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前些天从几个送柴火的伙计观察到男子发样,练习了好几日,才梳得好。这几日在杏白面前,开玩笑的让她听我练的男子音,遭人嫌弃后,在轻桃那试了试,得到肯定,也不知真假。用布条束紧胸,把衣服换好,趁着没人偷偷溜出后院。

    夜幕降临,而这儿,一盏盏灯笼散发着明亮又浑浊的光芒,照亮了整座楼阁。我小心翼翼地从大堂后门溜了进来,眼前的景象令我感到一阵不适,许多男人搂着姑娘坐在地上,纵情欢笑,姑娘们则娇声娇气地讨好着他们,还有几种乐器发出的声音,一楼大堂里摆满了桌椅,却没有空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刺鼻的脂粉味。

    四层的楼,二楼以上,除了过道处设置有桌椅外,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

    也没见原主记忆里那个老鸨在。

    这个楼还真是大,原文里的青楼场景还原在我眼前,当时读到男主来这还没什么感觉。

    我快速的扫视这整个大堂,在左边的角落里找一个女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弹着古琴,应当就是云娘。

    “哎,那个,把这个下酒菜端过去!”我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叫我,

    我心里一咯噔,

    这,这衣服还是工作服!!!

    只得弯着腰低着头走到他面前,

    “好嘞,那个桌儿?”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粗狂,有点恶心,自己都受不了。

    “你是新来的?没见过啊,你这声音咋这样?”他问,

    “啊,是啊,我这声音生病坏掉了,改不了。”我说,

    “哦,送箜清姑娘那桌。”他说,

    “这位哥,我这刚来,还不熟呢,那位是箜清姑娘?”我问,

    “哎,你这人咋这多事?就那个,头上带了个红紫色花的那个。看见没有!”

    “好嘞,好嘞,我这就送过去。”我接过来,看见那个箜清姑娘距离云娘那不远。

    我心中一喜,连忙端着东西走过去,刚刚放在桌子上,准备绕过去看看云娘手里的琴。

    柳絮死后并没有把琴留给原主。可能扔掉了它,也可能留给云雨了。原文曾写那琴刻着柳絮的“絮”字,但我不知可刻在哪,尽可能的看一看。

    “哎,小二,再给我上一瓶酒来!”搂着箜清姑娘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对我叫唤,

    “好嘞爷,您先慢用。”我只能答应着他,

    我绕路经过云娘的位置,有很多男人围在桌子下听云娘弹琴,距离较远,我看那琴并无什么不同,距离远也看不见刻有什么东西。

    绕过男男女女,快步走去那位小二哥面前,

    “哥,箜清姑娘那的客人要酒。”我说,

    “要酒你就去酒柜里取啊,问我作甚!蠢笨东西!我这忙着!”他吼我,头往左边偏了偏,我立马看过去,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大柜子。

    从里边取了罐酒,给那个男人拿过去。

    搞完这个男人,其他人也开始使唤我,

    “小二!取下酒菜来!”

    “小二,给爷再来一壶酒!”

    “小二,xx姑娘呢!给爷找来!”

    “小二……”

    ……

    (●×●)!!!

    累死我了。

    终于,堂里的男人变少,但还有些。有些姑娘没走,

    我注意着,云娘也没走。

    小二伙计们正在大范围地收拾打扫,我看见有好几个姑娘落下好几件外衣,丢在堂里的地上和桌子上,捡起来本想假意追去送衣服。

    “姑娘们的衣服都脏了会放到后院洗,你管这作甚!快点来收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什么心思!”小二哥吼我,

    “哥,那我把这衣服放到后院去。这天气还未完全暖和起来,姑娘们衣服又换得勤,早送去后院早清洗,姑娘们能更好地待客人,马上就回来,不耽误打扫。”我求道,

    “你还有这心思?快去,真的是!”

    我拿着衣服从大堂后门出去,进入茅厕里把轻桃阿兄的衣服脱下,换上这几件衣服,借着灯笼的光,脱掉束胸,往灰色的里衣外套了两件颜色相近,且不算轻薄的件衣服,至少不至于穿错,只是看着有些奇怪罢了。

    到净手池把脸上的灰沾水用衣服擦掉,把头发放下来,轻轻地束着,松松垮垮的前侧头发遮住我的侧脸,

    把其他衣服放在一个角落,我又溜回大堂,找了个角落。只留了几盏灯笼,大堂很昏暗。云娘旁只有一两个喝醉的男人。

    云娘起身了,她的琴还放在桌子上,我连忙看向她走的方向,确认她往哪个楼梯口上去,马上跟了上去。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我悄声的跟着,

    走上二楼到三楼的拐角处,只有三楼的灯笼光亮微微的照着,云娘突然停住脚步。

    “姑娘,可有什么事?”云娘站在高处的台阶上,背对着我,开口,

    我的小心脏啊,吓死了。

    “云娘放心,我没有害人之意,云娘可否走近些?”我问她,

    云娘慢慢转过身,俯视着我,我抬起头看她,

    她看着我的脸,有一瞬间的愣住,

    “云娘可曾认识一个叫柳絮的女子?”我问她,

    云娘闻言,微微低头,脸上落寞的神情停留了几秒,变的有些紧张起来。

    “你跟我来,快些。”云娘说,还左右环顾。快步下楼拉着我进了三楼左边的第一个房间,迅速关上房门。

    “你先去那躲着。等会他们会搬琴上来。”云娘将我藏在深色屏风后面,还将珠帘放下。

    过了一会,房门被敲响,

    “云娘,我们将琴搬上来了。”传来两个小二的声音,

    云娘让他们把琴放在桌子上,谢过就让他们出去了,仔细关好门窗,把房间里其他的烛火灭掉,只留床边的蜡烛。

    过来拉着我坐到床上,把帘子放下,

    “我们轻声些,好吗?”她牵着我的手,轻轻地问我,

    我点点头。

    “怎会那么像,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晓柳絮姑娘?”云娘声音有些抖地问我,

    “你可是云雨?我……”

    还未等我说完,

    云娘就掩面开始哭,小声啜泣,

    “我是,我是的,我是云雨啊……”

    我张了张口,终是不知说什么,只好坐的近些,轻轻地抚她的背。

    等她缓过来,眼睛都红红的,直直的看着我,

    “你是柳曳对不对?好像,你跟姑娘太像了,这么大了已经,这么大了……”她一连串地问我,

    “对,我是柳曳,我跟我娘很像吗?你也是比我大六岁啊,云雨姑娘。”我轻声回她,

    “脸上脏脏的是什么,活像个蹭了灰的小猫。”她对着我看了又看,轻声说,

    她靠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好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细线,从我的肩头绕过来,在得我胸口打了个结,扯着疼

    “你太瘦了,是不是过得不好,小时候你没这么瘦,总是不讲话,谁问你什么也不理人,”

    “我太没用了,我不敢反抗老鸨,她让我去学跳舞,那阵子看跳舞的人多,”

    她哽咽着,轻声的说着她记忆里关于柳絮的过往,

    “可絮姑娘教导我那么用心,我都没有坚持学下去,我去学舞,老鸨把我的琴收了,应当是扔掉了,跳舞持续了好几年,絮姑娘死后,又有人开始要听琴,老鸨又让我去弹琴。我从絮姑娘的遗物里找到了琴,所有人都忘了,但我舍不得啊,舍不得……”

    我静静地听着,心脏闷闷的,好似被一块湿掉的海绵压着。

    “后来啊,你也不见了,打听到你被弄去了后院,我不敢去找老鸨,我怕她罚我,我被罚得怕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絮姑娘。你怪我吧,是怪我的吧。”她说,

    我不知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权利去怪她,或者是原谅她,

    这些是原主曾受过的苦,

    我轻轻挣出她的怀抱,看着她,

    “你来找我,怎么了,这么瘦,难道是生病了,嗯?”她问我,

    “没有,前几日发热但喝过好几副药,已经好了,”我说,

    “你在后院做些什么活计,怎么会发热?”她问我,

    “已经好了,别担心,你别哭了,明天还得弹琴呢。”我劝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没人知道吧,要是他们知道了,怎么办。”她说,

    “不会的,我换了两套完全不一样的衣服,小心着呢。”我回她,

    “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云雨,你还愿意听吗?”我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问她

    她也静静地看着我,

    半响,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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