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人!”此时,屋外有人来传,沈震不由得道:“何事?”

    “回大人的话,颜娘子消失了!”

    “什么,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沈震一听此话,立刻向着隔壁走去。

    “大人,颜娘子中的毒,根本解不了,看守她的侍卫以为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所以就……”所以就打了个盹。

    沈震瞧着那凌乱的被子,空无一人的房间,以及打开的窗户,不由得道:“追,她身上的毒虽暂缓,但却活不过三个月,必须在死前找到她。”她居然自己有药,还能暂缓天蝉血的毒,这着实让他没想到。

    “可是大人,这个时候,我们去哪里找她?”瞧着那茫茫的夜色,侍卫不由得道。沈震却是瞧着夜空,今晚的夜色十分阴冷,天空中似乎就要下起雨来了。

    沈震突然想起在去白马观的路上,那与之相向而行的马车,眼神犀利地说道:“去白马观!”

    “是,大人!”随后,一队人马跟着沈震离开。待得马蹄声渐行渐远,颜如芝立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瞧了一眼外面。人都离开了,空无一人,她立刻来到颜颇的房间。

    刚才,她听到隔壁沈震的话,原来今日来的那些人,是月白堂的人。还有一些别的人,可是却不知是谁。可是月白堂是什么,与他们家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们问的那个李猪儿又是谁?

    她是学医的,不是学历史的,历史的那点底子,也只是初中和高中的水平。她对大唐的认知,只知道现在是代宗时期,别的就不清楚了。再说,怎么还有人把名字起成猪啊。不过她感觉,这个月白堂,可能不是个普通的地方。想那个青衣公子,连衙门的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的,当然不是一般的官。这点,在她刚才清醒的时候,听到的。

    她若是没记错,父亲说过,他们在长安有亲人,似乎还是个挺大的官。颜如芝不由得找起父亲的书信来,终于,在父亲书架的红木盒子中,发现了两封信。

    颜如芝将信打开,内容也没看,只瞧着下面的落款是“颜真卿”三个字。真没想到,父亲居然是颜真卿的儿子。对于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想当年,她练毛笔字时,颜真卿的字,书法老师可是天天讲。她那时因着总被老师点名批评,就跑去查了查这个人。想当初,她还想着,颜真卿这人真是闲的没事,一天到晚的练字,再来折磨后代人。不过她一查可吓一跳,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颜鲁公,书法,只是人家众多技能中的一个。安史之乱时,他还对抗过,但他却是有个儿子被留下做了人质,后来宋朝皇帝赵构还称他为神。却不想,自己一朝居然成了他的孙女。

    想到这里,颜如芝立时有了主意。清儿现下也不知在哪里,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既然父亲是颜真卿的儿子,那她去长安,找到颜家的人,将此事告知颜家,定然会有人为父亲报仇。扬州到长安,马车的话,以现在的道路情况,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不过,现下她必须得先离开这里,到别处去租个马车,再去长安。

    想着,她从父亲那里拿了些散碎的银子,并着几张银票。带着铃娘说的半块血玉,对着颜府叩了几个头,便离开了。

    而此时,雨突然下了起来,沈震一行人在雨中前行,风呼呼地刮着,透过窗户,打湿了车内沈震的脸。沈震猛的一惊,道:“调转马头,回颜府!”

    “大人,前面便是白马观了!”眼瞧着就要到了,这般大的风雨,也亏得是训练有素的人,要不然铁打的也受不住。

    “中计了,回去!”

    “是,大人!”沈震当真是有些乱了,刚才一听她不见了,立时就以为她会去白马观。却不想这样大雨的天气,她身中剧毒,且那杀红眼的样子,她哪里还有力气。

    待得回了颜府,沈震立时着下面的人去找寻,颜府内外都找了个遍,得到的回复却是空无一人。

    “大人,这么大的雨,颜娘子会去哪?”沈震瞧着那打开的空盒子,这里放着的东西不见了。应该是被人给拿走了,可是这个三寸见方的盒子,能放下什么东西呢?沈震拿着那盒子里外瞧了瞧,外面的雨哗哗地下着,沈震瞧着这景象,为官生涯这么久,头一次,感觉头痛。

    晚上,沈震让人四处找颜如芝,但却一无所获。她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个可查的踪迹也没有。

    “查得如何?”

    “回大人,这些画像是村民给画的。”瞧着手上的画像,半面被幕帷挡着,眼睛以下的部位根本就瞧不清楚,沈震有些蒙地说道:“这就是你要给本官的东西?”没有脸,如何找人?

    谷风立时低头道:“回大人的话,这□□师太都带着幕帷,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她的脸。而且白马观香火不盛,除了颜家人与他们有接触,并无他人。”

    沈震有些头疼,他抬起手按了按头。

    “到底是师徒,一样的爱好!”都喜欢带着幕帷,大唐民风开放,女子喜欢打扮自己随意。有幕帷遮脸的,有戴帷帽的,更有什么也不佩戴的。

    “颜家的底细,可查清了?”想着从苏知府那里得来的话,谷风道:“回大人,颜颇只是当地一地主,与人并无冤仇,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颜如芝,十六岁,就是昨天那个。还有一个小女儿,叫颜如清,年十五岁!”

    “他还有一个女儿?”沈震不由得转身道。

    “现下在何处?”谷风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道:“回大人的话,不知所踪!”

    “你!”沈震不由得气得要命,想要踢他一脚,却见着谷风直接想后退又上了一步,生生受着。沈震可真是,这颜府的人当真是神人啊,一夜之间被灭门,一夜之间活着的消失了,失踪了,连个边都摸不着。

    “查,给我查,狠狠的查。所有到过这里的人,不论是何身份,都给我查!查下周围的人,收集颜府人的画相,再查清颜家其他的人际。十年前突然来此,且置下这份产业,定不是普通人家。”沈震边说边道。

    “是,大人!”

    “于子戎与成振松那里,可有动静?”

    “回大人,于子戎现下还在扬州城内。苏知府将各府上十四到十六岁的女子全招去了,于大人正在相看。成总管,昨夜便离开了!”

    于子戎估计是真的在找人,不过这一个个的相看,看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但是成振松此人,却不是个普通的。以他对成振松的了解,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离开。

    “他是冒雨走的?”

    “正是!”沈震想了又想,刚要说什么,但听得门外来报。

    “大人,昨日傍晚,有人瞧见一辆马车离开了颜府,似乎还带着颜二娘子!”

    “可查清是哪个方向?”

    “回大人的话,咱们的探子感觉不对,便跟了上去,但却被对方查觉,现下身受重伤,正在祈镇上休息!”听着属下的话,沈震的面色总算好了些,至少,还是有消息了。

    “祈镇?这是回长安的路,他们要带着她回长安?”沈震在屋内转了几圈,想了又想,道:“看来,有些人要坐不住了!走,即刻去往长安!”

    “大人,那于子戎和成振松那里?”谷风不由得道,沈震却是道:“睦王这个人最是喜好玩乐,陛下怕他无所事事,才让他领了找寻睿真皇后的差事。这么些年了,真真假假的,不知办了多少,他在此地,与我们并无冲突。倒是月白堂,他们的人,应该没有完全离开这里!”

    “那颜家娘子......”瞧着沈震那阴沉的脸,谷风将到嘴的话又回了个弯,道:“大人,咱们要不要去和苏知府打个招呼!”来了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走的时候,是不是要说一下啊。再说,大人来此后,就没给过苏知府好脸色,那苏知府自知对这颜府是一无所知,怕惹恼了大人,都不敢前来。只着手下人,有事与大人汇报。

    “不必了,让他的人去告诉他就行。再说,他现下也没时间搭理咱们。”

    而此时,没时间的苏知府,正陪着于子戎,瞧着这一排又一排的姑娘,感觉眼睛都花了。于子戎当真看了一批又一批,一个也没找到左臂有胎记的。虽说这扬州出美女,可是这一波又一波的晃过,他可真是烦了。

    而不明所以的苏知府,还以为于子戎是在给高将军找媳妇。眼瞧着自家的妹子出来了,立时道:“于大人,您瞧,这是我妹子,您看如何?”

    于之戎瞧着这个瘦小的女子,既然是知府的妹妹,那定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不过,为了礼数上的周全,他还是微笑着道:“这位娘子,你的左臂可有胎记?”

    被问话的苏知府的妹子一听此话,立时红了脸,道:“大人,民女左臂没有,但民女胸前有!”

    于之戎无奈地笑了下,道:“下一个!”

    苏知府立时扬了扬手,心道这于大人挑人的态度也太奇怪了。想他当初只是边远县的一名小知府,后走了元相的路子,才提拔到这里当知府的。这才上任没一个月,人还没认全呢,颜府就出了个灭门案。瞧着沈震那人的脸色,他当真是靠也不敢往上靠。生怕被他逮个不是,就断送自己的为官生涯。四品大员来了,他都给隔置了,就想着自家妹子给选上,可现在却是一点戏也没有。

    还好,刚才下面的人来报,沈震已经走了。这个阎王总算走了,现下成总管也离开了,就这于大人一个了。他,还是比较好对付的。

    说着,高知府立时道:“下一批!”以后,得找左臂有胎记的,苏知府心里想着。

    这日一早,天还没亮,但雨却停了下来。颜如芝换了一身男装,再将那女装放回,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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