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那晚上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呗。看什么样的仙女把小老板的魂给勾走了。”
杨淏摇头不语。
费明抬着下巴道：“我不管了啊，今天种完，明天好些个哥们就走了。他们可专程回来帮忙种珊瑚的。”
他拍了拍杨淏的胸口：“不管小老板娘约不约得出来，你今晚可不能逃。”
其余的志愿者们跟着起哄，笑语喧哗，闹着说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大鲨走了过来，举手招呼大家：“今晚照旧去我那儿啦，早备了一屋子的酒，管够。”
大家都哄笑鼓掌。
不知谁喊一句“大鲨供酒，小老板给钱！”
费明喊：“杨老板给钱！不仅酒，还要大海鲜！”
众人响应得热闹。
大伙都知道杨淏一向不计较这些，怂恿着大鲨要提供多多的贵价海鲜。
杨淏不以为意，笑着懒懒地坐起，搂过费明肩膀，恬不为意答应：“奉陪到底！”
*
除非有台风席卷，里亚在这个月份的雨下得不会太长。
一番放肆淋漓过后，很快就消停。
但空气却越发粘稠潮湿，弥漫起一阵湿气和腥气。茂盛的椰树枝中，蝉又重拾本行吱吱的扰人乱叫。
游客们鱼贯从石廊里走出，继续参观未走完的佛寺。
寺里通向每一座石刻殿宇的石梯都很窄小陡峭，被雨淋过后更加湿滑，人们只能小心翼翼地依附石梯手脚并用攀爬而上，像是世人对佛表达着坚定的敬畏、瞻仰和膜拜，像一种朝圣。
时辰不是教徒，对宗教不甚了解，不明期中奥义。只能欣赏欣赏工致细巧的造像和惟妙惟肖的浮雕。
未来要怎么走，时辰还没想清楚，她望着头顶的佛像，希望能有启示。
雨后的石雕上纵流着几条水迹，像赋予了石像生命气息，能一同感受众生此刻的悲欢。
佛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答案，只是慈悲地、宽容地看着你，看着世上所有的变化。
古迹很美，可惜有不少石刻雕塑被盗走，让人不免惋惜。
断裂的石柱，横七竖八散落堆砌在地的断裂石条，就这样湿淋淋的，破败的裸露在游人目光中，脆弱、孤寂，营造出了一种神秘和未知。
时辰看着它们，想到同样孤寂破败躺在海底深处的那艘沉船，想象杨淏此时如果在这，又会用怎样的形容向她介绍这里的隐秘。
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
齐烨看时辰这样喜欢，提议要不要拍张照。时辰恍觉，说了句不用。
齐烨没多在意，说也是，破败的背景寓意不好。
一路向上缓行，齐烨有意无意地向时辰靠近。
这些自然又熟悉的接触，如今却带给她难以言说的感受。
可能是气氛的渲染，照见本心，齐烨沉默了一阵，许久，说：“小时，我想，我们说不定还能回到……”
“齐烨，”时辰还未想清楚什么，便及时开口阻止他，“我们只谈工作，行吗？”
齐烨愣了会，笑了笑：“好，不急。”
暴雨过后，太阳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回归，甚至比雨前更加毒辣凶狠，宣告着它在此的霸主地位。
原本沾湿了雨水的衣服又被汗水覆染，叫人难受。
时辰和齐烨沿着寺庙参观完一圈，便从寺庙后门出来。
出口处有一段泥泞小道，大约有数十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成群聚集在这湿漉漉的泥地，双手举起晃着手里的明信片或贝壳小挂件，向来往的游客兜售。
男孩女孩都有，身上衣服很旧，但还算干净，脸上多少都沾着土，更小些的孩子脸上挂着鼻涕，被哥哥姐姐紧紧牵住。
他们每天固定时间在景区出口等着，卖些小纪念品，帮补家里生计。
小挂件看上去质量劣质，时辰只挑了几张好看些的明信片。
齐烨在一旁接完电话，回头看到时辰被几个卖东西的小孩围住。
他皱起眉，上前不客气地将小孩驱赶走，小孩们朝他做了个鬼脸，很快嬉笑着一哄而散。
“这里也太穷了，这些小孩都不去上学。”
“这里小学免费，不存在上不起学。”时辰挨个看自己刚买的明信片，“只是放学早，家长又忙管不了，干脆让他们做点事。”
齐烨看了时辰一眼：“没来几天，你对这里已经这么了解？”
时辰不以为意：“听人说过。”
齐烨看着跑远的小孩又陆续向别的游客围过去，说：“这里人说到底还是不太精明。有这么多天然的资产不会利用，竟然忍心利用小孩来赚钱。”
时辰将刚买来的明信片塞进包里，问：“什么可以利用的资产？”
齐烨仰头用下巴一指：“海啊。”
时辰重新单肩挂上背包，说：“里亚的渔业很发达，而且他们也在发展旅游，海上项目和潜水什么的，都很成熟。”
齐烨哂笑一声：“怎么够。”
时辰不甚在意，走到一小地摊前蹲下，想再挑些纪念品。
齐烨缓缓过来，扫了一眼：“批发货，品种单一，卖得再多也没有用。”
时辰对摊主抱憾地笑了笑，站起身走远，才对齐烨埋怨：“你能别当着摊主的面说那些话吗？”
齐烨觉得时辰有点小题大做：“他们又听不懂。”
“但他们不是傻子，你的语气、表情、举止，人家都能看得出你的不屑和傲慢。”
“你为什么在意他们？”
时辰轻皱起眉：“我不想显得没礼貌。”
齐烨不在乎：“想要人尊重，自身得强大啊。他们自己蠢，守着财宝不用，让人怎么说好呢。”
时辰：“怎么就蠢了，什么宝库？”
齐烨居然真能数出个一二三来：“我记得前几年的新闻，说这海里勘探有石油，除此之外还可以建港口啊，哦，还有珊瑚啊，它们这不是号称珊瑚岛吗？据说海里全是这个。这么大的卖点，为什么不拿出来挣点钱。”
时辰正色道：“里亚为了保护海洋环境，才限制大船停靠，他们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愿意这样去做。而卖珊瑚，同样是为了保护环境不被允许。”
齐烨：“所以说他们当地人真想不通，大好机会不会利用。”
时辰轻皱了眉头：“珊瑚不可再生，撬走就没了，那些海洋生物怎么办？重新种植成长需要好几年的培育，而且技术复杂困难，不是种菜能一年几收。”
齐烨：“先富起来再说嘛，富起来了可以搞金融，搞房产，搞科技，什么不能？以后就不用再指着这海吃了。”
时辰不可置信问他：“代价是荒废了这片海，你觉得值吗？”
齐烨察觉到时辰语气中的反感情绪，再说下去得僵。
他及时打住，转而温文道：“看你急得，我就随口说说，要怎么做还不是当地人决定么，别和我较真了。”
每个人想法差异，有人会敬畏自然，当然也有人会重眼前利益。
时辰明白，她恹恹地说：“回吧。”
齐烨答应：“好，回，热一天了。”
天气热得让人没什么胃口，回程时，时辰在路边随意打包些食物回酒店对付一顿。
齐烨制止她，说还是回酒店餐厅吃吧，外面东西怪脏的。
时辰摇头只说没事，仍然让老板将鱼烤好打包。
回到酒店，齐烨又来了电话，电商的工作一向抢时间抢资源，临时请假肯定有许多事项都要沟通。
时辰作为同行很了解，也不打扰，向他点点头，径直走回了房。
看时辰的背影，齐烨眼神顷然黯淡，接起电话，听了对方几句，不耐烦地回：
“先别催，我正要说动她呢。”
“怎么会不值呢？你看看网上那热度，有热度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钱，管他香的，臭的。”
“昨日起高楼，今日房塌了，明日勇重生，再来一个复仇渲染，这样的爽文爽剧。不正是观众们爱看的嘛？”
“不行再扔嘛，这样的流量白给，我们不能错过。”
“什么？里亚的什么品牌？”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时辰回房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开了空调的房凉沁沁的，一扫白日的燥热。
盘腿坐在地毯，小心的揭开锡箔纸，烤鱼放得有点久，已经不是很烫。
时辰直接用手轻轻撕下一片鱼肉扔嘴里，皱眉嚼着。
嗯，调料加得有点多，味道有点重，烤得有点老，总体一般般吧。
她又撕了一片放嘴里。
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亮，时辰赶紧用手肘点开，看了一眼，又失望地关掉。
时辰嘬嘬手指头，满嘴的胡椒五香味。
习惯的条件反射反应真可怕，不知不觉中，就毫无防备地浸入人的意识。已经发展到手机亮时，时辰第一反应居然想的是他。
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珊瑚种完了没有？有没有可能在等她的信息？
时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自己奇怪的思想状况。
她看了眼时间，重新点开手机，滑到谢菁菁的头像，语音拨过去。
谢菁菁没课时通常都接听得很快.
“想我啦？”
时辰：“嗯，现在有没空为深陷混沌的少女指引一下方向？”
“哪位少女深陷迷茫？别说是你，你是阿姨。”
时辰回嘴很快：“我和你同年。”
谢菁菁打蛇随棍上：“少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愿为你效劳。”
时辰又撕了条鱼肉，开门见山：“齐烨来里亚了。”
“嚓！他居然真去找你了？”
谢菁菁想想，紧接着说：“你不会看他不远万里去找你的份上，想复合吧？我可是已经做了恶人的。”
时辰将肉塞进嘴：“这个不会。”
谢菁菁：“那少女现在还有什么烦恼？”
不晓得怎么说，时辰换了个坐姿，语气略严肃：“他居然来找我谈合作，不顾我现在满身黑料。我有点点感动，但又觉得有些不对。”
谢菁菁很有见地：“这不搞笑呢吗？你们公司之前互掐得那样，他这就急着挖人了。别说，这招挺有手段的。”
“是的。”时辰叹了口气，“现阶段，有公司还肯签我，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谢菁菁：“他就真是……纯生意上的事？没点感情什么的？你们之前可还是……那什么。”
时辰：“这也是纠结点之一。不过，我态度应该还是挺明确的……吧。”
“人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嘛。理智是一头，情绪又是另一头。要总是那么明白理智，就没那么多爱恨情仇了不是。”
谢菁菁理性分析：“你要觉得真被打动了，也不是不能，钱没损失就行。感情么，你骗骗我，我伤伤你的没大碍，及时止损呗。”
时辰手指扣着锡纸，斟酌着字眼：“我是有点被打动了，但好像不是齐烨……”
“潜水教练？！哈哈哈……”
杨淏摇头不语。
费明抬着下巴道：“我不管了啊，今天种完，明天好些个哥们就走了。他们可专程回来帮忙种珊瑚的。”
他拍了拍杨淏的胸口：“不管小老板娘约不约得出来，你今晚可不能逃。”
其余的志愿者们跟着起哄，笑语喧哗，闹着说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大鲨走了过来，举手招呼大家：“今晚照旧去我那儿啦，早备了一屋子的酒，管够。”
大家都哄笑鼓掌。
不知谁喊一句“大鲨供酒，小老板给钱！”
费明喊：“杨老板给钱！不仅酒，还要大海鲜！”
众人响应得热闹。
大伙都知道杨淏一向不计较这些，怂恿着大鲨要提供多多的贵价海鲜。
杨淏不以为意，笑着懒懒地坐起，搂过费明肩膀，恬不为意答应：“奉陪到底！”
*
除非有台风席卷，里亚在这个月份的雨下得不会太长。
一番放肆淋漓过后，很快就消停。
但空气却越发粘稠潮湿，弥漫起一阵湿气和腥气。茂盛的椰树枝中，蝉又重拾本行吱吱的扰人乱叫。
游客们鱼贯从石廊里走出，继续参观未走完的佛寺。
寺里通向每一座石刻殿宇的石梯都很窄小陡峭，被雨淋过后更加湿滑，人们只能小心翼翼地依附石梯手脚并用攀爬而上，像是世人对佛表达着坚定的敬畏、瞻仰和膜拜，像一种朝圣。
时辰不是教徒，对宗教不甚了解，不明期中奥义。只能欣赏欣赏工致细巧的造像和惟妙惟肖的浮雕。
未来要怎么走，时辰还没想清楚，她望着头顶的佛像，希望能有启示。
雨后的石雕上纵流着几条水迹，像赋予了石像生命气息，能一同感受众生此刻的悲欢。
佛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答案，只是慈悲地、宽容地看着你，看着世上所有的变化。
古迹很美，可惜有不少石刻雕塑被盗走，让人不免惋惜。
断裂的石柱，横七竖八散落堆砌在地的断裂石条，就这样湿淋淋的，破败的裸露在游人目光中，脆弱、孤寂，营造出了一种神秘和未知。
时辰看着它们，想到同样孤寂破败躺在海底深处的那艘沉船，想象杨淏此时如果在这，又会用怎样的形容向她介绍这里的隐秘。
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
齐烨看时辰这样喜欢，提议要不要拍张照。时辰恍觉，说了句不用。
齐烨没多在意，说也是，破败的背景寓意不好。
一路向上缓行，齐烨有意无意地向时辰靠近。
这些自然又熟悉的接触，如今却带给她难以言说的感受。
可能是气氛的渲染，照见本心，齐烨沉默了一阵，许久，说：“小时，我想，我们说不定还能回到……”
“齐烨，”时辰还未想清楚什么，便及时开口阻止他，“我们只谈工作，行吗？”
齐烨愣了会，笑了笑：“好，不急。”
暴雨过后，太阳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回归，甚至比雨前更加毒辣凶狠，宣告着它在此的霸主地位。
原本沾湿了雨水的衣服又被汗水覆染，叫人难受。
时辰和齐烨沿着寺庙参观完一圈，便从寺庙后门出来。
出口处有一段泥泞小道，大约有数十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成群聚集在这湿漉漉的泥地，双手举起晃着手里的明信片或贝壳小挂件，向来往的游客兜售。
男孩女孩都有，身上衣服很旧，但还算干净，脸上多少都沾着土，更小些的孩子脸上挂着鼻涕，被哥哥姐姐紧紧牵住。
他们每天固定时间在景区出口等着，卖些小纪念品，帮补家里生计。
小挂件看上去质量劣质，时辰只挑了几张好看些的明信片。
齐烨在一旁接完电话，回头看到时辰被几个卖东西的小孩围住。
他皱起眉，上前不客气地将小孩驱赶走，小孩们朝他做了个鬼脸，很快嬉笑着一哄而散。
“这里也太穷了，这些小孩都不去上学。”
“这里小学免费，不存在上不起学。”时辰挨个看自己刚买的明信片，“只是放学早，家长又忙管不了，干脆让他们做点事。”
齐烨看了时辰一眼：“没来几天，你对这里已经这么了解？”
时辰不以为意：“听人说过。”
齐烨看着跑远的小孩又陆续向别的游客围过去，说：“这里人说到底还是不太精明。有这么多天然的资产不会利用，竟然忍心利用小孩来赚钱。”
时辰将刚买来的明信片塞进包里，问：“什么可以利用的资产？”
齐烨仰头用下巴一指：“海啊。”
时辰重新单肩挂上背包，说：“里亚的渔业很发达，而且他们也在发展旅游，海上项目和潜水什么的，都很成熟。”
齐烨哂笑一声：“怎么够。”
时辰不甚在意，走到一小地摊前蹲下，想再挑些纪念品。
齐烨缓缓过来，扫了一眼：“批发货，品种单一，卖得再多也没有用。”
时辰对摊主抱憾地笑了笑，站起身走远，才对齐烨埋怨：“你能别当着摊主的面说那些话吗？”
齐烨觉得时辰有点小题大做：“他们又听不懂。”
“但他们不是傻子，你的语气、表情、举止，人家都能看得出你的不屑和傲慢。”
“你为什么在意他们？”
时辰轻皱起眉：“我不想显得没礼貌。”
齐烨不在乎：“想要人尊重，自身得强大啊。他们自己蠢，守着财宝不用，让人怎么说好呢。”
时辰：“怎么就蠢了，什么宝库？”
齐烨居然真能数出个一二三来：“我记得前几年的新闻，说这海里勘探有石油，除此之外还可以建港口啊，哦，还有珊瑚啊，它们这不是号称珊瑚岛吗？据说海里全是这个。这么大的卖点，为什么不拿出来挣点钱。”
时辰正色道：“里亚为了保护海洋环境，才限制大船停靠，他们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愿意这样去做。而卖珊瑚，同样是为了保护环境不被允许。”
齐烨：“所以说他们当地人真想不通，大好机会不会利用。”
时辰轻皱了眉头：“珊瑚不可再生，撬走就没了，那些海洋生物怎么办？重新种植成长需要好几年的培育，而且技术复杂困难，不是种菜能一年几收。”
齐烨：“先富起来再说嘛，富起来了可以搞金融，搞房产，搞科技，什么不能？以后就不用再指着这海吃了。”
时辰不可置信问他：“代价是荒废了这片海，你觉得值吗？”
齐烨察觉到时辰语气中的反感情绪，再说下去得僵。
他及时打住，转而温文道：“看你急得，我就随口说说，要怎么做还不是当地人决定么，别和我较真了。”
每个人想法差异，有人会敬畏自然，当然也有人会重眼前利益。
时辰明白，她恹恹地说：“回吧。”
齐烨答应：“好，回，热一天了。”
天气热得让人没什么胃口，回程时，时辰在路边随意打包些食物回酒店对付一顿。
齐烨制止她，说还是回酒店餐厅吃吧，外面东西怪脏的。
时辰摇头只说没事，仍然让老板将鱼烤好打包。
回到酒店，齐烨又来了电话，电商的工作一向抢时间抢资源，临时请假肯定有许多事项都要沟通。
时辰作为同行很了解，也不打扰，向他点点头，径直走回了房。
看时辰的背影，齐烨眼神顷然黯淡，接起电话，听了对方几句，不耐烦地回：
“先别催，我正要说动她呢。”
“怎么会不值呢？你看看网上那热度，有热度就有流量，有流量就有钱，管他香的，臭的。”
“昨日起高楼，今日房塌了，明日勇重生，再来一个复仇渲染，这样的爽文爽剧。不正是观众们爱看的嘛？”
“不行再扔嘛，这样的流量白给，我们不能错过。”
“什么？里亚的什么品牌？”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时辰回房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开了空调的房凉沁沁的，一扫白日的燥热。
盘腿坐在地毯，小心的揭开锡箔纸，烤鱼放得有点久，已经不是很烫。
时辰直接用手轻轻撕下一片鱼肉扔嘴里，皱眉嚼着。
嗯，调料加得有点多，味道有点重，烤得有点老，总体一般般吧。
她又撕了一片放嘴里。
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亮，时辰赶紧用手肘点开，看了一眼，又失望地关掉。
时辰嘬嘬手指头，满嘴的胡椒五香味。
习惯的条件反射反应真可怕，不知不觉中，就毫无防备地浸入人的意识。已经发展到手机亮时，时辰第一反应居然想的是他。
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珊瑚种完了没有？有没有可能在等她的信息？
时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自己奇怪的思想状况。
她看了眼时间，重新点开手机，滑到谢菁菁的头像，语音拨过去。
谢菁菁没课时通常都接听得很快.
“想我啦？”
时辰：“嗯，现在有没空为深陷混沌的少女指引一下方向？”
“哪位少女深陷迷茫？别说是你，你是阿姨。”
时辰回嘴很快：“我和你同年。”
谢菁菁打蛇随棍上：“少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愿为你效劳。”
时辰又撕了条鱼肉，开门见山：“齐烨来里亚了。”
“嚓！他居然真去找你了？”
谢菁菁想想，紧接着说：“你不会看他不远万里去找你的份上，想复合吧？我可是已经做了恶人的。”
时辰将肉塞进嘴：“这个不会。”
谢菁菁：“那少女现在还有什么烦恼？”
不晓得怎么说，时辰换了个坐姿，语气略严肃：“他居然来找我谈合作，不顾我现在满身黑料。我有点点感动，但又觉得有些不对。”
谢菁菁很有见地：“这不搞笑呢吗？你们公司之前互掐得那样，他这就急着挖人了。别说，这招挺有手段的。”
“是的。”时辰叹了口气，“现阶段，有公司还肯签我，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谢菁菁：“他就真是……纯生意上的事？没点感情什么的？你们之前可还是……那什么。”
时辰：“这也是纠结点之一。不过，我态度应该还是挺明确的……吧。”
“人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嘛。理智是一头，情绪又是另一头。要总是那么明白理智，就没那么多爱恨情仇了不是。”
谢菁菁理性分析：“你要觉得真被打动了，也不是不能，钱没损失就行。感情么，你骗骗我，我伤伤你的没大碍，及时止损呗。”
时辰手指扣着锡纸，斟酌着字眼：“我是有点被打动了，但好像不是齐烨……”
“潜水教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