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高跟鞋踩在公司地板上，沉闷的声响没有了往日的雷厉风行。
为了迎接传说中的神秘林总，地板上早早铺上了新地毯。
季阳阳身着一套天青色商务套裙，淡雅的服装搭配白皙的皮肤，将她衬托得格外清丽，乌黑发亮的头发挽起，来公司前她仔细打扮了一番。
形势越是不明朗，就越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这就是她的职场智慧，光鲜的外表也是应对的一环。
唯有眼底浅浅的青色暴露出一丝疲态，昨天一天为了昏迷的林总忙前忙后，心里装着事，晚上也没睡好。
“阳阳姐早！”小周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递上一杯咖啡，季阳阳冲他笑笑，礼貌应声。
路过人力Amy姐，也不知道她抽什么风，季阳阳跟她打招呼像是没听见似的。
季阳阳一路前行，行至走廊最深处总经理办公室，透过玻璃朝里看，空无一人，她收回目光，径直走向了右手边的秘书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放下包包，刚松了口气，屁股还没坐热，“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原来是王磊，他自顾自开了门，大脑袋从门缝挤进来，“阳阳，九点半大会议室开会，会后找我聊一下。”
“好的王总，那个……昨天我跟您说的医药费……”
“会后说哈”，王磊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一转眼又匆匆飞走了。
会后说就会后说，就算要换领导，这六万块钱难道还能报销不了不成，季阳阳忿忿不平地想。
***
“辛苦大家周日来参会，今天要宣布的事想必有部分人已经听说了，是的，我们即将迎来新任总经理，林墨岩林总。”
大会议室里，总部员工约一百多人全部到场，王磊总的开场白一出，下面交头接耳，嘈杂一片。
“林墨岩是谁呀？跟林董有关系吗？”
“那郁川总怎么办？降职了吗？”
……
季阳阳坐在第一排沙发区边角位置，林总常用坐席旁边，心凉了半截，传闻是真的。
余光扫到身旁的空座椅，脑子里全是病床上的林郁川，林郁川啊、林郁川，这就被排挤走了？
想到林总上任以来兢兢业业的六个月，季阳阳真为他感到不值。
可林总是林董事长亲儿子，怎么会这样呢？季阳阳一头雾水。
还没等她想明白，王磊接下来的消息更是重磅。
“周五晚上，我们华晨制药遭遇了自成立以来最大不幸，我们敬爱的创始人林腾飞，林董事长因病去世……”
“董事长走后，公司的核心岗位会有一些调整，这是管理层及股东共同讨论后的结果，请大家这段时间认真工作，全力配合新的人事及工作安排……”
“人事任命文件及对外披露文件会在周一一早正式发布。”
王磊的嘴巴还在一开一合，会议还在继续，可季阳阳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董事长竟然就这么去世了，而他的儿子几乎是在同一天内也出了车祸。
季阳阳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在座位上坐立不安，恨不得会议立马结束，让自己和王磊单独谈话。
***
“阳阳、Amy，来下我办公室”，王磊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后解散了会议。
自己去也就罢了，叫上人力主管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要降还是要升？
季阳阳有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前者几率怕是会更大。
王磊办公室里，季阳阳身体微微向前倾，坐得笔直。
“阳阳，你来公司几年了？”
“王总，我刚毕业就进咱们公司了，马上都要第五年啦。”
王磊笑了一下，这笑却不带什么温度，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Amy，给两人倒了茶。
“谢谢王总”，季阳阳接过茶杯，并不打算喝。
Amy那腻得发甜的嗓音响起：“阳阳，今天王总叫你来呢，是有一些人事方面的变动，涉及到你。”
Amy讲完，见季阳阳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刚刚会上也说了，林墨岩总经理明天就上任了。”
季阳阳脸上挂着官方微笑，没有理会Amy的话，而是直接对着王磊说：“是呀，王总，我还想问您呢？墨岩总当总经理，那郁川总呢？他现在可还在医院躺着呢？”
王磊还没回答，倒是一旁的Amy惊讶地捂着嘴，动作夸张，“郁川总怎么会进医院呢？”
看来除了自己，公司的普通员工还不知道林郁川出了车祸。
王磊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郁川总的私事咱们不好背后议论，阳阳你有所不知，周五下午开了股东会，林郁川已经被免职了。”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自己的直属上级不是降职，而是直接被免职，那身为下属，又该何去何从呢？
还有垫付的那六万块，看这情况，得赶紧要回来才行。
季阳阳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问：“王总，那我的工作内容要调整吗？以后向墨岩总汇报？”
“这个嘛……墨岩总有私人秘书跟他一起加入公司，所以你手头的工作要停一停。”
王磊说得委婉，季阳阳却一下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Amy在旁帮腔：“阳阳，王总体恤下属，不好开口，今天我就当这个恶人了，公司的决定呢，是给你2N的赔偿，明天last day，这是领导班子讨论后的结果，我们也已经帮你争取到了最多的赔偿……”
季阳阳盯着Amy这张玻尿酸假脸，气得火冒三丈，难道还要我感谢你们不成？
“王总，公司凭什么辞退我？我兢兢业业干了这么久，功劳苦劳一样都不缺，不让当秘书，可以让我内部转岗，没有合理原因我是不会走的！”
季阳阳拧着眉毛，恨自己进办公室前没提前打开录音。
王磊一看这情况，赶紧说：“阳阳你先别激动，公司有公司的考虑，你去别的部门不合适，这次人事变动会涉及到很多人，不是只有你。”
他把季阳阳的茶杯往前推一推，做了个“请”的动作，又接着说：“你想想，你以前一直跟着郁川总，马上新官上任，这个节骨眼上拿钱走人，对你也不是一件坏事……
而且2N赔偿也很可观了，我还可以给你推荐新岗位，毕竟咱们也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感情自己是上层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呗，季阳阳端起茶杯咂摸一小口。
她心里盘算着，看来这新来的林墨岩跟林郁川怕是死对头，就算留在公司，以后也少不了被穿小鞋，这趟浑水自己不蹚也罢。
按照王磊的承诺，赔偿金能拿十六万，倒也还算人道。
季阳阳放下茶杯，心里已有决断，不过她还是提醒王磊：“王总，那我给郁川总垫的医药费，财务明天能打给我吗？”
“对了，你说的医药费我正想跟你商量呢……”
季阳阳一看王磊这磨磨唧唧的样子，立马警觉。
“你是周六上午垫的钱，对吧，可林郁川周五就离开公司了呀，所以，这个钱……”
Amy接着王磊话茬子，继续往下说：“阳阳，那照王总说的时间线，这医药费算是你跟郁川总的私人往来，公司报不了的呀，你的报销单子就算交上去了，财务也没法审核。”
“王总，首先，我虽然是郁川总的秘书，但我为公司做事，垫钱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离职，其次，我给您打过电话，您让我先垫付，回头再报销，我相信您不是事后赖账的人，公司也不是翻脸不认人的公司。”
王磊听着季阳阳有理有据的反驳，自知理亏，也没再争论什么，只低头说道：“那你填个报销单，交到财务吧，等明天墨岩总来，签完字就行。”
***
秘书室里，一只纸箱放在桌面上，季阳阳正把个人物品装进去，因为要给新人腾位置，王磊让她搬离秘书室，暂时坐到人力办公室去，度过last day。
对这个安排，季阳阳倒是没有反对，只要能拿到赔偿，拿到报销款就行，都要离职了，还在乎什么工位。
她爽快地离开了自己待了四年的小屋，一到人力办公室，立马从包包里掏出一沓收据发票，开始填写报销单。
她心想着大喇叭小周就是公司财务，把单子交过去，正好找他告个别。
“姐，你真要走，这狗公司也太过分了吧！”小周攥着报销单，拉着季阳阳来到茶水间，关上了门，气愤地控诉。
“一朝天子一朝臣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天不是你提醒我要注意的吗？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季阳阳故作轻松地拍拍小周的肩膀。
小周提了一口气，还问点什么，没等他开口，季阳阳便自行告知：“有赔偿，2N，十多万，就当精神损失费了。”
小周闻言还是难掩失落：“哎，怎么就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林总家到底怎么回事，林董一过世，全都变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好啦，聚散终有时，这种事也不是咱们的问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季阳阳安慰着小周。
小周晃晃手里的报销单，“你放心吧姐，我现在就签字，明天我陪你去找林墨岩，他要是不同意，我帮你打爆他的头！”
季阳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四年班能交到一个好朋友，也算是收获多多。
***
季阳阳一到家，便脱下高跟鞋，换上小狗睡衣，极速洗漱后，把自己像炮弹一样发射到厚实的床垫上。
这两天真是累坏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再坚持坚持，十几万到手，希望就在前方。
她躺成一个“大”字，扭扭身子，思绪还停留在病房里。
交完报销单后她便和人力打了个招呼，提前下班，直奔医院。
林郁川还和昨天一样，挂着营养液，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迹象，医生只说让耐心等待。
没有家属、没有朋友，真是个奇怪的人，共事半年，也都是在工作场合，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林郁川。
哎，反正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到时候什么华晨制药、林郁川、王磊统统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季阳阳一骨碌坐起身，开始更新简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仿佛要把今天积压的情绪统统宣泄出去。
为了迎接传说中的神秘林总，地板上早早铺上了新地毯。
季阳阳身着一套天青色商务套裙，淡雅的服装搭配白皙的皮肤，将她衬托得格外清丽，乌黑发亮的头发挽起，来公司前她仔细打扮了一番。
形势越是不明朗，就越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这就是她的职场智慧，光鲜的外表也是应对的一环。
唯有眼底浅浅的青色暴露出一丝疲态，昨天一天为了昏迷的林总忙前忙后，心里装着事，晚上也没睡好。
“阳阳姐早！”小周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递上一杯咖啡，季阳阳冲他笑笑，礼貌应声。
路过人力Amy姐，也不知道她抽什么风，季阳阳跟她打招呼像是没听见似的。
季阳阳一路前行，行至走廊最深处总经理办公室，透过玻璃朝里看，空无一人，她收回目光，径直走向了右手边的秘书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放下包包，刚松了口气，屁股还没坐热，“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原来是王磊，他自顾自开了门，大脑袋从门缝挤进来，“阳阳，九点半大会议室开会，会后找我聊一下。”
“好的王总，那个……昨天我跟您说的医药费……”
“会后说哈”，王磊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一转眼又匆匆飞走了。
会后说就会后说，就算要换领导，这六万块钱难道还能报销不了不成，季阳阳忿忿不平地想。
***
“辛苦大家周日来参会，今天要宣布的事想必有部分人已经听说了，是的，我们即将迎来新任总经理，林墨岩林总。”
大会议室里，总部员工约一百多人全部到场，王磊总的开场白一出，下面交头接耳，嘈杂一片。
“林墨岩是谁呀？跟林董有关系吗？”
“那郁川总怎么办？降职了吗？”
……
季阳阳坐在第一排沙发区边角位置，林总常用坐席旁边，心凉了半截，传闻是真的。
余光扫到身旁的空座椅，脑子里全是病床上的林郁川，林郁川啊、林郁川，这就被排挤走了？
想到林总上任以来兢兢业业的六个月，季阳阳真为他感到不值。
可林总是林董事长亲儿子，怎么会这样呢？季阳阳一头雾水。
还没等她想明白，王磊接下来的消息更是重磅。
“周五晚上，我们华晨制药遭遇了自成立以来最大不幸，我们敬爱的创始人林腾飞，林董事长因病去世……”
“董事长走后，公司的核心岗位会有一些调整，这是管理层及股东共同讨论后的结果，请大家这段时间认真工作，全力配合新的人事及工作安排……”
“人事任命文件及对外披露文件会在周一一早正式发布。”
王磊的嘴巴还在一开一合，会议还在继续，可季阳阳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董事长竟然就这么去世了，而他的儿子几乎是在同一天内也出了车祸。
季阳阳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在座位上坐立不安，恨不得会议立马结束，让自己和王磊单独谈话。
***
“阳阳、Amy，来下我办公室”，王磊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后解散了会议。
自己去也就罢了，叫上人力主管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要降还是要升？
季阳阳有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前者几率怕是会更大。
王磊办公室里，季阳阳身体微微向前倾，坐得笔直。
“阳阳，你来公司几年了？”
“王总，我刚毕业就进咱们公司了，马上都要第五年啦。”
王磊笑了一下，这笑却不带什么温度，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Amy，给两人倒了茶。
“谢谢王总”，季阳阳接过茶杯，并不打算喝。
Amy那腻得发甜的嗓音响起：“阳阳，今天王总叫你来呢，是有一些人事方面的变动，涉及到你。”
Amy讲完，见季阳阳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刚刚会上也说了，林墨岩总经理明天就上任了。”
季阳阳脸上挂着官方微笑，没有理会Amy的话，而是直接对着王磊说：“是呀，王总，我还想问您呢？墨岩总当总经理，那郁川总呢？他现在可还在医院躺着呢？”
王磊还没回答，倒是一旁的Amy惊讶地捂着嘴，动作夸张，“郁川总怎么会进医院呢？”
看来除了自己，公司的普通员工还不知道林郁川出了车祸。
王磊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郁川总的私事咱们不好背后议论，阳阳你有所不知，周五下午开了股东会，林郁川已经被免职了。”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自己的直属上级不是降职，而是直接被免职，那身为下属，又该何去何从呢？
还有垫付的那六万块，看这情况，得赶紧要回来才行。
季阳阳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问：“王总，那我的工作内容要调整吗？以后向墨岩总汇报？”
“这个嘛……墨岩总有私人秘书跟他一起加入公司，所以你手头的工作要停一停。”
王磊说得委婉，季阳阳却一下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Amy在旁帮腔：“阳阳，王总体恤下属，不好开口，今天我就当这个恶人了，公司的决定呢，是给你2N的赔偿，明天last day，这是领导班子讨论后的结果，我们也已经帮你争取到了最多的赔偿……”
季阳阳盯着Amy这张玻尿酸假脸，气得火冒三丈，难道还要我感谢你们不成？
“王总，公司凭什么辞退我？我兢兢业业干了这么久，功劳苦劳一样都不缺，不让当秘书，可以让我内部转岗，没有合理原因我是不会走的！”
季阳阳拧着眉毛，恨自己进办公室前没提前打开录音。
王磊一看这情况，赶紧说：“阳阳你先别激动，公司有公司的考虑，你去别的部门不合适，这次人事变动会涉及到很多人，不是只有你。”
他把季阳阳的茶杯往前推一推，做了个“请”的动作，又接着说：“你想想，你以前一直跟着郁川总，马上新官上任，这个节骨眼上拿钱走人，对你也不是一件坏事……
而且2N赔偿也很可观了，我还可以给你推荐新岗位，毕竟咱们也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感情自己是上层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呗，季阳阳端起茶杯咂摸一小口。
她心里盘算着，看来这新来的林墨岩跟林郁川怕是死对头，就算留在公司，以后也少不了被穿小鞋，这趟浑水自己不蹚也罢。
按照王磊的承诺，赔偿金能拿十六万，倒也还算人道。
季阳阳放下茶杯，心里已有决断，不过她还是提醒王磊：“王总，那我给郁川总垫的医药费，财务明天能打给我吗？”
“对了，你说的医药费我正想跟你商量呢……”
季阳阳一看王磊这磨磨唧唧的样子，立马警觉。
“你是周六上午垫的钱，对吧，可林郁川周五就离开公司了呀，所以，这个钱……”
Amy接着王磊话茬子，继续往下说：“阳阳，那照王总说的时间线，这医药费算是你跟郁川总的私人往来，公司报不了的呀，你的报销单子就算交上去了，财务也没法审核。”
“王总，首先，我虽然是郁川总的秘书，但我为公司做事，垫钱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离职，其次，我给您打过电话，您让我先垫付，回头再报销，我相信您不是事后赖账的人，公司也不是翻脸不认人的公司。”
王磊听着季阳阳有理有据的反驳，自知理亏，也没再争论什么，只低头说道：“那你填个报销单，交到财务吧，等明天墨岩总来，签完字就行。”
***
秘书室里，一只纸箱放在桌面上，季阳阳正把个人物品装进去，因为要给新人腾位置，王磊让她搬离秘书室，暂时坐到人力办公室去，度过last day。
对这个安排，季阳阳倒是没有反对，只要能拿到赔偿，拿到报销款就行，都要离职了，还在乎什么工位。
她爽快地离开了自己待了四年的小屋，一到人力办公室，立马从包包里掏出一沓收据发票，开始填写报销单。
她心想着大喇叭小周就是公司财务，把单子交过去，正好找他告个别。
“姐，你真要走，这狗公司也太过分了吧！”小周攥着报销单，拉着季阳阳来到茶水间，关上了门，气愤地控诉。
“一朝天子一朝臣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天不是你提醒我要注意的吗？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季阳阳故作轻松地拍拍小周的肩膀。
小周提了一口气，还问点什么，没等他开口，季阳阳便自行告知：“有赔偿，2N，十多万，就当精神损失费了。”
小周闻言还是难掩失落：“哎，怎么就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林总家到底怎么回事，林董一过世，全都变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好啦，聚散终有时，这种事也不是咱们的问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季阳阳安慰着小周。
小周晃晃手里的报销单，“你放心吧姐，我现在就签字，明天我陪你去找林墨岩，他要是不同意，我帮你打爆他的头！”
季阳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四年班能交到一个好朋友，也算是收获多多。
***
季阳阳一到家，便脱下高跟鞋，换上小狗睡衣，极速洗漱后，把自己像炮弹一样发射到厚实的床垫上。
这两天真是累坏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再坚持坚持，十几万到手，希望就在前方。
她躺成一个“大”字，扭扭身子，思绪还停留在病房里。
交完报销单后她便和人力打了个招呼，提前下班，直奔医院。
林郁川还和昨天一样，挂着营养液，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迹象，医生只说让耐心等待。
没有家属、没有朋友，真是个奇怪的人，共事半年，也都是在工作场合，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林郁川。
哎，反正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到时候什么华晨制药、林郁川、王磊统统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季阳阳一骨碌坐起身，开始更新简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仿佛要把今天积压的情绪统统宣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