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淏没把她往食堂方向带，而是径直出了基地大门。
沿着马路向外走，穿街走巷，一会钻进马路边的芒果林，一会出了芭蕉丛。
地上影子一前一后，脚步挨着脚步，有种瞒着众人悄悄密会的偷觉。
一天训练下来，时辰早已腿疼酸胀。正要问他究竟是去哪儿，杨淏手悠悠一指，海边的三联排木屋。
三间联排的木屋大门敞开，像间私房小餐厅，周围游人不太多。
杨淏带头走进其中一间屋里，向柜台后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平头括耳，嘴里叼着半根烟，烟尾一寸来长的烟灰颤颤巍巍地挂着，要掉不掉。
身上穿着件蓝色旧背心，背心没遮挡住的肩膀和手臂处，纹满繁杂的图案，一身潇洒不羁，很有混社会的气质……
看来人是杨淏，老板吐掉嘴里的烟，哈哈笑起来，这一笑冲淡了许多威慑感。
两人随意寒暄了两句，看来是老熟人了。
老板看向杨淏身后的时辰，笑着点了头，算招呼过。没多问，引着两人到室外椰树下小圆餐桌前，问时辰想吃些什么？
时辰对这里不熟，没太多主张，在对面落坐的杨淏给她建议：“这里海鲜很新鲜。”
时辰对老板说，自己除了不吃章鱼外，对海鲜没有忌口。
杨淏随即让老板看着做就行。
老板似乎很熟悉他的习惯，什么都没问，转身回屋准备餐食去了。
时辰好奇问他：“你刚叫老板什么？”
“大鲨，鲨鱼的鲨。”
哦，名字和老板的形象倒是很贴合。
杨淏以为时辰对老板感兴趣，给她介绍：“大鲨也是一名专业潜水员，成家前，世界各地去玩。成家后，一家人就定居在这儿。开了这家海鲜饭店，一边兼职给基地做潜水教练。”
时辰好奇：“你们是在里亚认识的？还是和豆子一样早早就认识了？”
“我和他在汤加潜水时认识。当时我才17岁，他在队里充当大厨，给我们做海鲜。”
时辰想了会，笑起来。
“笑什么？”
“感觉你到处去潜水，其实是在做招商引资，去各地把潜水人才往里亚挖。”
杨淏微微扬起的嘴角弧线，霞光从他脸颊上晃过，时辰鬼使神差端详起他的脸，立体、明朗、漂亮的唇和下颚线。
她承认，杨淏长得挺帅。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微转过头来。
时辰将视线平移开，落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吊床上，耳边只听见他说：
“缘分吧。”
小饭店处在一片茂密的海边椰树林里，三排椰树外就是细白的沙滩，沙滩再向外十多米就是海。几位穿着鲜艳纱裙的女生，拍照、追逐、嬉闹。
远处墨蓝色的海与紫橙色的晚霞交接，海面泛起粼粼金色波光。
时辰很快就喜欢上这里，宁静平和的氛围，不受纷扰地观赏别人的欢喜，心甘情愿在这修行逗留。
享受海风，倾听海浪，发上一整天的呆。
“不吃章鱼是因为不喜欢？还是会过敏？”
时辰回过神，收回看向大海的目光，莞尔回答不是的。
“相反，恰恰是因为太喜欢它了。”时辰想了想，微笑：“前几年看过一部关于章鱼的纪录片，拍得特别美，记录了特别动人的感情。我被打动了，之后没办法再吃章鱼，连同宗亲戚的鱿鱼啊墨鱼啊，都尽量不吃。”
杨淏被她认真又泛着傻气的样子逗笑，大约是个感性的女生罢：
“《My Octopus Te0cher》？”
时辰惊喜地说是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理由很幼稚对不对？。”
杨淏：“纪录片确实拍得很美。所以，你是因为同情那只章鱼小姐，共情了创作者？”
时辰很喜欢他对章鱼的这个称呼，缓缓点头说。
“嗯。创作者最后说，看着鲨鱼游走的背影，他心都碎了。啊，因为这句话，哭得我脑仁疼。”
“是为这个来潜水？”
时辰愣了一会，不自然地回答：“是吧……”
想了想，时辰还是说：“其实更多的是，有点理解你们喜欢海的原因。在海里，轻易就可寻求平静、救赎，甚至能和海洋缔结出情感。”
“那些海里的生物很有灵性，会顽皮、会有情绪、有本能、也会努力。情感不是与人才能相接……”
“可以是章鱼，”杨淏接口道，“是珊瑚，是一切海洋生物，甚至与世界任何一花一草相接——这有点贾宝玉的意思了。”
好像是，时辰笑了。
海面没有白天那么亮了，是一种逐渐深沉的暗蓝。
时辰想，这个点，海里的章鱼该睡醒准备活动了吧？
“那么，这里能看到章鱼吗？”她开口问。
“可以抱这个期待。”
海风轻柔地拂过，海浪哗哗一浪盖过一浪。
那就期待吧。
“那你又是为什么喜欢潜水？”时辰问。
“因为海就在我面前啊。”杨淏坦然道。
就这？
真不是随便找个说法在敷衍她？
大鲨亲自将几份菜端了上来。
给时辰的是一小份菠萝海鲜焗饭。还有两人份的炭烤老虎虾、巴掌大肥肥的生蚝、葡萄酒焖翡翠贻贝、清蒸面包蟹、海胆和象拔蚌赤身。
时辰又累又饿，赶紧挖了两勺饭送进嘴。
芝士很浓，虾肉米饭混着菠萝酸甜，在口里化开，一瞬便令她对这家小小的海鲜饭店改观。
她朝杨淏竖起拇指。
杨淏又给她单点了杯牛油果冰淇淋，细腻浓郁。
时辰被喂得满足，决定不计较杨淏让她走来这么长的路。
吹着海风，两人默默地各自吃着，杨淏没着急说找她做什么，时辰也不着急问。
这样好的环境，这样好的海鲜，适宜享受、适宜躺平，不适宜说正经事。
再说，在里亚能有什么正经事，无非都是，天空、海浪、鱼群、珊瑚……
杨淏先吃完，自己漫步去海边吹了会儿海风，又跑去和老板闲聊几句，最后踱步到椰树下的藤椅，头枕着手躺下。
工作时是真的的认真负责，不工作时，也真的是有种漫不经心的懒散休闲。时辰慢吞吞蹭步到旁边的沙滩椅，盘腿坐下。
海浪声澎湃。
成排的椰树随风轻摆，交错的叶片随风懒懒地散开又密密合拢，哗啦啦响。
时辰的心情仿佛跟随着阔叶的摆动，跳跃旋转，宁静舒服，不知不觉轻声哼起小曲。
小曲哼完，杨淏让她抬头看。
时辰轻轻啊了一声。
海滩上光源很轻，轻易将漫天的繁星一览而尽，星云闪烁于黑茫茫的夜幕中，是城市的灯火之上，绝难见到的景象。
四周寂静无声，只除海浪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
繁星熠熠，坐待沙滩上的两人。
任谁看到这样的景象，心底都容易变得柔软感性。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这样安谧的氛围，让人分外舒缓，也更敏感，容易察觉自己心底可能存在的，若有似无的微妙。
气氛正浓，杨淏一个仰身从躺椅上坐起。
时辰目光有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只见他从容地往裤子口袋里摸索，尔后，从口袋拿出一小袋……
呃，这是？气球？
等等，道具是不是出错了啊？
不是。
但……现在吹恐怕来不及吧……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时辰瞅着这一袋子花花绿绿，干脆直白问。
“气球。”
……
她又没瞎。
“哪里来的？”
“刚问老板要了几个。”
……
“你们教练晚上有喜事要庆祝啊？”
杨淏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看她：“这是给你用的。”
时辰有了不祥的预感：“给我？我要气球干嘛？”
“先把它吹满气。”杨淏递了一只到她手里。
……
还要她来吹？
时辰傻兮兮地接过气球，不可思议。
“坦白说，我成年了，不玩气球了。”
“想什么呢？”杨淏差点儿飞一记白眼，“这是给你练习法兰佐用的。”
“哈？”
“不愿意？”杨淏冷笑一声，“你知道自己法兰佐有多糟糕吗？后天考试能过吗？”
！！
时辰顿时气血翻涌，内心炽烈地发出灵魂咆哮：
法兰佐？！
居然是为了我的法兰佐？！我能差劲成这样？？
今天脑子铁定是被门夹了！一个晚上都在陶醉个什么鬼啊！人家想的是你糟糕的法兰佐！
真是要被自己气哭。
时辰深吸一口气，才把情绪压制住，恢复了理性高冷的模样。
虽承认在耳压上确实还稍有欠缺。鸭式入水动作后，几次都是没来得及平衡耳压，等发现耳朵有异样才想起去捏鼻子，但往往为时已晚，只能上水。反复了几次，自己有点泄气了。
但居然要麻烦教练开小灶加练！这是她万万没能想到的。
这静谧的夜晚，这漫天的繁星，这习习的凉风，被打碎了。
“你们教练都这么负责的吗？还要加班给学生补课？”
杨淏呵呵一笑：“废话那么多。赶紧把气球吹了。”
时辰有点嫌弃，周围看一圈有没打气泵，“真让我自己吹呐？”
“我吹，再把气口塞你嘴里，你愿意？”
时辰气恼地张嘴咬住一只气球。
哼，怎么会觉得他好看，明明讨厌得很。
气球被吹胀，杨淏让她别放松嘴，通过鼻孔把气球里的的气放出来。
“锁住喉咙，不要吞空气……”
这简直，太滑稽了！
还不算完。顺利了从鼻孔放出气后，第二次再把气球吹胀，要有节律的用鼻孔出气，即不能一次出完，每次出一点点，停顿两秒、出气、再次停顿两秒、再出气。
最后，杨淏还建议让她弯腰，把头倒过来头顶朝下，重复刚才的步骤。
头一倒，时辰就感觉出气难受，软腭很难打开，气难进鼻腔。
杨淏在旁边说风凉话。
“舌头不要乱动，不要发力……抬喉咙，顶气进鼻腔……”
“不要张开下巴，嘴里存多些空气，紧闭嘴……”
“喉咙上顶，把空气挤进鼻腔……舌根回落，将声门打开，让空气从气管进……”
时辰被折磨得没脾气了。
要不是确定不是在耍她，真想把气球口对着他，
喷他一脸！！
沿着马路向外走，穿街走巷，一会钻进马路边的芒果林，一会出了芭蕉丛。
地上影子一前一后，脚步挨着脚步，有种瞒着众人悄悄密会的偷觉。
一天训练下来，时辰早已腿疼酸胀。正要问他究竟是去哪儿，杨淏手悠悠一指，海边的三联排木屋。
三间联排的木屋大门敞开，像间私房小餐厅，周围游人不太多。
杨淏带头走进其中一间屋里，向柜台后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平头括耳，嘴里叼着半根烟，烟尾一寸来长的烟灰颤颤巍巍地挂着，要掉不掉。
身上穿着件蓝色旧背心，背心没遮挡住的肩膀和手臂处，纹满繁杂的图案，一身潇洒不羁，很有混社会的气质……
看来人是杨淏，老板吐掉嘴里的烟，哈哈笑起来，这一笑冲淡了许多威慑感。
两人随意寒暄了两句，看来是老熟人了。
老板看向杨淏身后的时辰，笑着点了头，算招呼过。没多问，引着两人到室外椰树下小圆餐桌前，问时辰想吃些什么？
时辰对这里不熟，没太多主张，在对面落坐的杨淏给她建议：“这里海鲜很新鲜。”
时辰对老板说，自己除了不吃章鱼外，对海鲜没有忌口。
杨淏随即让老板看着做就行。
老板似乎很熟悉他的习惯，什么都没问，转身回屋准备餐食去了。
时辰好奇问他：“你刚叫老板什么？”
“大鲨，鲨鱼的鲨。”
哦，名字和老板的形象倒是很贴合。
杨淏以为时辰对老板感兴趣，给她介绍：“大鲨也是一名专业潜水员，成家前，世界各地去玩。成家后，一家人就定居在这儿。开了这家海鲜饭店，一边兼职给基地做潜水教练。”
时辰好奇：“你们是在里亚认识的？还是和豆子一样早早就认识了？”
“我和他在汤加潜水时认识。当时我才17岁，他在队里充当大厨，给我们做海鲜。”
时辰想了会，笑起来。
“笑什么？”
“感觉你到处去潜水，其实是在做招商引资，去各地把潜水人才往里亚挖。”
杨淏微微扬起的嘴角弧线，霞光从他脸颊上晃过，时辰鬼使神差端详起他的脸，立体、明朗、漂亮的唇和下颚线。
她承认，杨淏长得挺帅。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微转过头来。
时辰将视线平移开，落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吊床上，耳边只听见他说：
“缘分吧。”
小饭店处在一片茂密的海边椰树林里，三排椰树外就是细白的沙滩，沙滩再向外十多米就是海。几位穿着鲜艳纱裙的女生，拍照、追逐、嬉闹。
远处墨蓝色的海与紫橙色的晚霞交接，海面泛起粼粼金色波光。
时辰很快就喜欢上这里，宁静平和的氛围，不受纷扰地观赏别人的欢喜，心甘情愿在这修行逗留。
享受海风，倾听海浪，发上一整天的呆。
“不吃章鱼是因为不喜欢？还是会过敏？”
时辰回过神，收回看向大海的目光，莞尔回答不是的。
“相反，恰恰是因为太喜欢它了。”时辰想了想，微笑：“前几年看过一部关于章鱼的纪录片，拍得特别美，记录了特别动人的感情。我被打动了，之后没办法再吃章鱼，连同宗亲戚的鱿鱼啊墨鱼啊，都尽量不吃。”
杨淏被她认真又泛着傻气的样子逗笑，大约是个感性的女生罢：
“《My Octopus Te0cher》？”
时辰惊喜地说是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理由很幼稚对不对？。”
杨淏：“纪录片确实拍得很美。所以，你是因为同情那只章鱼小姐，共情了创作者？”
时辰很喜欢他对章鱼的这个称呼，缓缓点头说。
“嗯。创作者最后说，看着鲨鱼游走的背影，他心都碎了。啊，因为这句话，哭得我脑仁疼。”
“是为这个来潜水？”
时辰愣了一会，不自然地回答：“是吧……”
想了想，时辰还是说：“其实更多的是，有点理解你们喜欢海的原因。在海里，轻易就可寻求平静、救赎，甚至能和海洋缔结出情感。”
“那些海里的生物很有灵性，会顽皮、会有情绪、有本能、也会努力。情感不是与人才能相接……”
“可以是章鱼，”杨淏接口道，“是珊瑚，是一切海洋生物，甚至与世界任何一花一草相接——这有点贾宝玉的意思了。”
好像是，时辰笑了。
海面没有白天那么亮了，是一种逐渐深沉的暗蓝。
时辰想，这个点，海里的章鱼该睡醒准备活动了吧？
“那么，这里能看到章鱼吗？”她开口问。
“可以抱这个期待。”
海风轻柔地拂过，海浪哗哗一浪盖过一浪。
那就期待吧。
“那你又是为什么喜欢潜水？”时辰问。
“因为海就在我面前啊。”杨淏坦然道。
就这？
真不是随便找个说法在敷衍她？
大鲨亲自将几份菜端了上来。
给时辰的是一小份菠萝海鲜焗饭。还有两人份的炭烤老虎虾、巴掌大肥肥的生蚝、葡萄酒焖翡翠贻贝、清蒸面包蟹、海胆和象拔蚌赤身。
时辰又累又饿，赶紧挖了两勺饭送进嘴。
芝士很浓，虾肉米饭混着菠萝酸甜，在口里化开，一瞬便令她对这家小小的海鲜饭店改观。
她朝杨淏竖起拇指。
杨淏又给她单点了杯牛油果冰淇淋，细腻浓郁。
时辰被喂得满足，决定不计较杨淏让她走来这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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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的环境，这样好的海鲜，适宜享受、适宜躺平，不适宜说正经事。
再说，在里亚能有什么正经事，无非都是，天空、海浪、鱼群、珊瑚……
杨淏先吃完，自己漫步去海边吹了会儿海风，又跑去和老板闲聊几句，最后踱步到椰树下的藤椅，头枕着手躺下。
工作时是真的的认真负责，不工作时，也真的是有种漫不经心的懒散休闲。时辰慢吞吞蹭步到旁边的沙滩椅，盘腿坐下。
海浪声澎湃。
成排的椰树随风轻摆，交错的叶片随风懒懒地散开又密密合拢，哗啦啦响。
时辰的心情仿佛跟随着阔叶的摆动，跳跃旋转，宁静舒服，不知不觉轻声哼起小曲。
小曲哼完，杨淏让她抬头看。
时辰轻轻啊了一声。
海滩上光源很轻，轻易将漫天的繁星一览而尽，星云闪烁于黑茫茫的夜幕中，是城市的灯火之上，绝难见到的景象。
四周寂静无声，只除海浪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
繁星熠熠，坐待沙滩上的两人。
任谁看到这样的景象，心底都容易变得柔软感性。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这样安谧的氛围，让人分外舒缓，也更敏感，容易察觉自己心底可能存在的，若有似无的微妙。
气氛正浓，杨淏一个仰身从躺椅上坐起。
时辰目光有点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只见他从容地往裤子口袋里摸索，尔后，从口袋拿出一小袋……
呃，这是？气球？
等等，道具是不是出错了啊？
不是。
但……现在吹恐怕来不及吧……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时辰瞅着这一袋子花花绿绿，干脆直白问。
“气球。”
……
她又没瞎。
“哪里来的？”
“刚问老板要了几个。”
……
“你们教练晚上有喜事要庆祝啊？”
杨淏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看她：“这是给你用的。”
时辰有了不祥的预感：“给我？我要气球干嘛？”
“先把它吹满气。”杨淏递了一只到她手里。
……
还要她来吹？
时辰傻兮兮地接过气球，不可思议。
“坦白说，我成年了，不玩气球了。”
“想什么呢？”杨淏差点儿飞一记白眼，“这是给你练习法兰佐用的。”
“哈？”
“不愿意？”杨淏冷笑一声，“你知道自己法兰佐有多糟糕吗？后天考试能过吗？”
！！
时辰顿时气血翻涌，内心炽烈地发出灵魂咆哮：
法兰佐？！
居然是为了我的法兰佐？！我能差劲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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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深吸一口气，才把情绪压制住，恢复了理性高冷的模样。
虽承认在耳压上确实还稍有欠缺。鸭式入水动作后，几次都是没来得及平衡耳压，等发现耳朵有异样才想起去捏鼻子，但往往为时已晚，只能上水。反复了几次，自己有点泄气了。
但居然要麻烦教练开小灶加练！这是她万万没能想到的。
这静谧的夜晚，这漫天的繁星，这习习的凉风，被打碎了。
“你们教练都这么负责的吗？还要加班给学生补课？”
杨淏呵呵一笑：“废话那么多。赶紧把气球吹了。”
时辰有点嫌弃，周围看一圈有没打气泵，“真让我自己吹呐？”
“我吹，再把气口塞你嘴里，你愿意？”
时辰气恼地张嘴咬住一只气球。
哼，怎么会觉得他好看，明明讨厌得很。
气球被吹胀，杨淏让她别放松嘴，通过鼻孔把气球里的的气放出来。
“锁住喉咙，不要吞空气……”
这简直，太滑稽了！
还不算完。顺利了从鼻孔放出气后，第二次再把气球吹胀，要有节律的用鼻孔出气，即不能一次出完，每次出一点点，停顿两秒、出气、再次停顿两秒、再出气。
最后，杨淏还建议让她弯腰，把头倒过来头顶朝下，重复刚才的步骤。
头一倒，时辰就感觉出气难受，软腭很难打开，气难进鼻腔。
杨淏在旁边说风凉话。
“舌头不要乱动，不要发力……抬喉咙，顶气进鼻腔……”
“不要张开下巴，嘴里存多些空气，紧闭嘴……”
“喉咙上顶，把空气挤进鼻腔……舌根回落，将声门打开，让空气从气管进……”
时辰被折磨得没脾气了。
要不是确定不是在耍她，真想把气球口对着他，
喷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