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时间过得飞快。做了无数次小任务后,小村班终究上了战场。命运如同疾驰的列车,行差将错,便是人仰马翻。

    而第一次任务,诗织的小队便被派到了身在先遣队的水门班身边。

    拥有写轮眼的诗织和能力出众的旗木卡卡西自然而然地被派到了前方打探情报。这次诗织第一次真正地面对残酷的战场,真正到了这一天她没有什么兴奋,也没什么恐惧,只是觉得一切都是雾蒙蒙,那些聒噪的情绪被隔离在雾气之外,不过木然。

    她知晓她是要做一件以后要重复数十年的事情,接受别无选择的命运。

    虽说是打探情报,于他们不过是扮成敌军或寻常人的模样,在敌方营地附近打探。因是缺少经验,诗织不过是作寻常人打扮,收集一些次生信息。而卡卡西则深入敌营,打探些重点情报。为了便于行动,他们约定好了在预期时间内汇合。

    只不过今日看来,卡卡西比平时快了些。

    “卡卡西前辈。”

    望见与他前来汇合的旗木卡卡西,诗织点了点头。他小腹受了些伤,状态并不是很好。此时诗织正抱着手臂站立,气息几乎隐匿在树林间,鸟儿落在了她身上,叽叽喳喳地同她说着话。

    在卡卡西来之前,她将自己打探的信息,和鸟儿“说”的话进行了比对,彼时发现竟也是重合的。或许是母亲基因疾病的怪异补偿,这种和自然生物交流的能力确实也方便了些许,这也使得她更加敏感了些。

    敏感到,只是一丝可疑的气息,便让周身的鸟儿惊了翅。

    “不好。”

    诗织方才忘了旗木卡卡西一眼,露出了个半信半疑的表情。而后张开写轮眼,竟窥视到了一团隐匿的查克拉。

    “卡卡西前辈,有敌人跟过来了!”

    那是三个身形高大的男性,得知行踪暴露后,于潮湿的空气中如同水雾一般凝结隐现,是三个水遁忍者。

    这种杀意,诗织几乎不用猜疑,便知道敌人都是上忍水平的。强烈的杀意几乎让她动作延迟了片刻,直到周身环绕上浓厚的雾气,水针毫不留情地划过她的小臂,她才清醒过来。

    水克制火,对于并不能自由使用写轮眼的诗织来说,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风遁.大突破!”

    诗织说着,周围顷刻刮起了一阵风,吹散了眼前的雾气。只是她的风遁实在算不得精湛,不一会那浓厚的雾气便又缭绕了起来。

    而旗木卡卡西受了上,行动迟缓了不少,如此看来,便只得速战速决。

    因为写轮眼的时间限制,她知道他们撑不了太久。

    如今敌人的水遁术一波又一波,光是站立在潮湿的地面上,诗织的小臂和卡卡西的小腹、大臂便已经都受了伤。

    “敌人的雾隐之术太强了。你有写轮眼,洞察出他们的位置,你佯装用风遁诱惑他们来攻击你。”

    旗木卡卡西踩了踩地上的水,低声说道。

    “既然他们依赖着水,那我们便也利用这些水,用雷遁。”

    “风遁.超大突破!”

    诗织加大了风遁的力度,整片空地的雾气瞬间被吹散了大半,凭借着写轮眼的优势,诗织一瞬间捕捉到了蒙面而来的两个敌人,在那敌人击中她的一刹那,用替身术转换了位置,接着用了大半剩下的查克拉,施展了一个效果超群的“雷遁.雷球”,麻痹了前来的两个敌人。

    半晌间,诗织一刀刺入了其中一个敌人的heart。而卡卡西则利用土遁掩盖踪迹,在诗织得手的瞬间从土里钻了出来,解决掉了余下的另外一个。

    与想象中的对抗不同,真正的战场交战双方没有太多言语,而生死胜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还剩下最后一个。

    “水遁.水龙咬破”

    巨大的水龙嘶吼着冲了过来,滔天的水浪并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躲开的。既然躲不过,便只能硬扛。诗织和卡卡西知晓,他们需要速战速决,卡卡西受了伤,撑不了太久。

    卡卡西结印,一道巨大土墙便横亘在了二人面前,抵挡住了巨浪,许是因为查克拉消耗太多,在施术之后,旗木卡卡西身子一晃,半跪在了诗织身旁。

    而就在此时此刻,一个鬼魅的身影突然自诗织身旁的泥土里钻了出来,操起苦无便刺向了她。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绕是拥有写轮眼的诗织,那瞬也怎般也未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间,一个银色的身影挡在了诗织面前,用自己的胸口,挡住了敌人的苦无。苦无刺入卡卡西胸口的一瞬间,他脊背一瞬间绷直,银白的白牙闪过,刺穿了敌人的心脏。

    “卡卡西!”

    殷红的blood自卡卡西面前汹涌而出,飞溅的红濡湿了诗织的脸颊。

    卡卡西就这般倒在了诗织伸来的双臂上,温热的液体在她衣襟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虞美人。本就月白的皮肤因为失血而越发苍白,隔着衣物,诗织也感觉到他颈间的脉搏越发微弱起来。

    卡卡西用自己的命救了她。

    这是诗织第一次面对同伴即将到来的死亡,随之而来的便是黏腻的阴冷和手足无措。她只感觉脑子“嗡”得一声,所有滚烫的血液都涌向了额头,只消一瞬,头脑便越发混沌起来。凭借着仅存的念想,诗织下意识地掏出随身的绷带,她用力按压着旗木卡卡西的伤口,而此时白色的咒印不合时宜地蔓生开来,一会便占据了全身。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诗织说着,眼前的景色越发迷离起来,诗织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仿佛延迟失焦了,只剩下深蓝色衣物上,那片刺眼的红。

    只是她未曾注意到是,怀抱里旗木卡卡西咳嗽了一声,皱眉哽咽了片刻,随即神色逐渐舒缓起来。

    白色的咒印如同蝌蚪一样争相挤进了卡卡西的伤口,那伤口,竟一点点地愈合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发疯,许是耗费的力量太多,不一会,诗织便晕了过去。

    .......

    诗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距离前线不远的临时病院里。

    待她醒来不久,一个黑色头发,戴着眼镜,穿著白色衣裳的女性医生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是妳的主治医师,药师野乃宇。你感觉怎么样。”

    “四肢很疼,不过还好。”

    诗织说着,一边说一遍活动着小腿,只是那四肢实在太过酸痛,一下子竟疼的她皱起眉来。

    “大概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不用担心。”

    “卡卡西怎么样了?还有...我这是怎么了。”

    “他并无大碍,目前在休息。至于你的情况,大概是因为您母亲一族的某种血继限界。你近期的血液细胞活化速率惊人,激素水平也在变化。以常规状况估算,也许一定时间后会恢复正常。”

    “您说,这是血继限界?”

    “现在并不能肯定,只是推测。只是,我还是建议您不要使用这种力量来救人。”

    “救人?”

    诗织愣了一下,思考了片刻,才意识到药师野乃宇的意思。

    她无意间用了母亲的力量,救了旗木卡卡西。

    诗织看见眼前的医生抿了抿嘴唇,似乎在酝酿后续的话。

    “请您随我来一下吧。”

    药师野乃宇将诗织安排在一张轮椅上,推着诗织穿过长廊,来到了一间实验室里,向她展示了一张复杂的数据图形。

    “在接受了你的「疗癒」之后,旗木卡卡西的一部分细胞也产生了这样的变化。似乎是你使用了某种方式,将你的细胞传输到了他所体内。只是,这是很冒险的行为,一旦发生排斥反应,就会导致受者失去生命。”

    药师野乃宇说着,随后用轮椅将她推到了旗木卡卡西的病房前。他戴着心电监护仪器,缭绕着了规律的电子音。

    药师医生将她的轮椅推到了旗木卡卡西的床头,少年人清秀的脸庞在她面前曝光。窗外都阳光照射在他银白的头发上,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磷光。他的五官甚是清秀,轮廓有些深,带着些白色人种的特点,饶是怎般看,都是个好看的人。

    而如今他修长的脖颈上,出现了一个很浅淡的,状如行云的白色印记。

    “这是你留给他的,你的一部分查克拉和他的查克拉在他的体内交融在了一起。”

    “卡卡西前辈对于我并没有排异反应?”

    “有的,不过极其轻微,影响是微乎其微的。”

    “那就好。”

    诗织说着,知晓卡卡西无事后,她松了一口气。一瞬间知道了这么多复杂的事情,饶是要她消化一段时间了。

    “即使你最近的代谢效率、细胞活化度、激素水平都远超常人水准,对指标界定产生了不小的变量。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四肢肌肉,肾脏和肝脏都有一定的损伤。你强行将细胞和查克拉输送给他的行为是在透支你的生命力,我作为医生,是不建议你这么做的。”

    药师野乃宇推了推眼镜,柔声说道。

    “谢谢您,药师医生。”

    诗织说着,轻声道谢。她望着眼前神色安然的旗木卡卡西,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知晓母亲一族并非是忍者,并且还附赠着精神疾病。她痛恨自己的疾病和血脉,却知晓了这很可能是一种麻烦的血继限界。她有时候认为这是一种诅咒,可是这种诅咒却救了卡卡西的命。

    想起旗木卡卡西以命相搏动瞬间,她的心情不免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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