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盒子拿出来,按照原主的记忆在枕头里找到钥匙,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些玉首饰,还有些铜钱。把里面的铜钱拿出来,一部分放在枕头底下,一部分放在怀里。把盒子关好放回去。

    钱好少,唉。

    又躺了一会,轻桃进来了,一只手拿着一个木质的杯子,一只手提着木桶,还飘着白雾。

    走到床边,将杯子递给我,

    “你先喝,喝,喝着,”轻桃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谢谢你啊,轻桃。”我晕晕乎乎地坐起身,接过水杯,有些烫,温暖的水汽冲进我的眼睛里,眼泪又在打转。热水慢慢浸湿我的嘴唇。我喝下热水,感觉身体慢慢温暖起来。

    心也暖暖的。

    “你离我远些,怕过了病气给你。”我说,轻桃疑惑的望着我,挪远了些。

    “轻桃,你有帕子吗?我想擦擦脸。”我问她,

    “我,我,我的,给你。”轻桃将帕子递给我,我拿着帕子,弯下腰沾了木桶里的热水,擦擦脸擦擦手,再擦擦胳膊,胳膊上还有两出淤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

    木桶有些旧,颜色灰扑扑的,过了这么一会,水汽只剩一点点。

    水面照出这张脸的样子,心形的脸型稍短,下巴圆润,小巧精致的鼻子,刚刚好的野生眉,还有一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

    跟我还真是像啊,但就是太瘦了些,没有气色,面相有点凄苦,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黄色,没有我那么白皙,眼底也带着乌青。

    “轻桃,这个桶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可以洗一下脚吗?”我问,鞋里湿湿的,脚凉的厉害。

    “这,这,是他们堆在灶房的桶,我,我也不知道,你,你,”轻桃又开始结巴。

    闻言,我就把鞋子脱掉,放在桶里,温热的水没过脚腕,暖意一下子卷席我的身体。

    泡了会,等水变得凉了,我把脚拿出来,把被子重新裹在我身上。

    我从怀里拿出一小部分铜钱,

    “轻桃,我说了会给你钱的,请你收下,感谢你的帮忙,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会死掉的。”我把铜钱递给她,

    “啊,这,这,我,你,你,我我,我我我,”轻桃有些慌乱,

    “轻桃啊,要是你不收下的话,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了。”我把铜钱硬塞在她手里,不让她动。

    轻桃看看我,又看看铜钱,在我的坚持下收了钱。

    “轻桃,你知不知道发热抓药要多少钱啊?”我问,

    “我,我不是,很清楚,”轻桃说完,垂下了头,

    “我,我,可以去问,问我,我阿兄,”她说完看着我,

    “麻烦你问问你阿兄,你阿兄是做什么的啊?”我问她,

    “他在大堂里打杂,”她答,

    还真是小二,

    “轻桃,你能出去吗?”我问,

    “出去,去,去哪,哪?”她问,

    “出青楼。”我说,

    “不许的,要,要是被发,发现了,会挨,挨罚的。我哥,哥说门口都,都有人守着呢,凶,凶得很,我,我哥都不,不让我去那些门,门口。”

    “那些门口,每个门口都有人守着吗?”我问她,手紧紧抓着被子,

    “就,外,外面的门,就,就围墙的几个门有,有,里面没有。”

    内部没有,但外围有,

    “那你们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呐?”我问,

    “我,我,我阿兄会让我喝药,其,其他人我不知,知。”

    我没有接话。

    我这烧咋退,

    轻桃见我不回话了,看了我一眼,就盯着自己的手指。

    过了一会,

    “轻桃,能不能托你阿兄帮我带药,我会给钱的,虽然我没什么钱,如果钱不够我会还的,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别给你阿兄惹麻烦。”我央求她,

    “我,这,我,我,”轻桃有些躲闪,我看着她,

    “我问,问,我阿兄,再跟你,你说。”

    “轻桃,你知不知道,有个叫云雨的姑娘,会弹古琴的。”

    轻桃摇摇头。

    “要帮,帮吗?”轻桃问我

    “这个不用去问,没事的,我就随口问问,没事的。”我回她,

    “谢谢你,轻桃,谢谢你。”我说,

    轻桃腼腆的点点头,见我回到了床上就把木桶里的水拿出去倒掉。

    “你,你,休息,息。”轻桃说,

    我微笑点点头,躺下了。

    轻桃走后,没过一会,那几个欺负原主的又回来了。

    几个人看看我,那个头头说:“你自己的活可别指望谁给你干!死疯子!”

    说完有些害怕的看我,怕我又发疯,

    “一个人每天洗多少衣服?”我坐起身,问她

    “你,你当然是最多的!”她说,

    “我说,一个人洗多少!”我尖叫着问她,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她,对着她龇牙咧嘴。

    “一个人一天洗三盆外衫,两桶里衣,”她回我,

    “我等会就去洗,”

    “谁再敢给我加,我可是疯子,我发病了,我咬死她!听到没有,我是疯子,疯子,疯子!!!”我疯狂的吼叫,披头散发地在床上打滚,

    “疯子,疯婆子,发病了,发病了。”几个人跑了出去,

    虽然脑子晕晕的,但泡了脚之后身子没那么难受了。我起身向灶房里走去,根据原主的记忆烧了水,留了大半锅水。

    提着小半桶热水往洗衣服的地方走。

    好几个人看见我,都背对着我,

    我留下一小半热水,其余的往盆里倒,加了冷水,开始洗衣服,看向旁边的人,按照原主的记忆,是敢跟那几个正面刚的女孩,叫杏白。

    我看她的双手洗的通红,问:“你要不要用热水暖和一下?”

    杏白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这样用冷水洗衣服,那手,可是要落下病根的,到时候用都用不了。”我说,

    “你这个疯子,别唬我!”

    “我唬你做甚,对我有何好处?女子本就体寒,你不知?”我问她,

    “我是个疯子,但也分人发疯,”我说,

    杏白看我的眼神越发奇怪,我试了试那小半热水,水温刚好。直接将那小桶半水放在她面前,退开几步,

    “你做什么?”她问,

    “快点,水要凉了!你真想以后这双手废掉吗?”我说,

    她看着我,慢腾腾地把手放进来。

    “你呢?”杏白问我,

    “我这水是热的,而且你离我远些,我有些发热,对你不好。”

    周围的人看着我俩,“看什么!”我瞪着眼睛问,

    “疯子,”有人低声说了一句,都回过头去。

    “哈,”她笑了一下,

    我,嗯?笑啥,莫名其妙。

    她泡了会,将手拿出来

    “走,再去弄一些热水来。”我叫她,她不理我,

    “走啊!”

    “你真的是,烦不烦,”

    “你这水都是凉的,手刚暖和有什么用!”我说,

    “管你什么事。”她说,

    “糟蹋你自己的手,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问,

    “你,”她气愤的看着我,

    我提着桶,跟在我后面,跟她走向灶房,

    “离我远些,”我说,

    “听见了,唠唠叨叨,你知不知道,多出来的柴火平时只有她们几个能用。”她说,

    “我知道啊,可是,她们都用了热水,这今日的柴火不是还剩吗?我也没有用完,还留了这么多,而且那小池子也不缺水。”我回她,

    “怎么,你怕她们找你麻烦?”我问,

    “谁怕啊,就几个会装腔作势的。”杏白不屑地说,

    我觉得好笑,

    “你知不知道有个叫云雨的姑娘,会弹琴的,”我问她,

    “你问我啊,我哪知道,”她瞥了我一眼。

    到了灶房,我往桶里舀着热水,

    “我到时前几日听送柴火的伙计说过,有个叫云娘的姑娘。”杏白说,

    我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就听他们几个说,是云娘得罪了人,被老鸨罚了,现在堂里弹琴。本来看云娘弹琴可是要花银子买座的。他们几个还说自己也能见到云娘了,可把我恶心坏了。”杏白撇了撇嘴。

    “云娘多大岁数?”我问她,算来,云雨只比原主大六岁,云雨今年应该二十六岁。

    “这我不知道,但如若是还在弹琴的话,应不超过三十,卖艺的姑娘若不是最红的那几位,过了三十要去大堂里侍酒的。”杏白回我。

    这些原主的记忆里倒是有,

    “云娘现还有丫鬟吗?”我问她,

    “你这般好奇她做什么?她是你什么人?”杏白问我,

    “是一个故人,突然想起她,有些担心罢了。”我说,

    “原先应该是有,现如今不知道。”杏白看了我好几眼,回我,

    “你怎突然敢吓她们了,之前看你是都忍气吞声。”杏白问我,

    “人,总是会变得。”我说,

    “她们把我关在那个柴房棚子里,又冷又饿,我醒来就疯了,不过对你,疯不起来。”

    “我才不怕你,你敢吓我!”杏白瞪我,

    “给我,你可离我远些,还有啊,这热水刚烧出来,你要是弄撒了,多可惜。”杏白说完就提着桶往回走了,

    傲娇鬼,

    洗了会衣服,吃过晚饭,我回去又接着洗,很晚才回去睡觉。

    我把剩下铜钱小心翼翼地带在身上,还把一个没有任何印记的一小块玉也揣在怀里。希望轻桃任何时间找到我,我都能把这些给她。

    第二天清晨,杏白叫醒我,干完早上的活,中午吃完饭,我回床上暖身子。就我一个人回来,其他人都趁早洗衣服。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我觉得有些好笑,不是说古代随便生个病就会死掉吗?怎么还不死。

    这时,轻桃来找我,

    “这,这,这是药,我阿兄刚好帮,帮一个姑,姑娘,去抓药的时候,抓,抓的。”轻桃几包药给我,

    “谢谢,轻桃,谢谢你,”

    “轻桃,多少钱,我给你。”

    “我阿兄说,是……”轻桃回我,

    我把怀里的铜钱都给她,少了五个铜板,把那块玉也给了她。

    “这,这,这玉,玉,不要,”轻桃说,

    “不行的,我这钱不够的,而且这玉万一不值几个钱,我押在你这,到时候我那钱从你这赎回来。就算它值钱,也是我感谢你跟你阿兄怎么帮我的谢礼,我要是没这药,死了没命花,留着它有何用处?”我劝她收下,见她别别扭扭。跟上次一样,直接塞她怀里。

    轻桃支支吾吾的收下,

    轻桃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罐递给我,

    “这是?”

    “我,我,见你有伤,这个草药,药,涂上会,好,好。”轻桃说,

    “嗯,好。”我点头,

    啊,鼻子酸酸的,

    “这是什么草药啊?要怎么敷?”我问,

    我把罐子打开,看起来应该是一种药材的粉末,味道不重,也不难闻。

    “我,不,不知道,我小时,我,我摔倒,阿兄会,会给我用。加水,水,涂。”轻桃回我。

    “那你岂不是没有了,你自己的药自己留着。”说着,我把药还给她,

    “我,我,还有,有两罐。”轻桃说着,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

    现在,心又暖暖的。

    又跟我讲了如何煎药,轻桃才离开。

    过了好几日,天气渐暖,有了药,身子也舒畅了,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这张脸,越发像我了,睡眠好,乌青浅了些,脸色也没有之前那样差。

    为了方便行事,我在灶房里搞了些锅灰,每天把自己搞得灰扑扑的。

    我试着去找那些可以出去的方法,可是,啊xi ba,是我太笨了还是怎样,真的很难,那些电视剧里的完全不存在,我又不认识什么人。

    我看到门口那几个大汉,蹲了好几个门,好几个时间点,换人都是在门口换,太敬业了吧。

    逃跑计划,pass

    我开始准备找云雨的事。

    在送柴火的那几个伙计嘴里套出信息,确定云娘还在堂里弹琴,大堂里只有她在弹古琴。而且这几日堂里新加了好几个小二。花了几日去探路,把路线画在地上琢磨,记在心里。从轻桃那里借了套他兄长的衣服,幸好她阿兄身材瘦小,不然我这一米六的身材可穿不上。

    明日尽早把衣服洗完,傍晚乔装去找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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