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晚上六点五十的时候，裴晏清站在收银台刚送走一位顾客。
他从收银台下面拿出一个小型热水袋，粉色的，上面覆盖着一层亲肤的绒毛。
是他刚买的，这种老式热水袋可以循环利用，而且不用担心充电等安全隐患。
随后他走到便利店后面接热水的水箱处，拧开阀门，滚烫的热水流顺着小孔灌满整个热水袋，隔着绒毛接触在皮肤上温度刚好。
门口传来进客的机械感应声，是阿宽。
阿宽进门后四下看，试探喊，“哥。”
裴晏清将盖子拧紧，倒过来又试了试不会漏水，“这儿。”
他人从后面的架子走出来。
阿宽：“哥，我过来了。”
裴晏清：“嗯，辛苦了，我大概十点多回来，到时候给你按小时分工资。”
他计划一会去接钟情，顺便带她吃饭给她讲讲作业，给她送回家之后他再回来打工。
阿宽摆摆手示意不要钱，“冬天外面没活，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不用着急回来。”
裴晏清道谢，墙上的指针已经快要指到七点，也是因为冬天黑天早的缘故，钟情补课回来的时间变早了。
他套上黑色棒球服推门而出，抵达车站的时候，路口刚露出一截暗绿色的公交车前头。
夕阳拉长人的影子，一切时间都掐的刚刚好。
钟情早早就站在了车门口处，车子稳稳停在立牌处。
也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就跳了下来，扑进裴晏清的怀里，她穿着淡黄色的针织外套，露出白色的蕾丝花边，头发还是被她挽成花瓣状，整个人特别甜。
裴晏清被她猛地一扑，险些没站稳，手下意识将她环住。
看来第一次接人，业务还不太熟练。
来来往往都是晚高峰下车的人，裴晏清的手微微推着钟情的小腹处，她察觉到后将头埋到他的胸口更深，撒着娇，“等我充会电。”
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不光是因为上补课班，还有下课狂奔去商场给裴晏清买东西，那速度比她跑八百米都快。
裴晏清轻笑，左手将她环得更紧，“没说不让你抱。”
话音刚落，钟情就感觉俩人中间有什么暖呼呼的东西塞了进来。
她低头看，一只手从他的后背抽出，接住那东西，惊讶地哇，“这个也太可爱了！好喜欢！”
她摸着上面软乎乎的毛爱不释手，捏着热水袋扁来扁去，里面传递的温度更是让人在秋冬这个季节感到温暖。
裴晏清顺势将她身后的书包提起，“手伸出来。”
钟情乖乖照做，身后的书包被卸下，她松快了不少。
钟情高兴地揽上他的胳膊，裴晏清将书包单肩背着问：“想去吃什么？”
“嗯……”她也挺犹豫的。
俩人走到十字路口，开始等红绿灯，裴晏清扬下巴让她往前看，“下条街，新开了一家烤肉，想吃吗？”
他早就查完了周围的美食好评榜，她想吃什么，他都知道地方。
钟情摇头，“不想吃，太腻了。”再说她还要控制体重。
“那火锅？”
“不吃，吃完味道散不去。”
“炒菜？能吃辣吗？湘菜馆有一家不错。”
钟情接着摇头，这些她都不想吃。
红色的行人灯依旧亮着，这个灯异常长，两边路上一直没有汽车通过，但他们还站在原地等着。
他们没多想做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而是想把这些零碎的时间全部浪费在彼此身边。
裴晏清点出问题：“你不胖，不能因为减肥而晚上不吃饭，而且长时间不吃碳水脑子会变笨。”
钟情捏着手里的热水袋，狡辩道：“我没说不想吃啊！就是没想好吃什么而已。”
裴晏清只能陪着她演下去，“那你慢慢想，想好了我们就去吃。”
她又想了一会，红灯变绿了，两人还站在原地。
钟情开始耍无赖了：“裴晏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饭吗？”
他低下头看她，“？”
“因为你。”
“？”
“因为你没叫我姐姐，所以我不愿意吃饭。”
裴晏清哭笑不得，他揽过钟情的肩膀，弯下腰与她平视。
钟情看到了他眼中倒影的自己，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独属于他的陈皮糖味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他开口，“那姐姐，想吃什么？”
钟情脸红了。
率先别开视线，之前她撩他的时候特别得心应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裴晏清那时候还很矜持，她撩他就躲，挺好玩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撩他，结果就是他反过来更撩她。
钟情支支吾吾，“面条吧。你做的。”
“现在回去做，再送过来会坨掉。”
钟情拉着他过马路，打算去新开的连锁超市买食材，又被他的死脑筋给无语，“我就不能去你家吃现做出来的吗？”
她家常年不开火，煤气估计都要没了。
裴晏清任她拉着他往前走，胳膊被她抻在前面，身子在后面跟着，身形懒散，他无奈笑，
“你是想吃面，还是想去我家？”
钟情这次没有被点破心思的害羞，她坦言，“都想。”
俩人来到新开的超市，店铺外面瞅着挺大，第一天开业地面上还铺着红毯，两边都是花篮。
门口还拴着一只白色的雪纳瑞，特别乖趴在地上等着主人。
钟情上前逗它，摸着它的下巴，蹲下问：“你是谁家的小狗狗啊！这么可怜在这，你主人还没出来啊。”
狗狗也特别给面子，站起来转圈扑她膝盖，还朝她摇尾巴。
她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小狗，一直没养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它，所以但凡她在路上见到狗狗，肯定停下来要稀罕一番。
她挠着小狗的下巴，头没回对裴晏清说，“你快来摸摸，它真的好软，身上也香香的。”
裴晏清站在后面，看她这幅爱不释手走不动路的样子，快要十多分钟了。
就连手里的热水袋也扔给他了，耽搁她两只手摸小狗了。
所以他听见她叫他没吭声，钟情还沉浸在小狗的世界里，直到腿都蹲麻之后，她想着起身活动筋骨。
只是猛地一起身，麻劲贯穿整个腿部，两眼也是一黑，不过她没担心直接就闭上眼睛缓冲，她知道裴晏清就站在后面。
不出她所料，裴晏清稳稳地握住她的手，帮她维持着身体平衡。
等她缓了一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裴晏清的脸。
一张看上去很拽带着担心的脸。
不过在看到钟情睁眼后，他就把脸别过去了，钟情正了正身形，明知故问，“担心我啦？”
裴晏清没吭声。
“我知道你在后面，所以放心闭眼了。”
“哦。”那人特高傲回一句。
俩人往超市里面走，裴晏清推了一辆购物车走在前面。
钟情跟在后面，感觉有一丝丝地不对劲，怎么感觉他有一点点的小气呢？
她直接就追上去，挎着他的胳膊，“我就起来的时候起猛了，不会有人就因为这个生气吧？”
裴晏清挑着茄子和青椒，阴阳怪气回：“没有，姐姐蹲着摸小狗，有什么好生气的？”
钟情立刻就抓住了关键。小狗。
她失声大笑，引起了周围人不少关注，在感受到目光后，钟情改为捂着嘴弯腰尽自己最大努力，不笑出声音。
但是成效不算好，她拉着裴晏清的棒球服蹲下，笑得直不起腰来。
而裴晏清一只手里拿着青椒一只手里拿着茄子，有些无奈，刚刚说这话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顺口就说出来了。
现在经过她这么一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不是有点，是太他妈矫情了。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起身，没成，又蹲下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别笑了。”
他一说完，钟情笑得更欢了，她没想到这人吃醋这么奇葩，和人的醋不吃，吃小狗的。
钟情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间，裴晏清就这么蹲着帮她顺气，不少人经过都看热闹，但是都没敢过多停留。
裴晏清拍着她的背，也是没办法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挺无奈扶着额头跟她一块笑自己，他还不忘挣扎着，
“真别笑了。”
钟情抬起头，眼角都笑出泪花了，她抬手摸着裴晏清的下巴，像是摸小狗一样，开玩笑说着，
“我摸摸这只小狗，是不是你就不会生气了？”
裴晏清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手虚搭在钟情的手腕处阻碍着她的动作，随后又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嘴上逞强说：“快去选菜。”
钟情笑着说好好好，这只小狗被弄得脸红了。
路过水果区域的时候，钟情看着旁边篮子里的苹果不错，拿起来一个准备装袋。
裴晏清走到她的身边，“想吃苹果了？”
钟情点头，
“不是说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吗？”（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裴晏清轻笑，“看来最近英语没白背，都会名句了。”
钟情奉承说都是小裴老师教得好，手里挑着苹果放入袋子，实际上她也算不上挑，她也看不出来哪个更甜，顶多看看有没有烂的。
裴晏清拦下了她放入袋子里的苹果。
钟情以为是她挑的不甜，“我不太会挑，全看眼缘，要不你来选？”
裴晏清拉着她的手腕走到另一个区域，“在这看眼缘吧。”
两人面前这一片是进口水果区域，上面铺了冰块冒着冷气，这里的都是当天上新，隔天就换掉的水果，只为了保存最新鲜的口感。
林县能有这样的水果超市很难得，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这么相信这个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估计开不了几天这进口水果的摊子就得黄。
钟情看了看面前这绿盖塑料瓶里个个独立包装的苹果，又回头看他们刚刚在摊上平铺开来的苹果，感叹开口，
“抢钱啊！”
这独立包装的苹果一瓶里只有五个，就要100块，合下来一个苹果就20元，还只有拳头大小。
而那边的普通苹果一斤只需要3块钱，关键个个比这边的更大更红。
这不赤裸裸地抢钱是什么？她有这钱都把那边苹果包下来了。
裴晏清随便拿起一瓶，看着色泽还不错，“这瓶怎么样？”
钟情：“太贵了吧？我觉得那边的也是一样的，而且还比这个大呢。”
裴晏清将手里那瓶水果放入购物车，“我付钱。”
钟情皱着眉，这不是谁付钱的问题，“关键是没必要啊。”
他本来拉着她向前走的步伐停下，站在她的面前，随后低头，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姐姐，我只想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你最好的。”
哪怕他只有一百块钱，他也愿意把这一百块钱全用来给她买苹果。
钟情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挠了一下，很痒。
随后又听见他补充，
“这不是情话。”
这不是情话，是我的承诺。
我会让自己的能力范围无限扩大，覆盖住你想要的一切。
将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双手奉上。
钟情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好像被什么包裹住，像是裹着冒着凉气巧克力酱的棉花糖，外皮很脆，但里面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他从收银台下面拿出一个小型热水袋，粉色的，上面覆盖着一层亲肤的绒毛。
是他刚买的，这种老式热水袋可以循环利用，而且不用担心充电等安全隐患。
随后他走到便利店后面接热水的水箱处，拧开阀门，滚烫的热水流顺着小孔灌满整个热水袋，隔着绒毛接触在皮肤上温度刚好。
门口传来进客的机械感应声，是阿宽。
阿宽进门后四下看，试探喊，“哥。”
裴晏清将盖子拧紧，倒过来又试了试不会漏水，“这儿。”
他人从后面的架子走出来。
阿宽：“哥，我过来了。”
裴晏清：“嗯，辛苦了，我大概十点多回来，到时候给你按小时分工资。”
他计划一会去接钟情，顺便带她吃饭给她讲讲作业，给她送回家之后他再回来打工。
阿宽摆摆手示意不要钱，“冬天外面没活，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不用着急回来。”
裴晏清道谢，墙上的指针已经快要指到七点，也是因为冬天黑天早的缘故，钟情补课回来的时间变早了。
他套上黑色棒球服推门而出，抵达车站的时候，路口刚露出一截暗绿色的公交车前头。
夕阳拉长人的影子，一切时间都掐的刚刚好。
钟情早早就站在了车门口处，车子稳稳停在立牌处。
也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就跳了下来，扑进裴晏清的怀里，她穿着淡黄色的针织外套，露出白色的蕾丝花边，头发还是被她挽成花瓣状，整个人特别甜。
裴晏清被她猛地一扑，险些没站稳，手下意识将她环住。
看来第一次接人，业务还不太熟练。
来来往往都是晚高峰下车的人，裴晏清的手微微推着钟情的小腹处，她察觉到后将头埋到他的胸口更深，撒着娇，“等我充会电。”
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不光是因为上补课班，还有下课狂奔去商场给裴晏清买东西，那速度比她跑八百米都快。
裴晏清轻笑，左手将她环得更紧，“没说不让你抱。”
话音刚落，钟情就感觉俩人中间有什么暖呼呼的东西塞了进来。
她低头看，一只手从他的后背抽出，接住那东西，惊讶地哇，“这个也太可爱了！好喜欢！”
她摸着上面软乎乎的毛爱不释手，捏着热水袋扁来扁去，里面传递的温度更是让人在秋冬这个季节感到温暖。
裴晏清顺势将她身后的书包提起，“手伸出来。”
钟情乖乖照做，身后的书包被卸下，她松快了不少。
钟情高兴地揽上他的胳膊，裴晏清将书包单肩背着问：“想去吃什么？”
“嗯……”她也挺犹豫的。
俩人走到十字路口，开始等红绿灯，裴晏清扬下巴让她往前看，“下条街，新开了一家烤肉，想吃吗？”
他早就查完了周围的美食好评榜，她想吃什么，他都知道地方。
钟情摇头，“不想吃，太腻了。”再说她还要控制体重。
“那火锅？”
“不吃，吃完味道散不去。”
“炒菜？能吃辣吗？湘菜馆有一家不错。”
钟情接着摇头，这些她都不想吃。
红色的行人灯依旧亮着，这个灯异常长，两边路上一直没有汽车通过，但他们还站在原地等着。
他们没多想做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而是想把这些零碎的时间全部浪费在彼此身边。
裴晏清点出问题：“你不胖，不能因为减肥而晚上不吃饭，而且长时间不吃碳水脑子会变笨。”
钟情捏着手里的热水袋，狡辩道：“我没说不想吃啊！就是没想好吃什么而已。”
裴晏清只能陪着她演下去，“那你慢慢想，想好了我们就去吃。”
她又想了一会，红灯变绿了，两人还站在原地。
钟情开始耍无赖了：“裴晏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饭吗？”
他低下头看她，“？”
“因为你。”
“？”
“因为你没叫我姐姐，所以我不愿意吃饭。”
裴晏清哭笑不得，他揽过钟情的肩膀，弯下腰与她平视。
钟情看到了他眼中倒影的自己，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独属于他的陈皮糖味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他开口，“那姐姐，想吃什么？”
钟情脸红了。
率先别开视线，之前她撩他的时候特别得心应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裴晏清那时候还很矜持，她撩他就躲，挺好玩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撩他，结果就是他反过来更撩她。
钟情支支吾吾，“面条吧。你做的。”
“现在回去做，再送过来会坨掉。”
钟情拉着他过马路，打算去新开的连锁超市买食材，又被他的死脑筋给无语，“我就不能去你家吃现做出来的吗？”
她家常年不开火，煤气估计都要没了。
裴晏清任她拉着他往前走，胳膊被她抻在前面，身子在后面跟着，身形懒散，他无奈笑，
“你是想吃面，还是想去我家？”
钟情这次没有被点破心思的害羞，她坦言，“都想。”
俩人来到新开的超市，店铺外面瞅着挺大，第一天开业地面上还铺着红毯，两边都是花篮。
门口还拴着一只白色的雪纳瑞，特别乖趴在地上等着主人。
钟情上前逗它，摸着它的下巴，蹲下问：“你是谁家的小狗狗啊！这么可怜在这，你主人还没出来啊。”
狗狗也特别给面子，站起来转圈扑她膝盖，还朝她摇尾巴。
她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小狗，一直没养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它，所以但凡她在路上见到狗狗，肯定停下来要稀罕一番。
她挠着小狗的下巴，头没回对裴晏清说，“你快来摸摸，它真的好软，身上也香香的。”
裴晏清站在后面，看她这幅爱不释手走不动路的样子，快要十多分钟了。
就连手里的热水袋也扔给他了，耽搁她两只手摸小狗了。
所以他听见她叫他没吭声，钟情还沉浸在小狗的世界里，直到腿都蹲麻之后，她想着起身活动筋骨。
只是猛地一起身，麻劲贯穿整个腿部，两眼也是一黑，不过她没担心直接就闭上眼睛缓冲，她知道裴晏清就站在后面。
不出她所料，裴晏清稳稳地握住她的手，帮她维持着身体平衡。
等她缓了一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裴晏清的脸。
一张看上去很拽带着担心的脸。
不过在看到钟情睁眼后，他就把脸别过去了，钟情正了正身形，明知故问，“担心我啦？”
裴晏清没吭声。
“我知道你在后面，所以放心闭眼了。”
“哦。”那人特高傲回一句。
俩人往超市里面走，裴晏清推了一辆购物车走在前面。
钟情跟在后面，感觉有一丝丝地不对劲，怎么感觉他有一点点的小气呢？
她直接就追上去，挎着他的胳膊，“我就起来的时候起猛了，不会有人就因为这个生气吧？”
裴晏清挑着茄子和青椒，阴阳怪气回：“没有，姐姐蹲着摸小狗，有什么好生气的？”
钟情立刻就抓住了关键。小狗。
她失声大笑，引起了周围人不少关注，在感受到目光后，钟情改为捂着嘴弯腰尽自己最大努力，不笑出声音。
但是成效不算好，她拉着裴晏清的棒球服蹲下，笑得直不起腰来。
而裴晏清一只手里拿着青椒一只手里拿着茄子，有些无奈，刚刚说这话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顺口就说出来了。
现在经过她这么一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不是有点，是太他妈矫情了。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起身，没成，又蹲下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别笑了。”
他一说完，钟情笑得更欢了，她没想到这人吃醋这么奇葩，和人的醋不吃，吃小狗的。
钟情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间，裴晏清就这么蹲着帮她顺气，不少人经过都看热闹，但是都没敢过多停留。
裴晏清拍着她的背，也是没办法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挺无奈扶着额头跟她一块笑自己，他还不忘挣扎着，
“真别笑了。”
钟情抬起头，眼角都笑出泪花了，她抬手摸着裴晏清的下巴，像是摸小狗一样，开玩笑说着，
“我摸摸这只小狗，是不是你就不会生气了？”
裴晏清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手虚搭在钟情的手腕处阻碍着她的动作，随后又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嘴上逞强说：“快去选菜。”
钟情笑着说好好好，这只小狗被弄得脸红了。
路过水果区域的时候，钟情看着旁边篮子里的苹果不错，拿起来一个准备装袋。
裴晏清走到她的身边，“想吃苹果了？”
钟情点头，
“不是说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吗？”（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裴晏清轻笑，“看来最近英语没白背，都会名句了。”
钟情奉承说都是小裴老师教得好，手里挑着苹果放入袋子，实际上她也算不上挑，她也看不出来哪个更甜，顶多看看有没有烂的。
裴晏清拦下了她放入袋子里的苹果。
钟情以为是她挑的不甜，“我不太会挑，全看眼缘，要不你来选？”
裴晏清拉着她的手腕走到另一个区域，“在这看眼缘吧。”
两人面前这一片是进口水果区域，上面铺了冰块冒着冷气，这里的都是当天上新，隔天就换掉的水果，只为了保存最新鲜的口感。
林县能有这样的水果超市很难得，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这么相信这个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估计开不了几天这进口水果的摊子就得黄。
钟情看了看面前这绿盖塑料瓶里个个独立包装的苹果，又回头看他们刚刚在摊上平铺开来的苹果，感叹开口，
“抢钱啊！”
这独立包装的苹果一瓶里只有五个，就要100块，合下来一个苹果就20元，还只有拳头大小。
而那边的普通苹果一斤只需要3块钱，关键个个比这边的更大更红。
这不赤裸裸地抢钱是什么？她有这钱都把那边苹果包下来了。
裴晏清随便拿起一瓶，看着色泽还不错，“这瓶怎么样？”
钟情：“太贵了吧？我觉得那边的也是一样的，而且还比这个大呢。”
裴晏清将手里那瓶水果放入购物车，“我付钱。”
钟情皱着眉，这不是谁付钱的问题，“关键是没必要啊。”
他本来拉着她向前走的步伐停下，站在她的面前，随后低头，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姐姐，我只想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你最好的。”
哪怕他只有一百块钱，他也愿意把这一百块钱全用来给她买苹果。
钟情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挠了一下，很痒。
随后又听见他补充，
“这不是情话。”
这不是情话，是我的承诺。
我会让自己的能力范围无限扩大，覆盖住你想要的一切。
将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双手奉上。
钟情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好像被什么包裹住，像是裹着冒着凉气巧克力酱的棉花糖，外皮很脆，但里面已经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