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觉盯紧眼前的人。
向来懒淡的双眼此刻如同夏夜弥深,闪烁着松动的碎星。
宋昔忱莫名有点慌,下意识后退半步。
邢觉加深力道攥紧她的手,提醒道:“再退就掉下去了。”
宋昔忱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后脚跟已经踏到河岸的边缘,于是往旁边挪了一下,顺势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很晚了,回去吧。”
她回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邢觉松开了手,落后她一步,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后说:“随便聊聊,别紧张。”
“我没紧张。”她只管往前走,头也不回。
邢觉问:“没紧张,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你腿那么长,跟不上么?”她反唇。
身后的人闻言,沉默片刻。
忽然问:“什么时候注意到我腿长的?”
“……”
宋昔忱脚步微微一滞,实在忍不住,回头白了他一眼。
邢觉低声笑了笑。
晚上邢觉在酒店下榻,他洗完澡出来,接到了梁岂东的电话。
梁岂东问他一整天不见人影,干什么去了?
邢觉围着浴巾,坐在床尾擦头发,“庄齐没跟你说?”
梁岂东默了一瞬,声音冷硬:“说了。”
邢觉轻笑着回:“那不就得了?”
梁岂东再一次被他的理所当然噎得无语,过会儿口吻认真说:“邢觉,这不像你。”
邢觉扔下擦头发的毛巾,不慌不忙反问:“什么样才像我?”
梁岂东吸了口气,“你不是说,感情的事太麻烦,不想沾么?两个人的感情你都嫌麻烦,现在倒好,牵扯了三个人。”
邢就说:“不麻烦,三个人里,筛掉那个不合格的人选,不就是两个人了?”
梁岂东久久没有吱声。
最后大概确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挂了线。
第二天,万方云清早上街买早餐,出门前特地嘱咐宋昔忱,让她通知邢觉过来家里吃早餐。
宋昔忱这会儿还在刷牙,担心他没醒,只发了条微信。
结果他立时就回——这就来。
Song:你醒那么早?
刑觉:睡不惯
宋昔忱昨天已经特意挑了家条件比较好的酒店了,客房环境看着都还不错,难道睡得不舒服?
邢觉像是料中她的想法,又回一条。
——认床
邢觉过来之前,万方云就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一回来就把早餐搁茶几上,再和她老公一起出门,上药材铺开店门去了。
宋昔忱挪了一份早餐端进屋子给外婆,在床边陪她聊了一会儿才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邢觉立在餐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邢觉回头,说:“我看院子里门没关。”
宋昔忱挪一张凳子给他,吧早餐推过去,“豆浆,油条,包子,吃得惯么?”
邢觉坐下来,说:“有什么吃不惯的?你以为我每天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国宴珍馐?”
宋昔忱也坐下来,安静喝了口豆浆,才说:“我打算在家里再待一天,你有事的话,今天就回去吧。”
邢觉挑着眉,“昨天我说什么来着?你对我确实没什么良心。”
宋昔忱解释:“不是,等我回去再好好谢谢你。”
邢觉确实今天得走,那边还有事等着他拿主意。走之前,出于礼貌,他打算跟外婆打声招呼。
宋昔忱进屋瞧了一眼,出来说:“外婆睡了,下次吧。”
邢觉问:“下次,什么时候?”
宋昔忱就是顺嘴那么一说,没细想,“有缘的话……”
邢觉瞥了她一眼,拿上手机出去了。
宋昔忱出门送他,一路跟着他到车旁。
邢觉开了车门,说:“明天你回去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宋昔忱眨了下眼,“为什么?”
邢觉上了车以后,隔着车窗对她说:“我开车把你送过来的,总得确保你安全回去。”
宋昔忱应下,冲他摆摆手,抬脚就走。
邢觉坐在车里,望着远走的背影,忽然有点气得牙痒痒,因为她的没心没肺以及毫不停留,他拿手机发了短信。
前面宋昔忱收到短信,脚步停下,看手机。
邢觉:回头
宋昔忱莫名,转过身,下一秒手机再进来一条短信。
邢觉:看着我走
宋昔忱不知道他突然犯什么毛病,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他的车掉头,离开,趋远,直至消失在巷尾拐弯处。
陈玉兰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听说邢觉离开了,默默地有点遗憾,“你怎么不叫醒我?人家来一趟,面都没见着,错过了错过了。”
宋昔忱倒了杯水过去,觉得好笑,“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
“不过也是,”陈玉兰拿着水杯,慢慢道:“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可看的,年轻人都不爱跟我这样的老太太接触。”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宋昔忱下意识地,笑着回了句。
陈玉兰饶有兴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样想的?”
宋昔忱一怔,思忖着说:“我跟他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也算了解……”
陈玉兰颔首:“行了不逗你了,扶我下床,陪外婆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宋昔忱狐疑,“今天能下床了么?”
陈玉兰笑道:“能了能了,再不走动走动,老骨头都锈了。”
宋昔忱很严格,“那只能坐着晒。”
宋昔忱在老家待了一天,当天晚上就订了次日离开的车票,第二天下午,是她的小姨丈开车送她去了车站,看着她上车才走。
宋昔忱回到住处,已经是傍晚时分,她上了楼,拿钥匙开门进屋的时候,隔壁屋子的门恰巧打开。
男人顶着一张摆明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颓废委顿的脸,双眼像一汪搅浑了的水,眼神在宋昔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浑身懒疲地靠着门,就这么盯着宋昔忱,突兀地怪笑一声。
宋昔忱被他看得后脑勺发紧。
“你男朋友今天没在?”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被大烟大酒泡过,有点虚浮。
宋昔忱被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没搭腔,赶紧推门进屋,再关门上锁,她进了屋还不放心,特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再去看猫眼的时候,走廊的男人已经离开。
宋昔忱皱着眉,刚才门口那男人的表现,让她心里不踏实,不过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也让她稍稍安了神。
她回道沙发,给邢觉拨了个电话,等他接起来,她说:“我已经到家了。”
邢觉那边很安静,他语气像是有所迟疑,半晌回了句:“秦意在医院做手术,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宋昔忱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做什么手术?在哪家医院?”
邢觉说:“不清楚,就在你们医院,庄齐才刚给我电话,语无伦次的,我现在开车过去。”
宋昔忱立马起身出门,“我也过去。”
为了不耽误时间,宋昔忱没让邢觉过来接她,她从这里直接打车去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她给邢觉打电话,问情况。
邢觉先她5分钟抵达,把病房号告诉了她。
秦意这次手术做的局麻,术后意识清醒,她看着围了一床的几个友人,最后把目光狠狠定在庄齐身上,“我就做个阑尾手术,你是不是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喊过来看?”
庄齐心虚摸摸鼻子,“我怎么知道……刚才你脸色苍白,上吐下泻,我是真怕你出什么意外,小意姐。”
梁岂东面色淡淡,说:“我之前是不是提醒过你,你肠胃不好,要注意饮食来着?”
秦意这次理亏,没和他顶嘴。
宋昔忱说:“没事就好,刚才吓得我险些搭错车。”她看一眼传达错误信息的邢觉。
邢觉冲她比了个唇语——不关我的事。
毕竟他也是受庄齐蒙蔽的受害者。
宋昔忱眼睛干涩,有点困顿,说:“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小意,我明天再来看你。”
秦意知道她刚回了趟老家探望外婆,于是点点头,“回去好好休息。”
邢觉是跟在宋昔忱身后出的病房,“我送你。”
宋昔忱闻声回过头,“其实医院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邢觉“嗯”一声,表示他知道,接着问:“所以呢?”
宋昔忱说:“你不用开车送,我走回去也行。”
邢觉一脸了然,颔首道:“所以,我陪你走回去?”他行动明显,已经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宋昔忱没想到他能理解到这一层意思,“我自己走回去。”
邢觉一时无话,他偏头一想,说:“你回来后不是要好好谢谢我么?”
宋昔忱是要好好谢他,“现在么?”
邢觉边走边说:“那就陪我一会儿。”他走出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转头看见她迟疑不定地愣在原地。
他说:“聊天。”
宋昔忱骤然回了神,只得依言和他一起。
邢觉倒是没有真和宋昔忱聊天,开着车在市里慢慢兜了一圈,宋昔忱听着车内舒缓的音乐,半路撑不住就睡过去了。
足足睡了一个钟。
“醒了?”
邢觉靠边停车。
宋昔忱睡眼惺忪望了车外一眼,发现就在她小区的楼下,“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邢觉却说:“宋昔忱,开着车陪你兜了一圈,我肚子很饿。”
宋昔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你可以叫醒我。”
邢觉不语,指尖轻敲着方向盘,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宋昔忱说:“你要是真饿了,就早点回……”
邢觉开口打断她,“宋昔忱,我突然发现,你之前好像用这种方式,回避了我很多次。”
宋昔忱被点了一下,神经都紧绷起来,她潜意识里想逃,于是推开车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邢觉跟着下了车,风有点大,他几步追上将她拽回身前,“你听我说——”
“别说!”
宋昔忱高声制止,脸上有慌张,有惊疑,她说完抿着唇。
邢觉垂眼端详着她,凝神注视了许久,他忽地一笑,“所以,你知道?”
宋昔忱下意识否认,“我不知道。”
邢觉仍笑着,“不知道什么?”
“……”
他手上攥紧,几分坚持几分笃定:“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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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懒淡的双眼此刻如同夏夜弥深,闪烁着松动的碎星。
宋昔忱莫名有点慌,下意识后退半步。
邢觉加深力道攥紧她的手,提醒道:“再退就掉下去了。”
宋昔忱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后脚跟已经踏到河岸的边缘,于是往旁边挪了一下,顺势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很晚了,回去吧。”
她回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邢觉松开了手,落后她一步,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后说:“随便聊聊,别紧张。”
“我没紧张。”她只管往前走,头也不回。
邢觉问:“没紧张,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你腿那么长,跟不上么?”她反唇。
身后的人闻言,沉默片刻。
忽然问:“什么时候注意到我腿长的?”
“……”
宋昔忱脚步微微一滞,实在忍不住,回头白了他一眼。
邢觉低声笑了笑。
晚上邢觉在酒店下榻,他洗完澡出来,接到了梁岂东的电话。
梁岂东问他一整天不见人影,干什么去了?
邢觉围着浴巾,坐在床尾擦头发,“庄齐没跟你说?”
梁岂东默了一瞬,声音冷硬:“说了。”
邢觉轻笑着回:“那不就得了?”
梁岂东再一次被他的理所当然噎得无语,过会儿口吻认真说:“邢觉,这不像你。”
邢觉扔下擦头发的毛巾,不慌不忙反问:“什么样才像我?”
梁岂东吸了口气,“你不是说,感情的事太麻烦,不想沾么?两个人的感情你都嫌麻烦,现在倒好,牵扯了三个人。”
邢就说:“不麻烦,三个人里,筛掉那个不合格的人选,不就是两个人了?”
梁岂东久久没有吱声。
最后大概确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挂了线。
第二天,万方云清早上街买早餐,出门前特地嘱咐宋昔忱,让她通知邢觉过来家里吃早餐。
宋昔忱这会儿还在刷牙,担心他没醒,只发了条微信。
结果他立时就回——这就来。
Song:你醒那么早?
刑觉:睡不惯
宋昔忱昨天已经特意挑了家条件比较好的酒店了,客房环境看着都还不错,难道睡得不舒服?
邢觉像是料中她的想法,又回一条。
——认床
邢觉过来之前,万方云就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一回来就把早餐搁茶几上,再和她老公一起出门,上药材铺开店门去了。
宋昔忱挪了一份早餐端进屋子给外婆,在床边陪她聊了一会儿才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邢觉立在餐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邢觉回头,说:“我看院子里门没关。”
宋昔忱挪一张凳子给他,吧早餐推过去,“豆浆,油条,包子,吃得惯么?”
邢觉坐下来,说:“有什么吃不惯的?你以为我每天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国宴珍馐?”
宋昔忱也坐下来,安静喝了口豆浆,才说:“我打算在家里再待一天,你有事的话,今天就回去吧。”
邢觉挑着眉,“昨天我说什么来着?你对我确实没什么良心。”
宋昔忱解释:“不是,等我回去再好好谢谢你。”
邢觉确实今天得走,那边还有事等着他拿主意。走之前,出于礼貌,他打算跟外婆打声招呼。
宋昔忱进屋瞧了一眼,出来说:“外婆睡了,下次吧。”
邢觉问:“下次,什么时候?”
宋昔忱就是顺嘴那么一说,没细想,“有缘的话……”
邢觉瞥了她一眼,拿上手机出去了。
宋昔忱出门送他,一路跟着他到车旁。
邢觉开了车门,说:“明天你回去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宋昔忱眨了下眼,“为什么?”
邢觉上了车以后,隔着车窗对她说:“我开车把你送过来的,总得确保你安全回去。”
宋昔忱应下,冲他摆摆手,抬脚就走。
邢觉坐在车里,望着远走的背影,忽然有点气得牙痒痒,因为她的没心没肺以及毫不停留,他拿手机发了短信。
前面宋昔忱收到短信,脚步停下,看手机。
邢觉:回头
宋昔忱莫名,转过身,下一秒手机再进来一条短信。
邢觉:看着我走
宋昔忱不知道他突然犯什么毛病,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他的车掉头,离开,趋远,直至消失在巷尾拐弯处。
陈玉兰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听说邢觉离开了,默默地有点遗憾,“你怎么不叫醒我?人家来一趟,面都没见着,错过了错过了。”
宋昔忱倒了杯水过去,觉得好笑,“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呢。”
“不过也是,”陈玉兰拿着水杯,慢慢道:“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可看的,年轻人都不爱跟我这样的老太太接触。”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宋昔忱下意识地,笑着回了句。
陈玉兰饶有兴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样想的?”
宋昔忱一怔,思忖着说:“我跟他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也算了解……”
陈玉兰颔首:“行了不逗你了,扶我下床,陪外婆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宋昔忱狐疑,“今天能下床了么?”
陈玉兰笑道:“能了能了,再不走动走动,老骨头都锈了。”
宋昔忱很严格,“那只能坐着晒。”
宋昔忱在老家待了一天,当天晚上就订了次日离开的车票,第二天下午,是她的小姨丈开车送她去了车站,看着她上车才走。
宋昔忱回到住处,已经是傍晚时分,她上了楼,拿钥匙开门进屋的时候,隔壁屋子的门恰巧打开。
男人顶着一张摆明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颓废委顿的脸,双眼像一汪搅浑了的水,眼神在宋昔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浑身懒疲地靠着门,就这么盯着宋昔忱,突兀地怪笑一声。
宋昔忱被他看得后脑勺发紧。
“你男朋友今天没在?”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被大烟大酒泡过,有点虚浮。
宋昔忱被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没搭腔,赶紧推门进屋,再关门上锁,她进了屋还不放心,特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再去看猫眼的时候,走廊的男人已经离开。
宋昔忱皱着眉,刚才门口那男人的表现,让她心里不踏实,不过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也让她稍稍安了神。
她回道沙发,给邢觉拨了个电话,等他接起来,她说:“我已经到家了。”
邢觉那边很安静,他语气像是有所迟疑,半晌回了句:“秦意在医院做手术,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宋昔忱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做什么手术?在哪家医院?”
邢觉说:“不清楚,就在你们医院,庄齐才刚给我电话,语无伦次的,我现在开车过去。”
宋昔忱立马起身出门,“我也过去。”
为了不耽误时间,宋昔忱没让邢觉过来接她,她从这里直接打车去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她给邢觉打电话,问情况。
邢觉先她5分钟抵达,把病房号告诉了她。
秦意这次手术做的局麻,术后意识清醒,她看着围了一床的几个友人,最后把目光狠狠定在庄齐身上,“我就做个阑尾手术,你是不是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喊过来看?”
庄齐心虚摸摸鼻子,“我怎么知道……刚才你脸色苍白,上吐下泻,我是真怕你出什么意外,小意姐。”
梁岂东面色淡淡,说:“我之前是不是提醒过你,你肠胃不好,要注意饮食来着?”
秦意这次理亏,没和他顶嘴。
宋昔忱说:“没事就好,刚才吓得我险些搭错车。”她看一眼传达错误信息的邢觉。
邢觉冲她比了个唇语——不关我的事。
毕竟他也是受庄齐蒙蔽的受害者。
宋昔忱眼睛干涩,有点困顿,说:“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小意,我明天再来看你。”
秦意知道她刚回了趟老家探望外婆,于是点点头,“回去好好休息。”
邢觉是跟在宋昔忱身后出的病房,“我送你。”
宋昔忱闻声回过头,“其实医院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邢觉“嗯”一声,表示他知道,接着问:“所以呢?”
宋昔忱说:“你不用开车送,我走回去也行。”
邢觉一脸了然,颔首道:“所以,我陪你走回去?”他行动明显,已经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宋昔忱没想到他能理解到这一层意思,“我自己走回去。”
邢觉一时无话,他偏头一想,说:“你回来后不是要好好谢谢我么?”
宋昔忱是要好好谢他,“现在么?”
邢觉边走边说:“那就陪我一会儿。”他走出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转头看见她迟疑不定地愣在原地。
他说:“聊天。”
宋昔忱骤然回了神,只得依言和他一起。
邢觉倒是没有真和宋昔忱聊天,开着车在市里慢慢兜了一圈,宋昔忱听着车内舒缓的音乐,半路撑不住就睡过去了。
足足睡了一个钟。
“醒了?”
邢觉靠边停车。
宋昔忱睡眼惺忪望了车外一眼,发现就在她小区的楼下,“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邢觉却说:“宋昔忱,开着车陪你兜了一圈,我肚子很饿。”
宋昔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你可以叫醒我。”
邢觉不语,指尖轻敲着方向盘,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宋昔忱说:“你要是真饿了,就早点回……”
邢觉开口打断她,“宋昔忱,我突然发现,你之前好像用这种方式,回避了我很多次。”
宋昔忱被点了一下,神经都紧绷起来,她潜意识里想逃,于是推开车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邢觉跟着下了车,风有点大,他几步追上将她拽回身前,“你听我说——”
“别说!”
宋昔忱高声制止,脸上有慌张,有惊疑,她说完抿着唇。
邢觉垂眼端详着她,凝神注视了许久,他忽地一笑,“所以,你知道?”
宋昔忱下意识否认,“我不知道。”
邢觉仍笑着,“不知道什么?”
“……”
他手上攥紧,几分坚持几分笃定:“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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