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乔希瑶也没时间去水库洗澡了,她想从水缸里舀点水洗漱,却发现缸里的水用得一干二净,不用多想,肯定又被沈梦雪给用光了。

    这人为了不走那么远的山路去洗澡,总是自私自利,偷偷把每天从村里打得井水用掉。

    乔希瑶气愤不已,想去跟她争吵两句,舒曼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拉住她:“你累了一整天了,别为了水的事情跟她吵吵,气着自己,不值得。”

    她说着,从右侧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竹篾外壳的热水瓶出来,又把乔希瑶那个印红双鱼的脸皮拿出来,揭开瓶塞,往里倒了大半壶热水,站起身体道:“这是我晚上帮你做饭的时候顺手烧得热水,缸里的水我基本都用光了,沈梦雪想用也没有,这热水我是专门留给你洗漱的,你将就擦洗一下身子,等秋收忙完,我们再去水库好好洗一次澡。”

    这会儿沈梦雪还在外面生闷气,跟付凯旋闹别扭呢,刘晓梅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窑洞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曼曼姐,谢谢你。”乔希瑶感动不已,拿起自己的毛巾,放进水盆里,打湿以后拎起来,准备拧干擦脸,却被烫地嘶一声,缩回手。

    “小心点。”舒曼帮她把毛巾拎起来,忍着滚烫的温度,把毛巾拧干,递到她手里说:“我倒忘记你细皮嫩肉的,受不住烫。”

    舒曼前世在现代已经是二十多岁的社畜,穿越过来又在这个年代活了几年,心理年龄已经超过三十,看到才十七岁,还没满十八,嫩个跟花骨朵的乔希瑶,由衷的把她当成一个没有长大的妹妹来看,不免对她多照拂一二。

    “谢谢。”乔希瑶被她的动作弄得越发感动。

    世上除了父母,没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所有的好都建立在某些目的和基础上。

    舒曼对她好,除了是她刻意接近她之外,也是她由衷的对舒曼好,两人才能和谐共处。

    乔希瑶先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脸颊和脖子,感觉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不洗澡身上实在腻得慌,干脆把衣服都脱了,露出一身光洁如玉的皮肤,拿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洗一遍。

    她的皮肤又白又嫩,身段又无比曼妙,热毛巾擦过皮肤,泛起阵阵微红,更显的胸前那两团大白兔无比诱人。

    舒曼猝不及防地把她看光了,没忍住说:“瑶瑶,你的身材可真好,之前老知青的几个女知青非说你那么大,肯定是穿了罩子,里面还塞了东西,我跟她们说你不是那种人,她们还不信,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没听错。”

    这年头的胸罩还没普及,很多农村的妇女都没穿胸罩,里面就穿着肚兜或者背心,到了夏季,薄薄的面料能把胸前那两点看得清清楚楚。

    很多未婚的姑娘,怕被人看了去,走路都含胸缩背。

    舒曼说得每个字都很亲切,乔希瑶脸上却了一层薄红。

    她知道那些说她闲话的女知青们说得话没那么简单,她们说她往罩子里塞了东西,指定会说她骚贱浪,才会往罩子里塞东西,就为了勾引男人。

    正经的姑娘,谁会往罩子里塞东西,她们说得那些话儿,舒曼不好学说出来,乔希瑶却是明白。

    凭良心说,她下乡半个多月了,平时跟老知青的几个女知青们也没啥接触,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对她敌意这么大。

    难道就因为她比她们长得好看,身材比她们好一点,她们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诋毁她。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女知青之所以这么说她,针对她,完全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

    擦洗好身子,乔希瑶舒舒服服的躺在炕床上,因为累得慌,期间舒曼在旁边问她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解堰为什么扛着一头死狼时,她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两句,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今天是刘晓梅做饭,她做饭跟她这个人似的,悄无声息。

    直到她叫所有人起床吃饭,乔希瑶才慢吞吞地起来洗漱。

    洗漱完,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成不变的黑面馍馍,炒土豆跟凉拌洋葱,别说她没胃口,就连舒曼也忍不住说:“天天都这些菜和食物,什么时候能换个口味。”

    乔希瑶也道:“真想去城里下馆子,好好的吃上一顿。”

    谁不想吃好菜好饭呢,可惜身处在平民解决温饱都困难的年代里,想像现代一样,天天吃大鱼大肉,那只能痴人说梦。

    正在这时,隔壁老知青点传来几个女知青的呼声:“那是解堰吧?”

    “哪呢,在哪呢?”

    “看把你给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你对象呢。”

    “你别胡说,谁是他对象了?”

    “他要不是你对象,你每天眼巴巴的往人家身上瞅干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往他身上瞅了,他就是一个乡野村夫,是个泥腿子,我是城里下乡来的,我能看上他?”

    “你别嘴硬了,人家解堰长得又高又俊,又是退伍军人,家里三代都从军,根正苗红,这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想嫁给他,你还看不上他,是他看不上你吧。”

    不远处老知青点的女知青们站在院子外,看着院子下坡山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乔希瑶被她们说得也有几分好奇,不由站起身来,也往院子下坡的山道看,果然看见解堰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从山道大步往他们知青点的方向行来。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他们院子里,解嫣笑着道:“各位知青同志早好,都在吃早饭呢。”

    十五岁的解嫣,眉弯如叶,眼睛亮又很大,皮肤很白,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衫,后脑勺编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儿,辫子末端绑着一条红绳儿,一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的娇俏可爱。

    “早啊解嫣同志,你这一大清早来咱们知青点干嘛呢?”隔壁一个女知青,不管不顾地跑到新知青点来凑热闹问。

    “我跟我哥是来找乔知青的。”解堰对那女知青礼貌一笑,转头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两块钱,递到乔希瑶的面前,语气柔柔道:“乔知青,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钱,说你那天给我们送东西有心了,这钱是答谢你的,请你收下。”

    她没说是给乔希瑶的鱼钱,完全是顾及乔希瑶的面子,不想乔希瑶被知青点的这些知青议论。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知青不识趣地问:“乔同志,你给解家送了啥东西,值这么多钱。”

    乔希瑶没吭声,也没接过解嫣手里的钱,只是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向一旁的解堰,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已经入秋,天气逐渐转凉。

    大清早的,其他人都穿着秋长衫,解堰还穿着短袖灰白褂子,一身的薄薄肌肉将整件偏小的褂子撑得满满的,肌肉鼓胀的胳膊微微抬着,一手拎着一大块羊肉,一手拎一小袋土豆。

    也许是从村里往半山腰的知青点爬山道爬得急了点,他身上出了汗,隐隐冒着热气,男性荷尔蒙气息全开。

    好几个知青看见这样的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解堰目光落在乔希瑶的身上,眼神有几分不自在道:“我妈拿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另外,这羊肉是大队长做主分给你的,是发给你助人为乐的奖励,土豆是石老爹爷孙俩给你的。”

    解堰扛回来的那头摔死的公羊,是石水村集体养得羊,按理该集体卖掉或者分肉吃,但村里那么多社员,一头羊完全不够分。

    村支书干脆拍板,羊肉在村东头按照市价卖,肉票减半,卖的钱归集体。

    这会儿村里人都挤在村东买羊肉呢,村支书特意让人留了一块肉,让解堰拎着给乔希瑶,表彰她一个知青,不惧危险救助村民。

    “村东现在在卖羊肉,肉票减半,你们知青要有钱票,可以去村东买。”

    解堰说完,把羊肉和土豆放在乔希瑶他们吃饭的桌子上,也不看她是什么表情,和解嫣急冲冲地走了。

    他们一走,隔壁的老知青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解堰说村东有羊肉卖,你们去不去买?”

    “买啥买,我累死累活就赚七八个工分,每月抵得粮食换得钱,我自己都不够用,还要补贴家里,哪还有钱票买羊肉。”

    “是啊,我也想买,可经济不允许啊。”

    “我虽然有点闲钱,但我不会买。咱们又没单独开火,我要买了,还不是要分给你们吃,不划算。”

    ……

    男知青们为了羊肉说得热闹,女知青们则围住乔希瑶问:“乔知青,解堰的母亲为什么要给你钱啊,你给她送了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为了讨好解堰他妈,想跟解堰有点事儿,结果被人家亲妈婉拒了吧?”

    “嗳,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没瞧出来啊,长得模样挺水灵的,怎么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出来。”

    “乔知青,我劝你一句,那解堰可是铁石心肠,哪个女人他都看不上,咱们老知青点之前有多少女知青向他示好,他不带正眼看,我劝你对他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哎呀,你们胡说些什么,兴许人家乔知青是为了别的事儿给解堰母亲送东西,人家正正经经的答谢呢。要我说啊,这么大一块羊肉,得有四五斤重呢,乔知青你一个吃得完吗,不如我们搭个伙儿,我们老知青点还有一些萝卜,拿来煮羊肉汤最合适了。到时候你吃羊肉,我就吃萝卜喝汤,尝个肉味就行了......”

    乔希瑶看着桌上放得两块钱,一大块羊肉和土豆,哪里不明白解家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由一声冷笑。

    好你个解堰,她好心送鱼给他当谢礼,他转眼就默认他妹把那条鱼折算成钱给她送过来,虽然她妹没有明说他们家是为何给她钱,但那帮女知青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就算她解释,她们也不一定会信。

    解堰这么想给跟她撇清关系,默认他母亲、妹妹的所作所为,让她当着众人面前难堪,这个仇她记下了,当她稀罕跟他多接触一样!

    她收回那句去了县里,要买好东西答谢他帮忙干活的话儿,从今天开始,她跟他大路朝边,各走一边,谁也不认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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