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单穆霜指尖抵住他坚毅的下颌。
然而那暂歇后的宁静，换来的却是更加粗暴的风雨。
酥麻绵湿的感觉，一圈一圈从唇瓣顺延而下。
此时，她只觉心脏骤缩停动，屏声凝气，双唇微张，一双细嫩的手，不由得抓紧了丝被。
“公子，冷……静些。”单穆霜猛吸了一口气，喉口半张，轻吟一声，细密的汗从瑟缩躬起的背脊渗出。
“青……儿替公子用冷水擦……擦可好？”她的气息紊乱，连着声音都娇软酥魅不少。
狂暴的风雨一路卷至而下，他的呼吸似沙卷石，褪去她最后的防备。
“你不想要吗？”他的鼻息浓重，带着低沉的男子的磁性之感。
黏腻的水潮湿，惹得一身的汗液交黏，不过，那骨节分明的指节在外探索摸索半天，似乎都没有什么进展。
倏忽，他的动作变得柔和缓慢了些，遂而停滞途中。
“……”
两人皆是沉默。一个不敢动，一个似乎有些尴尬。
单穆霜稍稍呼了一口气，抬头见他那黑色的眸子从混沌变得锐利。
“公子，好了吗？”她的声音还带着颤音，问道。
不问不要紧，一问只觉更为尴尬。
那他是该回答“好了”还是“没好”？她心中暗暗数落自己，这问题问的，分明是怎么回答都不是很适合。
沉默良久，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然而右手还落在她的襦裙之下欲下不上。
她咬了咬唇，也低低“唔”了一声。手指走路似的，沿着他的臂弯顺至他的手掌，然后捏着他的一指往襦裙外拎。
至半空，凌璟琏拂开了她的手。
“把衣服穿好！”他嫌弃般地搓了搓指尖。
“唔！”单穆霜红着脸起身，然而他还跨在她的身上，起身后，四目相对，更是如夕阳泼墨。
她的衣袖凌乱，身前坦荡已至高耸的两点梅花处，裙摆也似花被摧残折过，而对面的人则是挂着两片被撕破的门襟，身上的衣服半挂至了腰间，露出喷张遒劲的肌肉。
他的喉口动了动，手指不经意间搓了搓鼻尖，闻到一股黏腻海水般的潮腥味，他不由眉头一皱，很是嫌恶。
单穆霜注意到他的表情，识趣问道：“公子可要净手？”
他敛着眉，“你出去吧。”
“哦，好。”单穆霜答应得很爽快，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下，又匆匆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恨不能现在就出了这个帐篷。
他的冷眉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只是伸手把身上半挂的衣服扯了去，然后重重地一把扔到地上，“出去顺道把衣服扔了。”
“……哦，哦，好。”单穆霜麻溜，弯身从地上迅速捡起衣服，一个转头就要往门口走。
只听他“冷哼”一声，她微微停驻，方觉眼下这系列动作未免太不过修饰，便想着找补遮掩一下，于是道：“不如青儿先给公子缝补试试，若公子觉得不可，到时再扔也来得及。”
“你看着办。”他低低不耐道，拿着那半盆冷水，先一步于她，兀自往帐篷外走去。
木盆中的水晃荡，水波一下一下拍打着盆壁，惹得他全身燥热，五脏冒火。
他的指尖在水中搓揉，又拿着那手指在鼻尖闻了闻，更是燥意难安，心道，这点水还不够洗手的！
*
晚风轻拂，帐篷帘幕微微摇曳。单穆霜疲惫地步入帐中，只见勤媪正抱着一堆布料和药草进来。
“公主。”勤媪喘着气道，“奴方才依公主说的找到些布料，还借来几件干净的流民妇女衣裳。”
单穆霜点头：“辛苦阿姆了。”她接过衣裳，触手粗糙却干净整洁。
“阿媪，可否帮我备水，我想先梳洗一番。”她微微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与他旖旎的画面，只觉身下一紧，连带着全身都紧绷着异常难受。
这衣裳原就小，现在又湿漉漉、黏糊糊地耷拉在身上，着实让人透不过气。
待一切就绪，她迫不及待遁入水中，温热的水流冲刷去疲惫、黏湿的身躯，还有他的龙涎香的气味。
“公主！公主！”勤媪见她久久不出水，有些急道。
单穆霜被拉出了水面，一双眼眸不知是被水沾湿了，还是因为眼泪糊眼，通红通红的，还带着血丝。她讪讪摇头，笑道，“我没事。”
勤媪疼惜地用干净的巾帕为她拭了拭脸上的珠水。
哎，又怎么会没事。
来日方长，有事的日子还长着。
一番洗漱完毕，单穆霜只觉又活了过来。此时，武毋正掀帘而入。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单穆霜，不禁微微一怔。只见眼前的人从布帘后徐徐而出，见她身着一件粗布衣裳，虽是寻常料子，但正因为它的朴素、简单，更显得她面容和气质的清新脱俗。那衣裳略显宽大，却在她一步一动之间，更衬托出她妖娆纤细的身姿。湿漉漉的青丝随意挽起，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有一种仙子落入凡尘的楚楚动人的美。
也不知为何，怔了一会儿，武毋心中竟莫名升起无名恼火，心道：若非帐篷分给那些流民，我何至于与她挤在一处？帐篷里面也没有男人，看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在勾引谁。
“呦。”武毋阴阳怪气地道，“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就你有闲情在这儿沐浴熏香？”
单穆霜淡然一笑：“武姑娘此言差矣。这瘟疫之症，最忌不洁。若能勤加清洗，或可阻其传播。”她顿了顿，又自嘲道，“再说了，我这个跛脚的，也是想帮点忙的，奈何武姑娘总说我金枝玉贵，怕是做不得粗活。”
武毋被她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切”了一声，倒头就睡。
夜深人静，帐内不时传来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武毋辗转反侧，因着烛光的灯火照着，便怎么也睡不着。她转头看向一边，见那里勤媪和单穆霜正紧锣密鼓地制着香囊，纤细的手指灵巧翻飞，目不转睛地苦作着。
她原本想说道一句“差不多得了”，随即又撇了撇嘴，将床被往脑袋上一盖，就睡过去了。
天蒙蒙亮时，武毋醒来，发现那两人还在埋头绣着。微弱的晨光透过帐篷，柔和地洒在单穆霜的脸上，为她添了几分柔美。武毋不禁看得有些出神，然后鼻息一吐，心道，狐媚子，连她看了都眼馋，别说男人了。
她“咳”了两声，生怕她不注意似的，见单穆霜抬头，道：“哟，明珠公主还真是勤劳啊。”她语气故作轻松道，却少了几分尖刻。
单穆霜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拿起一个绣着五彩“武”字的香囊，递给武毋。
“这是给武姑娘的。”单穆霜轻声道，“外出时请多加小心。”
武毋一愣，目光在香囊上停留片刻。她大手一挥，一把抓过香囊。
“谁稀罕你这个。”她撇撇嘴，“不过既然给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你也该歇息了。”武毋犹豫片刻，又道，“这瘟疫，抵抗力弱的更容易得。”说完，她转身离去。
“谢谢武姑娘提醒。”单穆霜浅笑，目送武毋离开。
心道，这武姑娘也不是一个全不讲理的。
待武毋离开，两人又埋头苦绣了一阵，终于将近千个香囊绣完，虽说粗糙了些，但是聊胜于无，重在功效上。
此时，勤媪看到单穆霜手上还有一个未完代工的香囊，那香囊不似别的，做工和刺绣皆是细致，而不像别的流水似样式，只堪堪将布料缝制成布袋子，装入药草即可。
待单穆霜落了最后一针，勤媪将那香囊拿起仔细端看，只见上面绣了一只飞雁，盘旋于山峦之上，虽是寥寥几针，却是栩栩如生，灵动不已。便不禁好奇道：“公主，这个香囊绣得如此别致，可是要给公子的？”
单穆霜心中咯噔一下，道：“我竟一点都没有想起凌璟琏来。”说时，她想起先前还在齐国时送过他一个香囊，不过她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嫌恶的很，便淡淡道：“公子怕是不稀罕戴这些。他又不去疫疠猖獗之地，何需这个。若真要，随便挑一个便是。”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凌璟琏掀帘而入，恰巧听到最后一句。
他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扫向单穆霜，却见单穆霜那里原是表情淡淡，见他来表情又是一愣，随即迅速绽了一个露齿笑，软若无骨地迎上前来，姿态娇柔温婉，声音娇声细语道：“公子来了？青儿正想着给公子绣个香囊呢。”
然而那暂歇后的宁静，换来的却是更加粗暴的风雨。
酥麻绵湿的感觉，一圈一圈从唇瓣顺延而下。
此时，她只觉心脏骤缩停动，屏声凝气，双唇微张，一双细嫩的手，不由得抓紧了丝被。
“公子，冷……静些。”单穆霜猛吸了一口气，喉口半张，轻吟一声，细密的汗从瑟缩躬起的背脊渗出。
“青……儿替公子用冷水擦……擦可好？”她的气息紊乱，连着声音都娇软酥魅不少。
狂暴的风雨一路卷至而下，他的呼吸似沙卷石，褪去她最后的防备。
“你不想要吗？”他的鼻息浓重，带着低沉的男子的磁性之感。
黏腻的水潮湿，惹得一身的汗液交黏，不过，那骨节分明的指节在外探索摸索半天，似乎都没有什么进展。
倏忽，他的动作变得柔和缓慢了些，遂而停滞途中。
“……”
两人皆是沉默。一个不敢动，一个似乎有些尴尬。
单穆霜稍稍呼了一口气，抬头见他那黑色的眸子从混沌变得锐利。
“公子，好了吗？”她的声音还带着颤音，问道。
不问不要紧，一问只觉更为尴尬。
那他是该回答“好了”还是“没好”？她心中暗暗数落自己，这问题问的，分明是怎么回答都不是很适合。
沉默良久，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然而右手还落在她的襦裙之下欲下不上。
她咬了咬唇，也低低“唔”了一声。手指走路似的，沿着他的臂弯顺至他的手掌，然后捏着他的一指往襦裙外拎。
至半空，凌璟琏拂开了她的手。
“把衣服穿好！”他嫌弃般地搓了搓指尖。
“唔！”单穆霜红着脸起身，然而他还跨在她的身上，起身后，四目相对，更是如夕阳泼墨。
她的衣袖凌乱，身前坦荡已至高耸的两点梅花处，裙摆也似花被摧残折过，而对面的人则是挂着两片被撕破的门襟，身上的衣服半挂至了腰间，露出喷张遒劲的肌肉。
他的喉口动了动，手指不经意间搓了搓鼻尖，闻到一股黏腻海水般的潮腥味，他不由眉头一皱，很是嫌恶。
单穆霜注意到他的表情，识趣问道：“公子可要净手？”
他敛着眉，“你出去吧。”
“哦，好。”单穆霜答应得很爽快，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下，又匆匆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恨不能现在就出了这个帐篷。
他的冷眉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只是伸手把身上半挂的衣服扯了去，然后重重地一把扔到地上，“出去顺道把衣服扔了。”
“……哦，哦，好。”单穆霜麻溜，弯身从地上迅速捡起衣服，一个转头就要往门口走。
只听他“冷哼”一声，她微微停驻，方觉眼下这系列动作未免太不过修饰，便想着找补遮掩一下，于是道：“不如青儿先给公子缝补试试，若公子觉得不可，到时再扔也来得及。”
“你看着办。”他低低不耐道，拿着那半盆冷水，先一步于她，兀自往帐篷外走去。
木盆中的水晃荡，水波一下一下拍打着盆壁，惹得他全身燥热，五脏冒火。
他的指尖在水中搓揉，又拿着那手指在鼻尖闻了闻，更是燥意难安，心道，这点水还不够洗手的！
*
晚风轻拂，帐篷帘幕微微摇曳。单穆霜疲惫地步入帐中，只见勤媪正抱着一堆布料和药草进来。
“公主。”勤媪喘着气道，“奴方才依公主说的找到些布料，还借来几件干净的流民妇女衣裳。”
单穆霜点头：“辛苦阿姆了。”她接过衣裳，触手粗糙却干净整洁。
“阿媪，可否帮我备水，我想先梳洗一番。”她微微叹息一声，脑海中浮现与他旖旎的画面，只觉身下一紧，连带着全身都紧绷着异常难受。
这衣裳原就小，现在又湿漉漉、黏糊糊地耷拉在身上，着实让人透不过气。
待一切就绪，她迫不及待遁入水中，温热的水流冲刷去疲惫、黏湿的身躯，还有他的龙涎香的气味。
“公主！公主！”勤媪见她久久不出水，有些急道。
单穆霜被拉出了水面，一双眼眸不知是被水沾湿了，还是因为眼泪糊眼，通红通红的，还带着血丝。她讪讪摇头，笑道，“我没事。”
勤媪疼惜地用干净的巾帕为她拭了拭脸上的珠水。
哎，又怎么会没事。
来日方长，有事的日子还长着。
一番洗漱完毕，单穆霜只觉又活了过来。此时，武毋正掀帘而入。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单穆霜，不禁微微一怔。只见眼前的人从布帘后徐徐而出，见她身着一件粗布衣裳，虽是寻常料子，但正因为它的朴素、简单，更显得她面容和气质的清新脱俗。那衣裳略显宽大，却在她一步一动之间，更衬托出她妖娆纤细的身姿。湿漉漉的青丝随意挽起，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有一种仙子落入凡尘的楚楚动人的美。
也不知为何，怔了一会儿，武毋心中竟莫名升起无名恼火，心道：若非帐篷分给那些流民，我何至于与她挤在一处？帐篷里面也没有男人，看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在勾引谁。
“呦。”武毋阴阳怪气地道，“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就你有闲情在这儿沐浴熏香？”
单穆霜淡然一笑：“武姑娘此言差矣。这瘟疫之症，最忌不洁。若能勤加清洗，或可阻其传播。”她顿了顿，又自嘲道，“再说了，我这个跛脚的，也是想帮点忙的，奈何武姑娘总说我金枝玉贵，怕是做不得粗活。”
武毋被她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切”了一声，倒头就睡。
夜深人静，帐内不时传来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武毋辗转反侧，因着烛光的灯火照着，便怎么也睡不着。她转头看向一边，见那里勤媪和单穆霜正紧锣密鼓地制着香囊，纤细的手指灵巧翻飞，目不转睛地苦作着。
她原本想说道一句“差不多得了”，随即又撇了撇嘴，将床被往脑袋上一盖，就睡过去了。
天蒙蒙亮时，武毋醒来，发现那两人还在埋头绣着。微弱的晨光透过帐篷，柔和地洒在单穆霜的脸上，为她添了几分柔美。武毋不禁看得有些出神，然后鼻息一吐，心道，狐媚子，连她看了都眼馋，别说男人了。
她“咳”了两声，生怕她不注意似的，见单穆霜抬头，道：“哟，明珠公主还真是勤劳啊。”她语气故作轻松道，却少了几分尖刻。
单穆霜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拿起一个绣着五彩“武”字的香囊，递给武毋。
“这是给武姑娘的。”单穆霜轻声道，“外出时请多加小心。”
武毋一愣，目光在香囊上停留片刻。她大手一挥，一把抓过香囊。
“谁稀罕你这个。”她撇撇嘴，“不过既然给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你也该歇息了。”武毋犹豫片刻，又道，“这瘟疫，抵抗力弱的更容易得。”说完，她转身离去。
“谢谢武姑娘提醒。”单穆霜浅笑，目送武毋离开。
心道，这武姑娘也不是一个全不讲理的。
待武毋离开，两人又埋头苦绣了一阵，终于将近千个香囊绣完，虽说粗糙了些，但是聊胜于无，重在功效上。
此时，勤媪看到单穆霜手上还有一个未完代工的香囊，那香囊不似别的，做工和刺绣皆是细致，而不像别的流水似样式，只堪堪将布料缝制成布袋子，装入药草即可。
待单穆霜落了最后一针，勤媪将那香囊拿起仔细端看，只见上面绣了一只飞雁，盘旋于山峦之上，虽是寥寥几针，却是栩栩如生，灵动不已。便不禁好奇道：“公主，这个香囊绣得如此别致，可是要给公子的？”
单穆霜心中咯噔一下，道：“我竟一点都没有想起凌璟琏来。”说时，她想起先前还在齐国时送过他一个香囊，不过她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嫌恶的很，便淡淡道：“公子怕是不稀罕戴这些。他又不去疫疠猖獗之地，何需这个。若真要，随便挑一个便是。”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凌璟琏掀帘而入，恰巧听到最后一句。
他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扫向单穆霜，却见单穆霜那里原是表情淡淡，见他来表情又是一愣，随即迅速绽了一个露齿笑，软若无骨地迎上前来，姿态娇柔温婉，声音娇声细语道：“公子来了？青儿正想着给公子绣个香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