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谢长楼还在贴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带着一点奇异的腥味，很怪，让人反胃。
她自己身上也有，不过已经几乎闻不到了——
那是马夫鲜血的味道。
他的一缕发丝擦过莺昭懿的脸颊，顺着耳垂滑到锁骨上，带来酥麻的痒意，她往后缩了缩。
“你不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力吗？”谢长楼声音很轻，几乎只有气音，是真带着好奇而问。
莺昭懿一直很僵硬，她紧张之际咬咬手指，将侧脸完全对着他。
谢长楼的眼眸毫不挪动，望着远方的池塘，被层层叠叠的树木挡住，仿佛还能看到莺昭懿在其中挣扎。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泛着嫣红的唇瓣，现在已经发白。
谢长楼有些失望，他慢慢退开，弯起一抹稀松平常的笑容。
像一捧将化未化的新雪，染上了泥泞，但并不损碍美丽清透。
莺昭懿猜到谢长楼知道她拥有特殊能力，不过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反正死不了，说了就说了。
“嗯哼。”她点点头。
“果真如此。”谢长楼料到她会承认，达到目的后，他继续往前走。
“很冷吧，等换完舒适的衣物，我们再慢慢聊。”
颇有种利剑悬于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惊慌失措之感。
莺昭懿悄悄叹了口气，心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她还是乖巧地跟了上去。
走出小路，来到卧房，许是怕谢长楼感到冷，下人们很贴心地燃起了地暖，尽管已经步入了春末。
卧房里暖暖的，床榻上摆着两件中衣，还有一件夹袄，都是绣着祥云纹样的绸缎裁缝制成，面料极好。
中央横亘了一枚屏风，谢长楼站在屏风一侧，毫不掩饰地脱下湿透的外衣。
莺昭懿脸颊一热，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再加上长期心脏病待在医院治疗，还是第一次见到男性赤.身.裸.体。
光洁坚韧的肌理在屏风后若隐若现，她赶忙别开视线。
谢长楼丝毫不在意，他眼里皮囊仅仅是一面伪装，透过皮囊和骨头看到的，或许都不能算作真实。
唯一真实的，是捅破皮囊，内里生命力流逝的瞬间。
那才是美的，像绽放的红莲，一朝一夕比拟永恒。
莺昭懿慢吞吞地给自己解开前胸的带子，衣物半褪未褪。
原主虽是个炮灰女配，生得确实实打实的貌美，肤如凝脂白玉，皮肤薄的地方粉粉嫩嫩的。
她偷偷摸摸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前胸的柔软，心生欢喜。
莺昭懿抓紧时间把湿掉的衣物褪下来，在换上合身的中衣，好在卧房内炭火烧的很足，并不担心受了风寒。
那边，谢长楼也换好中衣，顺带拉开了洗浴室的门，蒸腾的热气飘飘袅袅。
“来罢。”谢长楼唤她。
莺昭懿咬了咬指尖，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他不紧不慢，单手束了个发，是用那些杀人的丝线，一圈圈缠绕在如墨的发丝上。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谢长楼纯黑的眼眸，同样模糊了里面的一片冰冷。
“只有一个浴桶……”
“无碍，你先泡吧。”谢长楼善解人意道。
莺昭懿抓紧手机，她的确想泡一下，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粘腻腥臭的血腥味，实在受不了。
总归他杀不了她……
她坐进浴桶，露出半个上身，水温正合适，暖洋洋的。
谢长楼弯腰坐下，状似不经意道：“你通鬼神的超自然之力，可以改变人的行为吗？”
莺昭懿打起精神不到两秒，又软了下去，着绵绵水流太舒服了，暖得她脸蛋通红。
“可以。”
“倒是有趣。”谢长楼若有所思，“除此之外呢？”
莺昭懿想了想：“还能看到你的想法，不过你别想再杀我了……你也杀不死我。”
她索性与谢长楼摊牌。
莺昭懿心里还惦念着方才打谢长楼那一巴掌后，他寒意凛冽的眼神。
幸好谢长楼没追究那一巴掌。
她该要好好感谢他的好奇心，让他似乎忘记还有这么个事。
谢长楼微微一怔，旋即轻抬眼帘，竟是可以洞察他的想法吗？
怪不得，她总是很怕他。
原来是因为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仔细回想见到莺昭懿时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似乎大多都是如何将她杀了，或是想要折磨她，看她哭。
想到有人要杀自己，会是恐惧的吗？
莺昭懿在池塘中拼命挣扎的时候，确实是恐惧的。
应该是会的吧。
但为何他没有，反而更加兴奋了？
或许他真是个怪胎。
谢长楼闷闷地笑了声：“我现在的想法能看到么……”
“要不要猜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莺昭懿“哗啦”起身，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她在同一时刻看到了码字APP上浮现的段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谢长楼是哪来的变态啊……
上面一字一句写着。
【谢长楼想着。】
【莺昭懿使用通鬼神之力用的或许是双手，若是将双手口下来，还能有此神力吗？】
【谢长楼含笑盈盈，满心期待莺昭懿知道他的想法后作何反应。】
莺昭懿护住手机，将双手背过身去：“你想多了！鬼神之力肯定不止双手呀，所以你砍下我的手就是无用功。”
“居然是真的。”谢长楼诧异过后很快平息，“我的想法能……完完全全看到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既然如此，那么所有的计划，她理应是知道了。
必须杀了她，可是如何能杀了她呢？
谢长楼心思千回百转，莺昭懿也拿不准到底如何，只见下一秒，他中衣袖口里的丝线骤然划出，精准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莺昭懿瞪大双眼。
“能否克制你这通鬼神之力，还是要试一试的，对么？”谢长楼兴奋地舔舔唇瓣。
他亲眼所见莺昭懿十指翻飞，催动那鬼神之力。
手中的丝线寸寸收紧。
－
发生了关乎人命之事，侯府设宴也暂且搁置了。
莺永和头疼地吩咐下人把那马夫的尸首捞上来，顺带着将那丫鬟的尸首也摆在旁边。
“爹爹，有什么头绪吗？”莺昭雪站在一旁问。
莺永和指了指尸首的脖颈：“致命伤都在这里，像是被人用极其锋利的小刀割断的。”
“侯爷，不太像。”旁边人插了句，“小刀割断没有如此锋利整齐的切口，反而伤口处会很钝。”
尸体已经散发出臭味，莺昭雪嫌弃地捂住口鼻，后退两步。
“从伤口上看不出太多了。”莺永和摇头，“这马夫死的时候，现场都有谁？”
“雪儿是后边赶过去的，当时就只有大姐姐，都姑娘，谢郎君和陆郎君在。”莺昭雪接着道，“雪儿肯定，这定然与陆郎君无关，爹爹莫要疑心。”
莺永和瞧了她一眼：“你这么向着陆郎君，他可未必承你的情。”
“爹爹！”她撒娇道。
“也不会是莺昭懿做的，她没这胆色，怕是要做三天三夜噩梦。”莺永和沉吟片刻。
除去两人，剩下的就只有谢长楼和都闫雪了。
在莺永和的印象中，都闫雪不像是会杀人的，她尚未出闺阁，自然见不得血腥，更遑论亲自杀人了。
莺永和渐渐有了头绪：“谢郎君好像是凭空出现在池塘处的。”
“莺昭懿明明与我交代他今日不会前来侯府，为何偏偏出现在池塘附近？”
他皱起眉头：“总不能是陪着莺昭懿，谢长楼与她的感情没有好到如此地步。”
莺昭雪轻蔑一笑：“就大姐姐？怎么能与谢郎君这么快培养起感情。”
她是不信的。
莺永和心里有了猜测，没宣之于口，此事不能贸然，就在他思考之际——
“只是侯爷，这马夫为何要突然下水？”
旁边一个少年开口说话，他生得标志，只是在泥土斑驳下被挡住了清秀的容貌。
莺永和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看见有人落水了，便下去救人吧。”
“这马夫奴才熟悉，他为人如何奴才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会救人的。”少年垂下头，“除非能得到什么利益，或是遭到胁迫。”
莺昭雪瞬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他知道那马夫是她安排的人！
她的凌厉的眼神不亚于刀子，朝着少年直射而去。
少年始终没有抬头：“侯爷，奴才猜测是有人买通了那马夫，让他毁了落入池塘的都姑娘和嫡小姐的清誉。”
“胡说八道！”莺昭雪怒目而瞪，“连奴才都能妄议揣测侯府的内务了吗！”
“是非对错，事实是否如奴才所说，侯爷大可亲自查证。”少年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与莺昭雪对视。
她自己身上也有，不过已经几乎闻不到了——
那是马夫鲜血的味道。
他的一缕发丝擦过莺昭懿的脸颊，顺着耳垂滑到锁骨上，带来酥麻的痒意，她往后缩了缩。
“你不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力吗？”谢长楼声音很轻，几乎只有气音，是真带着好奇而问。
莺昭懿一直很僵硬，她紧张之际咬咬手指，将侧脸完全对着他。
谢长楼的眼眸毫不挪动，望着远方的池塘，被层层叠叠的树木挡住，仿佛还能看到莺昭懿在其中挣扎。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泛着嫣红的唇瓣，现在已经发白。
谢长楼有些失望，他慢慢退开，弯起一抹稀松平常的笑容。
像一捧将化未化的新雪，染上了泥泞，但并不损碍美丽清透。
莺昭懿猜到谢长楼知道她拥有特殊能力，不过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反正死不了，说了就说了。
“嗯哼。”她点点头。
“果真如此。”谢长楼料到她会承认，达到目的后，他继续往前走。
“很冷吧，等换完舒适的衣物，我们再慢慢聊。”
颇有种利剑悬于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惊慌失措之感。
莺昭懿悄悄叹了口气，心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她还是乖巧地跟了上去。
走出小路，来到卧房，许是怕谢长楼感到冷，下人们很贴心地燃起了地暖，尽管已经步入了春末。
卧房里暖暖的，床榻上摆着两件中衣，还有一件夹袄，都是绣着祥云纹样的绸缎裁缝制成，面料极好。
中央横亘了一枚屏风，谢长楼站在屏风一侧，毫不掩饰地脱下湿透的外衣。
莺昭懿脸颊一热，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再加上长期心脏病待在医院治疗，还是第一次见到男性赤.身.裸.体。
光洁坚韧的肌理在屏风后若隐若现，她赶忙别开视线。
谢长楼丝毫不在意，他眼里皮囊仅仅是一面伪装，透过皮囊和骨头看到的，或许都不能算作真实。
唯一真实的，是捅破皮囊，内里生命力流逝的瞬间。
那才是美的，像绽放的红莲，一朝一夕比拟永恒。
莺昭懿慢吞吞地给自己解开前胸的带子，衣物半褪未褪。
原主虽是个炮灰女配，生得确实实打实的貌美，肤如凝脂白玉，皮肤薄的地方粉粉嫩嫩的。
她偷偷摸摸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前胸的柔软，心生欢喜。
莺昭懿抓紧时间把湿掉的衣物褪下来，在换上合身的中衣，好在卧房内炭火烧的很足，并不担心受了风寒。
那边，谢长楼也换好中衣，顺带拉开了洗浴室的门，蒸腾的热气飘飘袅袅。
“来罢。”谢长楼唤她。
莺昭懿咬了咬指尖，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他不紧不慢，单手束了个发，是用那些杀人的丝线，一圈圈缠绕在如墨的发丝上。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谢长楼纯黑的眼眸，同样模糊了里面的一片冰冷。
“只有一个浴桶……”
“无碍，你先泡吧。”谢长楼善解人意道。
莺昭懿抓紧手机，她的确想泡一下，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粘腻腥臭的血腥味，实在受不了。
总归他杀不了她……
她坐进浴桶，露出半个上身，水温正合适，暖洋洋的。
谢长楼弯腰坐下，状似不经意道：“你通鬼神的超自然之力，可以改变人的行为吗？”
莺昭懿打起精神不到两秒，又软了下去，着绵绵水流太舒服了，暖得她脸蛋通红。
“可以。”
“倒是有趣。”谢长楼若有所思，“除此之外呢？”
莺昭懿想了想：“还能看到你的想法，不过你别想再杀我了……你也杀不死我。”
她索性与谢长楼摊牌。
莺昭懿心里还惦念着方才打谢长楼那一巴掌后，他寒意凛冽的眼神。
幸好谢长楼没追究那一巴掌。
她该要好好感谢他的好奇心，让他似乎忘记还有这么个事。
谢长楼微微一怔，旋即轻抬眼帘，竟是可以洞察他的想法吗？
怪不得，她总是很怕他。
原来是因为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仔细回想见到莺昭懿时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似乎大多都是如何将她杀了，或是想要折磨她，看她哭。
想到有人要杀自己，会是恐惧的吗？
莺昭懿在池塘中拼命挣扎的时候，确实是恐惧的。
应该是会的吧。
但为何他没有，反而更加兴奋了？
或许他真是个怪胎。
谢长楼闷闷地笑了声：“我现在的想法能看到么……”
“要不要猜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莺昭懿“哗啦”起身，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她在同一时刻看到了码字APP上浮现的段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谢长楼是哪来的变态啊……
上面一字一句写着。
【谢长楼想着。】
【莺昭懿使用通鬼神之力用的或许是双手，若是将双手口下来，还能有此神力吗？】
【谢长楼含笑盈盈，满心期待莺昭懿知道他的想法后作何反应。】
莺昭懿护住手机，将双手背过身去：“你想多了！鬼神之力肯定不止双手呀，所以你砍下我的手就是无用功。”
“居然是真的。”谢长楼诧异过后很快平息，“我的想法能……完完全全看到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既然如此，那么所有的计划，她理应是知道了。
必须杀了她，可是如何能杀了她呢？
谢长楼心思千回百转，莺昭懿也拿不准到底如何，只见下一秒，他中衣袖口里的丝线骤然划出，精准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莺昭懿瞪大双眼。
“能否克制你这通鬼神之力，还是要试一试的，对么？”谢长楼兴奋地舔舔唇瓣。
他亲眼所见莺昭懿十指翻飞，催动那鬼神之力。
手中的丝线寸寸收紧。
－
发生了关乎人命之事，侯府设宴也暂且搁置了。
莺永和头疼地吩咐下人把那马夫的尸首捞上来，顺带着将那丫鬟的尸首也摆在旁边。
“爹爹，有什么头绪吗？”莺昭雪站在一旁问。
莺永和指了指尸首的脖颈：“致命伤都在这里，像是被人用极其锋利的小刀割断的。”
“侯爷，不太像。”旁边人插了句，“小刀割断没有如此锋利整齐的切口，反而伤口处会很钝。”
尸体已经散发出臭味，莺昭雪嫌弃地捂住口鼻，后退两步。
“从伤口上看不出太多了。”莺永和摇头，“这马夫死的时候，现场都有谁？”
“雪儿是后边赶过去的，当时就只有大姐姐，都姑娘，谢郎君和陆郎君在。”莺昭雪接着道，“雪儿肯定，这定然与陆郎君无关，爹爹莫要疑心。”
莺永和瞧了她一眼：“你这么向着陆郎君，他可未必承你的情。”
“爹爹！”她撒娇道。
“也不会是莺昭懿做的，她没这胆色，怕是要做三天三夜噩梦。”莺永和沉吟片刻。
除去两人，剩下的就只有谢长楼和都闫雪了。
在莺永和的印象中，都闫雪不像是会杀人的，她尚未出闺阁，自然见不得血腥，更遑论亲自杀人了。
莺永和渐渐有了头绪：“谢郎君好像是凭空出现在池塘处的。”
“莺昭懿明明与我交代他今日不会前来侯府，为何偏偏出现在池塘附近？”
他皱起眉头：“总不能是陪着莺昭懿，谢长楼与她的感情没有好到如此地步。”
莺昭雪轻蔑一笑：“就大姐姐？怎么能与谢郎君这么快培养起感情。”
她是不信的。
莺永和心里有了猜测，没宣之于口，此事不能贸然，就在他思考之际——
“只是侯爷，这马夫为何要突然下水？”
旁边一个少年开口说话，他生得标志，只是在泥土斑驳下被挡住了清秀的容貌。
莺永和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看见有人落水了，便下去救人吧。”
“这马夫奴才熟悉，他为人如何奴才再清楚不过了，他不会救人的。”少年垂下头，“除非能得到什么利益，或是遭到胁迫。”
莺昭雪瞬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他知道那马夫是她安排的人！
她的凌厉的眼神不亚于刀子，朝着少年直射而去。
少年始终没有抬头：“侯爷，奴才猜测是有人买通了那马夫，让他毁了落入池塘的都姑娘和嫡小姐的清誉。”
“胡说八道！”莺昭雪怒目而瞪，“连奴才都能妄议揣测侯府的内务了吗！”
“是非对错，事实是否如奴才所说，侯爷大可亲自查证。”少年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与莺昭雪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