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张怀远握在手上,知道这把不一样。

    它多了柄上的龙纹雕刻。

    她嘴角一弯,眉头一挑,对着云岳星说道:“现在呢?”

    还未等到云岳星说话,就接着下一句:“你对付那丑触角,许少卿留给我。”

    可。云岳星欲言又被打断。

    “你怎么可以说它丑?”许少卿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旋转的棋子悬浮在半空,停止了攻击。

    八爪鱼仿佛呜咽一声,霜打的茄子似的弯下自己的触手。

    云岳星看看许少卿,又看看张怀远,眼神里流露出少许的迷茫,有种突然在状态之外。

    张怀远扯足了嗓门,誓死撇清关系:“xxxxxxxx”

    云岳星自觉自己的耳朵受了污染,被一连串的脏字冲击了头脑,还有些发懵。

    而许少卿早已习惯,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

    “这可是你送我的八爪鱼!”

    这句话让张怀远一愣,她什么时候送过这玩意。况且这么大的触手根本不符合她这种凡人能捕捉的。

    不过要是说到墨鱼的话,她们有次打战还真是用到了墨汁。一群人搞墨汁的时候弄得黑头黑脸的。

    照常是少卿出的计策,公主负责实施。不会是那时候的墨鱼留到了现在?

    ……有点反胃。

    云岳星忽地一个转身,利落地砍掉一只触手。

    叙旧就叙旧,怎么还玩阴的那套。

    地势突然起起伏伏,一只庞大的八爪鱼从那断崖处爬上。

    这下面?难道有水?!

    云岳星一惊,而张怀远直接喊出声,掩不住的震惊。

    “水淹?!”

    许少卿回答得坦坦荡荡:“对。”

    张怀远攥紧手中剑,久经沙场而粗糙的手上青筋暴起。

    她最不喜的就是水淹,也从来没有采取过水淹的计策。

    “冤有头,债有主。来吧,胜者为王。”

    许少卿不觉得自己跟怀远有什么冤什么仇,但既然怀远这么讲了,他也不介意陪她玩玩。但关键还是要夺得云岳星的身躯。

    也许是直觉,云岳星微微蹙眉,低声道:“他想杀的是我。你拦着八爪鱼。”

    她不是不信任张怀远,而是她不想一边打着八爪鱼,一边还要防止被下黑手。

    张怀远点点头,又想到什么,小声提醒道:“他反反复复提到身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身躯?

    要她的身躯?

    云岳星又看了眼魂魄状态的张怀远瞬间顿悟。

    她略微挪了一小步。

    许少卿先发制人,黑白棋俱下,高速旋转席卷万物。

    “我去那边。”张怀远灵活跳到另一边,“你小心点,他诡计很多。”

    云岳星应了一声,紧紧盯着许少卿。

    “换人了?”许少卿像是诧异一下,眉眼弯弯,虚咳了几声,“没事,是谁都无所谓。”

    反正,他要的只有一个人的命。

    而现在,正巧对上了。

    也刚好,他也没那么想对怀远出手。

    云岳星眉头微皱,双眸微眯,手腕轻转,流形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冽的弧线,抵挡着棋子旋转而起的龙卷。

    激烈地碰撞,铮铮作响。

    但单凭防御可不行。

    只见她找准时机,破其风眼,一跃而上,似迅猛冲击的猎豹,敏捷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刺许少卿的心脏。

    他想要她的命。

    她不能有一点的手软。

    墨笔即将要卷住流形剑,云岳星折扇一扔放大,抵挡长须。

    她用起折扇很是顺手,和流形剑配合默契,一攻一守。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僵持不下。

    另一边。

    张怀远在刚开始不习惯之后,马上适应了新的战斗方式,逐渐占据了上风。

    尤其是远远就能释放剑意,让她一惊,自言自语:“嘿,这玩意就不能在我死之前有嘛。”

    这打起来得有多方便啊。

    她不知道修道者若是无缘无故伸手凡间事,渡劫的雷劈会难以承受。

    八爪鱼的触手多而大,一击拍在地上,扬起尘埃和碎石足以蒙住眼。

    千军万马。

    在张怀远的身后慢慢显现。

    抹出金色的光影。

    她的余光瞄向了云岳星,而云岳星不经意地点了点头。

    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

    林岁安像个鹌鹑蹲在角落,前面一个温柏,一个叶明珠,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美其名曰,不允许跟无情道谈恋爱。

    尤其是叶明珠,如数珍宝地数着话本里的死去活来的虐恋—和无情道谈恋爱,必须得死上几回的话本。

    死爹死娘死妻死子。

    再套路点,就是无情道的道侣,死了活,活了死,死了再活,活了再死。

    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虐恋是有的,情深就不知道了。

    “那是话本。”林岁安小声嘟囔。

    “话本都是来源于现实。”温柏不知道哪来的糖葫芦塞到林岁安的怀里,眼神很是明了,一边玩去。

    “师兄说得对!”林岁安一口一个嘎嘣脆。

    在糖葫芦面前,一切都是真理。

    温柏顺手给叶明珠也塞了根糖葫芦,不爱甜食的叶明珠倒也没拒绝。

    “麻烦你再给她多说点。”

    叶明珠得到了肯定,越说越来劲。

    林岁安扯扯叶明珠的衣角,拼命示意。

    人还在旁边呢!小声点啊!

    叶明珠瞥了一眼,继续数着话本里和无情道谈恋爱后死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女人。

    总之,林岁安要是荒废在恋爱上,她叶明珠第一个先杀过去。这个拜师的机会不好好珍惜!能不能换她做徒弟。

    温柏笑眯眯地看着青天月,青天月抱自己的刀靠在块石头边,不吭气。

    他第一次见到青天月的时候,直觉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师姐的影子。

    像是盗版师姐,不对,翻版师姐。

    后来见的次数多了,越觉得不像。师姐虽然清清冷冷,但底蕴是温柔的。而青天月冷冷冰冰,甚至有时他会误以为是真的傀儡,没有感情。

    他回忆那么多次的见面,好像见青天月的笑容屈指可数,脑子里就好像就没有这印象。

    而且—

    林岁安一拍大腿—拍温柏的大腿,他已经习惯了—她恍然大悟。

    不对啊!

    是她爹想谈,又不是她想谈!跟她什么关系!

    都怪着青天月,没事伸什么手抓她!

    要结就她爹去结亲啊!跟她什么关系!

    一下子想通了的林岁安心情舒畅地咬着糖葫芦。

    白虎忽然站起身子,目光如炬,盯着青天月。

    青天月下意识把刀抽出。

    气氛凝固,无人动。

    剑拔弩张。

    “别怕。”叶明珠先安抚白虎,白虎蹭了蹭她的脸庞,慢慢放松下来。她再指着青天月的背后,跟他解释道,“那后面,可能有什么东西。”

    “唰”一声,青天月的刀收了回去,接受了解释。

    众人盯着那面石墙,无人说话,无人上前。

    温柏经过了青天月,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石墙前,谨慎地将耳朵贴在石墙上。

    空气中,没有任何的声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放慢。

    “咚。”

    “咚。”

    “咚。”

    三声巨大的敲石墙声回响着。

    对面的。

    温柏迅速往后退,连带拉着青天月向后。

    下一秒。

    “砰。”

    石墙,裂成无数块。

    在未散尽的尘土里,隐约见一个魁梧的身影。

    *

    这条路,不通。

    沈序、秋灯夜、虚空三人被洪水追到了尽头。

    只见秋灯夜手持符纸,念念有词,贴在半空中。洪水瞬间静止,扬起的水花还悬在半空中。

    静止符。

    “后面的水源源不断,我的符纸撑不了多久。”

    你们要不想想办法。但话给秋灯夜哽咽在喉。她左看右看,忽地有种绝望弥漫心间。

    左边是沈序,行医的,自己武器都能扔了。没用。

    右边是虚空,念经的,摆阵法指定来不及。也没用。

    天要亡我。

    她抹了一把压根不存在的泪水,心酸开口:“等下我数三下,我们试着往上一起冲,看能不能破了那结界出去。”

    虽然成功的概率不高,但眼下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虚空没有意见。

    沈序好似在寻找什么。

    既然没人反驳,秋灯夜就当他们听了进去。

    “一,二,”

    三字还没喊出口。

    “等等。”

    沈序一声,把两人硬生生拉住。

    秋灯夜和虚空齐刷刷盯着沈序,眼里是要个回答。

    沈序也是给了解释:“这是许庄主的地盘,料这结界不一般,单凭蛮力闯出去的几率不大。不必费这一番的力气。”

    这话跟废话一样,谁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秋灯夜像是被泄了气的皮球,想说人却无处开口。

    虚空看得出,秋灯夜的神色虽未变但略带不满。他替她开了口:“那你意下如何?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我们照办。”

    “你们看。”沈序指尖的萤火穿过条细缝,从另外一条细缝中穿回。

    “这后面是空的。”虚空顺着沈序的说话往下。

    “没错,”沈序鼓励道,习惯性地引导着,话语慢慢,“那你们觉得我们应该。”

    “砸开!”秋灯夜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兴奋地喊出答案,“这后面可能有路!”

    *

    地下,风生戴上了面具,身形和衣裳都进行了变化。

    这是个好机会。

    她宛若游蛇,灵活地穿梭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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