴芜荼更委屈了,他没有勾引坏女人。

    坏女人一直都在虐待折磨自己,他又怎么敢勾引她呢。

    但他哪敢解释辩解。

    而且他也辩解不了,因为他的脖子被她的大手掐着,他都快要上不来气了,也更说不了话。

    嬴芜荼的脸色涨得通红,连舌头都吐出来了,他不断咳嗽着,两只手想要去抓她的手腕,但是他的手没有力气,连握都握不住。

    姜守烛又松开手,将手中差点被掐死的人摔回地板上。

    嬴芜荼捂着脖颈还在咳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根本就不知道坏女人为什么突然发作,不就是偷看了杯子下的字条吗,怎么感觉她比之前刺杀时还要生气?

    看到字条是什么死罪吗?

    “你应该恨我才对。”姜守烛说着,从袖中丢出一块令牌。

    金色的令牌滚到了嬴芜荼的面前停下。

    嬴芜荼顿时不咳嗽了,他的手指想要将令牌捡起,但是捡不起来,他只能用指腹去摸索上面的那个“嬴”字。

    这是嬴国皇室亲卫的令牌。

    昨天跟他联络送火药的亲卫就该佩戴这样的令牌。

    “我把她们都杀了,你应该恨我,你和我可是血海深仇的敌人,你又怎么敢勾引我?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姜守烛完全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小兔子,所以这都是他勾引的!全怪他!

    不得不说,嬴芜荼虽然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但他的容貌很是俊秀,比五皇子还要美,所以他这种姿色稍加勾引,就让女人上了勾,也本就是理所应当。

    姜守烛是个血气方刚的女人,在外出征打仗半年没见过男人,所以被这心机男人的小花招勾引到了,也算是情理之中,之前在不知道他身份之前,不就经常做奇怪的梦吗,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姜守烛给自己找好了解释的理由。

    这回她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你……你把她们都杀了?”嬴芜荼刚才被掐得半死,现在说话嗓音还是沙哑的。

    姜守烛冷冷地说:“活埋了。怎么?你想去挖人?”

    “你……”嬴芜荼的心也冷了,他这两天就想问那两名亲卫的下落来着,但一直都没有开口机会,他甚至还想为她们求情,他并不是异想天开,明明这两天坏女人对自己愈发宽厚,虽然还是照打不误,但他的心思细腻,分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愫,尤其是今早,还发现了坏女人字条中的小秘密,为何现在,她突然变得这么冷漠无情?

    到底发生什么了?

    “对,就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就该恨我,这样的我,你还想勾引吗?你可真是贱,我是你的敌人,你还敢勾引我,看来我不能给你一分好脸色!来人!”姜守烛一声令下,随着马车门被打开,她吩咐道:“把他锁起来,关进囚车,俘虏就该待在俘虏该待的地方。”

    妍副将也没搞懂,主将怎么突然和敌人闹翻了,之前不是又备牛乳又备字条的?但她也不会多问,拖着嬴芜荼的手臂就将人粗|暴地拽下了车。

    嬴芜荼摔到雪地上时,还叫了一声。

    姜守烛的眼神下意识就想去看叫声的来源,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毕竟下属还在场,她就能永远保持那副不喜形于色的模样。

    她只是在小兔子的面前,不会刻意去藏心底的情绪罢了。

    一辆单独的囚车腾出来了,嬴芜荼不光被丢进马车,他的手腕脚腕重新锁上了沉重的锁链,尤其是脚腕,又拖着那颗大铁球。

    这铁栏杆围起来的囚车四面漏风,和姜守烛的马车完全不能比,都别说取暖用的炭盆了,嬴芜荼连之前裹着的棉被都没有了。

    姜守烛现在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虽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但小兔子的气味还在。

    正是血腥味。

    她打开马车门,血腥味正在散去。

    “出发。”姜守烛下令。

    大军继续前行。

    马车里的血腥味也散光了,但是冷气也灌了进来。

    姜守烛关上马车的门,她坐在空落落的马车里。

    她又拿起那本根本看不进去的书,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翻了好几页。

    直到自己发现书拿倒了,她直接将书拍在桌上。

    不看了,不装了。

    就是心烦怎么了?

    没事的,还有几日就要回京了,等把家里的小侍们全叫来,轮番宠幸一下,很快就不惦记了。

    至于这只小兔子,等他的伤养好了,享用完就杀了,甚至可以就埋在后花园。

    而且今日之后,也绝不会再给他半分好脸色,那他就不会再持宠而娇勾引了。

    姜守烛的目光看向马车角落的小箱子。

    她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做,跟小兔子玩这种情趣干什么?

    等回家和家里的小侍们玩不就好了?

    姜守烛以为自己想明白了,但是右手虎口突然发痒,她抓了抓,是之前被小兔子咬出的伤在痒。

    其实已经快痊愈了。

    姜守烛不抓了,她倒头躺下,假装困了。

    但是心里又忍不住在想,小兔子被她打得那么严重,又来着月事,关在装俘虏的囚车里,会不会冻死?

    “冻死就冻死吧。”

    姜守烛自言自语又翻了个身。

    “可惜还没尝过……”

    她又翻回来。

    此时,妍副将在外面敲了敲马车的门,汇报道:“将军,那位晕过去了,您看……”

    姜守烛一下坐起来了。

    她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不行!

    这小兔子半年来骗了自己那么多次,活捉他不就是为了报复吗?

    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必须留着他的性命,狠狠折磨才行。

    “去救人。”姜守烛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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