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菁菁真是一点即明！
“快交代，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时辰没理她的问题，依旧纠结自己困惑。
“你说，我才来几天啊，就对别人有好感，那不是真成那些网民嘴里的‘水性杨花’‘坏女人’了？”
“坏吗？”
谢菁菁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探讨的必要。
“那请问什么叫‘好女人’？结婚后在家相夫教子，十年如一日伺候瘫痪公公？遵守三从四德，读《列女传》，你想做这样的‘好女人’？”
时辰正往纸巾盒子里抽张纸的手哆嗦了一下，坚定地回答：“当然不！”
谢菁菁：“那不就得咯。”
“我不懂为什么要给自己背上这种‘好女人’的牌坊。难道成为这样的‘好女人’就能很骄傲？”
“何况，同样的情况，男人是绝不会给自己背上类似的包袱。真实地面对自己，享受心动的感觉吧，现实中无理的规训约束已经太久太多，再束缚自己，那可不是太愚蠢了么？庸人自扰的事大可不必。”
好吧，被说服了。
想想自己实际上的确没做什么造成对别人产生伤害的事情，有点小心思小悸动还不准了吗？
太苛刻了。
和谢菁菁聊完，时辰仿佛打通脑袋中的任督二脉，通体舒畅，哼着歌把鱼给吃完。
齐烨这厢打完电话，来找时辰。
看时辰正收拾桌上的烤鱼残羹，齐烨说：“小时，我们还是一起去餐厅吃晚饭吧。”
“我吃过了。”时辰淡淡地说：“我吃了烤鱼，晚餐就不和你去了。”
齐烨：“我刚才不是故意不来找你，是公司来电话有事……”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忙，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是我自己很想吃。”
时辰说：“你工作忙，公司那边在催你回去吧？我这边会尽快想好给你答复。”
“倒没那么急……”
齐烨思考着怎么说：“那个，小时，你在这边，有没听说过一个叫鲸鱼品牌的公司？卖潜水器件的。”
时辰抬眼看他。
“要是没听说过，看能不能问问你在这边认识的人？比如昨晚送你回来的，或者什么人都可以。”
“做什么？”
“来都来了，这一趟，看看有没合作机会。”齐烨说，“像之前说的，这里的人也想谋求发展更好的生活，大家可以合作共赢。”
时辰睡下眼帘：“这里人都很看重环保，你的经商理念不一定和他们合拍。”
齐烨笑说：“只是个线上授权买卖的合作，和环保关系不大。”
“你帮忙联系，其余的成不成，我来和他们谈就好。”
齐烨语气亲近了几分：“要是成了，你会是功臣，不会少了你的。说不定，首发就交由你来带……”
时辰迅速止住他的话：“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时辰细细想了想：“我可以帮你联系问问，但合不合作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也不用记我的好。”
*
杨淏收到时辰信息时，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过去两三天。
这些天他种植完珊瑚苗，送走最后一批志愿者。
培育基地清净下来，恢复往常。
他这天提溜着冲浪板，出门，想碰碰海浪。
海面上玩冲浪的人不少。
海风将海面吹出层层褶皱，源源不绝地向沙滩涌来。
简单地拉伸热身，杨淏随即踏水，起速，与海浪迎风碰撞。
趁海浪托起冲浪板之际，立即俯卧、辅助滑动，在风浪到达前，迅速支撑起立于板上。
两腿前后站立，膝盖微微屈起，用前腿平衡，靠后腿控制……
平滑、急转，起伏，攀上浪峰，滑落浪谷，追击浪潮……
坠落进海，再来，又是一条好汉。
浪上弄潮的人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围观的人吹响口哨，拍手叫好，心痒跟随。
杨淏和众人哈哈大笑。
对他来说，大海是他最长情真挚的一位老友，开心愉快，亦或心情烦闷，在海里，都能找到分享与消解。
疲倦无措时，只要坐在海边听听层层的海浪声，都觉得开朗，没有过不去的事。
活着，为了如此刻般尽兴。
海风越来越大，浪花越蹦越高。
杨淏眺目海平面那边团团的灰暗，知道今天到此为止。
他收拾往回走时，海滩的广播也开始为安全起见，劝游人离场。
回来冲了个澡，杨淏发现手机上有未读信息。
是时辰。
杨淏快速点进对话框，只有一句。
“小老板，今晚有空吗？”
现在才想起他来吗？这几天和她那位朋友玩得有多忘我？
杨淏撇撇嘴，也不给直接答案。
“怎么了？”
他左看右看这三个字，成，应该显得够冰冷的吧。
时辰：“我那位朋友说，就是那天晚上来找我的那位。他说想请你吃个饭。”
那位朋友？
还是朋友，很好。
不过无缘无故的，请他吃什么饭？
“不认识。”
杨淏手指在手机上敲呀敲，直敲到第20声，手机才响起。
点开，收到一个“哦。”
没了——
这就算了？
不和那个人吃饭，但我们可以聊些别的呀。
杨淏憋着口气，稍作妥协。
“为什么？”
半晌后，时辰回复过来：“其实是，他想和你谈点生意上的事。”
什么商业合作，还要找到时辰来做中间人。
杨淏对那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正将“没空”两个字打在对话框里，按发送的手指头徘徊了一会儿。
上一次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历历在屏幕上，时辰问是不是整个里亚他都会罩，他回答，尽量……
时辰是来旅游的。他不知道还会逗留多久，而因为一句“没空”将可能错过什么……
杨淏一字字删除，叹了口气。
正要重新回复过去时，时辰意外一连发送过来几条。
“如果没空也不要紧，我回绝他就是，你不用顾虑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要谈什么，或许是寻求电商合作的可能，你要是没有兴趣就不用理了。”
“我干脆还是回绝他好了，别耽误了你工作。”
杨淏到这时才嘴角弯起，直接问她：“去你那吗？”
“你不用过来，若你同意的话，我带他去找你。”
杨淏眯眼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今晚可能会有雨，海上风会大。”
“船会停运吗？”
里亚岛上，岛与岛之间有固定班次的客船来往。每天都会对海浪有安全系数评估，若遇到较大或可能有危险的天气状况，客船会停摆。如果正常运行，应该是问题不大。
杨淏：“今晚应该不会。”
时辰：“那就今晚见。”
杨淏：“好，等会见。”
时辰专门从行李箱里挑了条连衣裙，给头发上夹板，对镜淡淡地扫了层眉粉，轻轻挑起眼线，薄薄一层口红。
说起来，除了第一次见面，杨淏还没怎么见过她化妆的样子。
中间还有次醉了酒，简直不能多想象那个失态的样子。
和齐烨在酒店大堂汇合。
齐烨上下打量了时辰一眼：“我记得你以前大学时不爱化妆。”
“我变了呗。”时辰颇不在意。
“其实，你不化妆也很漂亮，自然才是最美的。”
时辰低头抚了抚自己衣服的领口，漫不经心地说：“美女的事少管吧。”
“小时，你以前……”
时辰忍不住笑了笑，抬头打断：“我刚已经说，我变了。”
*
酒店的车送时辰齐烨到码头乘坐客船。
杨淏说的没错，今天的海上有些风浪，浪花拍击海滩的声音比以往更响更有力量，即使抛锚停泊的客船，仍轻微晃悠。
齐烨在一踏上船板的那刻就皱了眉。
“怎么了？”
“没什么，挺晃的。”
齐烨加紧了步伐，大步迈上船，回头将手伸向时辰。
时辰脑海里闪过自己当时初次登船，被小孩晃得差点掉海里的情形，庆幸杨淏及时扶了她一把。
想起来，杨淏帮过她不少，请她吃饭、给她送药水、加班补习法兰佐，更别说后来带她夜潜，看珊瑚……
她一直都没好好谢谢过人家。
时辰对齐烨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快速跟着登上船。
船舱几乎坐满了当地人，身着的确良、脚踩凉鞋或干脆拖鞋，地面被来往的行人踩得湿漉漉。
这个点正是结束一天劳作赶着回家吃饭的时间。
舱里有点闷，弥散腥咸和汗味，并不好闻。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咸腥的海风从窗户刮进，齐烨没有觉得更好受些。
“小时，你对我陌生了很多。”
齐烨看向外头，码头的工作人员清点完人数，正在收船板。
“即使你要变，但我们之间的感情，至少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时辰调整自己的裙摆，尽量不让它因为位置的窘迫，产生更多的褶皱。
听了齐烨的话，她愣了会儿，才说：“我不是已经帮你联系了鲸鱼这边的负责人了吗？”
齐烨无奈地笑：“我不是指这个——”
看时辰又低头细心审视起自己的小羊皮高跟鞋。
齐烨态度瞬而冷了下来：“算了，没什么。”
客船准点启动。
傍晚海水深蓝，海风卷起风浪，时辰第一次感受黑暗中海浪的在大风中的力量。
窗外吹进的海风很大的，吹得一身透凉。
她反复将头发拨向一侧，仍阻止不了乱舞的发丝。
白费心思捯饬了这么一身，唉。
窗外渐渐飘进来雨点，时辰没预料到杨淏提醒的急雨来得这样猛。
船身摇摆幅度越来越大。
时辰视线随着上下起伏，有点晕，闭眼小憩前看了眼坐旁边的齐烨。
他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口唇泛白，看上去不太好。
“晕船？”时辰关切地问，“不舒服？”
“有点。”齐烨明显不想张嘴多说。
时辰起身问乘务员要了清洁袋和清凉油，帮齐烨沾点清凉油涂抹在太阳穴上。
释放出潜在威力的海风袭卷着本就不平静的大海，激荡起的海浪将船身迅速抛起，又随性堕落。
风异常大，整个天空恍然黯淡。
整整一个小时，客船就在这起伏不定的劲头中升起、失重。
齐烨忍不住侧身弯腰吐了。
时辰又去买了瓶纯净水和纸巾。
齐烨接过时辰递来的纸巾，擦了嘴角，什么力气都没有，紧闭着眼，背靠椅背继续忍受着。
甲板上都飘进水花，去甲板透气不现实。
时辰被晃得也不太舒服，她忍着胃部的难受，给杨淏发消息：“今天海上风浪有些大，乘务员说大概要晚到半小时。”
杨淏：“好，我到码头接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快交代，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时辰没理她的问题，依旧纠结自己困惑。
“你说，我才来几天啊，就对别人有好感，那不是真成那些网民嘴里的‘水性杨花’‘坏女人’了？”
“坏吗？”
谢菁菁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探讨的必要。
“那请问什么叫‘好女人’？结婚后在家相夫教子，十年如一日伺候瘫痪公公？遵守三从四德，读《列女传》，你想做这样的‘好女人’？”
时辰正往纸巾盒子里抽张纸的手哆嗦了一下，坚定地回答：“当然不！”
谢菁菁：“那不就得咯。”
“我不懂为什么要给自己背上这种‘好女人’的牌坊。难道成为这样的‘好女人’就能很骄傲？”
“何况，同样的情况，男人是绝不会给自己背上类似的包袱。真实地面对自己，享受心动的感觉吧，现实中无理的规训约束已经太久太多，再束缚自己，那可不是太愚蠢了么？庸人自扰的事大可不必。”
好吧，被说服了。
想想自己实际上的确没做什么造成对别人产生伤害的事情，有点小心思小悸动还不准了吗？
太苛刻了。
和谢菁菁聊完，时辰仿佛打通脑袋中的任督二脉，通体舒畅，哼着歌把鱼给吃完。
齐烨这厢打完电话，来找时辰。
看时辰正收拾桌上的烤鱼残羹，齐烨说：“小时，我们还是一起去餐厅吃晚饭吧。”
“我吃过了。”时辰淡淡地说：“我吃了烤鱼，晚餐就不和你去了。”
齐烨：“我刚才不是故意不来找你，是公司来电话有事……”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忙，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是我自己很想吃。”
时辰说：“你工作忙，公司那边在催你回去吧？我这边会尽快想好给你答复。”
“倒没那么急……”
齐烨思考着怎么说：“那个，小时，你在这边，有没听说过一个叫鲸鱼品牌的公司？卖潜水器件的。”
时辰抬眼看他。
“要是没听说过，看能不能问问你在这边认识的人？比如昨晚送你回来的，或者什么人都可以。”
“做什么？”
“来都来了，这一趟，看看有没合作机会。”齐烨说，“像之前说的，这里的人也想谋求发展更好的生活，大家可以合作共赢。”
时辰睡下眼帘：“这里人都很看重环保，你的经商理念不一定和他们合拍。”
齐烨笑说：“只是个线上授权买卖的合作，和环保关系不大。”
“你帮忙联系，其余的成不成，我来和他们谈就好。”
齐烨语气亲近了几分：“要是成了，你会是功臣，不会少了你的。说不定，首发就交由你来带……”
时辰迅速止住他的话：“两回事，不要混为一谈。”
时辰细细想了想：“我可以帮你联系问问，但合不合作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也不用记我的好。”
*
杨淏收到时辰信息时，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过去两三天。
这些天他种植完珊瑚苗，送走最后一批志愿者。
培育基地清净下来，恢复往常。
他这天提溜着冲浪板，出门，想碰碰海浪。
海面上玩冲浪的人不少。
海风将海面吹出层层褶皱，源源不绝地向沙滩涌来。
简单地拉伸热身，杨淏随即踏水，起速，与海浪迎风碰撞。
趁海浪托起冲浪板之际，立即俯卧、辅助滑动，在风浪到达前，迅速支撑起立于板上。
两腿前后站立，膝盖微微屈起，用前腿平衡，靠后腿控制……
平滑、急转，起伏，攀上浪峰，滑落浪谷，追击浪潮……
坠落进海，再来，又是一条好汉。
浪上弄潮的人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围观的人吹响口哨，拍手叫好，心痒跟随。
杨淏和众人哈哈大笑。
对他来说，大海是他最长情真挚的一位老友，开心愉快，亦或心情烦闷，在海里，都能找到分享与消解。
疲倦无措时，只要坐在海边听听层层的海浪声，都觉得开朗，没有过不去的事。
活着，为了如此刻般尽兴。
海风越来越大，浪花越蹦越高。
杨淏眺目海平面那边团团的灰暗，知道今天到此为止。
他收拾往回走时，海滩的广播也开始为安全起见，劝游人离场。
回来冲了个澡，杨淏发现手机上有未读信息。
是时辰。
杨淏快速点进对话框，只有一句。
“小老板，今晚有空吗？”
现在才想起他来吗？这几天和她那位朋友玩得有多忘我？
杨淏撇撇嘴，也不给直接答案。
“怎么了？”
他左看右看这三个字，成，应该显得够冰冷的吧。
时辰：“我那位朋友说，就是那天晚上来找我的那位。他说想请你吃个饭。”
那位朋友？
还是朋友，很好。
不过无缘无故的，请他吃什么饭？
“不认识。”
杨淏手指在手机上敲呀敲，直敲到第20声，手机才响起。
点开，收到一个“哦。”
没了——
这就算了？
不和那个人吃饭，但我们可以聊些别的呀。
杨淏憋着口气，稍作妥协。
“为什么？”
半晌后，时辰回复过来：“其实是，他想和你谈点生意上的事。”
什么商业合作，还要找到时辰来做中间人。
杨淏对那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正将“没空”两个字打在对话框里，按发送的手指头徘徊了一会儿。
上一次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历历在屏幕上，时辰问是不是整个里亚他都会罩，他回答，尽量……
时辰是来旅游的。他不知道还会逗留多久，而因为一句“没空”将可能错过什么……
杨淏一字字删除，叹了口气。
正要重新回复过去时，时辰意外一连发送过来几条。
“如果没空也不要紧，我回绝他就是，你不用顾虑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要谈什么，或许是寻求电商合作的可能，你要是没有兴趣就不用理了。”
“我干脆还是回绝他好了，别耽误了你工作。”
杨淏到这时才嘴角弯起，直接问她：“去你那吗？”
“你不用过来，若你同意的话，我带他去找你。”
杨淏眯眼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今晚可能会有雨，海上风会大。”
“船会停运吗？”
里亚岛上，岛与岛之间有固定班次的客船来往。每天都会对海浪有安全系数评估，若遇到较大或可能有危险的天气状况，客船会停摆。如果正常运行，应该是问题不大。
杨淏：“今晚应该不会。”
时辰：“那就今晚见。”
杨淏：“好，等会见。”
时辰专门从行李箱里挑了条连衣裙，给头发上夹板，对镜淡淡地扫了层眉粉，轻轻挑起眼线，薄薄一层口红。
说起来，除了第一次见面，杨淏还没怎么见过她化妆的样子。
中间还有次醉了酒，简直不能多想象那个失态的样子。
和齐烨在酒店大堂汇合。
齐烨上下打量了时辰一眼：“我记得你以前大学时不爱化妆。”
“我变了呗。”时辰颇不在意。
“其实，你不化妆也很漂亮，自然才是最美的。”
时辰低头抚了抚自己衣服的领口，漫不经心地说：“美女的事少管吧。”
“小时，你以前……”
时辰忍不住笑了笑，抬头打断：“我刚已经说，我变了。”
*
酒店的车送时辰齐烨到码头乘坐客船。
杨淏说的没错，今天的海上有些风浪，浪花拍击海滩的声音比以往更响更有力量，即使抛锚停泊的客船，仍轻微晃悠。
齐烨在一踏上船板的那刻就皱了眉。
“怎么了？”
“没什么，挺晃的。”
齐烨加紧了步伐，大步迈上船，回头将手伸向时辰。
时辰脑海里闪过自己当时初次登船，被小孩晃得差点掉海里的情形，庆幸杨淏及时扶了她一把。
想起来，杨淏帮过她不少，请她吃饭、给她送药水、加班补习法兰佐，更别说后来带她夜潜，看珊瑚……
她一直都没好好谢谢过人家。
时辰对齐烨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快速跟着登上船。
船舱几乎坐满了当地人，身着的确良、脚踩凉鞋或干脆拖鞋，地面被来往的行人踩得湿漉漉。
这个点正是结束一天劳作赶着回家吃饭的时间。
舱里有点闷，弥散腥咸和汗味，并不好闻。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咸腥的海风从窗户刮进，齐烨没有觉得更好受些。
“小时，你对我陌生了很多。”
齐烨看向外头，码头的工作人员清点完人数，正在收船板。
“即使你要变，但我们之间的感情，至少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时辰调整自己的裙摆，尽量不让它因为位置的窘迫，产生更多的褶皱。
听了齐烨的话，她愣了会儿，才说：“我不是已经帮你联系了鲸鱼这边的负责人了吗？”
齐烨无奈地笑：“我不是指这个——”
看时辰又低头细心审视起自己的小羊皮高跟鞋。
齐烨态度瞬而冷了下来：“算了，没什么。”
客船准点启动。
傍晚海水深蓝，海风卷起风浪，时辰第一次感受黑暗中海浪的在大风中的力量。
窗外吹进的海风很大的，吹得一身透凉。
她反复将头发拨向一侧，仍阻止不了乱舞的发丝。
白费心思捯饬了这么一身，唉。
窗外渐渐飘进来雨点，时辰没预料到杨淏提醒的急雨来得这样猛。
船身摇摆幅度越来越大。
时辰视线随着上下起伏，有点晕，闭眼小憩前看了眼坐旁边的齐烨。
他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口唇泛白，看上去不太好。
“晕船？”时辰关切地问，“不舒服？”
“有点。”齐烨明显不想张嘴多说。
时辰起身问乘务员要了清洁袋和清凉油，帮齐烨沾点清凉油涂抹在太阳穴上。
释放出潜在威力的海风袭卷着本就不平静的大海，激荡起的海浪将船身迅速抛起，又随性堕落。
风异常大，整个天空恍然黯淡。
整整一个小时，客船就在这起伏不定的劲头中升起、失重。
齐烨忍不住侧身弯腰吐了。
时辰又去买了瓶纯净水和纸巾。
齐烨接过时辰递来的纸巾，擦了嘴角，什么力气都没有，紧闭着眼，背靠椅背继续忍受着。
甲板上都飘进水花，去甲板透气不现实。
时辰被晃得也不太舒服，她忍着胃部的难受，给杨淏发消息：“今天海上风浪有些大，乘务员说大概要晚到半小时。”
杨淏：“好，我到码头接你，你自己注意安全。”