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从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们都是自取灭亡

    01

    红色沾染浴室的瓷砖、地板、洗手台、浴缸,以及眼前这个男人的西装衬衫。他半蹲在你面前,就好像在为自己的行径乞求原谅,但他的眼底闪烁的只有兴奋。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衣冠禽兽,你也是。

    “...”你微笑着看着原本打算开浴室门的严浩翔突然冲过来,脸上带着惊恐的掐上你的脖子,你眼前一黑,彻底没了呼吸

    他是组织里一直要解决掉的杀手,代号“Y”,幼年被上头找到是在平民窟里,他在的那个房子门口堆满尸体,房间里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厨房里的严浩翔在煮肉汤。他带回去后被重点培养,我从曾经跟他一起训练的成员那里得知,当年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他的姐姐,当时说是被一并带回,只是被暗地枪决,他听到消息后眼里没有闪过任何情绪,只是继续训练,那个跟他关系最好的男孩,我简称他为“源”,如他所说,当时的严浩翔就像一片沼泽,谁向里头扔石子想激怒他,但是没用的,他像是会吞没那些嘲讽和悲伤般,将这些化为训练的动力。

    当时,他只有九岁。

    02

    三年前,sdfj集团陈姓董事长险些被暗杀,但是路过的李氏总裁却被人残忍杀害,眼珠被挖出来踩碎。

    是因为作者的三公还没发货迈?(开玩笑的)

    在一家酒店的杂物间里,红光满面的陈董被五花大绑在肮脏的拖把旁,今天是他们公司成立十周年,这位董事长一小时前还在舞台上激情发表完致辞,你在他面前暗自感慨完命运多舛门口就传来声响,你打扮成服务员就出去了,只看见李飞在你面前走过,他故意撞到你的肩膀,你不相信踩到了他的皮鞋,然后他开始破口大骂,你本想忍气吞声等他走。

    “这么贵的一双鞋你应该赔不起吧”他的语气就好像在蔑视我的一切,恶心至极。但你忍下来了,没有理他进了杂货间,李飞当然因为气愤跟了进来,当着陈春会的面杀了他的女婿,只是处理完之后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处理陈春会,我只能匆匆逃走,庆幸的是,不到半年陈春会就因为惊吓过度死亡了。

    我逃到了加拿大,用自己工作时赚到的,整了容然后办了移民手续并在当地买了房。你像个正常华人一样生活在这里,只是从不去酒吧,即使在外当

    组织里的孩子都是从世界各地挑出来的,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有也被解决掉了,他们给这些孩子从小就装了GPS定位器在大腿外侧,所以和严浩翔共事时他摸到了,我说这是因初中跑到田边玩被铁铲刺了一道,从此再也没有穿过裙子,不知道他信没信,但是那天他沉默了一个晚上。

    03

    与严浩翔相遇是一个秋天,银杏叶铺满校园的柏油马路,他柔和地摘下我头顶上飘落的银杏叶,“你好可以把叶子给我吗?”

    “好的,很奇怪你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的手长满茧,与他的长相气质完全不符。

    “话说,你是中国人吗?”

    “是的,但我从小加拿大长大”

    “好巧,我是在中国出生的,只不过后来父母因为工作移民到了魁北克”

    “能在异乡碰见也是一种缘分,时间也不早了,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请您顿便饭吗?”

    黑发黑瞳的男子笑得温柔,看着笨重的风衣勾勒出他坚实的肌肉线条,若是一个普通女子早就动了心了,或许当时的我就是那个普通女子。

    他家有只黑色的美短,严先生爱养猫,他说曾经他有一直暹罗猫,只是后来出了意外离世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阴影里走出来,它就葬在后院。他的神情哀伤得不像话,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严先生还有这一面,我暗自嘲讽,那时我已然通过好友得知他就是组织上最强杀手“Y”。

    我和严先生很快在一起了,婚礼简单举行,邀请的是同班同学和一些各自的朋友,不过我们都没什么朋友,当天张真源拿着两份请帖到了现场,关于Y的情报就是他告诉我的。

    “蓝粤小姐,没想到你真的和严浩翔结婚了,这小子你可要好好照看啊,叛逆得很”他打趣着用胳膊肘戳着严浩翔,让简单的婚礼变得温馨起来,只是在旁人没看到的眼神中,我与他对视,张真源眼里只有漠视,我知道,他想通过我手解决掉组织的刺,而我,早已与他协作以我自杀身亡上报,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luna”只有蓝粤。

    “黑猫已出现”这是张真源临走前给我的情报,我知道的,当初还有一个人,那个小孩躲在柜子里,不过他太小了,像当年第一次看见的严浩翔。

    04

    终究还是有人发现我还没死的消息,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抓到我的不是上头的人,而是sdfj的新任总裁,李琦。

    他看见我时,正是傍晚,今晚严浩翔有个聚会不得不去,而我身体抱恙,在家休息。此刻整栋房子只有身后炉子里炖着汤的咕嘟声,半刻后,这个把枪抵在我脑门的男人,停止了呼吸。

    后院多了一具金毛的尸体。

    很可惜,这位正在而立之年的人,可能家里还有妻子和小孩的人,身体已经僵硬冰冷。还记得他看见我时眼神震惊又害怕,他明明知道的,他不是我的对手,却还是那么看着我,他握着枪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了,他分明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却还是扣动扳机。

    “luna,你洗不掉的,你的手上沾满鲜血,这辈子都不可能洗掉”这是他说得最后一句话。

    他又怎会知道,那个啃树皮度日的时光里,我甚至不敢相像我可以喝上一口汤,一口我自己煮的,有肉有菜的汤,他又怎会知道,曾经让我们正式接任务前的最后一个考核,是和与自己朝夕相伴十余载的同伴自相残杀,直到分出胜负,他一个含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少爷又会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的,他的眼睛和他爸爸一样,惊恐、愤怒、蔑视,我还是踩碎了他的眼球,像踩碎他爸爸的一样。此刻,我后悔当初的怜悯之心,我也清楚,迟早有一天我会因为怜悯,死在我挚爱之人手里。

    人就是牲口,这点,严浩翔比我更清楚,每到夜里,我总是能感受到那种眼神,是野兽看见自己猎物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肢解,拆分,然后吞噬到骨头渣也不剩。

    sdfj的李氏总裁又死了一位,组织里一定会有所察觉,所以我故意走进严浩翔从来不让我进入的地下酒窖,果不其然,里面电锯,剔骨刀什么的一应俱全,在被棒球棍击中后脑勺后,我应声倒地。

    再睁眼时是在浴室,我被扒了精光泡在浴缸里,左大臂的弯月纹身呈现血色。很好,严浩翔,吃掉我。

    05

    “所以...我的内人就是luna吗?”

    张真源点点头。

    “呵”严浩翔只是觉得可笑,他爱着那个女人,从第一眼就沦陷在她健康的皮肤,她深褐色的瞳孔,没事的,当他吃下她的躯体从手指到手臂,他就爱她多一些,这个世界上就失去她多一些,她就是严浩翔爱的完整体。

    “对了,我在临走前夕去了你家后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张真源挑眉,似是对于现在严浩翔的表情饶有兴趣。

    严浩翔没有回答,表情呆滞着。

    “除了暹罗的尸体,我发现了金毛的”张真源说着,“她甚至在和你结婚期间杀了人”

    “呯!”严浩翔倒在血泊里。

    “这里是源,Y已经解决,over”张真源呼叫着对讲机,然后看着严浩翔的尸体。

    又是一声枪响。

    06

    “Y,你姐姐是我亲手杀的,你每年去悼念的墓里没有骨灰”

    当初你开枪解决完严浩翔姐姐后也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这个孩子的额头,“你几岁了?”

    “我...我不知道...”

    那个孩子眼神无光且麻木,我看到床头的抽屉里有东西,准备去拿,快步走到一半时他开口了

    “十...十岁,我现在十岁了...”

    现在你知道这个孩子只比你小五岁,刚刚他眼神飘向你背后的墙,老式的走针声此刻才让你听得清晰。

    今天是他的生日。

    “生日快乐,严浩翔”你温柔的看着他,然后在他手里放了一块糖,带着他回了总部。

    那天是星期几?天气怎样?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那天是2014年八月十六,是个闷热到连深夜都无法大口呼吸空气的日子,在尸体腐烂的臭味和蝉嘶哑喊叫的声音中,我将严浩翔带离了那个黑暗腐臭的地方,带到了另一个无底的没有回头路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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