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去华晨制药上班，季阳阳没穿套装，套上一件草莓印花T恤和牛仔裤，自打入职以来，她还是头一次在工作日打扮得这么休闲。
她在全身镜前左看右看，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一天，拿钱走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足足念了三四次，这才出了家门。
***
“哇哦，阳阳小姐，今天打扮得也太不一样了吧”，小周还跟以前一样递上一杯咖啡，温柔御姐变清纯女生，季阳阳的休闲装扮让他眼前一亮。
季阳阳笑着指指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说道：“少贫嘴了，那位来了吗？我找他签字去。”
“还没呢，你先去人力办公室待着吧，马上九点，估计快到了。”
二人正在过道里说着话呢，忽听背后此起彼伏的“林总好”，赶紧闪到一旁让开路。
季阳阳回头，一个西服帅哥映入眼帘，这林墨岩人如其名，长得黑了点，不过手长脚长，穿着西装显得格外挺拔，眉眼间和林郁川有点像，看着却比郁川总年轻一些。
林墨岩路过开放工位，从季阳阳和小周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留下，一阵风似的就走远了。
季阳阳默默吐槽，这姓林的多少都带点毛病，林郁川、林墨岩半斤八两，都不正眼看人，拽的二五八万，刚刚的帅哥滤镜立马没了。
“周，我去了”，季阳阳取了报销单冲小周挥手“告别”。
“我跟你一起去”，小周从抽屉里拿了眼镜戴上，借着自己财务身份，合情合理地跟在季阳阳屁股后面，亦步亦趋跟进了林墨岩办公室。
***
“什么事？”林墨岩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是时候对职工有点着装要求了，打扮成这样，是来上班呢还是要去郊游？
“林总，我是季阳阳，明天就要离开公司了，之前有帮公司垫付一些费用，这是我的报销单，王磊总让我来找您签下字。”
“哦，要离职啊，王磊还没跟我汇报，行，你放这儿吧，我先看看，等会儿叫你”，林墨岩头都没抬，三两句话就把季阳阳打发了。
季阳阳顿时觉得新来的林总比林郁川讨厌多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今天要离职，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刚来就耍官威，幸亏以后不用在他手底下干活。
身旁的小周也是同样郁闷，季阳阳好歹还说了几句话，他这个背景板从头到尾都被无视了，直到走出门，林墨岩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整个人不存在一样。
字也没签上，季阳阳只好先回了人力办公室。
过了大概半小时，季阳阳还没等到林墨岩的传唤，反而是从新任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一脸谄媚样的Amy姐，充当了林墨岩的传话筒。
她拿着季阳阳的报销单，像捏着一块破抹布，丢给了季阳阳，幸灾乐祸地说：“阳阳，我昨天就说了嘛，这是你和郁川总的私人往来，公司没法支付的……”
“你……”季阳阳一看到她就一肚子火，平时这人就嫉妒自己和林郁川共事机会多，这次可算是找着落井下石的机会了，现在吵吵嚷嚷，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
季阳阳克制住烦躁的心情，没跟她多说，直奔林墨岩办公室。
推门前一秒，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季阳阳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林郁川的电话，刚要迈开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喂，林总，您醒啦”，季阳阳莫名有些激动，一肚子的话说能出来的却只有这么一句。
“阳阳，你来医院。”
季阳阳看着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大门，撇撇嘴：“林总，我走不了，公司要辞退我，还不给我报销，今天是我的last day……”
“报销什么？”
“您的住院费。”
“卡号发我，我打给你。”
卡号发过去，不过半分钟，“叮叮”，银行卡到账的提醒音让她悬着的一颗心可算落了地。
“收到了吧？”林郁川在电话那头问道，嗓音比平时还要低沉，略带几分沙哑。
“收到了，林总，我现在就去找您”，季阳阳被林郁川感动了一下，相比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公司，爽快打钱的林总简直是太好了，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免受公司的窝囊气。
既然报销款已经收到，她也不用去跟林墨岩吵架了，现在就剩最后一项任务——拿赔偿。
她快步返回人力办公室，向Amy讨薪：“Amy，我的赔偿金可以打给我了吧。”
“这个没问题的，我去催催，那你的报销？”
“我不报了，赔偿金到位就行。”
Amy不知道这一去一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季阳阳竟如此干脆地说不报销了，她惊讶之余还有点失落，本来还想借此机会挫挫她的锐气呢。
***
赔偿金没让季阳阳等多久就到账了，自此，华晨和自己两清，季阳阳松了一口气，离开大楼的最后时刻，她有些伤感，毕竟自己的四年青春奉献给了华晨。
两天前，自己还在憧憬着升职加薪，转眼间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人生无常啊。
不过网约车太拥挤，没有留给季阳阳太多伤感的空间，后座上除了季阳阳和箱子，还挤了个小周。
“周宇同志，你这是翘班……”
小周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姐，我这是合理合规的银行外勤，怎么能说翘班呢？去银行公干，顺便送你去医院，咱俩这叫顺路。”
“行吧，你说顺路就顺路。”
跟小周这个话痨待在一块儿，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就路上这会儿工夫，季阳阳已经答应了他吃饭、看展、爬山等等，一堆活动邀请。
把箱子先送回家，季阳阳和小周一起来到医院，小周还要赶着去银行，季阳阳告别了他，独自一人向住院部走去。
***
季阳阳手里拿着一束小菊花，推开病房大门，关切得问：“林总，您好点了吗？”
林郁川正坐在床上，斜靠着枕头，脑袋上顶着一坨纱布，他没有回应季阳阳的问候，反而开门见山地问：“我昏迷这两天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听说林董事长……”
季阳阳把花束放在一边，垂手站在林郁川床前，低着头小声说：“王磊总开了个会，说您父亲……过世了……”
“他还说您被免职了，公司要新来一个总经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王磊总说我被辞退了……”
“连累你了，坐下吧”，林郁川指指床边的椅子，他发现季阳阳今天和往常不同，好像矮了一截，休闲装一穿，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她这模样，林郁川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季阳阳掂量着说话的分寸，小心问道：“林总，您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林郁川撑着下巴，摸摸鬓角：“撞车后记忆断断续续的，我记得我当时接到林墨岩的电话，说我父亲去世了，心里一着急就想提速，刚好侧面开过来一个卡车……”
“林墨岩是您的……”
林郁川摇摇头，苦笑一下，没再回答。
季阳阳察觉到气氛冷了下来，跟郁川总在这儿大眼瞪小眼怪难受的，她想找个借口出去，跟林郁川解释：“林总，我去问问护士您什么时候能出院吧，顺便跟医生确认一下，要是您能吃东西了，我去买点包子什么的。”
说完便退出了病房。
哪知她出了门刚走两步，远远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林墨岩那张大黑脸，他怎么会来医院？看他那样子，正在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进，似乎在找人。
这人绝对是冲郁川总来的，季阳阳又回到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总，林墨岩找到这儿来了，我刚在楼道看到他。”
“他看到你了吗？”
“没有……”
林郁川变了脸色，着急地说：“扶我起来，咱们得避一下。”
***
季阳阳搀着林郁川出了门，四下打量，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
林郁川指指走廊尽头，趁着林墨岩还没察觉，两人一步不停躲进了男厕所。
二人挤在其中一个隔间，刺鼻的消毒水味冲得季阳阳直打喷嚏，她怕有人听到，用手捂得紧紧的，尽量降低声音。
林郁川看着季阳阳狼狈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季阳阳满头问号，林墨岩是什么大魔王吗？至于这么躲着他？这两个姓林的在搞什么啊？她没好气地杵在角落，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吐槽。
“林墨岩说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哦。”
季阳阳听林郁川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独白，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对后一抬头，脱口而出：“啊？”
“我也是上周五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没法解释……”
大哥，谁要关心你的家丑啊，我都离职了，季阳阳站在男厕所，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也太倒霉了吧。
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过了许久，林郁川“下令”回病房，季阳阳确认厕所没有外人，搀着他走到门口。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更倒霉的还在后头，两人在厕所门口迎面撞上了林墨岩。
林墨岩堵在门口，季阳阳想溜走，却没成功。
“呦，大哥，上洗手间还带个跟班啊”，林墨岩似笑非笑揶揄两人。
季阳阳脸上腾得一下就变红了，该死的，这大黑脸真讨厌。
林郁川也脸色铁青，冷冷地说：“她是我的生活助理，你找我干什么？”
“你也就只能捡我们华晨不要的了”，林墨岩轻哼一声，气焰嚣张。
见林郁川没说话，他得寸进尺继续输出：“我来找你是因为林腾飞，七天后别忘了来参加葬礼，就算他什么都没留给你，你好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亲儿子。”
林墨岩说完，塞给林郁川一张白色卡片，转身就走。
郁川总变成史诗级窝囊受气包了，季阳阳站在风暴中心，尴尬地脚趾抓地。
她明显感觉自己搀扶着那只胳膊越绷越紧，幸亏林墨岩跑得快，要不然郁川总该原地气炸了。
***
等把林郁川安置回病房，红日也已西沉。
“林总，医生说您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只剩脑震荡，还得多多注意静养一段时间，知道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季阳阳一番诚恳的话，让林郁川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见他已恢复平静，季阳阳也站起了身，“林总，天色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今天过来也是想来看看您，跟您告个别，毕竟我已经离职了，咱们共事一场，希望您以后一切顺利。”
她刚想离开，却被林郁川拦下，“阳阳，你找到下家了吗？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生活助理？”
他拿起手机操作一会儿，季阳阳的收款提示响起，一看消息，“到账三万元”。
“这是预支给你这个月的薪水。”
这也太多了吧，季阳阳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她在全身镜前左看右看，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一天，拿钱走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足足念了三四次，这才出了家门。
***
“哇哦，阳阳小姐，今天打扮得也太不一样了吧”，小周还跟以前一样递上一杯咖啡，温柔御姐变清纯女生，季阳阳的休闲装扮让他眼前一亮。
季阳阳笑着指指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说道：“少贫嘴了，那位来了吗？我找他签字去。”
“还没呢，你先去人力办公室待着吧，马上九点，估计快到了。”
二人正在过道里说着话呢，忽听背后此起彼伏的“林总好”，赶紧闪到一旁让开路。
季阳阳回头，一个西服帅哥映入眼帘，这林墨岩人如其名，长得黑了点，不过手长脚长，穿着西装显得格外挺拔，眉眼间和林郁川有点像，看着却比郁川总年轻一些。
林墨岩路过开放工位，从季阳阳和小周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留下，一阵风似的就走远了。
季阳阳默默吐槽，这姓林的多少都带点毛病，林郁川、林墨岩半斤八两，都不正眼看人，拽的二五八万，刚刚的帅哥滤镜立马没了。
“周，我去了”，季阳阳取了报销单冲小周挥手“告别”。
“我跟你一起去”，小周从抽屉里拿了眼镜戴上，借着自己财务身份，合情合理地跟在季阳阳屁股后面，亦步亦趋跟进了林墨岩办公室。
***
“什么事？”林墨岩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是时候对职工有点着装要求了，打扮成这样，是来上班呢还是要去郊游？
“林总，我是季阳阳，明天就要离开公司了，之前有帮公司垫付一些费用，这是我的报销单，王磊总让我来找您签下字。”
“哦，要离职啊，王磊还没跟我汇报，行，你放这儿吧，我先看看，等会儿叫你”，林墨岩头都没抬，三两句话就把季阳阳打发了。
季阳阳顿时觉得新来的林总比林郁川讨厌多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今天要离职，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刚来就耍官威，幸亏以后不用在他手底下干活。
身旁的小周也是同样郁闷，季阳阳好歹还说了几句话，他这个背景板从头到尾都被无视了，直到走出门，林墨岩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整个人不存在一样。
字也没签上，季阳阳只好先回了人力办公室。
过了大概半小时，季阳阳还没等到林墨岩的传唤，反而是从新任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一脸谄媚样的Amy姐，充当了林墨岩的传话筒。
她拿着季阳阳的报销单，像捏着一块破抹布，丢给了季阳阳，幸灾乐祸地说：“阳阳，我昨天就说了嘛，这是你和郁川总的私人往来，公司没法支付的……”
“你……”季阳阳一看到她就一肚子火，平时这人就嫉妒自己和林郁川共事机会多，这次可算是找着落井下石的机会了，现在吵吵嚷嚷，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
季阳阳克制住烦躁的心情，没跟她多说，直奔林墨岩办公室。
推门前一秒，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季阳阳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林郁川的电话，刚要迈开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喂，林总，您醒啦”，季阳阳莫名有些激动，一肚子的话说能出来的却只有这么一句。
“阳阳，你来医院。”
季阳阳看着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大门，撇撇嘴：“林总，我走不了，公司要辞退我，还不给我报销，今天是我的last day……”
“报销什么？”
“您的住院费。”
“卡号发我，我打给你。”
卡号发过去，不过半分钟，“叮叮”，银行卡到账的提醒音让她悬着的一颗心可算落了地。
“收到了吧？”林郁川在电话那头问道，嗓音比平时还要低沉，略带几分沙哑。
“收到了，林总，我现在就去找您”，季阳阳被林郁川感动了一下，相比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公司，爽快打钱的林总简直是太好了，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免受公司的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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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返回人力办公室，向Amy讨薪：“Amy，我的赔偿金可以打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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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不知道这一去一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季阳阳竟如此干脆地说不报销了，她惊讶之余还有点失落，本来还想借此机会挫挫她的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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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金没让季阳阳等多久就到账了，自此，华晨和自己两清，季阳阳松了一口气，离开大楼的最后时刻，她有些伤感，毕竟自己的四年青春奉献给了华晨。
两天前，自己还在憧憬着升职加薪，转眼间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人生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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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同志，你这是翘班……”
小周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姐，我这是合理合规的银行外勤，怎么能说翘班呢？去银行公干，顺便送你去医院，咱俩这叫顺路。”
“行吧，你说顺路就顺路。”
跟小周这个话痨待在一块儿，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就路上这会儿工夫，季阳阳已经答应了他吃饭、看展、爬山等等，一堆活动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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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川正坐在床上，斜靠着枕头，脑袋上顶着一坨纱布，他没有回应季阳阳的问候，反而开门见山地问：“我昏迷这两天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听说林董事长……”
季阳阳把花束放在一边，垂手站在林郁川床前，低着头小声说：“王磊总开了个会，说您父亲……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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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你了，坐下吧”，林郁川指指床边的椅子，他发现季阳阳今天和往常不同，好像矮了一截，休闲装一穿，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她这模样，林郁川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季阳阳掂量着说话的分寸，小心问道：“林总，您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
林郁川撑着下巴，摸摸鬓角：“撞车后记忆断断续续的，我记得我当时接到林墨岩的电话，说我父亲去世了，心里一着急就想提速，刚好侧面开过来一个卡车……”
“林墨岩是您的……”
林郁川摇摇头，苦笑一下，没再回答。
季阳阳察觉到气氛冷了下来，跟郁川总在这儿大眼瞪小眼怪难受的，她想找个借口出去，跟林郁川解释：“林总，我去问问护士您什么时候能出院吧，顺便跟医生确认一下，要是您能吃东西了，我去买点包子什么的。”
说完便退出了病房。
哪知她出了门刚走两步，远远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林墨岩那张大黑脸，他怎么会来医院？看他那样子，正在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进，似乎在找人。
这人绝对是冲郁川总来的，季阳阳又回到病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总，林墨岩找到这儿来了，我刚在楼道看到他。”
“他看到你了吗？”
“没有……”
林郁川变了脸色，着急地说：“扶我起来，咱们得避一下。”
***
季阳阳搀着林郁川出了门，四下打量，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
林郁川指指走廊尽头，趁着林墨岩还没察觉，两人一步不停躲进了男厕所。
二人挤在其中一个隔间，刺鼻的消毒水味冲得季阳阳直打喷嚏，她怕有人听到，用手捂得紧紧的，尽量降低声音。
林郁川看着季阳阳狼狈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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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阳听林郁川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独白，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对后一抬头，脱口而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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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谁要关心你的家丑啊，我都离职了，季阳阳站在男厕所，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也太倒霉了吧。
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过了许久，林郁川“下令”回病房，季阳阳确认厕所没有外人，搀着他走到门口。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更倒霉的还在后头，两人在厕所门口迎面撞上了林墨岩。
林墨岩堵在门口，季阳阳想溜走，却没成功。
“呦，大哥，上洗手间还带个跟班啊”，林墨岩似笑非笑揶揄两人。
季阳阳脸上腾得一下就变红了，该死的，这大黑脸真讨厌。
林郁川也脸色铁青，冷冷地说：“她是我的生活助理，你找我干什么？”
“你也就只能捡我们华晨不要的了”，林墨岩轻哼一声，气焰嚣张。
见林郁川没说话，他得寸进尺继续输出：“我来找你是因为林腾飞，七天后别忘了来参加葬礼，就算他什么都没留给你，你好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亲儿子。”
林墨岩说完，塞给林郁川一张白色卡片，转身就走。
郁川总变成史诗级窝囊受气包了，季阳阳站在风暴中心，尴尬地脚趾抓地。
她明显感觉自己搀扶着那只胳膊越绷越紧，幸亏林墨岩跑得快，要不然郁川总该原地气炸了。
***
等把林郁川安置回病房，红日也已西沉。
“林总，医生说您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只剩脑震荡，还得多多注意静养一段时间，知道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季阳阳一番诚恳的话，让林郁川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见他已恢复平静，季阳阳也站起了身，“林总，天色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我今天过来也是想来看看您，跟您告个别，毕竟我已经离职了，咱们共事一场，希望您以后一切顺利。”
她刚想离开，却被林郁川拦下，“阳阳，你找到下家了吗？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生活助理？”
他拿起手机操作一会儿，季阳阳的收款提示响起，一看消息，“到账三万元”。
“这是预支给你这个月的薪水。”
这也太多了吧，季阳阳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